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五节 达尔文说
纪蒲泰倒是彬彬有理地接过话头,说出其中的理由。 纪蒲泰:“大王说的虽然有理。但在世界宗教精神的叛逆上,有四个西方人造成了非常大的冲击。” 喇嘛王:“这倒值得引起我的注意,他们是谁?竟敢叛逆,有什么理论依据?” 纪蒲泰:“这四个人即尼采、达尔文、弗洛伊德和马克思。一个从神学与哲学的角度否定上帝;一个从动物与进化的角度否定神界;一个从性的角度否定伦理;一个从物质与阶级的角度否定精神。” 喇嘛王:“啊,世界上竟还有这四个不可思议的人!他们竟敢否定上帝和神?那还不是有一个达尔文,他不是一直在研究人!为什么不把他列入第五个人?他们可都是你们所说的受人尊重的人!” 纪蒲泰:“达尔文是个主张进化伦的人。我们前面已多次提到他。《物种起源》是历史上最具争议的著作之一,影响文明进程的不朽经典。他在本书初版刊行前,关于物种起源的见解的发展,有过这样概述的语言:‘我愿对有关物种起源的见解的发展情况,在此作一概略的叙述。直到最近,大部分自然学者仍然相信物种是不变的产物,它们都是分别地创造出来的。许多学者还很巧妙地支持这种说法。” 喇嘛王:“各抒己见,自由争论,历史才能前进。当然,这不能只针对某个人,要创造真正的理论,才能信服于人。” 偌尔曼:“是啊。达尔文还说:‘但在另一方面,某些少数的自然学者已相信物种是经历着变异的,他们相信现在生存的生物类型,都是先前存在的类型所传下来的后代。古代学者对于这个问题,只有模糊的认识,现在姑置不论。” 喇嘛王:“那近代学者是否还将这个问题讨论?” 纪蒲泰:“达尔文认为:‘近代学者以科学精神讨论这个问题的,当以布丰为第一人。但是他的见解在不同的时期中变动很大,也没有轮到物种变异的原因和途径,所以这里也不必详细讨论。” 偌尔曼:“但达尔文又说:‘对于这问题的探讨引起极大注意的,应首推拉马克。” 喇嘛王:“那么说,达尔文还是很推崇拉马克。但拉马克怎么说?” 偌尔曼:“这是位名副其实的著名自然学者,最初在1801年发表他的观点。在他1809年出版的《动物学的哲学》一书,和在1815年出版的《无脊椎动物学》的导言内,更把他的观点大大地充实。在这几种著作内,他坚持这一原理,即一切物种,包括人类在内,都是从其他的种传衍而来。” 喇嘛首相:“这个拉马克真厉害。他竟敢破天荒说人是其他的种传衍而来!” 喇嘛众臣:“这种观点,真怪,真怪!” 纪蒲泰:“他的观点很领先,也更超前。” 喇嘛王:“那你说说看?” 纪蒲泰:“他的卓越贡献,就是最先唤起世人注意有机界的一切改变,与无机界同样可能根据于一定的法则,而不是神奇的干预。” 喇嘛王:“那他的理论依据在哪里?” 纪蒲泰:“拉马克关于物种渐变的结论,似乎主要是根据于种与变种的不易区别,根据于有些种类中间有各级中间性类型的存在,以及从家养生物的类似对比。” 外交大臣:“这种对比表现在哪里?” 偌尔曼:“至于变异的原因,他认为物理的生活条件的直接作用和杂交等都有关系,而尤其着重于使用和不使用——即习性的影响。” 喇嘛王:“那他怎么会这么想?” 偌尔曼:“他认为,一切生物界美妙的适应现象,大概都是‘使用与不使用’的结果。” 喇嘛众臣:“使用与不使用会产生结果,那举例说?” 偌尔曼:“例如长颈鹿的长颈,由于时常伸颈取食树叶所致。但是,他也相信向上发展的原则;既然一切生物都有向上发展的趋向,为了解释目前单生物的存在,他仍主张这些类型现时还在自然发生。” 喇嘛王:“那么说,拉马克物种渐变论还是有功!他还给了达尔文进化论了启蒙?” 纪蒲泰:“是的,拉马克功不可没!为此,他还遭到一些贵族学者的嘲讽,特别是拿破仑的亲戚,对他的攻击,最为激烈。这使他晚年遭受磨难,还瞎了双眼。