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末日森林(一)
彩霞千幻,光影穿行。 数百年前。 洪历大陆,曾存有一片浩瀚神秘的黑暗恐怖地域。人称,‘末日森林’! 那里,很大很大,大到无法形容,大到无着边界。 之所以唤这毛骨悚然的名字,预示着那里是一切生命的终结。恶灵无所归依,弥留在安寂孤僻的边缘徘徊。 怨气,阴气,死气,煞气,交错凝结,进化成一片耸人听闻的埋骨大葬地! 据传,哪怕自然界中最为炽烈光明的太阳,亦无法照亮其内。它神秘的面目,一如海市蜃楼般虚妄,只符字片语留存。 宛如一看不清道不明而又充满真实惊恐的噩梦,死无轮回,人皆叹畏。 真要比喻,是修罗场,是阎罗殿,是漆黑的幽深鬼蜮! 森林,永远是妖魔野兽的集中营。 栖息极为可怕强大的魔物,妖兽,力能拔山蹈海,气可撼震青云! 这样一处毛骨悚然地界,杳无人息。却也引起人们诸多兴趣,常为茶余饭后津津有味的谈资。 最可观说辞。 诺里(土),依多(火)两大帝国,一直为各自本土利益盲目扩充,相互争夺。 粮食,绢帛,水脉,植种,陶器,木材,铁器,rou质,一一被疯抢,收录囊中。铁蹄践踏下,可怜无辜的人民,无论老幼,皆为杀戮后的战利品,充作‘苦工’与‘奴隶’。 惶惶不可终日,苦不堪言。更时有地下城市,偷摸进行丧尽天良的‘人口生意’,大毁天和。 连年征战,亿万生民,尸横遍野,枯骨成堆。rou身草草填埋,胡乱置弃。而堆积坟冢,足过有大半山岳。 一场‘血色战役’完结,天下漫布瘟疫和瘴气! 几十年后。 不晓从哪冒出一群诡异的黑暗凶灵,迁移而至,并十分完美的适应了这腐烂血腥如梦魇般环境。并将这腌臜污浊之地占为领属,逞凶称霸。 噬腐rou,饮血水。时光荏苒,不断繁殖。最终,化为邪祟至极的一颗万恶毒瘤,腥臭弥天,邪风愈烈。 森林,分外中内环据。 最外,唤绝之森。 顾名思义:生灵绝迹之意。 占地面积,既广且阔。至将依多北岸线路,盘走一半。商旅过客,只有避之它途。即便如此,还时时忧心不要有拦路妖怪把他们横加吞了去。 枝桠墨绿,疯长无间。排列繁密,风雨难透。 地皮硬赛钢铁,石岩畸形迥异。参天古树,擎天蔽日。甚有奇异植被,叶层更附有如人类肌体的血rou纹理。 难不成,是活的? 然最稀奇的,每一片树叶均像有种特异魔力,拼命的将外在自然元素迅速吸收,防护隔离。水,火,雷,电,风,雪,雨,露,俱不例外。 这等神秘力量,也使得绝之森,近千里无半点生机! 中层,迷之森。 意喻:同谜宫幻境,会使闯入者走向歧途,迷失方位。 暗无天时,伴随笼罩磅礴浓郁的雾气。 生长草木,百态千姿。每过一段时辰,颜色还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怪异变化。那原有痕迹不复,再无从辨别。 沦落于此,循环往复,直至老死,亦是难离。 且此地域,万分凶险。 因外层森林无气息以活,以致大规模凶物迁聚。 洪水猛兽,蛇虫鼠蚁,构成一种区别自然而自生自灭的独特生物链,相互残杀。死亡的,即是对方可口的饵食和美味! 最深层,便是最阴暗诡谲的末日森了。 其义:太阳的末日。 阴风哭吼,冰寒幽谧。 永远漆黑,亘古死寂! 一些危险毒物,恶首凶灵,稀奇物种,均深藏其中。 有一本遗留笔录记载,统治那里的妖怪,异常凶残,已达不死不灭的帝王级别。具体背景实力有多强,仅仅人云亦云而已。 然而,终有一日,这令人谈其色变的鬼所深渊,要有人涉内。 和煦春光,吹走片片瓦上积雪。 帝国王都。 金碧辉煌大殿中,散发一阵阵不协调之音。 