第十二章、第三节 国际走私
2015·扫黄打非·净网行动正在紧密进行中,阅文集团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提交资料。 请作者们写作时务必警醒:不要出现违规违法内容,不要怀有侥幸心理。后果严重,请勿自误。(已有外站作者,判刑三年半) 店主被她一激,好象顾不住脸皮。于是,为了挽回面子,反倒急于卖弄知识:“那好,既然说到这里,那就袒开你的心胸,接受我的阐述,把它牢记心头。” 克拉拉:“这不不用替我发愁。我知道,你有重大的事情藏在心里已确信无疑。因为听到以后,若不理解牢记心中,那就不能成为知识。” 店主:“关于这一点,我在上面的谈话里讲得那么名确,现在也不用多说。” 克拉拉:“那你就捡重点的说说。只有说出让我信服,我才相信那是真的。” 店主:“我说了不算,那些事情要凭你判断。” 克拉拉:“那些都是天平上无法衡量的东西?决不能用其它任何东西来顶替。我要遵重事实。” 店主:“真假内容的东西是不能互换的。若是调换,那就是欺骗。” 克拉拉:“我的心里早已摆着新的疑问,就等着你的下文。” 店主:“那我就满足你吧。华尔纳于1923年冬天,沿着科兹洛夫当年走过的路赶到黑水城。但他运气不佳,远远不及科兹洛夫,古城内外到处都能看到当年被科兹洛夫挖掘过的痕迹。为此,他几乎一无所获,十分生气。因此,愤怒的华尔纳,大骂科兹洛夫和后来到黑水城,曾以盗取大量敦煌文物而臭名昭著的,英国探险家斯坦因是‘两头野猪’,把那里啃得一干二净,文物掠夺得几乎一点也不剩。继华尔纳以后,日本人也介入对黑水城文物的掠夺。至于情况如何,他们秘而不宣。” 克拉拉:“在我看到的一切事物里,我看到了华尔纳的能力。可,他后来又去了哪里?” 店主:“自英籍匈牙利人斯坦因,法国的保罗。伯希和去到敦煌之后。1923年,当美国人华尔纳来到莫高窟时,藏经洞的文物已所剩无几。于是,他的魔爪伸向了壁画。华尔纳使用化学溶液,把壁画粘到胶布上,再进行分离。” 高雅雯:“这种行径,真令人生气。他都弄走了些多少啥东西?” 店主:“他剥取了多达32010平方厘米的壁画,其中包括著名的敦煌壁画代表作,《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迎金人图。自那随后的时间里,他都去了哪里,我就有所不知。可我知道,大约一年前,华尔纳取道印度,去了趟拉萨。在大昭寺游览,他对这尊佛像发生了浓厚的兴趣。此人很了不起,很精明老练,是位老谋深算学者,知识渊博的探险家,精明老道的大收藏家。” 克拉拉:“啊,原来是他?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这就是他的秘密行踪。干这种业内的事,你那位朋友当然很高明。” 店主:“他倒干得很轻松。为以后的事,他又走访了几座寺庙,获得不少信息。到松潘后,他在我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就在这楼上的一个秘密的小房间,独自一人研究怎样能弄到佛像的计划。” 克拉拉:“啊。上帝,他可真胆大呀,干这种盗窃之事,如入无人之境。” 店主:“中国文物无人管理,边境检查又很松,所以,他获得了成功。” 克拉拉:“多谢你的点化,这就是他变化多端的一生。可,你说的这番话,能叫人相信吗?” 店主:“哎,小姐。你的心里悲凉而且沉痛。可这也没用。” 克拉拉:“那狂妄之徒,是谁纵容他的?给强盗冠以光荣?” 店主:“你怎不理解美利坚的心?使那幸运儿的心在跳动。” 克拉拉:“是谁支配了他绝顶狡猾的行径?” 店主:“是他大胆而聪明的智力。你怎不理解那个美国人的心?” 克拉拉:“我全没料到那个伟大的国家,竟会出这样的人渣?” 店主:“他不算是个坏人,也不是一个罪人,他是一个讲信义的人。我们要和美国人做生意,那文物就象赠品,运到美国研究也省了中国人的研究的经费。