但他从不低头屈服,还在独自默默研究他的科学理论。” 喇嘛王:“拉马克算是位神人!走在进化论的前列,又启蒙了一些人,为此,他投入了他的全部身心!” 偌尔曼:“因为,达尔文还提到了一些人,他们都是走在科学前沿的人。” 喇嘛王:“都是哪些人?” 偌尔曼:“圣提雷尔,依据其子所作的传记,早在1795年已开始猜想我们的所谓物种,是同一类型所衍生的各种退化物。但是直到1828年,他才发表他的信念,认为自从一切生物起源以来,同一类型并不保持永久不变。” 喇嘛王:“这是为何?” 纪蒲泰:“至于变异的原因,圣提雷尔似乎以生活条件(即周围世界)为主要,但是他慎于作结论,并且不相信现在的物种还在变异。所以其子附加地说:‘假设未来必须讨论这一问题,那将是完全留给未来的一个问题。’” 喇嘛王:“他说的是个问题,当时人们不能解释的问题,也只有留给后人去研究解释。” 扎布:“人类子子孙孙,繁衍生息,这一代人不能说明的问题,也只有留给后人揭秘。” 喇嘛王:“这些解释不了的问题,也只能往后延续……” 偌尔曼:“1813年,威尔斯博士在皇家学会宣读论文,题目是《关于一个白种妇人的皮肤局部类似黑人的报告》;这篇文章,直到1818年他的著名的关于复视和单视的两篇论文发表时,方才出版。” 喇嘛王:“他发表的是何种意见?” 偌尔曼:“在这篇文章里,他清楚地认识到自然选择的原理,这是对这个学说的最早认识;但是,威尔斯的所谓自然选择是专指人种,并且仅限于人类的若干性状。” 喇嘛首相:“那他搞出了啥名堂?” 偌尔曼:“我真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奢望?当他指出了黑人和黑白混合种,对于若干热带疾病都有免疫力的事实后,他说:(1)所有动物在某种程度上都有变异趋向;(2)农学家用选种的方法来改良家畜的品质。在后一种情况下,他又说:‘人工所能做到的,看来自然界也同样有效地做到,以形成人类的一些变种,使它们适合于所居住的地域,只是这过程比较缓慢而已。最初散居在非洲中部的少数居民中,可能出现一些偶然的人类变种,其中有的较其他的更能抵抗本地的疾病。结果,这个种族繁衍增多,而其他种族则将减少,因为他们不仅无力抵抗疾病,并且也不能和他们强壮的邻族竞争。如上所述,这个强壮的种族我认为当然是黑色的。但是在这黑肤的种族内,变异的倾向依然存在,于是有肤色更黑的人种的产生。肤色愈黑,就愈能适应当地的气候,结果肤色最为黑的人种,在其发生地,即使不是独一的,也会成为最繁盛的种族。” 喇嘛王:“适应者生存吗!” 纪蒲泰:“所以达尔文说:‘我感谢美国的罗莱先生,他通过白莱斯先生,唤起我注意到威尔斯的著作中有上述的一段。’也就是偌尔曼所说的一段,我所说的是达尔文的意见。” 喇嘛王:“那达尔文学习了不少东西,才能提高自己。” 纪蒲泰:“是的。我们二人所说的,大部分是达尔文所说的,以下我也不用再解释。” 喇嘛王:“好哇,请继续说下去,也好让我知道达尔文的原意。” 纪蒲泰:“他说:‘后来曾任曼彻斯特区教长的赫倍托牧师,在1822年出版的《园艺学会记录》第4卷内,及1837年发表的《石蒜科研究》一文(19339页)中声称:‘园艺的实验,已无可反驳地证明了植物学上的种,不过是比较高级和比较稳定的变种而已。’接着达尔文又说:‘他把这个观点引申到动物界。他相信每一属内的单独种都是在,原来可塑性很大的情况下创造出来的,这些创造出来的种,主要是再经杂交,同时亦因变异,而产生我们现在所有的许多物种。’。” 喇嘛王:“这话值得一听。因为,我们在这些领域都是白纸一张,也从来没有多想。” 喇嘛首相:“在这些科学领域,我们都是门外汉,还得向他们学习,才能了解事物的真谛。” 