一俊伟男子,近及冠龄,短发糟乱,面容疲倦。仿似一整夜未眠,连连不断的打着哈欠。斜披一件乳白厚大披风,臃肿不堪,双手蜷缩,怎么看怎么像裹条棉被。 一副稀里糊涂表情,聆听他身为‘帝国王长子’各种套在身上的赋予使命。他这状态,估么是被人硬从懒被窝中拉起,左耳进右耳出,魂游天外。 厅外大排仪仗,声韵势威。 王侧,相貌标致脸色却阴鸷的华贵妇人,不时与身旁大臣,一唱一和。大声恭祝此次战事‘武运昌盛’,’胜利归来’云云。 头戴高冕国主,十分不忍。然避不过左右一致高亢的古板进言,只有为难的调和策略。慈爱的拍拍王儿肩膀,透露一种惆怅和难分难舍。 下首,另一位面透苍白眉眼带着谦卑的男孩,以最正式的步骤礼节,向高高在上的国主大人禀报。 温和。“父王大人,小儿良,向您请安。 我国南侧,边防重镇,悄然滋生出一片邪恶势力,叫什么末日森林。摧残子民,为祸苍生。与我国崇尚光明的信仰,大相对立。恐有歹人,从中作祟。 恶鬼森林,临界依多,接壤广阔,贻害颇多。 贸易梗阻,交通不畅,经年累月,资材不足。使我国与南部众国家,外在联系逐渐稀疏。实难展我泱泱大国之雄武,光芒之威慑。 如之销毁,还于太平,必可震宵小,通疏落。 望请,国中最精锐的力量将之铲除,。 诚如此,近,可直入依多之境,远,能敞三国之府邦。 转运中枢,众使来贺,缓城镇各地辎重之匮乏,奠定我北方大国无上尊位!” 一片喝彩。“良王所说在理。” 拍手称是。“其域凶险,已成毒瘤,终乃心腹之患,” 声声附和。“各地百姓,对其惧怕,已非一日。市井谣传,更不成样,” 坚持肯定。“邪祟不除,对我国形象大为不利,” 马首是瞻。“还有,各国使团政治交涉,也要行踪辗转百折,耗费多多。安能为一小隅,荒废商路大事,” 大加赞美。“没错。 小小森林,多年放任,使得其猖獗如今,天怒人怨。其笼罩范围激增,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陈条理数。“更阻碍生产。 依多的矿产,西芙的草药,伏特的珍珠,兽地的木材,均乃我国日常之需,财税之所在。 此道通畅,自可加剧我国与他国更为有利的密切合作,前景才会光明,” 竭力鼓吹。“铲除这鬼域,还一方太平!” 政治漩涡,逃避不开。 一干大臣,推波助澜。 国主年纪,堪堪过五十年月,然毛发灰白,尽显老态。极力隐忍心中躁动,平复众人情绪。 为难。“众卿善意良言,本王自知。 然那森林隐迹不明,多传凶险。兴兵之事,急躁不得。 奈王儿,年纪尚轻,资历不足。平常深居浅出,与外界甚少往来。若贸贸然由其领军,一时恐难服众。 一旦失利,岂不大损我帝国颜面? 不若,待利多军团长回都,详探情势,再派兵征讨不迟,” 一大臣大袍裹身,衣着笔挺。躬身,很快压住众人嘈杂之音。“陛下所虑极是,然迟则生变。邪恶,更会大肆蔓延。 奈王今已及冠,早晚独当一面。兼且相貌俊逸,武技不凡。恢宏得度,堪当众军之表率。 此行,首以督军cao练为要。一展,我国雄武之气。 再者,那森林之地,虽有凶险,但尚未有真正死命之事发生。依老臣看,不过当地愚民,对一些自然灵异之事盲目笃信,少见多怪,夸大其词。 鹰儿搏击长空,离巢也要经多重磨难! 而此,正是其成长历练的一次时机。相信不久,对于陛下立储大典,奈王必能使大家由衷信服,众望所归,” 纷纷称是。 国主垂问。“奈王儿,你?” 众人目光,锁定这位长子身上。 但见他猛然一睁眼睛,狐疑左右。张大嘴角,擦擦口水。想必刚刚做一美梦,忘记自己身在何地。 一干大臣怒发冲冠,手舞跺足。