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一致对外
战斗在持续,虽然只是袭扰但是如果有机会,乌桓人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杀上城头的机会。因为一旦突破了城头,他们就有可能占领一块前沿阵地,进而将幽州守军一举击垮。为了不给乌桓人任何机会,公孙止身边的部将们都已经亲自披挂上阵,哪里有危险他们就第一时间冲到哪里。 “报……” 就在战斗进行到白热化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探马飞也似的冲上城关,迅速冲进敌楼里拜倒在公孙止面前,口中说道:“启禀将军,城外有冀州使者求见,他说是奉冀州军师田丰之命前来,希望能和将军接洽。” “什么?大敌当前,谁有时间去见他?”公孙止没好气的牢sao了一句,但是随即又喝止了想要退出的探子,无奈的说道:“算了,你把他带到这里来见我。” “喏!”探子微微错愕,随即躬身退了下去。 很快,冀州使者就被带到了公孙止面前,他一见到公孙止,便悠悠然的笑道:“公孙将军,别来无恙啊!” “景山兄?怎么会是你?”公孙止见到来人顿时大吃一惊,随即释然道:“原来景山兄终于被韩车骑慧眼识英才了?我不明白的是,家兄一再征辟先生,先生都坚辞不受,此番却又为何会应了那韩枫的征辟?莫非先生也觉得他是你所期待已久的明主?” 徐景山,有名徐邈,是幽州的名士。燕国蓟人。虽然此时年方二旬却已经在幽州之地享有赫赫声名。曾屡次被公孙瓒所征辟。但却一直不肯出仕。公孙止也曾多次随同兄长们前去拜访,加上两人年纪相仿,所以一来二去倒也算有了几分交情,所以才会这般直言问道。 徐邈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一直不愿出仕并非因为公孙使君不是明主,而是因为幽州向来重武轻文,只修武功不兴文治。虽然这样也许能够逞一时威风,可终究难以成就大业,所以我并不看好他。吾主虽然年幼,但却天纵其才,如今不但坐拥冀州数十万精锐,更有公与、元皓等智谋之士倾心辅佐,当可成就一番霸业。” “韩枫确实声势不小。”公孙止也不由赞叹了一声,满是遗憾的说道:“只可惜,我公孙世家与他之间已经注定要成为敌人,不然我倒是很有兴趣去见他一见。能让景山你如此倾心相投,想来也是妙人一个啊!” 公孙止已经明了徐邈此行的目的。所以故意如此言语,只为了婉拒对方劝降之意。谁料,徐邈却是丝毫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笑道:“公孙止将军应该知道,令兄并非死于吾主刀下,而是为全名声自刎于阵前,也算是求仁得仁。至于汝兄公孙太守,在听闻幽州之变仓促撤军之时,也遭逢鲜于银、鲜于辅的伏击,兵败身死。如今,你公孙家四兄弟这一脉就只剩下你一人独活,续公子年幼,几位公孙将军留下的孤儿寡母无人照顾,难道将军就如此狠心坐视不理?” “这……”公孙止闻言顿时犹豫了。 公孙世家在幽州算是豪门望族,但是公孙瓒四兄弟不过是庶出,真正掌家族牛耳的却是辽东太守公孙度一脉。这也是公孙瓒虽然号称幽州刺史,却始终无法将势力发展到辽东的原因,襄平公孙家族自己都不支持,何况别人?如今三位兄长相继战死,若是公孙止再一心求死,那公孙瓒一脉可就真的名存实亡了。 徐邈见公孙止终于动容,便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公孙兄,你我虽说不上相交莫逆,也可算是推心置腹,我也不怕跟你明言。其实,原本元皓先生并没有打算进军居庸关,因为他认为你一定会第一时间撤军,所以早就在关外张网以待。就连那探马,都不过是他故意放给你的一个诱饵罢了。” 公孙止忍不住微微错愕,随即冷笑着问道:“哦?那元皓先生却又为何改变了主意?莫非是被我居庸关将士的精神所感动,终于决心不顾一切要来拯救我们了吗?”。 “没错!”虽然名知道公孙止是在暗讽冀州军,但是徐邈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元皓先生对于将军能放下个人恩怨,率领幽州将士死守居庸关的行为,甚是敬佩,所以才希望我能劝服将军,为了幽州百姓抛下芥蒂,让我冀州军能入关支援。” 说是入关支援,其实就是要接收居庸关。田丰麾下统领着龙骧、虎贲以及铁骑三军,共计十万余人,一旦进入居庸关哪里还有可能让公孙止自成一军?