喇嘛众臣:“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多听听也怪有趣。” 偌尔曼:“我来告诉你,这里面的意义。1826年,葛兰特教授,在他的一篇著名的论文《淡水海绵》(第14卷,第283页)的结尾一段内,明确地申说了他的信念,说物种是由别的物种传下来的,并且能因变异而改进。” 喇嘛众臣:“这就是你的依据?” 偌尔曼:“是的。这项意见,在他1834年发表的第55次讲演录内(载于《医学周刊》)亦同样谈及。还有别的学者也持有同样的观点。” 喇嘛近臣:“他们持何观点?也好让我记录在案。” 偌尔曼:“我说的不一定齐全,但也能基本反映出他的的观点。1831年,马修先生在他所著《造船木材及植树》一文中,对于物种起源问题所持的观点,和华莱斯先生与本书作者在《林奈学会杂志》所发表的,以及本书所将要申说的恰好相同。” 外交大臣:“你光说书名,我们也不懂。重要的是,你得讲一讲里面的内容?” 纪蒲泰:“这个我来补充。正如你们所问的问题。遗憾的是,马修先生的观点极其简略,而又散见一篇与本题题旨很不相同的著作的附记之中。所以有些问题说的还很不清,直到1860年,马修先生本人在《园艺家时报》重新提出之后,才引起人们的注意。” 喇嘛王:“那证明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 纪蒲泰:“所以,达尔文说,马修先生的观点,和我的观点之间的不同是无关紧要的。他似乎认为地球上的居住物,曾经陆续地几尽灭绝和重行充实;他还以为没有‘先前生物的模型和胚芽’,也可能产生新类型。” 喇嘛王:“那马修的观点是否能风行,得到认同,深入人们的心中?” 纪蒲泰:“达尔文为此又说,关于他的理论,作者也许有误解的地方。他似乎很重视生活条件的直接影响,无论如何,他已清楚地看到自然选择原理的整个力量。” 喇嘛王:“是啊,搞科学的人都很能畅想,一切研究的起因都来自想象,只有这样,人才能干出点名堂。” 偌尔曼:“因此,著名地质学家及自然学家冯布赫,在《加那利群岛自然地理志》这一优秀著作内,很明确地表示,变种可以渐变为恒久的种,而在变成之后,就不能再杂交。” 喇嘛众臣:“这种深奥的东西,我们就更不知道。但其他学者是怎样看待这问题的呢?” 偌尔曼:“达尔文根据文献资料说,拉菲奈斯克在他1836年出版的《北美洲新植物志》一书,第6页上曾说:‘一切物种,可能都曾经过变种的时期;而许多变种,也很可能因渐渐地获得固定和特有的性壮,而成为物种。’。” 喇嘛王:“也许有这种可能。” 偌尔曼:“但在第18页上,他却加了一句话:‘属的原型或祖先是例外。’。” 喇嘛王:“这也许可以作为正反两面教材,供人们研究应用。” 纪蒲泰:“这种事情一直在往下进行。因此,1843至1844年间,哈德曼教授对于物种的发展和变异理论,就正反两方面的论点很好地作了介绍,他个人似乎是倾向于变异的一方面的。此文发表于美国《波士顿博物学杂志》(第4卷,第468页)。” 喇嘛王:“看样子,美国人干了不少有益于科学的事。为人类传播知识出了力!” 纪蒲泰:“是的,这有不少例子。有时候,美国还是站在世界科学的前沿。所以说,美国人民对世人还是友好的,他是一个尊重科学的国家。再说,1844年,《创造的遗迹》一书的出版。在第10此增订版(1853年)里面,此书无名氏作者下面的一段话:‘经过了详细考虑之后,我们的意见是生物界的各系列,从最简单的和最原始的达到最高极的和最近代的程序,都是在上帝的意旨下,受着两种冲动支配的结果——第一种是生物类型被赋予的一种冲动,在一定的时期,用生殖的方法,经历各级体制,由最低等的达到了最高等的双子叶植物和脊椎动物,使生物前进;此种级次并不多,而且往往有着有机体性壮间断的征候,这些,在决定亲缘关系的时候,我们发觉它们形成了实际的困难。