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历史小说 - 宣见716涅槃在线阅读 - 第五十章、第一节 诉说真情

第五十章、第一节 诉说真情

    铁峰:“感谢上苍,让无辜的人平安无事!所以,你对地理位置比我熟悉。这与我听到的情况差不离。”

    高雅雯:“这都怨我,这么长时间的间隔,给队友们带来了很多麻烦。”

    铁峰:“我们已竭尽全力。始终没有带到你确切的消息!”

    高雅雯:“这段时间的事情,由于信息不通,事儿也很难说清。”

    铁峰:“你是如此单纯,我心中充满的担心。”

    高雅雯:“我也悔恨,你担心是因为害怕我再被牵连进危险的境地。”

    铁峰:“所以,我还要告诉你,尽管我确实是由于遭到劫持招致生命危险,但是我想,以后我们还是以比较秘密的方式进行联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高雅雯:“因此,你得告诉我,你们转移的地方,以及事情的经过才好?”

    铁峰面露难色,他似乎沉思了一会儿,不情愿地说道:“你想知道,因为有jian细,才使事情复杂化。”他不得不说出下面的话:“这是一个很曲折的故事。事情是和一桩暗恋有关……”

    高雅雯:“真的?”她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事儿若弄不清楚,我不会满意。”

    她面露窘色。如果她佯装不知道,这也是符合她心意的一种策略,更不愿多说。

    铁峰:“你现在是在回忆自己了。对此,我所说的事会使你脸红。”

    高雅雯:“我很难把这些无关事情,和父亲连在一起?”

    铁峰:“是的,你父亲并不愿意!”他郑重地说:“你虽然不乐意听我说的一些话。但你一但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你就可以自行判断我的话。”

    高雅雯:“是呀。你的身份无需怀疑,至于这种事,我只需看看你的脸,就足以证明你被信任的程度。”

    铁峰:“你把一个朋友的生命看做托付给你的判断力,证明你是明智的。因为我的身份得到了你的认可,我也再无话可说。”

    高雅雯:“这事我们无须累赘。”

    对她来说,这可是一件不愿公开的事,只有把它深藏在心里。

    铁峰:“是啊。那些事情已经过去。”

    高雅雯:“我想我明白了你的经历,西藏高原的每一块地域,几乎都留下了你探险的足迹,再说,你还具备特别的才能,才使自己遭人嫉妒陷入了身不由己的困境。所以,我挺佩服你。

    铁峰:“遇到你真是幸运,可是这些日子都已经过去,我想自己的磨难就快要结束了。”

    高雅雯:“正是有人策划了这个阴谋,才让你逃亡,风餐露宿了这么久。最后被绑在这里……”

    铁峰:“你看我身上的破衣烂衫,又陷入困境,就是最好的证明!”

    高雅雯:“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明白你的心情!”

    铁峰:“雅雯,请你不要忘记,我们的探险队里出了jian细!”

    高雅雯:“我已经吃够了相信他人的苦头,心里一直很难受。”

    铁峰:“所以,我再次提醒你,无论我们有多么警惕,有多么怀疑,我们还没有找到他卖主求荣的证据?我不能肯定是否有人被他的假话蒙蔽,但有一点却是事实,那就是他离开了探险队,这或许是唯一的证据。”

    高雅雯:“这个人的人品增加了一个污点,这样他的一切都完了。”

    铁峰:“我们面对现实吧!他总会遭到报应的。”

    他们谈了各自的看法。

    因为铁峰看到对方很烦恼,才停止了谈话。

    这儿是西藏地域,高原寒冷,虽是阳光高照,寒风还是猛烈地吹打着他们衣衫单薄的身子。尽管是9月,草地上开着洁白的雪莲花,但是他们的手指冻得发紫,手腕疼痛,就好象他们身处寒冬,满地的雪莲花象冬季的霜冻一样,那种高原的寒冷不可想象。

    寒风凛冽,尽管高雅雯一再解着绳子,铁峰仍在凛冽的寒风中想缩回裸露手脚,不想让她看自己破烂的皮rou,免得她心里难受。

    铁峰的举动不象个坚强的男生,倒更象是傻乎乎的顽童。他在寒风种虚弱的表现,弄得对方对他更加可怜。

    在高雅雯的眼里,所有这一切都是眼前这可怜的人,具备男子汉应该具备的优秀品质,就是到了世界末日,他也会坚定不移地保持英雄的本质。她看了他身上的一条条伤痕,浑身发冷,无比愤恨。

    高雅雯:“铁峰,”她心疼地问道:“你被绑在这里,就甘愿受他们这样野蛮的对待吗?太粗暴了!”

    铁峰:“我又不是任人宰割的奴隶!怎能屈服?”

    在这荒芜的地方,高雅雯除了对这个英雄抱有深深的同情,还有积极的实际行动。

    此时,她不经意间,听到了岩石在寒风中发出了莫名的呻吟声……

    她侧耳细听,终于弄懂那是风刮在岩石洞孔发出的嚎鸣声。更惹她吃惊的是,风吹岩孔的音调,就像一架教堂里的巨大管风琴,音域宽广,时高时低,如歌似泣,时粗时细,象狂人喊,似婴儿啼……她辨出音调的千变万化,高低音伴和着半低音,和声又显得杂乱无章,犹如一部狂想曲,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浑浊之声象老人呻吟,粗哑的嗓音酷似一个男中音呼喊,高亢的女高音,唤声让她心灵震撼!她渐渐感到这种近乎狼呼鬼嚎的旷野怪音,只是离地狱差一步了。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如此可怕,居然使她选择了让她能够承受无休止符的折磨?此时在她眼里,除了乱舞的风和乱岩石堆外,还有居心惑测的人们对他的残暴迫害。他就像那些被送到北美大陆做奴隶的囚犯,是个更不幸的无辜者,那伙人因为私利而诱拐他绑架到这里。她认为这是事实,毋庸置疑。

    高雅雯:“这是风声,还是鬼音?”

