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8 鼎中一锅龙羹
秦阂甘愿为引,献身导火,将这一切谋他算他的统统拉下九幽,让其数万年数十万年的等待与谋划尽付之一炬! 这决绝当时无与伦比,悍然惊人。其狞其戾堪可令也忌上三分,荡气回肠,豪气冲霄,端的是恣肆快意。报复的感觉不可谓不爽! 但过后了,秦阂却又后悔了起来…… “为什么我还没死?” 洪流不见了,秦阂呆愣愣地看起了眼前一切。意识犹存的结果,让他是万万不能接受。 十赦恶发动“狂飸”,不顾后果,催*魂力寿元,吞吸海量魔炁而染漆黑之色,又噬饕餮魂群之妖息,更加吸收了一定量的那种虚无神秘物质……从一开始,这结果就注定是不会太美妙的。三花是强行而聚,聚了也必然会短时间内崩溃,令他重伤,甚至当场横死。更遑论他又自爆了! 所以啊……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就他还活着? 第一个瞬间秦阂他疑惑,他迷惘。 第二个瞬间他就产生了巨大的震惊情绪,望着远处的景象震撼莫名,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什么?” 他的意识轻盈悬浮于黑暗里,似是真空。身体并无实质的重量之感,想来躯壳也不在,说是仍为魂魄之态,然而又不像,只因感受不到半点魂力的存在。 魂力与真元相似,只不过一个储于R身中,一个行于神魂内。不到三花聚顶之后,修者根本无法体会到魂力的存在,至于掌控C御就更不必说了。但他因为涡X世界的奇异规则,似乎从始至终就是以比神魂性质更纯粹的意识体存在,后来控御饕餮魂群愈发熟练,后来又遭莫提斯囚扯神魂,多番际遇之下这才照猫画虎地会了一点御魂力之法。 这一切自然也有和的功劳在内,这迥异的两大修行体系的元力流转特征,给了他莫大的感悟。尤其是后者。与常规的真元相比,魂力其实更与血之元力的形式相似。 意识刚“醒来”之时,眼前只是一片黑暗。 意识“醒来”了大概十几个呼吸,眼前的黑暗就开始了“移动”,又似是他的“身体”在“上浮”。 很快他就看到了奇怪的一个画面—— 黑暗里似乎涌动起了“水波”,如同沉在深海之下。 然后“身体”越浮越高,越浮越快,他的视野便越发开阔和宽广,于是得以看见一个个的“气泡”。那些“水波”赫然全是“气泡”表面的Y态物质在流动! 接着视线再远,他看到了那些“气泡”,其实是一个个生物的“脏腑”! 接着再远,他发现这些生物通体透明,赫然全是一些长着鳍状肢的鳄形物,竟似是地球历史上早已灭绝的沧龙,个体无数,游于一片黑色的水中! 接着更远,他发现这水非湖非海,非川非洋,边缘清晰如刻……那竟然是一座硕大无朋的“鼎”!! 这是什么? 这水为什么沸腾? 这些龙种为何如此焦躁哀嚎?! 这难道是在烹煮一锅沧龙羹?! 秦阂的一双眼睛越瞪越圆,越瞪越大…… 他瞠目结舌了。 他心中几乎是震惊到了怔然! “这……这这……这难道……难道所谓的‘涡X’就是起初的那么一个‘气泡’?”秦阂感到万分的难以置信。 他眼中露出无比动容,渐渐呼吸也为之急促。 一抹震撼之意油然而生,他“身体”却仍在“上浮”,越浮越高! 最后秦阂变得恐惧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他试图停下,却怎么也无法停下。于是手脚踢蹬个不停,哇哇怪叫。 视线更远之时,他看到了“鼎”的边缘侧壁之上附着着很多的红色硬壳,熟悉的海螺状,似已风化,有些灰暗,大量的红色细须就那么干瘪地贴在它们壳内,从壳下露出些许。他这时才明白,“红鳃螺”究竟为何物,而所谓的“电刻符”,岂不就是这些“红鳃螺”死亡化石黏着的那些鼎壁上的纹刻?…… 太过宽阔的视野,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心神冲击。 最终秦阖意识升空,甚至见到了所有“沧龙”的挣扎沉沦之貌,高度几乎足以俯瞰整个宇宙而有余!!
而他的意识体却又是如此渺小,体积甚至不到一立方…… 浩瀚与渺小交融一瞬间的强烈排斥、悬殊对比,形成了一种巨大到无以复加的冲击力,几乎将他整个意识生生轰碾成齑粉!! “啊啊啊啊啊——” 这一刻,秦阖那颗被剜去了血R的心脏腔口里,消失的灾厄之棘却瞬间复现了出来…… 原来钉棘刺入的地方,从来就不是他的心脏,而是他的魂窍。 漆黑的木质纤维,像是有计划中断的程序进程一般,此刻展现出恐怖的染化之力,不足须臾便已弥漫了他的意识身体每一寸! 放在邀月山巅初见一刻,这染化之力必然是惨重的伤害,但在这关头表现出来,却反倒成了挽救他意识生命的一根稻草,呈现出了极强的防御特性。意义上的精神冲击将这些黑染的“意识之丝”根根摧毁,它就根根重建! 蔓延! 生长! 抽枝发芽! 生生不息! “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为什么我还是无法摆脱你们?!” 秦阂却出离了愤怒…… 为什么六耳的谋划到此时还在生效? 莫非从邀月山巅这厮给他心脏来上那么一击之时,它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这场面?要不要怎么走出血山之时,心脏里染化了大量血管肌R的木棘就不见了,偏偏到了此时它又重现? “不!” 秦阂绝不愿意相信! 因为这意味这他即便选择了自爆,选择了去死,选择了暗合那个造物主的清除机制去毁灭所有逆乱者,也从始至终都未能逃过六耳的谋算! 从始至终!! 这种周密详尽到能够将一切细节都算入的谋划能力,又岂止是可畏可怖? 秦阂至此才有了一种强烈的惊悸之意。 “这些,果然没一个好与的!” 他咬牙切齿时,忽然便有了一种预感——那六耳,至怕还没死!只怕就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