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直言相劝 【求推荐 求收藏】
胤祥听胤禛问话,淡淡一笑说道:“四哥,如今京城山头儿林立,谁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太子,谁都有可能,这还真说不好。” 胤禛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我先回府,明日还要进宫面圣呢。” 胤祥赶紧站起来抱拳说道:“四哥慢走。” 胤禛走到门口时对杨重说:“你跟我回府,我还有话问你。” 杨重不敢怠慢,跟着胤禛辞别了十三爷后便出了府门。李卫和甘凤池都在门外等候,这二位看杨重也跟着出来,全都冲他微笑不语,眼中露出说不出的亲切,杨重也顿感暖意,嘴角不经意露出了笑容。 胤禛上了马,头也不回地催马前行,众人一见四爷走远,赶忙都追了上去,李卫命一名小厮将马让给杨重,杨重也没推辞上马跟着四爷就跑了下去。 一路之上,他也顾不得看几眼京城的壮丽炫美,穿街过巷,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交道口大街,由路口向北一拐便到了雍王府。 杨重见着雍王府此时还不比两百年后的雍和宫,只是一座五进的大院落,青砖绿瓦,极是规整讲究。 胤禛在大门前下马,早有门人出来迎接,胤禛将马鞭一扔转头李卫耳语了几句后对杨重说:“随我来。” 杨重赶紧下马跟着胤禛进了王府大门,来到胤禛的书房之中,见房间内陈设古朴别致,显眼的位置上供奉着一尊观音坐像。胤禛在观音像前拜了三拜后,就有小丫鬟进了伺候洗脸更衣。 杨重站在地上冷眼看着胤禛的一举一动,心中寻思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问话。小腹上的伤口还没好透,骑马跑了这一路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胤禛换了一件半新不旧的青布长袍,坐到炕上,丫鬟端来一碗热***胤禛吹了吹热气一口喝了,而后转头问杨重:“你这伤不碍事了吧。” 杨重赶忙答道:“没事了。” “嗯。”胤禛点点头,眼见李卫捧着一份文书走进,伸出手说道:“写好了?” 李卫将文书双手呈上说道:“写好了。” 胤禛说道:“你去给杨重收拾出一见屋子好让他居住,日常开销奉银都跟你一样。” 李卫答应着退出了房间。 等李卫走后,胤禛将这文书摊在炕桌上写了几笔,而后从炕箱中取出一枚印章扣了上去,递给杨重说道:“这是我签发的王府文牒,打今儿个起你就正式是我府上的门人了。” 杨重接过这文书看了几眼,心想:“这就是胤禛给我的joboffer啊,可是我用命换来的。” 胤禛看着杨重的脸色问道:“怎么?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杨重一听这话忙回答:“四爷,我一个乞丐出身,能够得到您的垂青,在府上办差那是我的造化。我只是感叹这一路刀光剑影,九死一生,实在是不容易。” 胤禛微微一笑说道:“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我虽贵为皇子,可那一日不是如履薄冰,小心办事,一步走错就可能万劫不复,相比之下还不如你。你在我这里干的不开心可以另投别家,可我没有选择,只能为大清的江山社稷呕肝沥血,有时候还往往是费力不讨好。” 杨重心想:“既然拿了人家钱财,就得与人消灾。四爷和证物都依然安全抵京,可接下来的事还是千头万绪,纷乱如麻,不知道这胤禛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次苏北之事。” 想到这里,杨重看着胤禛问道:“我听四爷您刚才在十三爷府上说明日要进宫面圣,不知您要如何说着苏北之事?” 胤禛一听这话,正色道:“自然是据实奏与皇上知晓。” 杨重连忙摆手说道:“万万不可。” 胤禛问道:“有何不可。” 杨重耐心劝慰道:“四爷您要知道,为何许多贪腐大案查到最后都不了了之,那都是因为这事情越挖越深,挖到最后挖到个动不得的人物。