又展出保护和宣传了中国的文化历史,这不是两全齐美的事吗?” 克拉拉:“所以,你想要钱财,他都要如说的还报与你。你才这样地卖力?” 店主:“这是生意,天经地义。没啥说的。” 克拉拉:“这就是你们达成的条款?他付你金钱,你伸出麻痹的手,把它抓在手里?” 店主:“你一味梦幻,把这看成灾难,这不划算?一切象卷入风暴而不平静。” 克拉拉:“怎么?这个伪善的人你竟然替他辨护?可是,你的眼前已是深渊。” 店主:“我不是傻瓜,空xue来风地替他辨护。我心里有一杆秤,知道事情的轻重。” 克拉拉:“生意场上,我不是你的对手。我知道,来自任何声音都吓不倒你。你也不怕污水浊泥。” 店主:“你错怪我了。你看到的一切,我毫不生气。” 克拉拉:“奇思怪想的店主啊。我沉没于一浪接一浪的高潮,怎让我不担心忧郁地谴责你。” 店主:“我也不怕你哀伤的悲戚。我的一切珍宝就藏在我的心里。” 克拉拉:“可你却把它奉献给一个jian细?因为这你而得以成功。” 店主:“你不用发愁。一个人做了心安理得的事,就能得到报酬。” 克拉拉:“我要剥下你这蠢材的外衣,明白地告诉你,不要将你的心灵涂炭吧?” 店主:“我明白你的心思,这都是对我好哩。我经常盘算我的心事。你可不要把我的脸面涂黑。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隐者,在冷寂无聊的时刻,做着永远做不完的梦幻。” 克拉拉:“那还不是在梦钱,弄不好就会完蛋。” 店主:“那就赶快抛开,无论是收钱,还是背叛,我都愿听你的忠言。” 克拉拉:“这可是个严肃的问题。怎样决定,全在你自己。” 店主:“我知道,你不是嫉妒。我们和解吧。” 克拉拉:“我看你不是轻浮之徒,才把你再三劝阻。” 店主:“我服,我服。你虽是个迷人的克拉拉,可你却不以狂傲自居。” 克拉拉:“我可不能因为和你相对谈话,而忘记了危险的时刻。” 店主:“这话只有你才当着我的面说。每当我闷闷不乐的时刻,我就想起和华尔纳,那饮醉和快乐的酒杯。那时间,他总和我作伴,就象一团梦幻。彻夜和我长谈。” 克拉拉:“所以,你才把他迷恋思念,也不分亲热和阴险?来幻想着享受来日的酒宴?” 店主:“他来无踪,去无影,就象轻飘的云烟。在我这里,他不但付了房租,饭钱,而且还教了我一写零星的日常英语对话。最后,他委托我把此事办好,对外严守秘密。其它的事则由他亲自安排,我知负责保管,转运的事由别人干。不过,临走时,他特意给我留下一大笔钱,也算是活动经费吧。他不在时,让我全权处理。” 克拉拉:“啊。你答应了这件事儿。所以,你得到了很大的酬报。既不推托,有答应了他的要求。可……你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钱吗?” 店主:“这我怎能知道,又不能随便问。不过,闲聊中,我知道,他有几个朋友,在世界各地做古董生意。” 克拉拉:“这个老家伙,一直在周游世界,最近听说他发了一笔大财。一到哪个地方,便忙着收古董。” 店主:“这我不得而知。他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克拉拉:“也许。顾老板,你们就这样匆匆分手了?” 店主:“临走时,他把他的手表送给我,让我戴在手上,留个记念。” 克拉拉:“他没有再向你提出什么要求,要一点啥东西回去?” 店主:“为了表示我的敬意,请他随便从店里拿些什么东西。我认真对他说,不算是报酬,只算留个记念。后来,他很不好意思地拿了三个小佛像,就此告辞了。” 克拉拉:“你这样殷勤,他只好收了?他不在向你要什么了。你既然是一片诚意,想来,他总也不会拒绝你吧?” 店主:“我说,华尔纳先生。这佛像好吗?唉。它是个不值钱的旧玩意儿。你收下,非要要,我真不好意思,把这东西送给你。这与你的身分不符。他却说。我什么都不要,就是要这小佛像。我想我非把它们带回去不可了。话既说到这份上,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得法子的事呀。