第二是和生命力有关的一种冲动。这种冲动,在许多世代的过程中,能遵循环境的影响,如食物、居所、气候等等,而使构造发生变化,这就是‘自然神学家’的所谓‘适应’。” 喇嘛王:“这种观点,在达尔文看来,是否能成?” 纪蒲泰:“因此,达尔文阐述了不同的意见,反驳了他的这种观点。” 喇嘛王:“那说说看?” 纪蒲泰:“那我就用达尔文的原话讲:‘这位作者显然相信生物体制的进展是突然的,跳跃式的,但亦相信因环境所生的影响却是渐进的。他根据一般的理由,大力主张物种并不是不变的产物。但是很难明了他所设想的两种冲动,如何在科学意义上去阐明自然界许多神妙的互相适应的现象。” 喇嘛王:“那达尔文有怎样讲,才能不负众望?” 纪蒲泰:“他举例说:‘例如啄木鸟曾经怎样转变而成为适合于它的特殊的生活习性,我们就不能根据他的说法,有所了解。这一著作,在它初出的数版内,虽然显示出很少正确知识,而且极其缺乏科学严谨,但由于它的锋利,瑰丽的风格,却销传得很广。据我的意见,此书在英国有着极大的贡献,曾经唤起一般人士对于此项问题的注意,废除了成见,以备接受相似的学说。” 喇嘛王:“这就是达尔文对此书的评说?” 偌尔曼:“是的。在此后的1846年,经验丰富的地质学家马留斯达洛在布鲁塞尔皇家学会公报上,发表了一篇短小而精湛的论文。他的意见,认为新种由演变而产生的说法,似较分别创造的说法可靠。这个意见曾在1831年首次发表。” 喇嘛王:“那么说,达尔文是同意他的观点了?” 偌尔曼:“达尔文只是说了上面一段话。也没具体肯定他的新种由演变而成。” 纪蒲泰:“为此,欧文教授在1849年《肢的性质》(第86页)写道:‘原型的概念,从生物体的种种变化情况表示出来,在这个行星上,远在实际例示它的那些动物种类存在之前就存在了。” 喇嘛王:“那他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纪蒲泰:“他说:‘至于凭借什么自然法则或次生原因,使有秩序的继承和进展能实现于生物现象,我们尚无所知。’还有,1858年,他在不列颠科学协会的演讲中谈到:‘创造力的连续作业、或生物按规定而形成的原理’(第51页)。再后,(第90页),在谈到地里分布之后,他又说:‘这些现象,使我们对于新西兰的无翼鸟和英格兰的红松鸡,是各自在这些岛和为了这些岛而被分别创造的信念,发生了动摇。还有,应当永远牢牢记住,动物学者所谓‘创造’的意思是,‘他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过程’。所以达尔文说:他更发挥在这个意见尔补充说当红松鸡等这类例子:‘被动物学者举作专门为了这些岛屿而被特创的禽类的证据时,他主要地表示出,他不知道红松鸡怎样会产生在那里,而且又专限在那里;同时,从这种表示无知的方式,也表示出他的信念,即岛和岛的起源,都是凭借于一个伟大的、最初的创造原因’。因此达尔文说:‘如果我们把同一讲演中的这些词句先后比较,用这句和那句对照解释,看来在1858年,这位哲学家不知道无翼鸟,和红松鸡最初如何在它们各自的乡土上出现,或者,不知道‘什么’过程,因而感到他的信念动摇了。’” 喇嘛王:“达尔文这样说,好不好?” 纪蒲泰:“达尔文这样认为:欧文教授的演讲,发表于即将提到的华莱士和我在林奈学会宣读物种起源学说之后。当本书第一次出版的时候,作者与许多其他人士,完全被欧文教授的‘创造力的连续作业’之类的说法所迷惑,认为他和其他古生物学者一样地坚信物种是不变的。但是根据他的《脊椎动物解剖学》第三册第796页所说,在我似乎是一种荒谬的误会。” 喇嘛王:“荒谬的误会这话该怎么讲解?” 