这太子就是动不得的人物。” 胤禛撇着眼睛盯着杨重问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道理难道你不懂?” 杨重说道:“可还有一句话叫打狗看主人,您打了太子也就是打了皇上啊。” 胤禛问:“这又从何说起。” 杨重接着说:“太子自康熙十四年立被立后,想来已有三十二年。当今皇上极其宠爱于他,连日常吃穿用度皆与自己一体,这个您应该比我清楚。您要是将此次贪墨赈灾款项的事情报于皇上,太子虽然罪有余辜,可那不也就是变相说皇上教子无方吗?再者,您一心要上奏,那太子绝不会放过您,那四爷您就随时有生命危险。” 胤禛低头不语,受捻佛祖,杨重一看胤禛沉思的样子接着说:“依我看,最好的办法是您主动与太子沟通,示意太子您此次江南之行绝不是冲着他去的,叫他放宽心,也避免他再下杀手。另外,跟皇上奏报之时,只说官吏贪污之事,太子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提。这样皇上会说您断案有功,太子也会念您的好,而且还欠您一个大人情,最关键的也能解救苏北的百万灾民。” 胤禛听着杨重的话,心中暗暗吃惊:“好个一举三得的主意,居然能从这样一个少年的嘴里说出来,我见这杨重也就十七八岁,怎会有如此心机,倒也难得,难不成这是佛祖赐给我的保驾之人?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我还需慢慢观察。” 胤禛因笑道:“如此说来,这岂不就是欺君罔上了吗?” 杨重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太子肯定不光这一件事,以前指不定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皇上未必不知道。也许比您知道的还清楚,之所以隐忍不发,只是不想轻言废立,动摇国本,而且康熙老爷子以宽仁治天下,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只要不谋反,犯些错误都能容忍,以后严以教化,终有迷途知返的那天。” 胤禛双臂抱肩说:“接着说。” 杨重又说:“如果您要去捅这个马蜂窝,皇上不但不会念您的好,反而会觉得您居心叵测,有觊觎储位的嫌疑,因此无论如何您都得力保太子,旁敲侧击地跟皇上说要多多劝导太子,这样皇帝也就知道您的用心良苦。” 胤禛说道:“照你说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大清朝岂不就乱了吗?” 杨重说道:“不会,太子这样倒行逆施,早晚是要出事的,就算是废太子也要皇上自己亲手去做,而决不能因为您的检举而废,要是那样您就成了全天下的敌人,下至百官上至皇上都会不容与您啊。” 胤禛脸上的表情不定,沉默了半天说道:“妙果和她娘就在西跨院住着,你们也多日未见她们娘俩了,去看看吧。” 杨重一见胤禛开始低头看书,也不好再多说就告辞退了出来。寻到西跨院,一进月亮门就听见妙果在房里说道:“娘,再吃一口,这杏仁茶着实的好喝。” 一听妙果银铃般的嗓音,杨重心中一荡,赶紧迈开步子几步就进了房门笑道:“既然好喝也赏我喝一口吧。” 妙果一见杨重走了进来,惊得大叫一声便跑了过来,围在杨重又跳又蹦喜道:“虎子哥,你可回来了。你去了哪里?那日走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 杨重被妙果拽着膀子晃来晃去得,弄得小腹的伤口都疼了,他皱着眉笑道:“四爷让我去办事,走得匆忙便没有告诉你,你可怪我了?” 妙果笑道:“没有,及在四爷门下,虎子哥自当认真办差,四爷自然不会亏待咱们。” 杨重看在妙果可爱的笑脸真想伸手捏上一把,他说道:“还不把这半碗杏仁茶给大娘喝完了。” “我倒忘了这事。”妙果将半碗杏仁茶递给娘后,又说:“我们昨日来的京城,四爷让我去伺候福晋,我娘身子不好,就在厨房帮帮忙,也不让干些重活,清闲的很。四爷府上上下下对我们娘俩都很好,这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妙果娘也说:“我们是遇到活菩萨了。虎子,你可得好好替四爷办差,不能让人家寒了心,听见没。” 杨重坐到妙果娘对面说道:“大娘您放心,我记下就是。” 妙果娘看了看杨重,对妙果笑道:“自从虎子和他爹来到咱们兰屏镇,我一直就觉着这孩子是个仁义之人,只怪你那死鬼老爹非要将你许给老四那个混混,以前我一想起这事我就睡不好觉。如今却好了,咱们三个都算是苦尽甘来,你自小又跟虎子这么亲近,娘想着过些日子跟四爷福晋去说,给你们把这婚事办了。”
