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章偷师；濒死
黑袍老人冷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上！” 这些庄客毕竟不是令行禁止的士兵，他们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发起这冲锋的第一步。成涟在这个世界什么都不行就是内力和速度行，他想逃轻而易举，所以他干脆那这伙人练练招，积累积累作战经验。 看着那畏葸不前的庄客，冷笑地成涟骤起发难，反而冲进人群，左手甩鞭、右手挥刀，打得这些庄客措手不及。 成涟对这些异世界的陌生人没有一丝怜悯，下手也是毫不留情。性格积木中最最残忍冷酷的那一块被临时搭建在了他灵魂城堡的最上方，仿佛城堡的旗帜招扬无比。 成涟大杀一阵，又或毙或伤七八人，当他再度退出人群时，仅仅受了点皮外伤。 剩下的庄客还是少了点江湖人士的血性，一个个都惊恐地不敢再上前。 “废物！给我退后围住，别让他跑了。”黑袍老人终于看不下去，扔掉刀鞘，扬刀斜斩，刀影如魅如影，就像是怎么都躲不过的阴暗和黑暗。 成涟扔掉九节鞭，正身凝神以待。黑袍老人刀法阴险狡诈，诡谲多变。成涟终于感觉出了真正的高手和普通的江湖人士区别，那对于力的控制和动作的预判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成涟只觉得防御的每一招，自己手中的刀就要被黑袍老人收刀之力带飞，全力举刀防御的变招，却只换来对方轻描淡写的虚攻，透过刀刃只觉被轻轻敲了下，下一招就角度刁钻凌厉而至，让成涟越来越难以招架。 要不是成涟那被强化到极致的灵敏度和雄厚无比的内力，恐怕他早就倒下了。 成涟已经满头大汗，明明自己的实力比对面强，却输在了经验和技巧。 嘭！成涟被借力打力，连连后退三步，手微微颤抖。 黑袍老人叹道：“你到底是怎么练出如此雄厚的实力和如此快的速度，明明刀法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成涟喘着气，回嘴道：“我这明明是两岁小孩的刀法，等一下我使出三岁的实力，你可别招架不出。” 黑袍老人哈哈大笑：“你还有力气说笑，老朽不过是一个等客人、守大路的仆人。庄主麾下还有武功不亚于老朽年轻时的强者，不要以为你碾压了个什么狗屁红巾山，结识了小小天义剑就觉得自己武功盖世。” “老头，年轻时的你比霜裳修罗又如何？”成涟顺口套着话。 “吾不如也。”黑袍老人也不忌讳，直接答道，“再问你最后一次，降不降？投降以你的内功心法上献，庄主或还能保你一命。” “艹！” 此刻成涟听到这么强大的老头子年轻时都不如霜裳修罗，有了个直观认识的他不禁骂了一句。黑袍老人还以为成涟在回答他的后半句，不禁勃然大怒，挥刀又上，招式因怒再次凌厉几分。 四周包围的庄客直是看呆了，这是真正高手的对决，他们这些有些实力却没闯过江湖的人何曾见过？ 成涟正刀挡下一击，然后挥刀换以同样的招式。 老人又惊又怒，此子天赋如此逆天，竟然在这生死之战时还能偷师他的招数，那更是留不得！ “老头的招数都是阴险得很啊，不过我喜欢。”成涟冷笑。凭成涟的速度从这包围圈杀出轻而易举，但是他一开始就打算好好借这些庄客之手磨练磨练自己，另一方面这可以算是个投名状，和天冶子有大仇的君寻尘应该不会怀疑他的追随之意了。 事实证明，这流氓般、使用要求甚高的打法哪个世界都没有办法。老人越打越惊、越打越虚，眼前的年轻人虽然挂彩、受了一点伤，但是此刻竟然把他一套《黄泉阴河刀》学的七七八八。 黑袍老人毕竟还是老江湖，他没有再变刀法，还是拿着这一套刀法熬着。首先，他一上来就用的是自己成名刀法，再换弱一些的刀法怕是作用不大，其次，这么可怕的天赋，再被他偷学几套刀法，然后打着打着融会贯通了，那他还打个屁。 此刻老人心都在颤抖，虽然有一些是惊惧和愤怒。但是更多的是不甘。 这算什么？找个霜裳修罗这样子的强者和此子打一两个月，就又是一个绝世高手？那么他这种苦练五六十载才爬上巅峰的人算什么？ 黑袍老人还是死死压制着成涟，只是吃力了些。哪怕此子偷学了自己一套刀法，但是毕竟不能熟练使用。可是，今天杀他怕是…… “放五色响箭，叫荆先生！”老人喊道。一位严阵以待的庄客立即向天发出一发响箭，响箭发出奇特的声音。远处又是一发响箭，然后更远处又是一发响箭，他们把响箭做成了烽火狼烟，将求援的信息传到极远。 成涟深知这种偷师只能多招架一会儿，即便此刻有点意犹未尽，也不得不撤退了。 成涟又是变招，使出了齐举《祝义剑法》变化的《祝义刀法》。 黑袍老人一边挡下一边鄙夷道：“原来你和天义剑齐举结伴是贪图他这二流剑法，小子你还真是生冷不忌。” 成涟哈哈大笑，道：“谁说这是二流剑法？”话音刚落，成涟刀法又变，他竟然瞬间将《祝义刀法》和《黄泉阴河刀》结合，一个伟大光正一个阴险狡诈此刻竟然招招完美融合。 