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四节 人类祖先
偌尔曼:“那我们的话题,再回到以前。省得您有疑怨。人是由哺乳动物猿猴演变来的,你们藏人也有这样的传言。对于人类起源这个问题,好像一个幽灵,长期在人们脑际眩迷游荡着。” 喇嘛王:“那你们就接着说?” 纪蒲泰:“若说中国人的祖先,我们不只谈过一遍。” 喇嘛王:“你就再重复一遍也不多。这样,也好让大家都记着。” 纪蒲泰:“在我古代神话中,流传女娲炼石补天,用黄土捏人的故事。” 喇嘛王:“《太平御览》卷七十八引《风俗通义》记载,‘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搏黄土作人。’所以说,女娲是位天神,可见人是神造的。” 偌尔曼:“在教会的《圣经》上说,上帝既然能造万物,当然也能造人。” 纪蒲泰:“在中国古代,也有不信鬼神的人。” 扎布:“还有不信鬼神的人,那是谁?” 纪蒲泰:“我国春秋战国时期的哲学家庄子,他认为,人是马变的。” 偌尔曼:“古希腊有的哲学家曾说,人是鱼变的。不过,这种猜测,也站不住脚。” 纪蒲泰:“这种说法,虽然都是猜测,但它贵在可变,能有一种测见,也算是一种进步。” 喇嘛王:“那以后的人,还有什么发现?” 偌尔曼:“十七世纪,法国学者佩勒尔,曾在乡下收集到一些原始人用过的石片。他认为,这是古人制造的原始工具。佩勒尔的正确论点,因为触犯了教会,在1655年教会把他的书当众焚烧了。” 喇嘛王:“可惜了!这也算是外国人在焚书啊!没把他杀了,就不错了!” 纪蒲泰:“因为当时,即使有人发现了一些猿人骨骼化石,这是不是人类祖先的骨骼,心中也存疑惑,再说,更害怕宗教迫害,也不敢公开讲出来。” 喇嘛王:“那就是说,关于人类的诞生,谁也说不清?” 纪蒲泰:“关于人类的起源,我们已谈了许多事情。随着地质学、古生物学和动植物学的创立,人们逐渐认识到:人和植物有根本的区别,而人和动物却有许多相似之处。尤其是人和灵长目动物更为接近。” 喇嘛王:“原先人们是怎样将他(它)们区分?” 偌尔曼:“例如,英国一位旅行家伯顿,在1864年到非洲旅行时,当地人见到这位白人,竟大叫起来:‘瞧这个人,他难道不象一只白猿吗?’” 喇嘛王:“在印度,也有类似的事务。” 偌尔曼:“那是啥事?” 喇嘛王:“与此相反,有一种猴子曾被称为:‘没有缠腰布的女人’。这就是类似的传闻,猴子也被象征为人。” 偌尔曼:“因此,人们开始从动物进化的角度,来探索人类的起源。” 纪蒲泰:“到了十九世纪,法国自然科学家拉马克,在他写的《动物哲学》一书中指出:人类起源于类人猿。这一科学的论断,当时震撼了整个科学界。” 喇嘛王:“能率先提出类人猿的观点,观念领先,确实震憾!” 偌尔曼:“他起了个抛砖引玉的作用,因此,不久达尔文创建了生物‘进化论’。达尔文明确指出:人类是从已经灭绝的一种古猿进化而来的。” 喇嘛王:“人是猿变来的。那么,到底是在何时,和什么环境中转变成人的呢?” 纪蒲泰:“至今,人们的说法还不一致。不过,从地史上看,答案是比较清楚的。” 喇嘛王:“所以,当今人们要研究地史?” 纪蒲泰:“那是为了要弄清事实。当我们讲述这部漫长地史的时候,说实在的,这仅是选去了地球一隅,举例了一些小插曲儿。” 喇嘛王:“即使如此,我们也会从中悟出难得一闻的道理,来充添自己的知识。” 