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自由的代价

    “我来给你们自由。”对与达古拉的无理，米迦勒面无表情。“自由！？”这个答案大出达古拉的意料，一时间似乎连如何呼吸都忘了。自由！蛇族数千年来的梦想。数千年来，蛇族没有一刻停止冲出封印的尝试，但是却一次次失败。照耀着整个峡谷的光幕并不能阻挡蛇人的出入，但是光幕外的冰冷海水足以瞬时将他们冻僵，巨大的压力要不了多久就能把最强壮的战士压扁。整个海洋变成了这世间最大的枷锁牢牢地锁住了蛇人的身躯，面对大自然的伟力，蛇人们又一次感受到了当年眼睁睁地看着大神萨努曼被人类诸神合力打入异次元空间时的沮丧和无奈。虽然无数次失败，不计其数的勇士消失在黑暗的大海中，但是蛇人从未曾放弃希望，各种各样的强大魔兽被制造出来，各种各样的强大魔法被研究出来，所有的战士都在用最残酷的方法训练自己，希望有一天变得更强，为族人寻求一条逃出这封印之地的道路。但是，被禁锢了如此悠久的岁月，承受了如此之多的牺牲，离开这封印之地依然遥遥无期。就连国王和祭师们自己都开始怀疑蛇族是不是再也难以回到地面上了。可是现在，当初封印自己种族的神灵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说是要归还被禁锢的自由时，达古拉国王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喜悦。用数千年的努力，牺牲了无数优秀的战士和魔法师都没能摘到的这树梢上的金苹果，居然现在就摆在眼前，似乎伸伸手就可以轻易拿到。

    “说吧！有什么条件吗？”达古拉的目光有若实质般紧紧地盯着米迦勒的脸，却保不会放过他脸上表情的任何细小变化。能被族人们推上国王的宝座，达古拉决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他坚信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神灵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和自己作对的异教徒的。“消灭东边的异教徒，他们的辽阔而富饶的土地就归你们所有。”米迦勒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那说话的声音仿佛是在冰窖中冻了很久似的。“果然，你们没有安好心。你说的那些异教徒很强大，对吗？”达古拉冷冷一笑，虽然并没有从米迦勒的脸上看出答应这个条件是否和算，但是他已经可以断定米迦勒要自己的种族对付的敌人决不简单。至少他口中的异教徒十分特殊，否则以上帝的势力是不会这么麻烦地来和自己这些人做交易的。“是的！”对于达古拉直接了当的质疑，米迦勒回答的十分干脆，“敌人很强大，半兽人已经被他们打败了。”

    “是吗？”对于半兽人被击败达古拉一点也不奇怪。他从来就瞧不起那些只有一身蛮力的家伙，在整个黑暗时代，半兽人联军全都是一群只知道向前冲的蠢货。否则拥有二十多万力量远大于人类的熊人士兵，数量超过一百万的半兽人联军就不会与自己人数差不多的人类打成了相持战。用大量士兵的血rou之躯铺平敌人的陷阱，还恬不知耻的自称为无与伦比的勇敢。

    “是的，但是他们选择了正确的信仰，仁慈的上帝已经宽恕了他们，并将北部的高原赐予了他们。”米迦勒的声音在次传到达古拉的耳朵里。“是吗？这么快就背叛了自己的神灵，果然是没志气的半兽人啊！”达古拉举起桌上红酒一饮而尽，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地笑容。依然是那种意料之中的语气，但是的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其他半兽人们已经背叛了自己的神灵了，并因此获得了土地。随着人口的增加，再加上长年耕种，这块封印自己族人的土地越来越难以养活这么多人了。为了获得更多的食物，不得不组织人冒险去大海中寻找食物，结果每年都有人因此而葬身海底。而且那些生活在大海深处的生物要么很小，要么很危险，有的还有毒。即便是这样，这几年来，食物的供应也越来越紧张。是眼睁睁地看着族人饿死，而保存战败者最后的尊严，还是背叛曾经因为庇佑自己而被打入异次元的大神，用族人们的生命去从异神那里换取一点施舍。这样的选择对于一个高傲的种族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容易的回答的问题。