哈,哈。他不容我略尽寸心,真是报歉的很。” 克拉拉:“你跟这位客人打交道,多赖你的智慧,得到实惠,也用不着再谈什么酬谢了。所以说,你算是个精明透顶的人了。” 店主:“要说,他人性也很仁慈。我在外面的活动费用,一切都包在他身上。他随时寄钱给我。这不,前段时间,我又收到他从新德里寄来的一笔款项。说实在的,钱多得我都花不完。” 克拉拉:“那么说,他人在印度?” 店主:“他是个游历家,古董收藏家,又是一个文物贩子,遇到合适的价钱就出手。整日东游西逛,居无正所,到处收购值钱的玩意儿。近的有尼泊尔,越南,柬埔寨,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伊拉克,埃及等国家,都是他少不了光顾的地方。” 克拉拉:“我知道他经常在中东游荡,可没想到,这几个国家他也不肯放过。” 店主啊;“探险家吗,多游历几个国家,就多一些机会捞到古物。到尼罗河畔呆上一段日子,赏赏异国情调,倒可以散散心,好好玩一玩,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倒也无妨。”他若有所思地吸了几口烟。 克拉拉:“是啊。这些国家还没有与此相关的法律,来制裁处罚象他这样的异邦人企图用直接或间结手段,损害本国任何文化遗产的罪行。” 店主:“世界上,法律有这样的规定吗?” 克拉拉:“那些国家的法律上并没有这样的规定,而且还允许考古学家探查古墓。” 店主:“看看,这不了啦。可那又有什么相干呢?肯做一件事总是有人的。” 克拉拉:“所以,你就这样大言不惭,就这样握着他那只友谊的手,大做生意,接受金钱,享受乐趣。” 店主:“这样好,我自己做事,自己当。人事间,谁不希望有钱这么一天。” 克拉拉:“所以你才有持无恐,肆无忌旦。那可不行,在中国虽然对文物没有既成的法律,但,要是开了一个这样的恶例,今后谁都可以借口有例可说,什么坏事都可以干了。这可不是随便可以混过去的事情。” 店主:“你有知识,懂得法律,讲得也很有道理。可我是生意人,是要吃饭填饱肚子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呀。” 克拉拉:“你既然祈祷过菩萨的慈悲,自己就应做一些慈悲的事。不要参与那些坏事了?” 店主:“一个外国女子来做法官了。你的行为,真是活佛在世。聪明的青年人啊,我真佩服你。” 克拉拉:“那么你就应该弃恶从善,慈悲一点。” 店主:“不,不。我已经口头有约,就象发过誓,难道我可以随便让我的灵魂,背上违约毁誓的罪名吗?” 克拉拉:“好,那么就这样吧,先不说这啦。此事我已深悉无遗,但还有没有人知道,华纳尔想搞到这尊佛像呢?” 店主:“你已见到了他的来信,详情你已经完全知道了。此事除我们父女之外,只有你知道,除外没有任何外人获悉半点消息。当然,至于华纳尔安排的事,都是些什么人,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知道,他还有一个更大的计划。” 克拉拉:“他还准备对那些古迹动手?” 店主:“柬埔寨。刚才我似乎说过这个重要的国家。” 克拉:“莫非……他要对吴哥窟下手?”她惊得又说。“那么说,那些古迹的未来cao在他的手里?” 店主:“他曾对我吹过牛。他有一个宏大的冒险计划。” 克拉拉急不可耐。“那计划是什么?” 店主:“他计划把吴哥窟巴容寺的浮雕切割运走。还想把造型奇妙的四面塔整体弄到美国。” 克拉拉:“这计划太庞大了,他竟敢冒天下之大不违。他大概是喝兴奋剂喝多了,兴奋得脑袋发昏了吧?他还能破坏这座比巴黎圣母院还大的寺院?吴哥城的建筑,在全世界也算是最大最美的建筑群之一。这****的,真是野心勃勃,罪该万死。” 店主:“我的回答,本来是为了讨你喜欢。没想到,倒惹你生气。” 克拉拉:“难道他对于他所喜欢的东西,都要置于死地,运回美国去?” 