纪蒲泰:“所以达尔文说:在本书的最近一版,作者曾根据他在《解剖学》第一册上,有关‘模式型’的一段话(第35页)而推断他的意见,认为欧文教授亦承认自然选择作用对于新种的造成颇有关系,此项推断即便在目前看来,仍属正确合理。” 喇嘛王:“在达尔文看来,怎样才能正确合理?” 纪蒲泰:“因此在他说:但根据该书第三册第798页所说,这又似乎是不正确而缺乏根据。最后,作者曾摘录欧文教授予伦敦评论报记者的通讯。从这篇通讯,该报记者和我本人都觉得欧文教授在表示,他早在我之前已发表了自然选择学说。” 喇嘛王:“对此,达尔文怎样表示?” 纪蒲泰:“他说:对此声明,我曾表示惊奇与满意。然而据我所能了解的他最近发表的某些章节(同书第三册第798页),我又是全部或部分地陷于错误了。” 喇嘛王:“那说明达尔文的理解也模糊了!” 纪蒲泰:“不过,他说:有一点我值得引以自慰的,就是别人也和我样,对于欧文教授的议论矛盾的文章,也是觉得难以了解,难以调和。至于自然选择学说的发表,欧文教授是否在我之前,那不是紧要的问题。因为在本章已经谈过,远在我们之前,尚有威尔斯和马修两人。” 喇嘛王:“那这还是未得到达尔文的默认?” 偌尔曼:“因此达尔文,也不再辩论,他只是说:小圣提雷尔在他1850年的演讲内(其摘要刊载于1851年1月出版的《动物学评论杂志》,很简略地申说了他的信念,就是:‘在同一环境条件下,种的特征固定不变,但在不同的环境条件下,则能引起变异。’他有说:‘总之,我们对于野生动物的观察,已证明物种的有限的变异性。根据野生动物变成家养,或家养动物再度变为野生的经验更明确地证明了这一点。这些经验更证明了这样发生的差异可以达到属的特征水平。’在1859年出版的《自然史通论》(第二卷,第430页)内,小圣提雷尔对于上述理论,有进一步加以发挥。” 喇嘛王:“他这样的理论对不对?” 偌尔曼:“达尔文是这样说的:根据最近发表的一种分送的小册子,弗莱克博士于1851年已在《都柏林医学报》上,发表了他的主张。” 喇嘛王:“那是什么样的主张?” 偌尔曼:“那还得听达尔文说:他认为所有的生物种类,都是从最初的一种原始类型传下来的。但他所根据的理由和题材的探讨,却和我极不相同。现在弗莱克博士又发表了他的《从生物的亲缘关系解释物种起源》一文(1861年),所以要费力叙述他的观点,在我是多余了。” 喇嘛王:“那是达尔文不想费力阐述了。” 纪蒲泰:“因为他对弗莱克博士的观点有疑问。所以达尔文讲:斯宾塞先生于1852年在《领导报》发表一文(1858年重刊于他的论文集中),对于生物的创造和发展论,作了精确有力的对比。他根据由家养而来的性壮的对比,许多物种胚胎发育的变化,种与变种的不易区别,以及各类生物形体的等级性等数点,认为生物的种,都是经过了变异,而以环境的改变作为引起变异的原因。这位学者还根据每一智力,或才能必然是逐渐获得的原理来讨论心理学。” 喇嘛王:“他们那些变异的理论,为什么有牵扯到心里学?” 纪蒲泰:“达尔文是这样说的:1852年,著名植物学者偌定先生,在一篇关于物种起源的卓越论文里(原发表于《园艺评论》第102页,后重刊于《博物院新刊》第一卷,第171页),明确地表示他相信,物种的形成和栽培植物变种的发生情形相似。他把后一过程归功于人类的选择力量,但是他并没有指出在自然界选择如何起作用。” 喇嘛王:“达尔文指的是哪种情形?” 纪蒲泰:“达尔文指出:他和赫倍托教长一样,相信初生的物种,其可塑性比较大。他特别重视他的所谓目的论说:‘一种神秘的不可名状的力量,对有些人来讲是命运,对另一些人来讲是上帝的意志。这一力量,在世界存在的年代里,对生物不断起作用,为了它们中的每一个在它所参与的事物秩序中的命运起见,决定了它们的各自形态、体积、和寿命。就是这个力量,把个体协调到整体中去,使其适应它在大自然中,全体有机界里面所应完成的作用,也正是它之所以存在的理由。’