黑袍老人一时手忙脚乱，威力又升的刀法已然超过了他的《黄泉阴河刀》。成涟寻了个破绽，一闪而过，冲进了手忙脚乱的庄客群，踏着他们的脑袋施展轻功飞出包围圈。这些看呆了的庄客哪敢拦截，等到黑袍老人吼怒着“混蛋给我追”时，以他们的轻功怕是追不上。 成涟早就看到路旁树林里藏着这些守路庄客的马匹，他又抢一匹，这次这匹可不是驾车的那种驽马，而是真正的快马。成涟双腿一夹马一声惊嘶，如箭窜出。 黑袍老人怒吼道：“给我追，不要接战！给我远远的吊着他。放响箭，让荆先生半路追截！” 众庄客纷纷上马，顺着大路追去。黑袍老人留在原地不停喘息，这一天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此子不仅仅有着难以言喻的内功和速度，还有堪比云鹏的轻功，再稍加打磨就又是一个年轻的霜裳修罗。 黑袍老人黑着脸盯着空无一人的远方良久，然后叹道： “不知愿意效忠庄主的那个女娃，实力又是如何？夺刀客，夺得不仅仅是刀，还有天下年轻俊杰的前路啊。算好，他遇到了骑马的荆先生……” 成涟纵马狂奔，此刻内力有些接济不上体力了，疲惫感开始慢慢渗透到身体各个部分。不过，只要撑到朝廷大军拱卫的守岁关，谅这些庄客也不敢造次！ 身后远远随着的庄客根本不敢靠近接战，只是不停对天放着响箭报告着方向。成涟只管驭马，根本不打算理会这些喽啰。 “别客亭！”成涟眼睛一亮，振奋了几分。 守岁关里十五里处设别客亭，外十五里处设迎客亭，两座亭子名字和作用取反自然有着良好祝愿的含义。看到这亭子，就意味离守岁关不远了！ “咻——！” 成涟一跃而起，身下之马悲鸣着重重倒地，一只没入脖子的箭，箭头带着碎骨已经从脖子另一边刺出了。这弓箭力道可见一斑。 成涟定睛一看，远远的一位着黑甲骁将骑纯黑色神驹、手持弓、背负长枪，呼啸而来。 黑甲骁将拈弦搭箭，松手又是一道黑色虚影。成涟一个转身堪堪躲过，黑色重箭直直射入地里，直没入羽。黑甲骁将弃弓拿枪，猛冲如龙。 “糟了！”成涟瞳孔骤大，内力凝于左臂，伸手挡于面前。黑甲骁将一枪旋刺，将成涟挑飞。 “靠！江湖大侠都不擅长马战，怎么来了一个如此变态的马将！”成涟感觉到自己左手的手骨断了，那钻心的疼痛夺走了他一瞬间的心神。他非能无视疼痛的圣人，能做到心神失守瞬间就回过神来殊为不易。 可是还是晚了。 黑甲骁将速度不稍减，继续向前冲，手中一枪又是旋刺而出。 “嘭！”成涟只是挥刀稍作抵挡，就被刺碎里手中握刀、刺了个穿膛过。挂在了黑甲骁将的长枪上。 黑甲骁将一甩枪，将成涟重重摔在了地上。 败了！刚刚还在调戏黑袍老人、交手间还能偷师武功的成涟，竟然瞬间就被一骑马骁将击败，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战打得可以说相当憋屈，被远距离射杀了坐骑，落地刚刚停稳的成涟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冲锋而至的长枪。被挑上半空中又无处借力施展轻功躲避。可以说对面拿自己所有的长处打中了成涟所有的短处。 “…第一个任务…就…这么失败…了吗……”像是一团破布躺在地上的成涟咳着血沫，左臂骨头断了，肋骨断了四五根，左胸被刺了个对穿，喉咙里满是血，只有雄厚的内力疯狂地运转着，吊着他一口气。 黑将弃枪下马，拔出了腰间的短刀，走向成涟，准备割下他的头颅。 刚刚赶到的众庄客再一次惊呆了，强如斯的夺刀客竟然被荆先生轻松秒杀，这对比出来的实力差距已经让他们信心摧残得一干二净。 “好疼……这就是被骑兵刺杀的感觉吗……内力真是神奇的东西…还能防止血进入被刺穿的肺……刚刚我应该顺着倒下的马…将马尸当做掩体…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了……速度还可以化成力量……”成涟躺在地上，脑内的思绪开始混乱。 在死亡面前，他的脑海里唯一没有的就是对死亡的恐惧。 荆先生看到了他那眼睛竟然楞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如此眼神的濒死者。 成涟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四面八方的力量拉扯着，和身体的联系越来越弱。只是冷酷与镇静的性格还未从他性格城堡的顶端卸下，他残存的理智还在观察着四周，反馈、分析着情报。 “无用就立即放弃，士兵的做法。镶嵌宝石的短刀。锁子甲，犯禁。旋刺……”回光返照中的成涟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清晰，还在分析着的大脑像是通了电一疯狂旋转。 “愿天将赐予你的一切收回，赠予你此刻还牵挂着的人。”荆先生喃喃念叨，手中的短刀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