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打探
“你这等不识好歹之人,我懒得与你多言!” 吵闹片刻,柳如胭秀眉微竖,自有刚武决断之色,扫过那早已一本正经的呼延,眯眼道:“此事再无商讨的余地,就按我说的办!若他赢不了花语,赢不了那神技几近化众的胡一刀,便不算身境无敌,连到我面前提亲的资格都没有!这门亲事,休想敷衍了事!” 狠狠留下这番话,她怒哼一声不再言语,自是拂袖离去。这拂袖之间,大阵气流忽而紊乱,连那其中雾霭亦是迅疾缠绕,呼延眼前混沌一片,那柳烟惊急面容转瞬便被雾霭淹没,连带张口欲言的烟行一般,两道身影瞬息无踪,连声响都再难传出,似是柳如胭这一挥袖的工夫,大阵已然与世隔绝,判若两界了。 “丫头!丫头!” 这惊变未免来得太快,呼延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此时疾呼已然无人回应,自是心急如焚,上前握拳便朝那大阵砸去! “嗙!” 他这一拳十万龙力,砸在那无形禁制之上,却如rou拳砸铁,嗙嗙作响,忽而有气流反震而出,迅疾破开虚空之声如若巨龙咆哮,声势顿时让呼延色变,急退间已然出刀暴吼。 “刀惊魔!” “咣!” 如巨刀斩龙,那暴乱如龙的气流被呼延一刀而下,斩做漫天乱流,四散消弭无踪。 “好强的禁制!”呼延执刀伫立,眯眼打量着那大阵禁制,面色阴晴不定,双目闪烁着算计的精光。这禁制的确极强,无非十万龙力砸去,却反震出百倍之力的磅礴气流,若非呼延武艺不差,这反震之力恐怕瞬息便能将他撕碎,自是极为惊人。 “丫头!你便在此安心等我,无非三、五日,我定能接你回去!” 待得拿定主意,他也不管这禁制强弱,是否声响禁绝,兀自朝阵内高吼出声,这便转身冷冷望向了花语,煞气如若百万血海一般令人心惊胆颤,沉声平静道:“花语姑娘,你我虽说无仇无怨,可岳母大人有令,小婿自是不敢不从!你我一战在所难免,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这话暗中透出的狠戾,连花语亦不免心惊,待得看清呼延那目露凶光的模样,那口蠢蠢欲动的黑刀,终是骤然瞳孔猛缩如针,暗中捏住剑指,强自笑道:“你这人好生忘性!先前在那烟柳峰神殿之上,你我不是已然交过手了么?器魔道魁首可称是武强刀利,虽说你我境界相若,但神器却有天差地别,我花语自认不是你的对手,已然甘拜下风,何须再打一次?” 其实此时,花语亦是有苦难言。 她先前不知内中曲折,只道有人来山巅放肆,无人得以收拾,这便怒而出关杀来,待得此时真相大白,敢情不过是一场家事,这便叫她进退两难,哭笑不得了。 算来算去,皆是这柳师姐家的家人家事,她反倒成了外人,自是没身份在其中搅合,这便起了即刻抽身的念头。再者说这呼延的确强横,撇开神器威力之差不提,只说呼延本身的武力,那灵转之境小成的神技,她自忖也绝非对手,不若将强弱归结与那神器之上,就此免去一战羞辱,亦能体面抽身,再不去掺和这柳师姐家事,自是最为恰当的处事之道。 听得花语这精明之言,言下之意呼延亦是听得明白,既然花语服软,自然也愿意免去一桩麻烦事,便顺水推舟地收刀笑道:“花语姑娘过谦,既然此事已了,我也自该告退,去寻那胡一刀邀战了!此番擅闯窃情山,实在情非得已,个中为难之处,还望花语姑娘海涵!” “好说!” 这花语也是个爽快的性子,不去行那妇人作福之礼,却朝呼延抱拳笑道:“如今真相大白,我已知器魔道魁首这贸然行径情有可原,这事情便算卖器魔道魁首一个面子,就此揭过吧!门下若有人心生怨怒,我自会安抚,器魔道魁首放心便是!你所忙乃是大事,还需尽快处置,这便去吧!只是……” 也不知忽而想及何事,她犹自迟疑,欲言又止。 待见她这副模样,呼延自是好奇,不禁含笑问道:“花语姑娘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也罢!不算甚大事,我便随口一说吧!”听得呼延好奇,花语也不扭捏,索性笑道:“我听闻那嗜魔道魁首胡……一刀,已然有千年毫无音讯、不知去向了!我这段时间忙着闭关,消息不大灵通,也不知他是否归来,你且先去探探消息为妙!” 