店主:“要是你能叫这个美国人的心变软,那么,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它更硬呢?花岗岩吗,他可以收买人让他们做种种卑贱的工作,将浮雕整体切割。” 克拉拉:“是呀。人一但有了这种野心,那么世上还有什么难事不能做到?” 店主一看她这样情绪,只好改口说:“听说,吴哥窟还是你的同乡发现的呢?” 克拉拉:“我可以对你说。柬埔寨当时是法国的殖民地。一八六一年,我国的博物学家亨利。穆奥来到中印半岛上的柬埔寨。他发现了吴哥窟。围着吴哥窟和吴哥城,转来转去地欣赏,不停地赞叹。” 店主:“他那是等着神的招唤。一定度过那一段令他刻骨铭心的辉煌的人生?” 克拉拉;“他返回法国,大肆宣扬他的重大发现。遗憾的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店主:“这是历史的悲剧。没人相信他的胡说八道。这只有神知道。”他猜想着:“那么说,他那次探险是白探,白看,白玩,最后完蛋?” 克拉拉:“也不尽然。可也让你言中了。令人悲哀的是,穆奥又一次到柬埔寨森林进行探险。” 店主:“结果怎样?他又有重大发现吗?” 克拉拉:“这可是件严重的事。一件去到那儿他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很可惜。在这次探险中,他染上了疟疾,离开了人间,未能回到巴黎。实在可惜。” 店主:“惋惜又有啥用。难道得了头痛病医脚,会能治住他的病?不过,他也算是享尽人间天堂幸福的人了。他是惊动了天神,他是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就算是神没有处罚他,可神还是收回了他。他在另一个世界,自然应该不会走上邪路了,” 克拉拉:“要我怎样才能跟你说清楚?那么还有一个必须另外加上的什么问题,这该是什么命运呢?让他受到这样一种处罚,命丧黄泉。即使铁石一样心肠,从来也不知道同情人类的野蛮人,也不能不对他的境遇和不幸产生怜悯。” 店主:“是呀。因为一个人的情感,则完全是受着自己喜恶的支配,谁也做不了自己偏爱的主。” 克拉拉:“这些理由都不充分,哪一个人会想让他所不愿意出事的人死掉?让他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她说。“虽然我不能再举什么理由。也不愿再说什么理由。但,发现吴哥窟,是他付出了很大代价换来的,是用生命探出的。他是属于法兰西的,属于我们的。将来,我一定写一篇墓志铭,记念他。” 店主:“是呀。你真能让我这铁汉的心说软。虽说世上有些东西是用生命换来的,但,有些事情却不一样,还需要考虑。因为根据事态的发展,我要充分利用世间给我的机会,抓紧时间,奋赴全力,施实这样的尝试。我决心一下,准备用最大的勇气和智慧去完成。” 克拉拉:“好吧。你跟华尔纳一样,都是野心勃勃。你们两个,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店主:“你不要为我喝彩,这只是符合了华尔纳设计的宏伟蓝图罢了。” 克拉拉:“这话不对,你是怕承担责任。你这是自己去寻死,若不回头,就要危害生命,所以,你已经开始奉遭我所警告的那种危险了。” 店主:“别误解我。我觉得我虽有一定的责任,但,你那样说不公平。” 克拉拉:“我早料到你会这么做。祈祷吧,让菩萨宽恕你,领着你走幸福路吧。” 店主:“让你瞧瞧我们佛教徒的精神。神虽还没向我开口,可我已祈祷,自动饶恕了我的罪行。” 克拉拉:“要是你能诚心悔过,神也许还能减除你一些罪行。”她看着他说。“快快跪下来,请菩萨开恩吧。” 店主:“哦。菩萨呀。我刚才所听见的这番话,能叫神明相信吗?”他回过头,对她说。“我不算是一个坏人,也算不上一个罪人,还不算一个不讲信义的人,更不是对不起神明的可恶的罪人。