    铁峰:“我想我得给你说了。”他的声音低沉,“荒山野岭,这种声音,的确瘆人!”

    高雅雯仿佛如梦初醒。“哦!”她说:“是么?”

    铁峰认真冷静地说:“这风犹如魔鬼大合唱,除了在这处荒野的乱石阵中,其它地方很难听到。”

    高雅雯:“什么!怎么回事?”

    铁峰:“这预示着将会有暴风雨来临。”

    高雅雯:“真的吗?”

    铁峰:“凡是有野外考察经验的人,特别是研究过风向风声的考察者,都能根据风发出的不同音调湿度,预测天气。”

    高雅雯:“有道理。我听说过石头会唱歌,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岩石孔可真象鬼唱歌……”

    铁峰:“这儿有一个传说,说的是巉岩洞中,有死者的魂灵住着,每当暴风雨来临,因此,当地人常听到这声音。吓得他们不敢出门。”

    高雅雯:“我听说远古的部族人,曾雕琢许多巨大的石像,一经风刮便发出奇音怪调,今天终于让我听到。”

    铁峰:“我在想你说的话是真的吗?也许是真假难分吧?”

    高雅雯:“你在考问我?我猜到了。”

    铁峰:“当然,猜测是一回事,知道则是另一回事。”

    高雅雯:“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吗?”

    铁峰:“你问对了。我亲自考察过那些岩石。”

    高雅雯:“你是个具有洞察力的考察者。”

    铁峰:“是吗。”他回答说:“那也是事实。那些远古工匠用天然多孔的岩石雕塑人像。每当气温下降,石头的空隙因冷而缩,只要有风吹过,所以,石头会唱歌。”

    高雅雯:“那是象死灵魂在唱歌?”

    铁峰:“你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为我而赴汤蹈火!”

    高雅雯:“你是我的队友吗!”

    铁峰:“这是事实。那么是风把你吹到这里。”

    高雅雯:“说起我到这里,简直是个奇迹。我刚进入山谷,离这儿不远的时候,便听到划破宁静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搅得我几乎搞不清方向。”

    铁峰:“我考察的最大收获,就是发现石头上的秘密。”

    高雅雯:“那还有啥问题?”

    铁峰:“那些裂隙由云母膜覆盖着,一经阳光晒热,裂隙中的空气也热起来,一旦空气温度急剧下降,裂隙之间的温暖空气急速地冲出来,使云母膜发生震动,如此反复,石头便会唱歌了。”

    高雅雯:“你是说,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石头,在热冷空气的交替下,发出不同的声响?”

    铁峰:“随你怎么想?谁让你到这个鬼地方。”

    他告诉了对方许多新奇的事,有些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高雅雯:“那么这儿的风,是这样吹的吗?”她说,这句话却是意味深长。说着,她不自觉间把手放在对方的手上,还在遐想。

    可怜的铁峰处境的阴影,一直笼罩着他们两个人。他只是握着高雅雯的手,心情越来越沉重,因为他的手脚还不能自由行动!至少目前他还未被晒死?这一切还只是眼前的情景,以后的事情还很难预见。他也许是出于谨慎,不想再说出半点他所遇到的遭遇。此时,他使尽最后的力气,鼓足勇气,神态自若,什么也不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高雅雯也在观察,但观察的主要对象是他本人而不是周围的动静。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表情也开始开朗,显着黝黑的脸膛,人也好象换了一个模样?

    这非常惹高雅雯注目,而有令她吃惊。

    刚才两人只顾谈话,几乎把铁峰的事儿忘啦,竟将他手足绑在岩石象鼻孔里的事情,丢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他们二人才如梦初醒。

    高雅雯:“铁峰,我为你的遭遇感到难过。”

    铁峰:“探险队是一些非常出色的人。”他说,“我宁愿背负巫名失去生命,也不愿失去他们。”

    高雅雯:“他们不会愿意你为此赴汤蹈火!”

    铁峰:“是啊,都是朋友啊!”

    高雅雯:“那是真情实意,很多出色的人都为探险考察事业尽力!甚至牺牲自己。”

    铁峰:“当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对于那些与我们同行的阴险、贪婪、jian猾、残暴的人,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高雅雯:“你背负的刑具坚如磐石,它象一艘搁浅的船,我还没有解缆!我该怎么办?”

    这正是她厌烦的原因,因为解不开那紧绷绷的死疙瘩,束手无策的她紧张得要命。但是她非常清楚地感到死亡前的紧迫,因为一个男人,哪怕他像狮子一样勇猛,一但被装进笼子,怎能敌得过一个阴谋狡猾的人呢?她内心在激烈斗争,还未拿定主意怎么解决绳子的问题。

    铁峰:“此刻,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象你那种害怕的感觉,但我焦急的心房紧张得象打鼓似的,又急促又细碎,又无奈。”

    高雅雯:“我也是眼前,阵阵模糊不清,头也疼痛,我试图檫亮眼睛,但仍然是模糊一片。”

    铁峰:“说到希望,我是没有了。这倒象是战场,不需要你在这儿帮忙,我心中只有绝望和愤怒,使我不顾一切要以我的生命换取人生的最高价值。”

    高雅雯:“我怜惜你!我想祈祷,让你逃跑。但是混乱的思绪就像一个在狂奔的人,找不到方向,看不清目标,只知道瞎跑,心中有词,也记不得祈祷。只盼望一切尽快开始,解开绳子,一了百了。”

    铁峰:“那岂不更好?”

    这时,他的胸口起伏,嘴巴干涩。光线耀花了他的眼睛……

    高雅雯注意到他了,她的心怦怦直跳。想到若不能解开绳子,救下他,他就会被晒成干尸,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她迅速地想了一下,心绪烦乱。

    高雅雯:“我在你身上搜一搜,看能不能找到刀子一类的东西……”

    铁峰:“搜吧。你搜不到任何铁器。”

    高雅雯:“找不到刀子,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

    铁峰:“可不是吗。”他说:“那帮家伙逮住我时,就把我身上的东西搜得一干二净,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剩。”

    高雅雯:“啊,我想是这样的。”

    铁峰:“还不止这些。”他摇摇头,皱皱眉头。他说:“他们预谋已经很久了,你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东西?”