要么接受收编,要么放下兵器成为阶下囚,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公孙止虽然对此心知肚明,但是对此也丝毫没有办法。他当然可以拒绝冀州人的“支援”,可是这样就使得麾下幽州士卒要独力对抗来势汹汹的乌桓兵马,可能因此而令那些将士损失惨重,甚至会致使居庸关陷入乌桓人之手,令渔阳腹地大开,无险可守。 想到这里,公孙止只能便只能无奈的说道:“景山兄,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容我考虑一番。虽然我早已熄了与冀州为敌之心,但是要我就此缴械归降,心里总是感觉对不起我的几位兄长,还请见谅。” 所谓夜长梦多,这公孙止本就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徐邈哪容得他仔细去思量?当即冷笑着说道:“我们等得,只怕乌桓人等不得,你麾下那些部曲也等不得。要知道,若是你不肯合作,我们是去了这一座居庸关也没有什么,有我十万大军在也不会让乌桓人入渔阳半步,而且我们还可以和阎柔合作,前后夹击将苏仆延彻底困死在这座雄关之中。只是可惜了这上万幽州儿郎,只因你的一时私心,就要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公孙止自然知道徐邈所言非虚,乌桓人虽然凶悍但终归人数不多,仅凭那几万扈从汉军哪里会是十万冀州精锐的对手?若是自己一意孤行,恐怕只会连累上万幽州将士枉送性命,最后连只能沦为诱饵。
上万条人命拿来当诱饵,而且还是为冀州人当诱饵,公孙止就算再铁石心肠也狠不下心来。想到这里,他无奈的叹息一声,不甘的说道:“没想到冀州军竟然与阎柔那叛贼早有联系,难怪那帮叛贼在我幽州铁骑轮番攻击下,非但没有被击垮反而愈发壮大,原来竟是得到了冀州的大力支持。” 徐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反而正色的说道:“早前,冀州与幽州处于敌对立场,自然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如今面对外族的入侵,自当团结一致抵御外敌。我泱泱华夏,就算彼此间有所嫌隙那也不过是兄弟阎墙,岂容外人轻易欺凌?公孙将军,令兄此生最大的功绩便是抵御外敌,让乌桓、鲜卑都不敢轻易犯我边陲,相信他若是还在也希望你能协助我们,将苏仆延一网打尽。” “景山兄果然好口才。”公孙止只得无奈的打趣了一句,然后说道:“没错,若是家兄在世岂容此等宵小在我幽州恣意横行?既然冀州军有心诛除此獠,那我幽州自当竭力配合。只不知,贵军有何计划要我们配合?” “元皓先生早已经有计划,只需将军悄悄放开门禁让我铁骑军入关,趁着乌桓人全力攻城之际,一举杀出,定然可以大获全胜。”徐邈胸有成竹的说着,旋即又有些犹豫的说道:“只不过,为了吸引乌桓人全力进军,恐怕还要委屈贵军佯作不支,若是一个不小心少不得会遭受一些损失。” 公孙止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既然已经答应要协助贵军,那无论多少损失都在所不惜,这便请景山兄回去告诉元皓先生,请他尽快派铁骑军进城吧,我这便安排人手将堵塞大门的沙石搬开,为贵军开路。” 原来,居庸关有两道关墙,各有一道大门可供通行。为了不让乌桓人从城门攻击,所以在他们发动进攻的第一时间,公孙止就已经将大门堵住了,所以为了方便冀州铁骑军出城偷袭,只能尽快清理那边的通道了。 “好,那就有劳将军了。”徐邈见公孙止已经答应下来,便安心的说道:“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在军师面前为你美言,保将军一个好前程。” “不用了,景山兄。我已经决定此战之后便解甲归田,安心保护家中老弱妇孺,将几个年幼的侄儿抚养成人,也顺便过几天安心的日子。”公孙止突然有些大彻大悟的感觉,淡淡的说道。 “没想到啊!”徐邈忍不住自嘲道:“想我徐邈号称‘隐士’却终于忍不住为了五斗米而折腰,你公孙止倒是突然大彻大悟了?也罢,听闻主公有意要将续公子的封邑迁至巨鹿平乡,请封平乡侯,那我就请军师为你求一个平乡尉吧。” “多谢吾兄。”公孙止由衷的感谢道。 徐邈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便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