若是菩萨要处罚我,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来磨练我一下。所以,你不要责备我,说我犯了多大罪恶。” 克拉拉:“有神作主,我也不敢自高自大地来替你辩护。你尽管发怒吧。把我撵出你的店门,也不算什么。” 店主:“嗳。那可是混帐干的事。你错怪我啦。克拉拉小姐,愿一切快乐也降临到你身上。” 克拉拉:“你这能牙利齿的老东西。如果要你双膝跪在地上向神求饶的话……你的女儿呢?你若出了事,她怎么办?” 店主呲呲牙。不好意思地说:“最近一段时间,她忘记做女儿的责任了。自从她接信以后她不在上学了。自从她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后,并没有来见过我。我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和什么人打交道?我早就注意到她这种态度,我一向太纵容他了。她这种心态的变化,对我的精神是种打击,就象用刀刺我的心。” 克拉拉:“怎么?你这颗善良的心竟使她误入岐途。你没做到父亲应做的真正的责任。都是金钱腐蚀了你的心。” 店主:“都是那些信惹的祸。我不该让她知道那些信件。” 克拉拉:“那你怎么办?难道袖手旁观?” 店主:“事到如今。我只能唉声叹气,也无能为力。” 克拉拉:“那她到什么地方去了。她难道已对人生感到绝望,不再介入生活。或许她驾着热情的翅膀,飞到她心爱的人身边去了?” 店主:“唉。凭我的直觉,她从小受苦,现在离开我,有了自由,不是奔向爱情之路,就是走到不名誉的路上。无论走哪一条路,我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来达到我的目的。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她。我就这一个独生女。我相信,不论她走到哪里,她还是走不出我的手心,稳稳地在我的掌握之中。” 克拉拉:“你不是如来佛。你就这么自信,这就是一个父亲对待女儿的态度吗?” 店主:“天哪。想起来可怕。最近没有人见过她的面。但愿我听到的所恐惧的一切都不是实事。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她母亲死得早,我不愿她受委屈。我要她过上天堂般的生活。” 克拉拉:“要是她走向邪路,跌倒了。你怎么办?” 店主:“我想。我还是应该让时间来治愈她。我是爱她的,可她又不在我的身边,鞭长莫及呀。正因为我滥施对她的爱宠,所以她瞧不起我,这证明她年轻无知,不识好坏。我年老惜子,害了孩子。虽然她身上过去有种种优点,但离开我时间一长,就想断了线的风筝,也免不了因此而沾上恶习。在花花世界,误入岐途。她说她身子有病,我也忘了向你提起了。不知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想到我那宝贝女儿。”
克拉拉:“啊。顾老板。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再问你了。我若再从你心里探什么,就怕伤你的心。” 店主:“你是好人。我所知道的关于她出走的原因,都是这几封信引起的。” 克拉拉:“能让我看看吗?” 店主:“要是不给她看这些信,她也不会去得很远。她看了这些信的结果,不过是让她白白奔波了几趟。这对她按说也许没什么危险。愿菩萨保佑她,平安……” 克拉拉:“你可不要陷入人家的圈套,干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店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办发呀。” 克拉拉:“那么说是木已成舟?” 店主:“是的。我一生中,每一次生意中都沾带着污秽,就象是犯罪而产生的拉圾。