    高雅雯:“我怎么知道他们要玩什么鬼把戏?”

    铁峰:“他们要找藏宝图和密件。为此,他们以欺诈的手段未能成功,但我对此未多加注意,才中了他们的诡计。所以,他们才将我绑在这巨石上,当作诱饵。”

    高雅雯:“是啊。这让人很气愤。”

    铁峰:“但是我在探险队里听到有人开了小差,跑到了另一方。”

    高雅雯:“这就是你所说的张孝松,开小差可是人格上不可原谅的污点!”

    铁峰:“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开小差人的名字。不过当时我并未太在意他,因为我的整个心思都在隐藏那些宝藏上。”他又补充了一句:“那是你父亲的主意,决不能让机密文件和宝藏落到不法之徒手里。他安排了一切……”

    高雅雯:“说得好!”她说:“你真是我父亲的好学生。”

    铁峰:“我是奉命行事。”

    高雅雯:“你是一个好队员。确实如此,你是一名正直的人!”

    铁峰:“是啊。听到我说的一切,你会气得咬牙切齿,七窍生烟,心里更烦。”

    说到这时,他牙关紧咬,不再说话。

    高雅雯:“阿。确实如此。”她换了个话题,说道:“我怎么也解不开绳子……”

    她在压抑着自己,弯下身子,爬在铁峰的脚踝处,不顾污脏,用牙咬绳子。

    铁峰的脚上流着血,而他竟没办法阻挡。

    高雅雯咬了几次,试图成功,但怕再伤到铁峰脚面,只好不情愿地放弃了。她抹了一下嘴唇上的血,咬牙切齿地坐在岩石旁,将双手搁在膝盖上,伤心地说道:“怎么办呢?”

    铁峰告诉她,照他说的去做。

    铁峰:“啊。”他说:“你猜不到,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所有的大大小小的片石,就是你所需要的刀具,用它割断绳子,这就是我给你出的主意。”

    高雅雯:“对,我怎么想不到脚下片石多么锋利!”她到处寻找,说道:“我一定会让你听到片石的破碎声。”

    她的内心不再激烈斗争,犹豫不决,终于拿定主意。

    铁峰:“非常好!你会成功。”他说:“此事比你想象的要简单,光秃秃的山找到石头不算难!”

    高雅雯:“你说的对,我得找到石头片,象远古人那样打击出锋利的石刀……”

    铁峰:“这样真好!”

    高雅雯:“这牛皮绳子真结实!可他们为什么要用牛皮做绳子?”

    铁峰:“这事还得从普兰的一则神话传说说起。”

    高雅雯:“普兰历史悠久,相传西藏八大藏戏之一《诺桑王子》中的诺桑王子,就出生于普兰。相传,当年诺桑王子的冬宫,就在被称之为‘郭尔拱土崖’的地方。难道神话传说与诺桑王子之间还有什么瓜葛名堂?”

    铁峰:“据传数百年前,古王国普兰,据势称雄,古国王子诺桑在阿里南征北战,打天下占地盘,娶500位妃子。其中有一位妃子是神女,名叫依卓拉姆。一次诺桑王子征战前,耽心走后其他妃子会因嫉妒加害她,临行时,他交给母亲一串宝石项链,在依卓拉姆遇到危险时交给她。”

    高雅雯:“那项链能辟邪危险?”

    铁峰:“这项链是依卓拉姆下凡时,带下来的护身魔力宝物。果其不然,王子走后,其他妃子伺机害她。”

    高雅雯:“那依卓拉姆怎么办,她受害了吗?”

    铁峰:“她呀,为了保命,只有装疯卖傻,在宫中得到母亲交给她的项链后,为了远离是非之地,便飞会到天宫去了。”

    高雅雯:“那后来呢?”

    铁峰:“据说伤心生气的王子,下令将伺机陷害依卓拉姆的499个妃子,都用牛皮捆了,扔进河里,以解心中之气……”

    高雅雯:“啊!藏地还有这样的传说,这故事是真的吗?”

    铁峰:“有一本古老的故事集《如意宝树》中,记载《诺桑王子》的故事大同小异。”

    高雅雯:“莫非藏戏剧目《诺桑王子》就是取材于这个民间故事?”

    铁峰:“正是。《诺桑王子》的故事,叙述了诺桑寻回引超拉姆,惩罚了500嫔妃和巫师,他继承了王位,引超当了王后的大团圆为幸福结局。”

    高雅雯:“这就是因牛皮引发的故事。那用牛皮捆人可是很残酷的事!”

    铁峰:“不错,用刚剥的牛皮裹人,只露出头,放在太阳下晒,那就更难受。”

    高雅雯:“那会是怎样的下场?”

    铁峰:“你想想。湿牛皮经太阳晒,失去水分慢慢收缩,那里面的人还能活?”

    高雅雯:“啊,啊!牛皮裹住手脚,那人怎么也跑不脱,怎会活!”

    此时,在她的心里,失望和希望交织的心理交替着。

    铁峰:“人在湿牛皮里活受罪,即使他有多硬的骨头,他的生存也被绑缚在死亡的铁索链锁,渐渐在太阳的炙烤下消亡。如今藏地还施行这种残酷的刑罚。我没有被裹在湿牛皮里,就是福气?”

    高雅雯:“我简直不敢相信,在此地竟还会有这样残酷恶毒的事?”

