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抓鱼
是夜。 没有寻到村庄落脚，一行人只能在野外露宿。 耳边听得水声轰隆，叶羽估计着旁边的山里有水源，让陆颜使了流风去查看一下。不久，流风回来禀报，入山往东北方向行三里有一处瀑布，溪水清澈，还有肥鱼。 叶羽一听，想到烤鱼的滋味，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其余人不知跑哪儿去了，只剩下蓝晨汐和杨瑛在马车内坐着。叶羽没抵抗住烤鱼的诱惑，使唤流风去拾掇一些干燥的柴火，跟蓝晨汐和杨瑛说了一声后，拉着陆颜就往山里跑。 在鬼谷那时，叶羽也总是和鬼魅一起偷跑到姬子聂的鱼池中抓鱼，然后拉着****老头子给她们烤鱼吃。老头子好酒，用烤鱼下酒正合他意，所以便遂了她们的愿，亲自动手给她们烤鱼。 那些瓶瓶罐罐的调料看得叶羽和鬼魅晕头转向，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坚决不学，齐齐说反正有老头子会烤。 ****自是知道她们的花花肠子，姬子聂鱼池里的鱼品种珍贵，平时都会细细照料，像是对待亲儿子一般。叶羽和鬼魅两人将他珍爱的鱼偷着烤来吃，怕被惩罚，自会拉着他这个年岁最高辈分最大的老爷子来当挡箭牌。不过姬子聂养的鱼rou质鲜美，平常姬子聂又仗着是谷主对****大呼小叫，所以能吃着他的鱼看着他气得跳脚，****心里亦是窃喜。 跃行了一段时间，瀑布流水声变大，轰隆隆地撞击着身心，叶羽知晓快要到了，便拉着陆颜加快了脚步。 绕过一块石壁，一阵夹杂着水雾的清风扑面而来，抬首望去，水流从断崖处倾泻而下，如一条怒吼的白龙，在山间翻飞，激荡出如雹的玉珠后，落入青墨色深池，直捣潭心。 叶羽脚步一顿，看见了瀑布下清池中的一抹身影。那是一个男子，背对而立，墨发游于水，上身裸露在空气中，背部肌rou纹理分明，下半身浸在潭里，犹如传说中才有的美人鱼。男子忽然侧首，半张脸显露，叶羽识得那名男子，是赫连尘。随着赫连尘的视线看去，一个身形姣好的女子正站在潭边与他对望，双手动作不停，扯掉了自己身上的外衣。那是方非，叶羽也识得。 正待细看，一只手掌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叶羽转头看向手掌的主人，见陆颜一脸不悦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吐了吐舌：“没想到来抓鱼竟遇见香艳一幕，看来你我眼福不浅。” 陆颜将叶羽转了个身面向他，说道：“你若是喜欢，我脱衣让你看个够。” 闻言，叶羽瘪瘪嘴，心里暗暗嫌弃陆颜身子瘦弱。 似乎是知道叶羽的想法，陆颜一把抓起叶羽的手往自己腹部摸去，并说道：“我相貌虽然不够阳刚，身材却是不比其他男人要差，你可以感受一下。” 听着陆颜如此说来，叶羽红透了脸，她连忙抽回手，愠道：“总是没个正经。”说完，又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不禁可惜：“我们去下游看看是否有鱼吧，想是没有这潭里的鱼肥，不过将就一下，解解馋也好。” 两人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个小水潭，叶羽用树枝削尖作鱼叉，并让陆颜在水潭边看守，防止有人靠近，自己便脱掉了衣裙，只剩下亵衣亵裤下水抓鱼。 叶羽连连感叹这潭中的鱼也算是肥美，“唰唰”逮住了五条，用潭边藤蔓将鱼儿串起，扔上岸后，看一眼规规矩矩背对着自己的陆颜，安心下水洗澡。 不多会儿，叶羽换上干净的亵衣亵裤，穿好衣裙，对陆颜说道：“阿颜，好了，我们回去吧。” 陆颜本靠在一颗大石头上，嘴里叼着一根草，细细听着叶羽的动静。此时听到叶羽出声，便将草吐掉，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按下。未待叶羽反应过来，他把手伸向叶羽领口，用力一扯，露出了半个香肩。 “你……”叶羽挣扎，想把衣服穿回。 陆颜抓住她一只手，表情严肃：“别动，我看看伤口。”说着，绕到叶羽身后，掀开纱布，细细查看。 伤口愈合得不错，只是不免会留下疤痕。陆颜一边盘算着让老爷子给叶羽去掉，一边帮叶羽仔细敷药。 “好了没有？鱼还没清理呢！”陆颜动作有些慢，叶羽着急着想吃鱼，催促道。 “你若再乱动，等会别想我动手烤鱼。” 