因此无论你怎样责备我,说我干这事是犯罪,也不算是过分。” 克拉拉:“我恰恰不是象你所想象的那种人。我还是看到你灵魂深处的东西,最起码你的天良并未氓灭。你最好还是相信我说的话。我并不把你当作阴险,无耻,灭绝理性的人,最起码你还是一个不算合格的父亲。所以,我决不会再找出一些比那还丑恶的字眼来,再加在你的身上,来让你忍受这种耻辱。我只要一想到就觉得不能再往你的伤口上撒盐了。” 店主:“其实,我是一个很不值钱的人,可当地人都拿我当作一个好人。可是,你又何曾知道我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克拉拉:“还不是祝她事事平安,无恙归来,父女相见。” 店主:“这话可不见得。我矛盾的内心让我恨不得立即跪在地上,让上天惩罚我,忍受我这一生一世所犯罪恶应得的一场羞辱的报应。” 克拉拉:“什么?你这番话竟把我迷惑住了,竟至于我被弄得不明不白。为什么?” 店主:“我今天才说出我内心的想法。我对不住我的孩子,并不想把她留住,用尽心想把他撵走。这样,我就把我的女儿尽快找一个人家,嫁出去。好让我省份心,一心一意地做生意。” 克拉拉:“你真不是个东西,竟然厚着脸皮想把女儿嫁人。你想强迫她嫁吗?” 店主:“是的。小姐。并且就在这个月。你一听,一定会气得半疯。” 克拉拉:“你这无赖。不是我疯,而是你疯啦。你算什么爸爸,简直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还不赶快收心,跪在她面前,认错告饶,父女重新和好。” 店主:“有你这句话,我也稍稍回过一点心来。谢谢你。” 克拉拉:“你这不是东西的老家伙,也不管闺女的死活,随便找家人,让他糟蹋。我痛恨着种举动,一想到这就心理难过。” 店主:“菩萨啊。请你宽恕她给了我这种痛苦。我心里难受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克拉拉:“你钱利熏心,坏了手足之情,笨蛋无能,不是一个好父亲,只能算是个混帐东西,没出息。你这做父亲的也该醒悟过来了。” 店主:“那就让神惩罚我吧。” 克拉拉:“要是你愿弃暗投明,不再做一个不负责的父亲。今后,你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无论什么时间,只要找到我,我都会毫不迟疑地挺身而出,替你出力相助。” 店主:“我有预感,也没办法不给卷进去。遇到这种混帐的事,我是不愿声张的。我太累了,不想再跟你吵架。” 克拉拉:“我也想让耳根子清静清静。不过,不管乍说,我还会把你当作好人看待的。” 店主:“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上天竟赐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感激上天赐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认识了你。” 克拉拉:“只要你今后对她好一点,能不辜负我今天的话就够了。” 店主:“我答应你。我不会说了不算的。” 克拉拉:“开始,我还没想那么多。一直把你的工作看成一种自讨苦吃的商业癖好。可没想到。这里弯弯事儿的麻烦还真不少,有些说不定我还真管不了,但我决不袖手旁观。” 店主:“这就好。仁慈的菩萨仿佛有意把你安排到我店里,好让你来压一压这毁坏我生意的狂妄气焰,好让我醒悟过来,不至于弄得最后收不了场,一败涂地。” 克拉拉:“不。这事你还得按照自己的主张办事。外因是起不了很大作用的,得靠自己拿主意。这用不着多说,任凭我怎么说都没用,要是你不肯听的话。” 店主:“不用涮嘴了,就是我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能算是个贤妻良母式的人物。你来中国是想做一些与学业知识有关的事情。