    现在,没有摊上这种事,铁峰缓缓地出了一口气。太阳慢慢地移动……铁峰就靠在那块大岩石上晒。一时间,他们倒觉得阳光还算明媚,连空气中都有一丝甜意。暖洋洋的阳光那种难以形容的舒适,却使他一度丧失的被解救的信心又渐渐恢复了过来。

    听了这样的故事,高雅雯觉得铁峰没被湿牛皮裹着,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开始她感觉心脏都快要气炸了,现在,她的愤怒渐渐平息,也恢复了勇气。为救铁峰,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跑到石堆边,从一块石头跳到另一块石头上,尽量找到一块合适的岩石。因此她转过身背对铁峰,默默地找着岩石。但这此,她的行径象个野蛮的孩子,双手撕着草地,脸几乎磨檫这地面。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石片,她恼怒的心情会觉得自己也会死在在可恶的岩石前。她的视线尽管加重了她的痛苦和焦急,但也使她保持希望,也使她摆脱了没有生命的岩石的束缚,从而能救下铁峰,使他独处时产生的恐惧感烟消云散。她保持希望是因为她不相信,她会看到铁峰在岩石上在自己面前孤独地死去。她暗想:人的灵魂多么象风,人的命运多么象云,来无影,去无踪。

    高雅雯:“这一帮惨无人道的家伙!”

    她扒开岩石堆,找到两块岩石,相互打击,火花四溅,一块岩石渐渐被敲击出一边锋利的边缘……

    铁峰:“我告诉你,还有一些家伙,居然选择了让我承受无休止的折磨。他们粗鲁地不边打骂我,一边拷问我藏宝图藏在哪里。见拷问不出结果,他们就捆绑住我,再套上布套,拳打脚踢。”

    高雅雯:“他们就这样残暴虐待你?”

    铁峰承认这是个难以预料的事实,自己是个很不幸的被报复诱拐的被绑架者。

    高雅雯听了那么多关于匪徒绑架他的种种劣迹,她厌恶地看了一眼那大岩石,使劲敲击了一下手中的岩石,也不解心中的气。她从心底里对这不幸的人充满了同情。

    铁峰听着石头的撞击声,仿佛如梦初醒。“呃。”他又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好将以前没说完的话说完。他的声音几乎变了腔调。

    铁峰:“在他们殴打折磨我时,我的愤怒使我窒息。他们以为我已死去,才住手。当那帮匪徒玩够了那套残酷的把戏,把我直挺挺地丢在岩石旁,聚在一起商量时,晚风吹来,我恢复了神智。”

    高雅雯:“这是暂短的缓刑,上帝在考验你的运命?”

    铁峰:“我在哪里?这可不是自己的营地?在岩壁脚下,是何人黑夜饮聚?树丛也在厌耳的喧哗,篝火煮着野味,他们干杯喧嚣,语声可不那么妙。我轻率迷途,不知未来祸福,看到星火闪烁丛林中的歹人,我五味杂陈,毛发悚然。云气低沉,雾霾弥漫,命运暗淡,就像莎翁剧中的不幸之人。”

    高雅雯:“确实,你这种比喻显露高贵的本性,受伤的身躯更象古代顶天立地的英雄!”

    铁峰:“我不是什么英雄,只是想趁他们还未下黑手之前,或许能想法脱身……可我孤军奋战,没有外援,要逃出落网,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此时,他的心比磐石还重,身子还不能动。可他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孤零零地挺在这里,旁边的队友正在努力解救自己。但他的心情还十分沉重,他在计算着自己生命的进程,他知道求生的时间不多了,该说的事儿,该交待的必须得给她交待。

    高雅雯手中的石片相互碰击,破碎的石屑火星使她火冒三丈,她恨恨地说:“他们把你绑在这里,岂有此理,强者欺负弱者,天理何在!这帮暴徒,就是把他们打入阴曹地府,也不足解心头之恨。可此事一定有幕后有人。”

    此时,她的表情冷冰冰,认真而又冷静。

    铁峰的声音有些低沉,他说:“不过,很可能是有人的奇思怪想,才导致了我的不幸。”

    高雅雯:“是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才如此可怕”

    铁峰:“当他们讨论怎样处置我,争论不休的时候,有一个人用轻蔑鄙视的声音,冲着他们喊道‘你们不会一个个都是傻瓜吧?看看,上苍已经把一个罪人交到了你们手里,你们还在犹豫,真是没出息。难道你们连怎样处死他的点子都没有,真是个木头。”

    高雅雯:“那发话的人是谁?”

    铁峰:“那狡猾的人变了腔调,可我听起来还是有些耳熟。”他接着说:“他是个幕后策划者,不曾露面。”

    高雅雯:“是他在幕后策划,居然使他选择了让你承受这样的非人折磨。”

    铁峰:“不错,是那个变态的家伙,使用毒计害我。”

    高雅雯:“什么?”她叫道:“你虽然落到他们手里,可你甘愿受他们这样野蛮的对待吗?”

    铁峰:“哦,不。当时,我心中也是满腔怒火。”

    高雅雯:“为什么?你又不是罪犯,他们对待你的手段,太粗暴了!”

    铁峰:“我虽有怒火,可他们人多,我也没机会逃脱。”

    高雅雯:“那个搞阴谋的家伙,到底是怎样一幅贼脸?”

    铁峰:“他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家伙,还有一个虚伪的名字,统领着那帮匪徒。”

    高雅雯:“那名字叫啥?匪徒们都在他的领导下。”

    铁峰:“他们都喊他叫‘假少爷’。”

    高雅雯:“那么说他有双重身份?是个非同一般的人。”

    铁峰:“常言道,有经验的人,一听钟响,就是到是什么庙的人。”

    高雅雯:“正如你所说,他肯定是个很有权势的人。”

    铁峰:“从林中传出的话音,他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是普通百姓,更不是无赖流民。”

    高雅雯:“土匪中竟有这等人,你没有听出那假少爷的声音?是不是你熟悉的人,”

    铁峰:“你人狡猾地捏着声音,变了声调教训人。”

    高雅雯:“也很有可能是这个人的奇思怪想,才导致你被绑缚在岩石上……”

    她不愿再说下去。她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如此可怕。

    铁峰:“他对我的残暴罪行,天理难容,让我面对毒辣的太阳炙烤,慢慢死亡。”

    高雅雯:“哦!天哪,我亲眼看到你受的罪,那还有比这更糟糕更毒辣的!”