妙果一听这话,羞得面脸通红,摇着身子跺着脚说道:“娘,看您都说了些什么!” 妙果娘问道:“娘这话有什么错吗?你们两个岁数都不小了,也该是婚配的时候了。等明年开春我就跟福晋去说。” 妙果实在是羞愧难当,含情脉脉地扫了眼一脸傻笑的杨重,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屋子。杨重连连摇头对妙果娘说道:“大娘,您真愿意把妙果给了我?” 妙果娘说道:“我是打小就喜欢你,可惜他爹在时我得听他爹的,如今就得听我的。这丫头跟了你是她的福气,我也就了了一桩天大的心事,就算立时死了,也瞑目了。” 杨重一见妙果娘说的情真意切,心中一阵sao动。自己也不好马上答应,倒显得自己迫不及待,也透着妙果没了身价,于是跟妙果娘又说笑了一阵,又见李卫来找,便借这个机会退出了房间。 李卫将杨重安排在了胤禛书房旁的一个小院里,这里十分的清静,靠北三间小房干净整洁,日常用品一应俱全,他又嘱咐杨重:“四爷特地让我把你安排在这里居住,缺什么只管跟我说,日常三餐自然有人会给你送来,不必费心。” 四爷签发的王府文牒上写的清楚,杨重月俸6两,米面各五石,吃喝用度皆王府报效,李卫说这待遇可仅次于内府的总管太监高无庸,都是因四爷看重才有的。杨重也是千恩万谢自不必说。 到了晚上,有小厮送来晚餐,两荤两素,分别是白烩杂碎、抓炒蹄筋、锅烧白菜和焖扁豆,还有雪白的馒头和一壶烧酒。 杨重坐在廊下伴着明月清风,一口酒一口菜地吃得真欢乐。心想这要是再能摆个电视看上几集电视剧就再好不过,只可惜这是大清朝,只能看月亮了。 时间流逝,杨重酒喝得美,菜吃得也香,待到微醺之时,他突然想起白天和胤禛的那番对话,在自己品味之后不禁觉得有些不妥,他想到:“我是不是有些失言,毕竟我投胎的这个秦乐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这着实不合情理。难怪胤禛听完就不再理睬我,难不成已然对我起了疑心?虽然他肯定想不到我是投错胎而来,万一他要是怀疑我是太子或者是别人派来的细作,说这番话实在试探他的虚实,那岂不是坏了事。” 想到这里心中暗骂自己:“杨重啊杨重,你上辈子就毁在你这张嘴上,什么都往外说,惹得老板不喜欢,如今碰上未来的雍正皇帝,还不长记性胡说八道,万一胤禛不要自己了,岂不是又要去要饭?” 想到这里杨重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沉思了片刻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往后,四爷不问,自己绝不说,而且嘴要严。更何况这里不是什么公司职场,而是血淋淋的宫廷斗争,多说一句就要人头搬家。另外,既然已经跟了四爷,那就一定要忠心耿耿。而且这胤禛将来是要当皇帝的,有了这颗大树自然好乘凉,不怕将来高官得作,骏马得骑,那李卫就是例子。” 突然,他的脑子又是灵光一闪,想到:“我叫杨重,可根据现代的历史书所说,雍正朝乃至乾隆朝都没有哪个名臣叫杨重的啊,连叫秦乐的都没有,难不成我这辈子就这么默默无闻?在胤禛身边当个打杂的?” 他又一想:“在胤禛身边打杂也行,乐得不担责任,再说还有妙果陪着,我这小日子往后就算过起来了。” 他越想越美,举起酒杯又干了盅酒,顿觉舒畅无比,要不是夜深人静,他真想吼两嗓子抒发一下心中的情绪。 就在这时,只听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只听妙果问道:“虎子哥,你可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