    “我需一些时间和长老们商议！”考虑再三之后，达古拉做出了决定。这样的事情要他一个人来决定，实在是太难了。米迦勒点点头：“好吧！我三天之后再来，希望那时你们能给我答案！”说罢，化做点点流光四散而去，大厅里只留下沉思的达古拉。

    对于米迦勒的提议，蛇族长老会上的争论异常激烈。面对生存与尊严，究竟哪个更加重要谁也说不清。争论一直以进行了两天两夜，达古拉一直都在场旁听，但是各持一词的两方长老们谁也没有说服谁。眼看着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可是长老会依然没有一个统一的结果，达古拉开始有些着急起来。这次米迦勒的出现无疑是这几千年来实现蛇族破除封印的难得的好机会，如果错过了，蛇族真不知道要被封印到什么时候。蛇族传承到现在，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危机。这不仅仅是食物缺少，更严重的是蛇族的生育能力正在不断地下降。虽然现在的蛇人远比他们的祖先来得强壮，拥有了不逊色于熊人的力量，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年新生的蛇人数量却不断下降。现在整个蛇人族中老年的蛇人已经接近全部人口的三成了，如果不设法解决这个问题，蛇族总有一天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留在这里毫无疑问是与事无补的。相比之下，换一个生存的空间，也许会更有希望。但是根据蛇人的法典，长老会审议议题时，国王可以旁听，但不能发表意见干预长老会的正常审议。因此他也只能坐在一旁干着急。

    第三天中午，眼看着时间过去，长老们依然没有得出任何答案，达古拉再也顾不上什么法典，忽地站了起来。只听哒的一声，达古拉的椅子被他刚才站起来的动作碰倒在地上，大理石的地面使的这声音异常清脆。一时间整个长老会大厅悄无声息，所有的长老一起将目光聚集到达古拉的身上。面对所有长老的目光，达古拉忽然有些犹豫起来，目光也不再是平视前方。长老会审议期间，国王如果没有得到半数以上长老的邀请擅自发言是会被剥夺国王权力的。

    “国王陛下，请注意您的身份！”眼见这达古拉预言又止，长老会首席长老严肃地提醒这位年轻的国王。说着宣布审议继续进行，其他的长老们也陆续收回自己的目光，准备重新开始继续讨论。“不，长老。我有话要说！”达古拉忽然抬起头来，眼中闪着坚毅的目光。长老们的目光再次集中到达古拉身上，不少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大厅了满是嗡嗡声。毕竟，国王在获得许可之前擅自发言是从未有过的事，而且还是在被首席长老警告过后。“你真的决定要说吗？”首席长老的目光像两把利剑直刺达古拉的双眼。蛇族的长老会审议制度由来已久，在数次决定蛇族命运的大危机中挽救了蛇族。特别是在黑暗时代的末期，蛇神萨鲁曼被诸神打入异次元空间后，遭受沉重打击的蛇族被淹没在一片犹如世界末日倒来般的一片恐慌，是长老会在紧要关头阻止了国王要带领仅存不足三万人的蛇族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疯狂命令，接受了战败的事实，虽然被封印在了海底，但是毕竟没有使蛇族走向彻底灭亡。因此，长老会的权威是不容质疑和挑衅的。但是达古拉是被公认的优秀国王，不仅是族中的勇士，而且机智过人，就是他想出了如何在深海中捕捉鲸鱼的办法，使得蛇族的食物短缺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对于这样一个优秀的国王，首席长老实在不希望他因为这种明知不可为的事情而失去国王的权力，这对于他自己，对于现在的蛇族都不是一件好事。