。” 喇嘛王:“这就是那些人对神秘力量的认识?他们的这些理由,达尔文承认不承认?” 偌尔曼:“那得问问达尔文本人。不过他说:1853年,著名的地质学者凯塞林伯爵提出(《地质学汇报》第二编,第10卷,第357页),新的疾病,假定是由某种瘴气引起的,曾经发生而且传播到全球,那么,在某一时期内,现存物种的胚,也可能从其周围的、具有特殊性质的分子那里受到化学影响,而产生出新的类型。” 喇嘛王:“那达尔文承认不承认有这种可能?” 偌尔曼:“达尔文并没有提出与此相关的不同的意见,他倒是说:同年,沙夫霍博士发表了一本卓越的小册子。在这里面,他主张地球上的生物类型是发展的。他推想许多物种可以在长时期内保持原状不变,然而有少数物种则起了变异。依他的说明,生物种的区别,因中间各级类型的灭亡而显著。现在的植物与动物,应视为古生物继续繁殖下来的子孙,并不是新的创造而和以往隔绝。” 喇嘛王:“那他的意思是古生物的繁衍生息,代代相传,子孙不断?” 纪蒲泰:“达尔文对此并没有断言,他只是说:法国著名植物学家勒谷克,在其1854年出版的《植物地理学》第一册,第250页上写着:‘我们对于物种的固定或变异的研究,其结果和两位名人的思想吻合,即圣提雷尔和哥德。’。而散见在勒谷克这本巨著内的其他章节,却使人有点怀疑:他对物种变化的见解作了多少发挥?” 喇嘛王:“那这些人的思想,在达尔文的眼里对不对?”
偌尔曼:“达尔文没说赞同,也没说反对,他只是又提到一本著作:鲍威尔牧师,在其1855年出版的《世界的统一性》一文内,对于‘创造哲学’有很精辟的论述。其中最动人的一点,是他表示新种的产生,是‘有规则的,而不是偶然的现象。’。正如赫谢尔所说,这是‘一种自然的过程,而不是神秘的方法。’。” 喇嘛王:“那赫谢尔怎么这样说呀?他难道不相信有神秘吗!” 纪蒲泰:“那只不过是学者们各自的看法。所以达尔文举出:《林奈学会杂志》第3卷,载有1858年华莱斯先生和我在该会同时宣读论文。正如本书导言所述,华莱斯在其论文内对于自然选择学说,有很清晰的说明与有力的发挥。” 喇嘛王:“那说明达尔文承认华莱斯论文对。” 偌尔曼:“因此,达尔文继续举出:动物学界深受尊敬的学者冯贝尔大约在1859年,曾表示他的信念,他相信现在完全不同的类型,都是源出于单一的祖型。他的信念主要根据于地理分布的法则(参阅瓦格纳教授所著《动物学的人类学研究》,1861年版,第51页)。” 喇嘛王:“冯贝尔的学问是否得到人们的承认?” 偌尔曼:“这我可不敢轻易发表意见,我只是传达一下达尔文所言:1859年6月,赫胥黎教授在皇家学院作了一个报告,题目是《动物界的固持型》。联系到固持型的情况,他说:‘假定动植物的每一个种或者每一个大类,是出于创造力的特殊作用,而在不同的长期间隔内,被个别地造成并安置于地球之上,那么,体会这些固持型的情况,就很难理解它的意义。” 喇嘛王:“达尔文是这么说的吗?” 偌尔曼:“那您可以问问队长,他也知道这个情况。” 喇嘛王:“那达尔文怎么想?” 纪蒲泰:“是这么个情况,达尔文接着上面的意思说:同时,我们应当好好地回忆一下,这种假定,既无传统或天启的支持,而且也和自然界的一般类推法相抵触。” 喇嘛王:“这就是他的意见?那他的想法非同一般!” 偌尔曼:“不错,达尔文又说:相反,如果我们假定生活在任何时代的物种,都是以前物种逐渐变异的结果,以此假定来考察固持型,虽然这个假定没有得到证明,而且是被它的某些支持者可悲地损害了,但它还是生物学所能支持的唯一假定——那么,固持型的存在,似乎正说明,生物在地质时期所发生的变异量,和它们所遭受的整个一系列的变化比较起来,是极其微小的。” 喇嘛王:“这就是达尔文假设的一种假定?