    她握着石头的手,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再也想不起说啥。

    铁峰:“那假少爷说‘不用担心啦,这就是当地惩罚罪犯的刑罚。将他绑在这岩石上,我们一走了之。”

    高雅雯:“土匪们咋办?”

    铁峰:“土匪们问‘将他交给太阳公公啦?你这一招好毒辣!’”

    高雅雯:“那假少爷说啥?”

    铁峰:“虽说这事儿天理难容,但,在荒山野岭中,这也是最公正,最不引人注意最省力气的结局。”

    高雅雯:“这就是他的阴谋诡计?”

    铁峰:“有的匪徒这才明白那个无辜的受害者,因为私利或报复才收到残暴虐待。有的说‘到时候,老雕可有吃的啦。”

    高雅雯:“那么说,在这岩石上被烤过的人大大多如此下场?”

    铁峰:“那出坏谋子家少爷说‘那就让天火考验他吧。他不断都纵容匪徒们,他们也无所谓地耸耸肩,个个显出一幅幅冷漠的脸。”

    高雅雯:“那帮乌合之众,可没人同情。”

    铁峰:“我只有听天由命。正是这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残酷地迫害我。”

    高雅雯:“那么说,狼群里有这只狐狸,才出了这么个毒辣的诡计?”

    铁峰:“是的,所以,我才落个这般境地。”

    高雅雯:“他的血是冷的,才导致你的不幸。”

    铁峰:“他的心生来怎样,就得怎样。

    高雅雯:“不过,现在你还有指望。”

    高雅雯:“你及时赶到,真是他助我也。”

    高雅雯没吱声,一动不动地站着,怒气冲冲地望着大岩石。少许,又走近前,将手中的岩片相互拍打了几下,碰出几点火星。她无计可施,又使劲推了推那害人的巨石,大岩石纹丝不动。

    铁峰:“你就是拍打的手疼,推扛的再有劲,也是白费力气,不能救我出去。”

    高雅雯:“你看我真无用,你现在的处境,象戴手铐脚镣的囚徒,我却不能救你。”

    铁峰背靠岩面,手脚不能动弹,在煎熬着时间,思绪万千。

    高雅雯竭力想把绳索解开。她解得解得精疲力竭,手指磨出了血,还是解不开绳结。

    铁峰被折腾的几乎虚脱,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说。此刻,他只是觉得有一个什么小东西,在温柔地爬过他的手臂,在手腕处轻轻地蠕动……一阵轻微的刺痛,他睁开了眼睛,这才看清,对方的面部表情在抽搐着,好像那绳子捆绑着自己的心,她正用牙齿在咬着皮绳,嘴唇虽然磨出了血,但她并未成功。

    铁峰手腕疼得不轻,安慰着她,强从嘴里蹦出一句话:“难为你啦!”

    高雅雯:“我咬不开它,我就砸……”

    铁峰:“别砸,你一砸,我就死定啦。”

    高雅雯:“那为啥?我救你…..难道我是傻瓜?”

    铁峰:“这你就不懂啦。这巨石里面有空洞,你只要一砸,它就象石鼓发出声,便会惊动山谷里的老鹰,声响传播数十里,这召唤的信号,就象山谷里的旋风,顷刻间,老鹰就鸣叫着盘旋满天。”

    高雅雯:“那老鹰在天上飞,有什么可怕?”

    铁峰脸色陡变,说道:“这你就不知道啦。它们一到,只要俯冲到这块巨石上,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撕啄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高雅雯:“啊!这真可怕,我怎么也想不到呀?真是个傻瓜。这可怎么办呀?”

    她心里象一团乱麻。就像一艘搁浅的小木船,举着石片,不敢动弹,只有在心里暗自祈祷一番。

    铁峰看在眼里,将她指点。

    铁峰:“不,你是气得没了主意,却忘记了你手中的东西,它可是救我出牢笼的工具。”

    高雅雯:“你看我这脑子,乱得象变了一个人,竟然不知道使用手中的工具。”她被提醒后说:“我该怎样干呢?我的确抱有希望。”

    铁峰:“用石片割开绳子,就救了我。”

    这一次,高雅雯抬高了视线,二人的目光正好相遇。她心中暗想:“他是一个很有办法能力的人。不是他亲口告诉我,我几乎不知道如何使用这石具。

    过了一会儿,她恢复了常态。

    太阳就像发烧的火镜,阳光从她身上扫过,她感到火辣辣的,在旷野之中,她的眼睛被毫无蔽护的阳光所刺痛。她脚下的石头也悄无声息地被蒸得发烫,土地也被象蒸干了一样,使她有些慌张。她虽疲倦不堪,但她绝不会把太阳遗忘。

    西藏高原,所有的生命都得跟着太阳运转……整个大地都在周而复始地让万物重获生机,高山隆起的每一块巨石和散碎的小石,也不离外,每一座山峰,每一片草原,每一汪湖泊,每一处喷泉,它年轻的身躯正是宇宙自然的伟力缔造的。

    在巨石斜对面,恰好有一个巨大的银白色天然岩石,它自然的圆形凹面,千百年来被当地原始部落利用,惩罚对部落人的不忠。那被人们打磨得铮光发亮的凹岩,再加上有一层薄冰,它反光的功能,就象一个天然的凹镜。当地人传说,它是闪电石,而对面的巨石,则是雷公石,一到午时,它反射强烈的光茫,所形成的焦距,正好对准雷公石。

    正午时刻,子午线恰好对着斜对面的凹镜,凹镜的反射焦点,一寸一寸地往铁峰肩上移动……炙热的焦距象一把利剑,那剑尖就是焦点,在一览无余的荒漠中显得特别耀眼,它正在毫不留情地缩短距离,岩石上冒着烟,焦点的火焰将会把铁峰炙烤于死地。