感情朝廷一等一的国之大事,他竟也当耳旁风对待。 无奈。 很畏惧,往后躲。捏着鼻孔,大不情愿。“那里,据说有好大只孤魂野鬼出没,游啊游的,还看不见脸,要多恐怖,就多恐怖。 还有恶灵,总是在天上不停的叫唤,一会就飞的没影了。 黑风阵阵,无常鬼索命,还有成片,成片的,大,大,大坟堆,特别骇人那! 孩儿身上,rou不大多,去不得,” 皇后和颜悦色,一副深明大义的口气训诫。“王儿,你是咱们国家的未来,岂能畏首畏尾,胆小怕事? 如此,岂不让满堂文武笑话? 作为帝国长子,责无旁贷,此番作出功绩,父王和母后也脸上有光,” 其弟举止亲昵,故意表现出兄弟二人感情良好。拉拽衣袖,信誓旦旦。“兄长,莫要担忧。 我国雄狮百万,焉能为孤魂野鬼所惧。 区区末日森林,正当建功立业。臣弟虽不才,也能尽绵薄之力。愿献屠龙勇将二百人,以壮声威,’ 肤色变得红润些,喜悦道。“真的? 有那么多人愿意去? 人多好,人多,我就不怕,不过要个个以一敌百,勇猛高强才行。准备招魂幡,哭丧棒,阴阳幡,打狗铲,还要多带母鸡血,生牛粪,外加一辫子大蒜! 孩儿,若去,千万得有人,保护我,” 一干大臣脸带嘲弄,眼看咱们未来的接班人竟是这么一副没担当的窝囊废! 难不成我堂堂大国,还要去市井搜罗一帮子装神弄鬼的巫婆神棍不成! 可笑! 荒唐! 帝国命运,堪忧啊! 作为一国元首,又是两位王子亲爹,深明二子秉性,岂能看不出内中玄机? 二儿名为帮忙,实则从旁监视。如胜利还朝,两人同样有功,若失败而回,只有长子有责。 大儿,生性洒脱,嬉笑不拘,奈何胆小,畏畏缩缩。难当一面,一直不被众将大夫们所喜。 二儿,头脑聪慧,气概不俗。交际颇广,很得人心。然此子性情阴柔,重名货,心计满腹。难保,以后不出问题。 以致,多次讨论立嫡之事,老国王一直举棋不定,犹豫至今。 国主脸色铁青。“朝中无戏言,” 险些坐地,大骇。“是,是,” 群臣忍俊不禁,有好心人从旁帮忙搀扶。用袖子,替他拍拍衣服沾染的灰尘。 思虑处处,却违逆不了众势。面对如此一句句正义凌然的逼宫之语,也只好详述列陈,备战出征事宜。 人算不如天算! 眼角带泪,颁发印鉴。 他不知,其宝贝长子这次要面对的,可谓危机重重,要比想象中还要残酷千百倍的恐怖地狱! 奇怪的是,他却忽然以一抹他从未见过难以形容的表情,调皮的对大家眨了眨眼睛。比作胜利手势,无比灿烂。 大意,‘大家别担心,等我功成名就的好消息!’ 军营。 卫队熙熙攘攘,左右排开。看来这些人,就是老国主给这次任务分配的帝国‘精锐’。 观一众面貌萎靡,沧桑褴褛,有的扛着锄头,有的举着拐杖,有的系着麻绳,有的缠着手巾。走几步,捶捶胸。个个呼哧带喘,累的不行。 还有队末年纪十几岁出头,黑脸污泥,邋邋遢遢,奶牙都没长全的小鬼。 一个个哀愁忧郁的双眼,露出一种‘生无可恋’‘舍我其谁’的无敌气概! 而他们并不齐全的几顶破头盔,上面模模糊糊是以一柄宝剑图案作标志,证明他们身份绝对帝国军士无疑。只不过,几十年前是。 更有忙活的,咬着大饼,叼着大葱,负锅碗瓢盆,拖着铺盖卷,慌慌张张屁股后面夹带一大片尘土奔来。 王子瞠目结舌,险些说‘这帮人多久没吃饭了!’ 讪讪上台,大概忘数石阶,一对膝盖正撞石灰岩棱角,直挺挺的非常优雅的奇妙姿势很幸运的摔趴主席台前那块小木板上! 青紫的脸,极力大露白闪闪一对门牙,眼眶凸出,强烈表示‘这一点都不痛’。 登点将台,望一群迷茫衣衫不整的一干兵士,挠挠头,抹抹眼,好半天,愣住。 忘词。“本人,阿史奈艾丁。 我,我说,今,天挺好的,” 身旁卫士噗哧一声,险些笑出来。上前,低语。