他的这种假定,能不能行得通?” 纪蒲泰:“所以,达尔文的著作,目前还在争议之中。不过,他的学说,是影响文明进程的不朽经典,得以流传。” 偌尔曼:“所以,达尔文说:1859年12月,****博士的《澳洲植物绪论》出版。在这伟大著作的第一部分里,****即认为物种的绵延和变异是真确的,并且以许多事实来支持此说。” 喇嘛王:“啊,这就是达尔文的学说,获得了****的认可!” 纪蒲泰:“他所著的《物种起源》功不可没!” 喇嘛众臣:“是啊,我们总是第一次听到了达尔文的学说。虽然我们并不懂得,但是,你们给我们上了多么深刻的一课!” 喇嘛王:“达尔文,他真是个圣人啊!” 偌尔曼:“他著书立说,是进化论的创始人!” 纪蒲泰:“是呀,他之所以是个伟人,是因为他是触摸人类诞生文明历史脉搏的人!” 喇嘛王:“以我看,他是你们所说进化论的奠基人!” 喇嘛众臣:“那么说,他是个真正了解我们人类祖先的人?” 扎布:“照你们所说,他是个受世人尊敬的人,就象我们信奉的圣人?” 喇嘛王:“圣人非同凡人,他有着深奥智慧,是在一般人看不到的地方,能显出他智慧的能力。所以,他才能创造出进化论。《物种起源》著书立说的文献中,展现出可供现代人感知、领悟、吸纳的思想精髓,让人更好地了解物种起源与人类起源相关的问题。” 纪蒲泰:“所以,达尔文说过:当我作为一个自然学者参加‘贝格尔号’皇家军舰的环球远征时,在南美洲看到某些事实,有关生物飞地理分布和古代与现存生物的地质关系,我深深地被这些所打动。” 偌尔曼:“在《物种起源》一书的导言中,他说过:这些事实,即以下各章所述及的、对于物种起源的问题似乎投射了若干光明——这个问题,一位大哲学家曾认为是神秘中之神秘。” 扎布:“那达尔文是神?要不然,他怎能知道人类诞生的事情?” 喇嘛王:“是啊,若没有先人积淀下来的智慧,人们的大脑无论怎样发达,也没有智慧萌芽,超过前人呀?正因为在这些基础上,加上他后他的努力,他才钻研出地球怎样诞生了人,这门伟大的学问!” 纪蒲泰:“因为智慧并不是单纯的‘知识’,智慧还是一种心灵素质和运筹的能力。所以达尔文说:回国以后,在1837年,我便想到,如果耐心搜集和思索一切与这问题可能有关的种种事实,也许可以得到一些结果。” 喇嘛王:“那最后的结果,你说说?” 纪蒲泰:“达尔文说:对这问题的探讨,始终没有间断。我所得到的一般结论,用少数事实作为说明,我想在一般情况下,这已经足够了。没有人会比我更感觉到这需要,把我的结论所根据的一切事实和参考文献,详尽地刊布出来,我希望在将来的著作中能做到这点。” 喇嘛王:“他做到了吗?” 偌尔曼:“我们只有听达尔文说:我很清楚,本书所讨论的,几乎没有一点不能援引事证,而又显然常会引到与我直接相反的结论上去。只有把每一个问题双方面的事实和论据,充分地叙述明白,相互权衡,才能得出公平良好的结果,但这里不可能这样做。” 喇嘛王:“他为什这样说?难道还有隐情吗?” 纪蒲泰:“因为达尔文在著书立说中说:‘本书因限于篇幅,不能向曾经协助过我的许多自然学者——其中亦有未曾晤面的……一,一道谢,深深地觉得这是一件憾事。但是我不能失此机会,向****博士表示深切的感谢。最近十五年来,他以他的丰富学识和精湛的论断,尽一切可能给我以帮助。” 喇嘛王:“那我想听听《物种起源》的核心问题,你们是否能简单的介绍一下,满足我呀?” 偌尔曼:“好吧,那您就再听一听达尔文是咋说的:‘关于物种起源的问题,如果一位自然学者,对于生物的相互亲缘关系、胚胎关系、地理分布、地质演替,以及其他此类事实加以思考;那么,我们很可以推想得到,物种和变种一样,是从其他物种所传下来的,而不是分别地创造出来的。” 喇嘛王:“达尔文这样说,是否同意这样的结论?” 纪蒲泰:“这样的结论,达尔文是难以接受的。