    西藏人把石头称为万物的灵性,他们把形态各异的巨石雕成佛像佛经,把摩尼石刻堆放在路边形成供奉的祭坛……这种巨石文化同西欧的巨石文明,********各有不同,但它们也可能是存在所传达出的信息,也属于一种祭祀场所标志的图腾。而这块只有图案没有文字的巨石正是人类创造石头艺术作品的其中之一,让人感触到西藏石头艺术的历史,都在诉说着原始宗教对自然认识的启迪。这正是年轻的青藏高原在地球自然隆起的历史,用它博大的胸怀哺育生命,与人类把对自然崇拜所形成的文化都缩写在石头粗糙的一面,雕刻成各种宗教信仰的画面,让人沉浸于自然的图腾与宗教信仰之中,冥冥生命的心灵则在喜马拉雅山巅上空得到洗涤的纯净。

    由于冷空气在山巅往下流动,谷底的热空气上升,风声犹如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奏起……在高雅雯看来:这风似乎是专门对着她们吹来,她在庄严宏荡的音乐中情绪激昂,思绪畅想,不由自主地随着节奏拍打石头,随风撞到崖壁的回声,好像是隐秘的岩洞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唱鸣……一时间,音乐骤变,它犹如巴赫的教堂音乐,管风琴《受难曲》在为铁峰演奏,使他经历这等残酷的劫难,在洗礼中接受考验……那种神秘低浑的音响,似乎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在冲击着她的心绪,使她在荒野绝地几乎不能自立,呼啸的谷风吹得她神魂颠倒,她在痛苦、折磨、迷茫、纠结中,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想撒腿就跑,但她做不到……她还要解救亲人,心中又鼓起一股英雄气,拿着手中的石头工具,准备着孤寂荒原最神圣的那一刻到来……

    铁峰则带着忧愁、伤感、抗争、复杂的感情,眼前一黑,不由联想道:“这凄厉的谷风,好像贝多芬庄严的弥撒曲,使我浑浑噩噩,陷入无法诉说的境地。不,不,它好似莫扎特的《安魂曲》,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黑衣的信使…….”

    他心中那个穿黒色斗篷的信使,让他联想到阴间的索命使者,已经来催促。

    高雅雯:“别,你别胡思乱想,这是你气得头脑膨胀,才有这种妄想。你此时特别敏感,才有不祥预感。那《安魂曲》是注入你生命的旋律,它不会索你的命,是在考验你!”她鼓励他说:“我会尽力使你脱离这荒凉孤绝的境地,我们一起奔向充满阳光的地域。”

    铁峰:“好歹还有你。在这种时刻,你就象飞到人间的天使,只有你才能救我!”他提醒她说。

    高雅雯终于从迷茫的想象中猛醒过来。她说:“你亲口告诉我的,我都能做……”

    铁峰:“时间不等人!那追杀我的人,就是把我当作诱饵,引你上钩,很快就会赶到这里,逮着你,再看着阳光的焦距,慢慢把我烤死。我劝你赶快离去,保全自己……”

    高雅雯:“铁峰,只要我们还在努力,一定会成功的。”

    她鼓励着铁峰,与命运抗争。

    铁峰:“你的确象个女神,在竭力拯救我这个落难的人!”

    恍惚中,二人的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相互鼓励。此时,谁也没有留意时间正在流逝,太阳正在向子午线照移。

    谷风骤停,耳中的音乐消失。

    太阳灿烂辉煌的光芒,洒到岩石上,好像祭坛上的圣火,在最后考验着这受难者。

    阳光反射的聚焦点离铁峰的肩头只剩一寸,他感到皮rou火辣辣地疼,已经闻到一股焦糊的气味……他的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可是他忍着疼痛,一声也不吭。不过,他的牙齿在打颤,肩头在冒烟。

    这时,传来了‘当’的一声响。

    高雅雯终于将手中的石片砸在大岩石上。

    “你没有把石头把握好呢,砸得也不准。”铁峰低声说道:“别慌!你离我真近啊……”

    高雅雯:“我是心急手狠,砸得不准。”

    铁峰:“不,不用砸。”他摇摇头,不再说话。

    高雅雯:“那我手中的石片干啥?”

    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使用它。

    铁峰:“你割呀!用它割断绳子呀?”

    高雅雯:“什么?我怎么这样笨呀!你可真是提醒了我!咋忘记了用石片割绳子呀?”

    “啊,是呀。那你先弯腰割开我脚踝上的绳子吧?”铁峰说道:“然后再割我手腕处的绳子。”

    高雅雯:“那为啥?不先自上而下?”

    铁峰:“先解放了双脚,再解开双手,省得我的手无力抓不牢,栽倒……”

    高雅雯:“多亏你指导!我明白了。”

    说着,她弯腰用片石的锋刃开始在捆绑绳子上来回割拉……那原始的方法真是管用呀,锋利的石刃没用多久,便把绳子割透,她接连又割了几下,牛皮绳终于割断啦!

    铁峰:“怎么样?”他结结巴巴地问道:“我的脚……”他欲言又止。

    高雅雯默默地在下面割着,可是她割着割着,由于心痛和愤怒,脸部不由得在抽搐。

    高雅雯:“此时此地,我举着石头发誓,我一定要替你报这个仇!”

    铁峰:“不,那可不行。我不能用你的命来换我的命!”

    高雅雯:“反正我得救你出火坑?”

    铁峰:“那得看捆绑我的牛皮绳!你是否最后能完成割的使命?”

    高雅雯:“我已经一半成功,为什么不能顺利完成?”

    铁峰:“这要看命!这种事情,不到最后的关头,谁也不能说成功。”

    高雅雯:“这怎么这样奇怪!在第一分钟,我们碰在一起,这就是命。我们二人,虽然谁也没做好准备,但是,等到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们一个个发而象心中无主似的。”

    铁峰:“你已经不是一个未成熟的小女孩了……面对现实,要清醒些,谨慎些……后果难料?”