    “是的！首席长老阁下，我决定了！”达古拉迎着首席长老的目光，毫不犹豫地道。就在刚才，首席长老第一次提醒他的时候，他便决定放弃自己的王位。和整个蛇族的存亡相比，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呢！“是吗！那你说吧！”首席长老摇摇头，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是！”达古拉清清喉咙，轻轻地将自己头上的王冠取了下来，放在面前的大理石桌面上，“首席长老，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争论的是如何使我们的种族延续下去，我们出生的孩子每年都在减少，虽然减少的不多，但是在减少却使不争的事实。虽然三十多年来我们做了很多努力来鼓励生育，也研制了很多药物，但是这一现实并没有得到改观。事实证明，在这里我们很难有大的改观了。现在米迦勒给我们带了一个机会，让我们可以回到地面上去，我们为什么要放弃呢？也许在那里我们能找出解决的办法来，而且我们的食物也越来越匮乏了。可是，只要我们蛇族能够生存下去，我们就还有希望，相信萨努曼大神重回神殿时也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蛇族。现在，我们应该答应米迦勒的条件，虽然听上去似乎是再被要挟，但是当年我们不也是这样做的吗？今天的我们比我们的祖先要强大得多，这不正是因为当年的选择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再来一次，只要得到了那片土地，我们便能休养生息，等大神回归神殿之时，便是我们向人类诸神复仇之时。我的话完了！”说完，达古拉如卸重负般长出一口气，离开自己的位置，走出了长老会大厅，大理石的桌面上留下那闪闪放光的王冠。

    长老会大厅了静悄悄的，从达古拉离开大厅到现在足足过了五分钟，依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一个人都在重新思考达古拉刚才的话。直到首席长老宣布审议继续进行，长老会大厅才重新热闹起来，不过现在的争议已经远没有刚才激烈了。一个小时后，长老会的审议终于有了结果。决定接受米迦勒的要求，但是蛇族依然坚持自己的信仰。同时宣布剥夺达古拉国王的王权，但是由于长老会现在没有合适的国王人选，因此国王的权力由前国王达古拉代为行使，直到新的国王人选产生。此外，任命达古拉为元帅，指挥蛇族军队。

    当长老会休会后，首席长老向达古拉宣布长老会的决定时，达古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决定只使达古拉失去了头上那象征王权的王冠，成为实际上的无冕之王。看着一脸惊讶的达古拉，首席长老微笑着拍拍的肩膀：“是你的勇气征服了所有的人，好好表现吧，等战争结束了，你依旧是我们的国王。”说罢消失在回廊的尽头，只留下激动的紧握双拳的达古拉。

    第二天，在这与米迦勒约定的日子里，王宫大厅里空荡荡的，只有达古拉身着元帅铠甲威严地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静静地等待着米迦勒的到来。

    “你决定了吗？”米迦勒再次出现在达古拉的面前。“是的！我们接受你的条件，但是我们依然不会背叛大神萨努曼。”达古拉冷冷地道。“上帝并没有指望你们的皈依，你的条件可以接受。”说着米迦勒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光团，光团变长，最后变成一根银白色的手杖，“那么我们开始吧，希望你们的表现不会令人失望。”说罢，将手中的手杖高举过头，身后的三对白色羽翼一起张开，整个人都和手中的手杖一起发出耀眼的光来，使得达古拉都不由得用手遮住眼睛。此时米迦勒的手杖上那个圆球形的顶端的光开始变得越来越亮，渐渐地变成一个光球，将周围的一切都都照成了纯白色。光从大门、从窗户、从每一个缝隙、从每一块玻璃透射出去，使得整个王宫都发起光来，就在整个城市都在为之震惊的的时侯。忽然那光球一敛，接着一道光柱从光球中冲了出来，直指天际。光柱穿过王宫的房顶，穿过封印的边缘、穿过黑漆漆的大海，直冲天空。然后光柱扩散开来，渐渐将整个峡谷都罩在其中，同时所有的建筑都被一种柔和的光幕包裹起来。就在蛇人们都为之震惊的时侯，他们开始感到脚下的大地开始颤抖起来，脚下隐隐传来滚雷般的轰鸣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会被振聋时，大地一震，一股冲力从脚下传来，许多人当场摔倒在地。渐渐地很多人开始觉得不舒服起来，忽然一个蛇人仰起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大海，眼前的景象使他惊呆了。本应是漆黑一片的大海渐渐变得明亮起来，他甚至清晰地看见了一条大鲸鱼。“我们～我们再上升。”那蛇人喃喃地念叨着，眼中渐渐模糊起来，忽然用带着哭泣的声音大声叫喊起来：，“封印～封印解除了！”一时间，他身边的蛇人都把目光望向头顶，接着更大的带着哽咽的呼喊声响了起来。这声音使得更多的蛇人注意到了自己头顶上的变化，于是更多人呼喊起来。片刻之间，整个蛇族沸腾起来，哭喊声和大叫声淹没了整个城市。终于，随着数千年来第一缕阳光撒在了这片土地之上，整个大峡谷从海底升了起来。