可我算什么人,连一个正而巴经的父亲都不是。相反,为了赚钱,所以一心要保守秘密,对外加以掩饰,唯恐把客人吓跑了。你的长篇大论入情合理,把我镇住了。我原先以为要把这事隐瞒起来,不告诉你,我真是这样想的,那便是对你的不信任,不敬重,糟蹋了你这份真情实意的情感。” 克拉拉:“只要你以后老实一点,不辜负我的希望就行了。那样,咱们就会不让这些无所谓的吵闹再继续下去了。” 店主:“我知道,你是一心想有作为。” 克拉拉:“你是想说,对于事业来说,爱情,和家庭都是次要的?” 店主:“不,不是次要的。也不能这么讲。你还没有结婚,路还很远,事还很多。无疑,你是还要接着干下去的。我想,这会使你感到更加心胸开阔,更加才智过人,更加顺利前行。” 克拉拉:“是的,咱俩在这儿谈论这个事。实际上,说心里话,我想为打击黑市尽点力。我觉得我能帮点忙。” 店主:“你愿意替我办事吗?为了摆脱一个穷鬼目前那破落的命运,我所嚷嚷的这些话对我来说可真没什么光彩。我在这儿遇见了你,也不是三言两语对你能说个明白。” 克拉拉:“你讲些什么,我并不仔细去研究,这是时间的关系。这些话我们先不谈,可对你所做的事,故且得往最坏处去着想。我假定你的举动有些不太对头。你如果相信我,那未赶紧把这一切都平息下去,省得把窟窿桶大了,将你逼上绝路上去。那后果就不好收拾了。” 店主:“是的。只有咱俩在谈论这个事。可我知道这事怎样对付。最棘手的是这些东西。为了咱们的交情,我得尽量防止一切流言和能惹人猜疑的事情。以后我老躲着这些人就是了。” 克拉拉:“除了这些,就没题目了。如果我一但陷进去,我想,我一定会因此而送掉性命的。” 店主:“别……你还得留在这儿,这是与我生命攸关的。你得给我出出谋子。” 克拉拉:“这……这怎么说?放我走吧,我得离开这儿。” 店主:“不,别管他们怎么样。你再也不想看见我……” 克拉拉:“我有什么法子可想,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是你怎样做的问题。” 店主:“我得跟他们好好斗一斗。我谁都不要帮我,只要你一个人给我出谋划策。因为你是一个聪明忠厚的朋友。你肯帮我吗?” 克拉拉:“这得看上帝的旨意。你这个人真怪可怜的。”她想了想说。“好吧。我愿意,只要你改邪归正,设法阻止有人把这尊释迦牟尼像偷运出中国,就行。” 店主:“这尊释迦牟尼雕像的确是国宝。这件事就是我一生中所犯的最大罪恶,我愿意跪在地上领受这一场报应逞罚,以洗我的罪过,重新做人……” 克拉拉:“这话先不说,都是后话。我问你,释迦牟尼到底是什么意思?” 店主:“我说这话,你相信吗?释迦是一个家族,牟尼是圣人。合起来就是释迦家族出了一个圣人的意思。” 克拉拉:“你这话,这回可叫我称心如意了。我知道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店主猜透了克拉拉的心。趁这当儿,他从箱子里抽出几封信,匆匆放到箱子上:“我认为如果要把这事隐瞒起来,那便是对你的不尊重。” 克拉拉:“这话叫我吃惊。我是这样想的,我认为不应该用无谓的空话来扰得我们不得心境。说点正话,只要我们小心防卫也就够了,别的啥事别再掺和进来了。” 店主:“我的意思就是如此。这儿刚刚发过来一些信,让我拿出来饱饱你的眼福,你会惊奇的。” 克拉拉:“你好心待人我可领情了。你就是拿着这一份厚礼报答我的好意。你这样做,你的热诚方才全盘显露出来了。” 店主:“这些信是日本的大谷瑞,俄国的塔波宁,法国卢浮宫的伊布斯,大英博物馆的考尔德写来的。” 克拉拉:“我很奇怪,你怎么会跟这些人通信。他们可都是大名鼎鼎的探险家,旅行家,考古学家。” 店主:“是的,这是毫无疑问的。这可是上天的特殊恩典,让他们与我相见,带来财源。” 克拉拉:“啊。你的热诚已到了这种地步……这可不算是什么好事,这是要你出卖祖国的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