偌尔曼:“这些知识就是,大到宏观宇宙,小至微观粒子;深入地球内核,外达地球大气层;远自生命诞生,近至人类出现……总之,永远说不完。” 喇嘛王:“即然谈到这里,我还有一个问题。” 偌尔曼:“大王请讲。” 喇嘛王:“我们虽然明白了地球的历史,但我们心中还有点疑虑,那就是宗教和科学对地球内部认识的差异。就算是地球物理或物质世界不存在地狱,但由于宗教深远的历史与影响力。所以,我们藏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永远的‘地狱意识’。这虽然是一种幻想、一种信仰、一种束缚,但也是一种文化。对你们来说,也需要了解一下。” 偌尔曼:“地狱究竟存在与否,这个问题虽然无关重要。即然大王说到这里,我们之间交流一下也好。” 纪蒲泰:“大王既然说到宗教,这里面到有不少故事。再说中国,佛教与道教关于地狱的描述,也早已通过建筑或文艺作品深入人心。” 喇嘛王:“这倒是,丰都是个鬼城,那里就有着成千上万关于阴间与鬼魂的雕塑和建筑,成为一座人世间的‘大地狱作品’。”
纪蒲泰:“那些作品很震撼人心!再譬如清朝鬼才文人张南庄所写的《何典》,就是一部很奇特的、有这佛教地狱印记的神秘主义古典小说。” 喇嘛众臣:“那小说怎么说?” 纪蒲泰:“小说采用了‘幽默’的南方人口语和文体,在中国小说中别具一格。小说通过对‘下界阴山’、‘鬼谷’,以及‘三家村’土财主‘活鬼’一家两代的不同遭遇,描述了一个由阎罗王与无数妖魔鬼怪居住的阴曹地府。《何典》的流行,对中国民间信仰佛教的人是有触动的。” 喇嘛王:“它为何能造成触动?” 纪蒲泰:“它一反旧小说的‘文人气’,无章无典,无规无矩;满目脏字却不下流,油嘴滑舌却很严肃。书中一个一个两脚行走的动物,都是各种各样的鬼魂,无一属于人类,说的是鬼话,干的是鬼事,吃的是鬼饭,看的是鬼戏,怀的是鬼胎,做的是鬼官。” 喇嘛王:“阴间不比阳间,我看他是将阴间隐比阳间,腌臜那些净说人话,专干坏事的狗官。所以才写出一部很耐人寻味的奇特的小说《何典》。” 纪蒲泰:“因此,光绪五年(1879)印的《申报馆书目续集》上,《何典》题要是这样说的:‘《何典》十回。是书为过路人编定,缠夹二先生评,而太平客人为之序。书中引用诸人,有曰活鬼者,有曰穷鬼者,有曰活死人者,有曰臭花娘者,有曰畔房小姐者,阅之堪喷饭。况阅其所记,无一非三家村俗语;无中生有,忙里偷闲。其言,则鬼话也;其人,则鬼名也;其事,则开鬼心,扮鬼脸,钓鬼火,做鬼戏,搭鬼棚也。语曰,‘出于何典’?而今而后,有人以俗语为文者,曰‘出于《何典》’而已矣。” 偌尔曼:“以上评语足矣。这本书虽然是讽刺时事之作,也充分说明了‘地狱意识’对人的影响。” 纪蒲泰:“它在针砭中国社会丑恶的同时,也描绘出了一幅象唐卡一样复杂的佛教地狱风景图。” 喇嘛王:“没有人真正不怕死亡。它把人们对死亡的恐惧,与轮回时的道德审判联系起来了。但人自出生的一刻起,就注定走向死亡。” 偌尔曼:“对于死亡的本质,人知道多少?” 喇嘛王:“那只有问佛祖了!” 在位的喇嘛们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其中的道理。他们闭目以待,精心地等着下面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