“殿下,说正事,咱们排兵布阵,今日将带领大家讨灭末日森林,” 干冷的哈哈一笑,斜着身子,从屁股兜,掏出一张纸。“行程笔录,我早写好了,就是刚才激动,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 上下人等,顿时尴尬。 举臂,吟唱。“伟大的帝国! 世界上伟大的光明民族啊! 我是祖国的希望!我是祖国的未来!我是祖国的方向!我是祖国的阳光! 和我携手并进,共创帝国的辉煌! 今日去南边森林,旅游观光,带上草帽,rou块,鲜奶和干粮,” 汗颜。 咱这王子,以为是出去赏花遛鸟! 台下早笑的前仰后合,而忠于责任的卫士只有徒劳的拼命捂嘴忍着。“殿下,不,不,不是观光,是上沙场,” 讪讪一笑,惊喜道。“沙场? 那多准备弓弩,正该多淘换点野味,回来比比赛,谁得的多有奖!” 点将,点兵,不过五百来人。 马匹辎重,多是淘汰的残次品和垃圾。上峰分配的一干兵器,断折,生锈,缺口比比皆是。旗帆破烂,腐坏,陈旧,还有蚊虫咬洞,极尽寒酸。 行走中,很莫名。十足的像一群饥不择食难民,合伙出去讨吃的! 即便如此,这么点人,也是杯水车薪,顶不得用。 看着一个一个又一个的老爷子们,按顺序鞠躬,生怕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死半路上。问寒问暖,吩咐保重。 照顾他们,能力不行,不照顾他们,必然送命! 前路未出,已成定局。 这‘精英’军队,命运怕是走到头了。 一老大爷腿脚不利,倒地。“想当年那,上山打虎,下海捉鳖,不过一袋烟功夫,自从得了这老寒腿毛病,一根我能当两根用,” 忙点头。“是,您老英雄事迹,我们深藏心中,” 一人骨头作响,咬舌抱怨。“这枪为啥不换铁的,小看人不成!老朽可是枪挑一条线,四处喷血溅的猛将,” 好好劝说。“将军您是咱们队的总教官,拐杖可当指挥棒,” 拿着勺子。“我这口锅,那是祖上流传。炖过rou,盛过血,腾过馒头,要过饭,现在漏底了,钢口还是齐整,” 奇思妙想。“师傅,您用它当敲锣,鼓舞大家士气,非常棒,” 勉强凑数,仪容不整。撑起破了洞洞的大彩旗,一阵熙熙攘攘! 帝国大军一动,那是举国隆重。可咱这位皇子,偷偷摸摸,躲躲藏藏非找偏僻小路,逢人便惊吓的左摇右望,不知他害怕什么? 兵士猜,我们的高贵皇长子为人低调,不愿张扬,不愿惊醒当地生意红火繁花都市的美好景象。 生拉硬拽,终于把他从旮旯扒拉出来。“殿下,不要这样,当走正门,宏阳大道,” 毕竟关乎国家脸面,出征是大事,该有的礼数只能减不能少,还是要有当地百姓前来接应。 当然,不少民众,对这位云淡风轻的皇长子,私下也是非常熟悉。常笑亲近,喜爱非常。 一来这白痴长的英俊掉渣,小脸如花。 二来,经常逃出皇宫和小村落的野孩子们玩泥巴。 那些打补丁系麻绳的贫苦孩子,都知他是有钱的主儿,拼命巴结,凑攀交情。每每连拿带抢,骗他钱花,临走不忘甩他两个大嘴巴,他也一点不长记性,嘻嘻哈哈。 大道宽阔笔直,所有行人远远退让。 这出门,是给多大的排场! 知情人透露,不是夹道欢迎,而是驱赶出城! 举手娟,捂鼻孔。这帮家伙,臭气熏天,满身污泞,屁股后面跟着一群恶心的苍蝇。眼睛溜圆,看谁都像烙饼! 小meimei,甜笑。“阿史奈哥哥,今天好威风! 我喜欢,你的大头盔,我要拿来捉鬼用,没收了,” 小弟弟,鄙视。“小白毛,你跟这些难民,要讨饭做生意,抢我们地盘不成? 那口大铁锅,我要了,当你孝敬。你可得守我们这行规矩,胡来没你好果子吃,”