    “好了，我已经做了我因该做的，现在轮到你们了。”米迦勒收起手中的银色手杖，手指东方，“敌人在那里，你们的土地也在那里。”说完，化作点点流光消失在大厅中。

    “东方吗？蛇族已经很久没有战斗了！”望着刚才米迦勒指引的方向，达古拉只觉得心中有团火在燃烧。此时，远远传来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庆祝解开封印的狂欢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原来的峡谷已经变成了一个岛屿，浅海中众多的鱼类一夜之间解决了蛇族的食物问题。蛇人们第一次取消了食物配给的限制，而且附近还有几个小岛，每个小岛的面积都相当于四五个萨努曼的面积，并提供了许多新的肥沃耕地。就在蛇人们庆祝新生的时候，达古拉并不轻松，行使国王权力的人自然要比平民们想的多得多。战争的准备千头万绪，而蛇族已经几千年没有打过仗了，虽然为了生存下去，今天蛇人十分强壮，但这是远远不够的。从米迦勒那里得知了半兽人战败的经过后，他越发觉得这次的敌人是蛇族遇到过的最强大的敌人。从米迦勒的种种描述中可以看出敌人的士兵是非常强壮的，丝毫也不亚于现在的蛇族人。而且他们的魔法也十分厉害，并且能能够制造各种各样威力巨大的机械怪物。更重要的是，敌人的军队刚刚击败了半兽人大军，拥有了宝贵的战斗经验，这是初上战场的蛇族最大的弱点。但是敌人的强大并没有动摇达古拉的信心，相反激起了他的斗志。在他心目中，这人间界只有蛇族是最优秀的种族，其他的种族都是劣等种族，他们被大神萨努曼创造出来就是为了取得胜利。虽然在黑暗时代战败，但那是因为寡不敌众，如果公平的决战，没有哪个种族能够战胜蛇族。即便这次的敌人十分强大，但是蛇族依然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不过，虽然有这必胜的信心，可是达古拉也不是盲目乐观。各种准备工作都必须做好，情报、补给、训练、生产、鼓舞民心，一样也不能忽视，只有这些东西完美地组合在一起才能赋予一支军队强大的战斗力。每一样工作他都认认真真地检查，并多次在大神萨努曼神庙前向他的子民们宣传这场战争的意义，号召人民踊跃参军，并许诺战后每一个参战士兵的家中都会获得一大片土地，而且根据军功的多寡还有更多的奖赏。一时间，萨努曼的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参军、开战等话题。而魔兽的生产也在如火如荼的展开，达古拉甚至将新获得的最大一个岛屿作为生产魔兽的专用岛屿。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每一个环节都紧密的连接在一起，整个蛇族一夜之间变成了一部战争机器，疯狂的运转起来。

    情报工作是达古拉亲自主持的，他深知这一环节的重要。情报关系着一支军队、一个种族的生死存亡，如果不久前被击败的半兽人大军能够更多的了解敌人，他们即使是战败也不可能败得这么惨。因此他将刚刚孵化出来的一只龙鲸配属给了情报部，用来横渡大洋去侦察敌人。为了尽可能地得到更多详细的情报，并且还不能惊动敌人，每一次行动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反复考虑，确保不会引起敌人的怀疑。

    龙鲸是一种体型比虎鲸小上三分之一的魔兽，看上去像一只浑身长满厚厚鳞片的小虎鲸，但是它的攻击能力并不比真正的大虎鲸强多少。虽然它并不能像一些厉害的魔兽那样使用魔法，但是却异常机敏，警觉性很高，而且速度很快，对于执行秘密任务的斥侯非常有帮助。因此拥有比龙鲸更强大的魔兽，达古拉还是选择了龙鲸作为斥侯的坐骑。而它果然也很好地扮演了自己的角色，为情报侦察立下了汗马功劳，甚至又还多次成功地载着斥侯潜入敌人的港口。随着收集到的情报越来越多，达古拉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大海另一边的强大压力，特别是敌人强大的海军力量，更是令他不寒而栗。为了消灭敌军海军这个心腹大患，一个庞大的偷袭计划在达古拉的脑子里慢慢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