此言随意至极,好似无意间想起,当真只是随口一说,可呼延听闻却是如遭雷击,轰然呆滞当场。 他那心念转动何其迅速,只听闻那胡一刀失踪千年,猛然便生出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来。千年前发生最大也最为隐秘之事,当属那剑圣遗库之事,当时虽说进去者皆尽难遇,他唯有见得守穗一面,看似入者寥寥,但出关时却见得那剑魔神主之死,那时才知还有旁人悄然跟随而来,只是究竟进去多少人,有进去的是哪些人,呼延便想破头也揣测不出了。 此时听闻胡一刀失踪千年之事,不知为何,他隐隐似有所悟,神情何其精彩,心中忽而怒骂开来。 “娘西皮滴,胡一刀这小子……当年不会跟着我去了那剑圣遗库吧……若他真进去了,十有八九便有死无生!他死了也就死了,这也就罢了,寻常时候我知道还要拊掌欢庆,可娘西皮滴偏生好死不死,这时候寻不见人!若真死在那剑圣遗库,我去寻谁一战而胜?莫非叫我再进去斩尸不成?这他娘滴是什么事!” 兀自呆怔片刻,眼见那花语疑惑望来,他才倏然回神,却是神色如常,含笑抱拳道:“多谢花语姑娘提醒,我下山后便去打探打探消息,谋定而后动便是!” “还有你这武艺……” 花语迟疑,可话里之意已然让呼延知晓,自是说他与胡一刀的神技境界相差太大,相战欲胜未免悬乎。料想虎牙这般精明,话便只需点到即止,这便展颜笑道:“也罢!你与那胡……一刀均是绝世天才之姿,若是真有一战,谁胜谁负也是犹自未知,我便在此敬候佳音,恭祝器魔道魁首旗开得胜,心想事成!” “哈哈!好!”呼延爽朗大笑,亦是抱拳回礼道:“花姑娘这话我爱听!但凭这番话,改日我与柳烟大婚之事,还望定要来喝杯喜酒才是!”
“这等大喜之事,我自该前来讨杯喜酒,说番喜庆话才行!”花语爽快应诺。 “哈哈!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各自抱拳作礼,已然定下这庆贺之事,这才相视大笑开来,自是一笑泯恩仇。待得二人欢谈几句,呼延已然心痒难耐,哪里还待得住,抱拳致歉一声,已然急匆匆告辞下山而去。 花语便站在这大阵之前,默默目送着呼延远去,那目光忽而有些痴了。 “若是那胡呆子与那万木头能有这般勇猛的时候,为我冲闯张扬这么一次,哪怕只是一次,我们……何至于到了今日这地步……” 她那俏颜渐至落寞,突然自嘲失笑,幽然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复杂神色已然无踪,只是转身离去之时,那看似英姿飒爽的娇小背影,总也透出一股子黯然、寂寥的味道。 却说呼延匆匆奔上烟柳峰,便见自家骑来那龙马似是被呼延吓破了胆,依旧跪在烟柳峰神殿之前,这半响还是不敢擅动,待见呼延便自甩尾欢嘶,卖着自家乖巧。 呼延讶然失笑,轻巧拍了拍它的额头,抚过它长颈鬃毛,以示安抚、喜爱之意,便自跃上马背,猛力策缰夹腿,待得龙马急忙起身伫立,他扭头深深望了眼那紧闭的神殿大门,片刻间毫无声息,终究让他咬牙扬缰,高吼出声。 “驾!” 龙马闻声顿时惊醒,长嘶间拼命扬蹄急踏,那速度自然迅雷一般,眨眼已然绝尘而下,瞬息已然出了窃情门的山门,在数十里开外了。 一路风驰电掣,数十息已然到达情魔城之外,此时他已然无需慌急,自是待到城门便自下马,给城守送去一斤身境巅峰血rou,便让这几名城守喜笑颜开,敷衍般盘查一番,与他调笑两句,便自送他入门进去了那情魔城中。 这情魔城临近魔界中央,乃是魔界数一数二的大城,堪比那中央魔城一般的繁华,沿街多见俊男美女,香风、娇笑袭面扑来,自有一股与其余大城迥异的旖旎景致。 呼延此来却并非寻花问柳,而是来打探那胡一刀的消息,对这等沿街可见的女色自是无甚心情,牵马沿街而行,对周遭香袖、高峰的招揽视若无睹,四下巡视了一番,这便踏足进了一家最为热闹的酒家。 “小二,上酒!上好酒!” 待得将马缰交予酒家门前的待者,呼延朗笑跨门而入,自有豪放之姿,长袖一挥已然笑呼道:“给老爷我寻个好桌子,先上酒,再上一桌招牌好菜招呼着!老爷我旁的不多,就他娘的不差钱!” (悄悄滴……我开始恢复正常更新了……别告诉别人!至于补更,嘿嘿……嘿嘿……一步一步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