小jiejie。“奈奈哥哥,又见到你了! 你这匹马是不是没有喂食,皮包骨头,眼看就要不行了。我这替你做件好事,把它拉家去,回去炖了,犒赏大家的伙食,” 小哥哥。“小白脸,你今天装什么神气,要帅死你大爷我了! 不错,还带这么多好东西。跟你讲,咱们都是遵礼法讲文明晓事理守信用的江湖好汉。我们二一添作五,你留下十麻袋粮食,我放你出城,” 兵士们,嚎啕大哭。 悔不当初,才明白,方才殿下鬼鬼祟祟是对的,此举是有重大意义! 穷成这样,还要盘剥? 生命,何其残忍! 底线,在何方? 郊野。 王子大人叼着草根,看着天上歌唱的小鸟。悠哉,率队头前。 此地偏僻,少有人往,只是传送情报的小小栈道,象征性的发挥最低限度作用。 突然,一蓬头垢面黑布罩嘴脸的高大家伙从天上降临一般。而这群‘精英’老部众,连最基本的反映时间都没有,便见王子被这伙歹人以流星闪电的速度,拉进一间小黑屋里。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有毛贼,前来打劫? 不对,我们刚刚不是才被劫了一回? 如此模样,那贼也太不开眼了! 那就,只剩? 不敢想,老胳膊老腿士兵,开始奔驰咆哮起来,护佑他们的主子而去! 密室。 粗壮大汉,高有九尺。眉眼透着狰狞,胡须炸起。非常夸张的,一下跪倒在地。 大呼。“殿下,祥龙骑士团副团长莱德,前来报道。 小人,举动粗鲁,对不住您了! 知晓您要平定末日森林,那里十分危险,请命您,带我随行,” 十多位将领同时出现,噗通跪倒。“殿下,还有我们。刀山火海,誓死相随,” 情势急转。 王子本是瑟瑟发抖之态,渐渐变得平静。 一改顽皮呆傻的音容,眼眸显露出睿智和精神的光彩。眉宇舒展,眼角湿润,和这位壮汉大力紧紧抱在一起,拍拍对方肩膀。 安抚众人,一一亲自扶起身来。 不忘故作胆小,冲门外大叫。“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进来! 否则,他们会撕票! 吾乃堂堂第十九代王长子,死也要死的神圣,死也要死的光明,时刻充满英雄气概,用我的热血捍卫帝国尊严!” 战表。 祥龙骑士团,隶属帝国最高防御兵种之一。出类拔萃,万中选一。更是维护当地治安,防恐防暴的优秀战力兵团。 清一色佩剑,统一精铁长枪。一身银光矿晶甲胄,重超百斤。座下战骑,耐力强劲神骏无匹。上天擒虎下海御龙,毫不夸张。 打造这样一只劲旅,消费甚巨。没有帝国强大的资金链支持供给,决难为续。 世人皆道,这支部众如何蔑视天下,如何威风凛凛。可作为知情人的阿史奈,深知此部已山穷水尽,岌岌可危。 佩剑投影脸庞,热泪盈眶。 大哭。“殿下,您受苦了!” 挥拳。“那帮混蛋,我真想宰了他们!” 近前。“殿下,今日森林一行,必然是那对歹毒母子想出的主意,定要害死您!” 分析。“他们欺瞒国主陛下为您准备的兵员做手脚,故意挑出一群毫不顶用的老幼残兵充数,真卑鄙至极。” 点头。“末将观察,狗屁屠龙骑士团派出二百人,名为帮忙,实则监视。以防您在外独立,扩增势力。必要时候必然反逆,” 大呼。“殿下,带我们一起,” 齐声。“带我们去!有我们在一日,定会护您周全,他们想害您,除非先踩过我们的尸体!” 紧闭嘴角,躬身一礼。“各位心意,我由是感激。 不是,不带你们,实是,军法不可违背。 于公,你们各有所属,是父王亲兵卫队。守护皇城,是你们的责任。擅离管辖,可是重罪。 于私,此行凶险,又有jian人在旁虎视眈眈。我更不能,陷我挚爱的好兄弟于不义! 所以,” 莱德咬牙切齿,黑紫的脸变得铁青。 不管不顾,一把将光耀闪闪的胸前佩饰,一把撕下,远远抛弃。 