    他对她说。这番话仿佛铁拳敲着坚硬的岩石那样,迸发出铿锵的声音。他一面提醒着,一面用脚敲打这岩石,借以发泄内心的痛苦。

    这是一个似乎是不漫长,但而又相当痛苦的时刻。

    两个人都被逼得象发疯似的……熬煎着命运最后的来临。

    现在,他被捆绑着的双手,还未解放,高举着直挺挺地站着,冷冷地朝着对方的山林望去,心中还充满着怀疑?此时,铁峰的心头又多了一层疑虑,他担心的还是她已经不自觉地陷进这场残酷的游戏。在这最后的关头,他还是说出了隐藏在心底的话。

    铁峰:“目前,在这最残酷、最动荡、最艰苦,最险恶的岁月里,我们在竭尽全力保护我们的考察成果。”

    高雅雯:“这怎么说?”

    铁峰:“我不得不告诉你,那是一批远古时期遗留的珍贵岩盘,很有研究价值。”

    高雅雯:“它就是人们传说的神秘的宝藏?”

    铁峰:“是的。为了保护它,我们只好将它悄悄转移。”

    高雅雯:“你们得到它,为什么又转移它?”

    铁峰:“无风不起浪。事情是这样的,就在我们找到那批岩盘不久,也不知谁透漏了消息。这消息很快在青藏高原传播开来。”

    高雅雯:“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铁峰:“你有所不知,有几支外国探险队也在青藏高原,当他们得知这一震惊世界的发现之后,一个个垂涎三尺,每个探险队都虎视眈眈,盯住这批稀世珍宝。”

    高雅雯:“那可大事不好!不过,我可愿意听听事情的真象。”

    铁峰:“我可不善于编造胡扯,这些岩盘的发现,真象阿里巴巴的故事,神秘刺激而又扑朔迷离,所不同的是它不是发生在阿拉伯的世界……而是青藏高原的某个山洞里。”

    高雅雯:“那么说,你也是发现者之一?”

    铁峰:“这不容置疑!”

    高雅雯立即被这个故事迷住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高雅雯:“那岩盘啥样子?”

    铁峰:“不要急,回头我再告诉你。”他接着说道:“谁知,正当我们陶醉在成功的喜悦里,队伍里出现了jian细。”

    “唉,”高雅雯叫道:“这就倒霉了!”

    铁峰:“你还是不了解他啊?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渴求名誉,竟不择手段,暗地里勾结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准备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搞突然袭击。”

    高雅雯:“这样说来,他倒是很关注这事情。”

    铁峰:“我敢发誓,我的话句句是实。”他用稍有些严肃的口吻说道:“为了保护那些来之不易的岩盘,我们作了一个保密的转移计划。”

    高雅雯:“那你们就别再耽搁啦?”

    铁峰:“是呀,我们奉命转移,假如我能事先预料到危险……”他痛苦地说道:“我们一定能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高雅雯:“啊,铁峰!这不是你无能?”她激动地叫道,并一把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铁峰浑身颤抖,过去的日子不堪回首,他尽力想缓解一下两腿的酸痛,忘掉过去。由于过分紧张,情绪激动,他的精力都耗尽了。因此,一旦松下来之后,他深感浑身酥软,疲乏无力。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对方手中不停地颤动。他心里着急,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下面的一段话。

    铁峰:“为了行迹隐蔽,我们一路小心依依,不露痕迹,尽量穿行在密林里。有时,我们也不得不行进在雪山草地,但这也容易暴露踪迹。没行多久,我们就发现附近的人马踪迹,留在雪地里的马蹄印越来越多。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在一处隐蔽的山崖下,建立了临时营地。然后派人侦察,侦察人员发现,他们在山巅就能看到从峡谷纵深冒出来的炊烟。于是,他们悄无声息地向营火的方向走了过去。”

    高雅雯:“他们竟然敢深入不明身份人的营地?”

    铁峰:“不如虎xue,焉得虎子。为判明情况,他们一个个都是英雄样!”

    高雅雯:“他们发现了什么?”

    铁峰:“那炊烟下边映衬着红通通的火光,一阵阵火星从大铁锅下不断地飞溅出来,还闻到一阵阵rou香。”

    高雅雯:“不可想象,那就象一场未开战的战场?”

    铁峰:“其实,那些匪兵已经按照命令,悄悄地行动,他们分散开来各自悄无声息地隐蔽在四面八方,正逐渐缩小包围圈……”

    高雅雯:“那么说,他们正在接近你们的营帐?”

    铁峰:“也可以这么讲。但是,也许我们都太年轻,缺乏与他们斗争的经验,竟然没想到我们已经落入他们的包围圈。”

    高雅雯:“你们派出的侦查员,就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吗?”

    铁峰:“还是因为他们太年轻,对侦查方面的经验不懂。当他们站在山顶,透过树缝,看到了匪兵宿营。那堆篝火烈焰熊熊,火焰噼噼啪啪燃烧四处飞溅,匪兵围坐在篝火四周,人数不多。侦查员紧张地话语被咽在喉咙里,站在原地犹豫。”

    高雅雯:“那他们就没有判明情况,与你们尽快联系?”

    铁峰:“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也看到附近林子的积雪上,虽然有一些被骑兵践踏过的痕迹,可是,他们连一匹马也没有看到。于是,侦查员头的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疑虑,生怕中了调虎离山计?中了埋伏。”

    高雅雯:“那或许是匪兵故意放出的烟雾,引他们上钩,分散你们的注意力?”

    铁峰:“是啊。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行动,我们在营地焦急地等待着侦查员的消息。可是,就在此时,一阵马队的马蹄声,化破了夜空的宁静。”

    高雅雯:“是那马队踏雪的声音,把你们惊醒?”