叶羽听了陆颜威胁，果然不敢再动，自己没有学到老爷子烤鱼的手法，如今嘴馋，唯一一个会烤的人自是不能得罪。深知吃人嘴软的道理，便任由着陆颜摆弄，不再催促。 回程时，两人决定不运用轻功，就那般漫步回去。 一手提着已经清理好的肥鱼，陆颜看了眼与他并肩行走的叶羽，见她表情淡淡，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问道：“怎么了？” 提问来得猝不及防，叶羽疑问，对上陆颜担忧的眼神，淡然一笑，说道：“方才在瀑布那……” 陆颜一听话头，脸色不禁暗了下去。 叶羽没有注意到，仍在继续说着：“方非不也在吗？我注意到了她脚下的那一把玉扇，觉得与我当年当掉的那一把十分相似，不知不觉竟有点儿在意了。” 听叶羽在意的是玉扇，陆颜眼底的那一抹不悦散去，“既然那当铺已不在，以前你又为了阿容将玉扇当掉，两次擦肩，说明你与那把玉扇无缘，不必再强求。” 叶羽细细想着陆颜的话，觉得是这个理，便点了点头，决定不再去想。 漫步山间，青草香夹杂着泥土气味萦绕在鼻端，带出了一丝夏末的味道。水流轰隆声越来越远，碎石摩擦鞋底的沙沙声逐渐清晰，伴着风吹树摇，合成了一方宁静， 深呼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细微的香甜味道，叶羽运气，几步跃至前方，摘了一簇紫薇花捻在手上，又跃回到陆颜身边。 “你说我让阿音查的事情有结果了，那结果如何？” 叶羽手拿紫薇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含着笑，脚步轻快。 陆颜见她这般模样，亦弯了弯唇，缓缓说道：“埋伏我们的那一群人，按着线索查下去，查到了鹰山派的头上。不过未能确定是鹰山派所为，只知那首领本是鹰山派掌门的第四位弟子，因犯了戒条，已被逐出师门。关于此事，阿音仍在调查。”说完，看着叶羽，询问她的意见。 “可知那人被逐出师门多久？”叶羽问。 “不满两个月。” “是最近的事情……那日袭击我们的人用的是箭，对近身攻击不熟悉，而鹰山派善长用刀，应是对近身攻击有所了解，虽不排除他们在逐出师门这一事上作假，但除了那首领师从鹰山，其余人应该是别的门派，不过……”叶羽顿了顿，慢下了脚步，“这事牵扯到赫连尘，从中少不了鹰山派的影子。” “从何说起？”陆颜见叶羽神情肯定，不禁好奇。 叶羽回想，紧抿着唇，过会儿才道：“一年前，鹰山派掌门辱骂赫连尘没爹娘教导，不知礼教，冷血无情杀害血亲。赫连尘得知后，一人闯上鹰山，将鹰山派掌门左手五指齐齐砍下，从此结怨。” “也有可能是有人借着此事想坐收渔翁之利。” “若是如此，便不该选一个被逐出鹰山的人去对付赫连尘，而且此人两个月前才脱离鹰山，可他带的那些箭手却拥戴他，不觉得这事蹊跷吗？” 深思之后，点头表示同意。随后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对赫连家有些憎恨，陆颜嘲讽道：“想不到那赫连尘也是个性烈的，看他对其他事情冷冷淡淡，还以为真是个冷血之人。” “父母是他的死xue。”叶羽附了一句，若不是赫连家如此放纵手足相残，赫连尘亦不会那般无情，他亦是遵循了赫连家的祖训：强者为尊。 想到那晚赫连尘看她的眼神，里面带着一丝不清不楚的感情，便觉得心头有些燥热。转眼又想到方才在瀑布下见到的那一幕，心中不由得像冰水趟过，浇灭了一星一点的火苗。 叶羽冷冷开口：“方非此人的背景查出来了吗？” 陆颜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查出来了，此女有点来头，知道泽方岛吗？” “嗯，浰海之北一方小岛，甚少与大陆来往。”叶羽回答。 “此女就是泽方岛岛主——白泽的侄女。” “白泽前辈的侄女？”叶羽愣神，呢喃道：“无怪赫连尘听说我是宁凡前辈的侄女时，神情怪异……” 听不清叶羽说话，陆颜投了一个询问的眼神过去：“说了什么？” “无事。”不想陆颜再问，叶羽扯着紫薇花的花瓣，说道：“据说白泽前辈为人温和，性格十分儒雅，方非这人却是与他大为不同。” “嗯。”陆颜闻言不由得笑道：“你性子倒是与你师父相似。” 叶羽迅速给了陆颜一记拳头，顺带还赠了他一个白眼：“要说与我师父相似，无人能与你相比。” 撇撇嘴，陆颜不愿承认，便转了话锋：“虽然不知道方非为何会跑到赫连家，不过能确定的就是她与赫连尘关系不一般。听闻泽方岛有训，除了出嫁和探亲，其余一律不许在大陆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