作为服从为天职的军人,私自拆卸佩戴属于他们身份的徽章,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就是他再没有资格,再也没有机会,做回这个位置上。 正视。“现在不是了,” 余下十几人,纷纷效仿。“现在不是了!” 阿史奈心痛不已,难过道。“莱德,你,你们这是何苦,” 坚决。“我现无家可归,请您收留。” 齐刷刷跪倒。“请殿下收留!” 只剩点头。“待我,想想,我定想出办法,想出办法,” 一残缺破败的老旧屯兵所。 十几年幼孩子,还有十几位老人。他们是被刻意挑选出来的,不知等待他们的下场是什么。一一对应,因为都是有亲属血缘关系。 眼睛迷茫,他们虽然不清楚这些绑架皇子的人是谁,到底因为什么,谈了什么。但是唯一知道的是,他们目前并不会伤害自己,那纯粹就是一种感觉。 王子阿史奈以一概疲沓的笑容,凝视众兵士。“抱歉,我被绑架了,打不过人家,真的很对不起大家,” 莱德,破口大骂。“住嘴!没用的东西! 请你们来,只有一个目的。 ‘我们’想要变成‘你们’,去往末日森林。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孩子心智未开,实在可怜,太过无辜。在这位白痴皇子的苦苦恳求下,我们也同意留你们孩子一命,” 一干人等,惊愕不已。这劫匪,到底所图为何? 然而,有一老者,立即醒悟。 他们成了我们,我们会成什么? 兵士配属,又是定额。 结果,不言自明。 讲给众人听,没想到所有人脸色舒展,甚至说,非常高兴。 热泪盈眶。“殿下,老朽年迈,命不久矣。谢过您的再生之德,” 老泪纵横。“殿下,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愿有来生,做牛做马侍奉左右, 匍匐不起。“殿下之恩,无以为报,” 仰头呐喊。“祝愿您,平安归来!” 白发人对黑发人,看着哭喊不止死命不从的孩子们,被强行推上马车,渐行渐远。 一大土坑前。 新挖的,很浅。一排短小木片,难看的字体刻着一个个各自熟悉的名字。自己看见自己的墓碑,确是有些心酸。 十几位老者,横剑当前。 锋利的刀口一转,鲜血便顺着他们脖颈汩汩流出。破衣烂衫的佝偻之躯,泛起的殷红同样温暖。凝视北方,每个人笑的都是如此坦然。 自己的死,换来孩子的活,还有什么,比这样更划算? 莱德,将最后一把尘土推入,彻底掩埋。 端正身体,用最正式的军人礼仪,向着这些无名的老者们深行一礼。 高举宝剑。“殿下,我们出发。” 改名换姓,变装融入队伍之中。 边防。 一传令兵,飞马赶到。“国主大人,手谕。此次关乎重大,特请出光耀大人和光辉大人二人同往,更挑选宫廷高深魔法师十余位相随。” 这可真是一好消息。 一行人,心头大石才算落地。 事有凑巧。 作为大陆实力同样强大的帝国依多,距末日森林,位置最近,自然情报完备。 故作热心的,同派数百强兵参与。明为,结盟示好。实则,藉此刺探邻国实力。阵容合并,战力不可小觑。 前路,渺茫。 阿史奈,最后一次望着巍峨闪耀的帝都大门。明明三月,时而拂来的空气确如有极北寒风吹袭般冰冷。 双手合十,含泪道。“父王,保重。不孝儿,走了,” 坚毅。“殿下莫伤心,早晚杀回帝国,尽除jian佞!” 这瑰丽雄壮的帝都,这个美丽欢乐的城市。 恐怕,今生再也回不来了! 末日森林。 终悄悄敞开那扇神秘的黑暗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