因为他说过:‘这样的结论,即使很有根据,但如果不能说明地球上的无数生物,怎样经历变异而获得了这样完善的、让人赞赏的构造和相互适应,仍是难能令人满意。” 喇嘛王:“那他还有什么样的看法?来告诉大家。” 偌尔曼:“达尔文这样回答:‘自然学者们常以外部环境,如气候及食物等等,为唯一可能引起变异的原因。就某一狭义来说,这是正确的,这点以后再讨论。然而若以外部环境解释一切,则仍然是不合理的,例如啄木鸟的构造,它的足、尾、嘴和舌这样巧妙地适应于取食树皮内的昆虫。’” 喇嘛王:“那他是否还提到其他的物种?” 偌尔曼:“他又说:‘又如槲寄生,它从某些树木吸取养料,它需要鸟类传布它的种子,更因它是雌雄异花,又必须依赖昆虫才能完成传粉作用。我们假使仅取外部环境,或习性的影响,或植物本身的倾向,来解释这种寄生植物的构造,以及它和好几种其他生物的关系,必定是同样不合理。” 喇嘛王:“这就是他说的道理?还有没有别的意思?” 纪蒲泰:“他表述过这样的意思:因此,搞清楚生物的变异及相互适应的途径,是极其重要的。” 偌尔曼:“所以,达尔文说:生活在我们四周的许多生物,它们的相互关系究竟如何,倘若我们承认我们对这些认识还高度无知,那么,关于物种或变种的起源问题,即使我们至今有许多地方不能解释,也就不足为奇了。” 喇嘛王:“在我看来,为什么某一物种的分布广,个数多,而它的近缘种却分布很狹而个数极少,谁能解释这个问题呢?” 偌尔曼:“啊,大王所说的,正是达尔文说过的。你们二人竟然不谋而合!这难道是巧合,还是大王的学问高深,思维多多?” 喇嘛王:“我那能和他相提并论,只不过是随便说说,那有高深的学问,也就是相机而问,多学些学问而已,没别的意思。” 纪蒲泰:“所以达尔文自问自答:谁能解释这个问题?然而这些关系却是非常重要,因为这决定这这个世界上一切生物现在的安全,并且我相信也决定着生物将来的成功变异。” 偌尔曼:“达尔文又提出问题:在地史上的许多已往的地质时代里,居住在世界上的无数生物,它们的相互关系如何,我们知道得更少了。” 喇嘛王:“这个问题,达尔文如何说明?” 喇嘛众臣:“既然大王把话挑明,我们也想听听?” 喇嘛首相:“是啊。达尔文是如何普读众生物的呢?” 喇嘛王:“这话问得高明!这证明达尔文的学问已植入你们的心中,重新审视我们的先人,是由猿猴变成人,这就是我们藏人传说的起因。” 偌尔曼:“因此达尔文说:虽然许多情况现在还是隐晦不明,而在未来的长时期内也未必清楚,但是经过了我能做到的最审慎的研究和冷静的批判,可以全无疑虑地断言,许多自然学者直到最近还保持的、也是我过去所接受的那种观点——即每一物种都是分别创造出来的——是错误的。” 纪蒲泰:“所以达尔文坚持自己的观点:我完全相信,物种不是不变的;那些所谓属于同属的物种,都是另一个一般已经灭亡的物种的直系后代,正如现在会认为某一个种的那些变种,都是这个种的后代。” 喇嘛王:“他这样说,是不是就没有例外?” 偌尔曼:“达尔文有一句话:此外,我确信自然选择是变异的最重要的,但不是唯一的途径。” 纪蒲泰:“所以达尔文在《物种起源》的导言中,有这样的话:在第五章,我将讨论关于变异的各项复杂的和不甚明了的法则。” 喇嘛王:“他的学说成功不成功,则另当别论。但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的智慧具有无限的可能性。所以,自然永远是智慧的灵感源泉,将人类从幼年就开始提炼,因此,人在神与物游之间的浑沌中积淀着充满启迪的智慧。‘神以知来,如以藏往。’自然所映射出的永不消失的智慧,将永远引导着人类向前走。” 喇嘛们顺着大王的心意,畅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