    铁峰:“是啊,那时,轻微的嘈杂声传入我的耳中,那声音以很快的速度,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与此同时,在营地的对面,传来了几声低得难易听清的口哨声。”

    高雅雯:“那口哨声是否是在传达命令?”

    铁峰:“口哨声响起,表明匪兵们都相互联系上了,而且已经各就各位,悄悄地将营地包围了。”

    高雅雯一听,不由得跳了起来,说道:“那如何是好?”

    铁峰:“起来,起来!”我急忙喊了起来:“集合,都快到我这儿集合,不然的话,谁也逃不脱!”

    高雅雯:“你是为了队友的安全,才发出集合令?”

    铁峰:“是的。我得带头行动。”

    高雅雯:“那些包围你们的匪兵如何反应?”

    铁峰:“那些匪兵叫嚣着:‘学生们……都别乱动。’他们喊着:‘要活命的,投降吧。如果抵抗,只有白白送命,一个也活不成。”

    高雅雯:“天哪。他们真的把你们包围了!”

    铁峰:“那时,我也真胆大,用手做成小喇叭,放在嘴边,发出了警号。这虽然是我不寻常的举动,可是我不得不尽我的责任,充当临时负责人。”

    高雅雯:“即使你们处于这样的境地,你也从来不考虑自己!”

    铁峰:“我以我的良心起誓,在紧急的关头,我的确忘记了自己。”

    高雅雯:“我相信。你的确是一个勇敢的战士!”

    铁峰:“那时,我才真正醒悟,山林里到处都暗藏着危机。开始队员们受惊,稍有一阵混乱。”

    高雅雯:“那时你怎么办?”

    铁峰:“危难时,要我投降,痴心妄想!”

    高雅雯:“那匪徒又会怎样?”

    铁峰:“匪徒叫嚣道:‘你是太狂妄,太不自量?我们的人马比你多,也把你们包围了,休想逃脱?”

    高雅雯:“那后果……”

    铁峰:“所以,我不得不采取行动,尽到我的责任。一开始,我还犹豫地迟迟没有下令突围,队员们慌忙拿起了武器,大家相对而立,寻找时机,准备作顽强的抵抗。”

    高雅雯:“那你又怎么想?”

    铁峰:“我是在想,怎样突围,又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高雅雯:“那是你的责任,愿保佑你的众神,助你一臂之力,遇难成祥,突围出去?”

    铁峰:“那时我稍有犹豫,一方面是我年纪太轻,缺乏战斗经验,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来之不易的岩盘。”

    高雅雯:“危急时刻,你们怎样逃脱?”

    铁峰:“我正想着,怎么把队员分成两拨,一部分队员寻找机会突围,另外几个人带着岩盘秘密转移。可是,我们的队员却忍不住了,有的喊着我催促下令,混乱之间,有的则干脆动手与匪徒开枪对干。到了此时,我才清醒过来。开火!队员们,隐蔽好开火,争取机会突围!”

    高雅雯:“只要团结一心,随时准备和匪徒作战,才有机会突围?”

    铁峰:“队员们听我的命令,分开行动,不放弃获得的突围机会,都分散在四面八方。他们边打边四散在山林里,逐渐失去了联系。”

    高雅雯:“后来呢?”

    铁峰:“我们甚至还没弄清楚袭击我们的人到底有多少,战斗就打响了。那些全副武装的家伙,开枪射击,‘砰、砰’的枪声,响彻山谷。队员们与袭击者干上了。他们毫不示弱,虽然围攻的人数比我们的多,但是,勇敢机智的刘振华,凭着熟悉地形的优势,与他们周旋。将队员们分散,自己则呐喊着迷惑来犯。”

    高雅雯:“那他的处境可十分危险!”

    铁峰:“他浑身是胆!宁可自己危险,也决不让队友遭难。”

    高雅雯:“这些匪徒围攻你们,是否是为了抢夺岩盘?”

    铁峰:“反正来者不善!这就是有人使用了卑鄙手段……”

    高雅雯:“那人又有怎样的表现?”

    铁峰:“在对面的山间,突然出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在空寂的天幕下,他就象一个皮影戏中的人物,站在山顶,挥舞着双臂,打着手势,发出暗号,指挥着人马。”

    高雅雯:“这个jian细,调动匪徒展开袭击!”

    铁峰:“不错,围攻者的枪声更加密集。”

    高雅雯:“那么说,胜负未知?”

    铁峰:“这是个实在难以回答的问题……随着队员们的远去,山林里却完全被匪徒们的枪声和吆喝声所淹没!”

    高雅雯:“你的回答倒是很诚实。那么说,队员们顺利逃脱?”

    铁峰:“我想是这样的。我们的队员们在黑暗而荒凉的山林里,四下逃散,象飘零的树叶在山谷里一样,霎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高雅雯:“不错,队员们终于逃脱!”

    铁峰:“上天保佑我!”他喘了一下气,继续说:“匪徒的呐喊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他们来回搜索着。我全然不顾,大胆地穿越丛林,象一只鹿机警地逃奔着。在黎明的晨辉照耀下,雪地上人马的脚印和蹄印,显得格外清晰。那时,因为队员们四散逃跑,有个别队员被射死在树丛里,后面的追兵也不得不分头沿着树丛追踪。因此,我才有机会在附近的一个隐蔽的山崖旁稍停。我听到追兵们嘈杂的脚步声,正向山林的边缘散开,逐渐地消失。”

    高雅雯:“唯有牺牲多壮士,吃一堑,长一智。但愿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痛惜地竭力劝着他。眼泪不由地滴落下来……

    铁峰:“是啊!以后只要大家又相聚,牺牲我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痛苦地强站立着,咀嚼着自己指挥不当所造成的后果。

    高雅雯:“可不能胡言乱语?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才中了对方的阴谋诡计。别内疚了,我正在救你。”

    铁峰:“有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他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她。此刻她就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还跟以前一样,她依旧充满信心,灿烂地微笑着,充满深情地凝望着他。他的心里也充盈着无边无际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