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寒水秋风渡
聂长空笑道：“犬子蒙毕夜蓝大人错爱，赠送了这面九幽令牌。但是毕夜蓝大人身为帝国巡守，责任重大，能稍微提点犬子就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原来如此！外界传言原本堪称废物的聂家小少爷奇迹般的死而复生，一举突破到武侯境界，可称天纵奇才，难怪毕夜蓝大人会青睐于他！我也很好奇聂君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居然能有这般奇效！”巴罗饶有深意的微笑着望着聂君。 “哈哈！此去帝都，山高路远，你大可以在路上慢慢问他啊！”聂长空欣慰的放声大笑道，神情之中充满了自豪。 巴罗将双手抱拳，笑道：“不错，我也很期待呢！那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前往秋风渡了！” 聂长空回敬道：“一路之上就劳烦巴兄了！上路吧！” 聂君随即猛然双膝跪倒在地，面对着聂长空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凝重肃穆的道：“孩儿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孩儿无以报答父亲的厚爱，我一定会出人头地，若不功成，誓不返乡！” 聂长空有些哽咽，点了点头，双手扶起聂君，和蔼的道：“父亲相信你！去吧！” 随后聂君跟随着巴罗大踏步离开，再不回头。 聂长空站在松树下望着聂君那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远方，目不转睛。 直到一阵寒风刮过，前方的人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聂长空低沉的叹道：“君儿，是你让父亲重见希望，我把一生的希冀都放在了你身上。苍天带走了云儿，又送来了你！父亲再无遗憾！” 聂长空的呢喃自语，却不曾注意到左边原处的一个密林深处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此人嘴角带着阴恻恻的笑容，低声道：“聂君离开西凉城，好！好！”随后如同鹰隼一般凌空跃起，没有带起半缕风声，消失在树林中。 巴罗带着聂君一路疾行，不久便来到嘉措河边的秋风渡。 秋风渡是宝蓝帝国西南边陲的一个大渡口，靠近西凉城，而嘉措河又贯穿宝蓝帝国和高月帝国，所以此处商船众多，水路贸易繁华。 人头攒动，群声鼎沸。 聂君望着秋风渡远处那浩瀚奔腾的嘉措河，叹道：“好雄壮的嘉措河，真是奔涌如巨龙啊！” 巴罗指了指面前平静无波的嘉措河面，笑道：“西凉城离嘉措河又不远，你以前没有来过么？” “我只记得小时候来过，但懂事之后，我就很少出门了！巴罗叔叔，你明白的！”聂君又回想起了那埋头苦读的寒窗岁月。 巴罗点了点头，道：“这一段是嘉措河上游，水流湍急，只是这秋风渡位于嘉措河的一个回环之地，所以水面很平缓！你看，秋风渡壮观吧！嘉措河气势磅礴吧！”说完，用手中的羽扇在面前微微扫过。 “是啊！浩浩汤汤，雄壮非凡！”聂君点了点头。 “你知道嘉措河为何这般险峻雄伟么？”巴罗侧身问道。 “嘉措河发源于高月帝国的阿拉贡雪山，常年冰雪消融，才能奔流不息！”聂君朗朗道。 “不错，但是嘉措河沿途汇聚了许多小河小溪，是因为不择细流，方能浩荡万里！大河如此，而人也该如此！”巴罗谆谆训道。 “不择细流，方能浩荡万里！我明白了！多谢巴罗叔叔的教诲！”聂君沉吟了片刻，明白了巴罗话中的含义，鞠躬致谢道。 巴罗欣慰的点了点头，轻摇羽扇，笑道：“好了，走吧！我们去找条船，到达锦华城需要三天时间呢！”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群中便窜出来一位中年大汉，虎背熊腰，浓眉大眼，这么寒冷的秋天，居然也只是穿着一件内衣和一件单薄的外衫。 中年汉子跑到两人跟前，爽朗的笑道：“两位客人，是想找船么？” “不错，是要找条船！”巴罗道。 一听这话，中年汉子咧着大嘴，声音粗壮的道：“我叫王大力，我正好有一条船，如果两位客人需要的话，就坐我们的船吧！” 巴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哦？你的船是个什么样子呢？你的驾船功夫又如何？” 张大力左手啪啪两声拍打着胸脯，高昂着头道：“不是我吹嘘，我张大力的水上功夫在秋风渡都是一流的！” “那好吧！带我们去看看！”巴罗收起羽扇，道。 旁边的许多搞船运的船夫见到张大力又拉到两位客人，而且衣着鲜亮，明显是富贵人家。其他人都是一脸羡慕，但是谁也没有说什么，有的人一脸嫉妒愤恨，有的人却是一脸欣然。 秋风渡的规矩，别人先找到的客人，同行不能去抢，除非客人自愿。 沿着秋风渡那湿漉漉的青石路，一路朝西而去，走了片刻，便看见一条船。 这条船并不大，船中央安置着左右两个木蓬，船头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子。 “哥，有客人啦？”女子一见来人，便如乳燕投林一般跑下船，来到跟前。 这女子大约在十八九岁，婀娜小蛮，玉面素容，头上扎着两个长长的马尾辫，那红润的肌肤显得格外的有活力，有一种灵动的美丽。 张大力和蔼的笑了笑，随后指着女子对聂君和巴罗道：“两位客人，这位是我的meimei张柔！那便是我的船！” 聂君暗道：这么个粗犷的汉子居然有这么可爱的meimei！ 张柔却睁大着双眸望着巴罗，道：“这位先生怎么这种天气还拿着扇子啊？” 张大力连忙拉住张柔，呵斥道：“小妹，不要胡说！” “两位客人，不要见怪！”张大力随后连忙致歉道。 “无妨！张大力，这就是你的船？能经受住嘉措河的滔滔波澜？”巴罗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的道。 “先生，我哥的驾船功夫可好了，而且常年在嘉措河上行走，从未出过事！”张柔连忙道，声音如黄雀般清脆。 聂君转过身，朝前面望了望，发现前面有许多豪华的商船，有的甚至高达三层，而且雕龙画凤，精致大气。而观这张大力的船，就感觉太过简陋了，甚至难以想象在湍急的峡谷之中会不会被冲毁！ “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锦华城！”巴罗摇了摇头道。 聂君忽然道：“巴罗叔叔，我们就坐这船！张大力，你确定能抵挡住波涛？直达锦华城？” 巴罗一怔，不解的道：“小君，为什么？” 张大力连忙点头，道：“绝对没有问题，离开虎跳险滩，前面便是平缓的河道！只是去锦华城要准备些食物！” 聂君嗯了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两，道：“好！那你马上去准备食物和必须的东西！要快！” 张大力欢喜的接过银子，快步离开！ 随后，聂君略有歉意的低声道：“巴罗叔叔，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觉得不妥，可以马上离开！” 巴罗讶然，心中感到十分奇怪，问道：“什么事？” “张柔，你先上船！”聂君道。 张柔心知两人有事相商，知趣的点头离开。 “巴罗叔叔，不知我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起月夜的事情？”聂君郑重的道。 巴罗会意的笑了笑，道：“四大杀手组织的月夜？” 聂君凝重的点头道：“正是。昨天，我被月夜五星杀手暗杀，侥幸战胜那杀手，想必巴罗叔叔也知道月夜的作风，所以此中轻重请巴罗叔叔仔细考虑，我绝不勉强！” 巴罗颔首摇扇，道：“月夜杀手，任务未完成，绝不放手！此事你父亲已经告诉过我！” 聂君一愣，惊奇道：“巴罗叔叔，那可是月夜啊！高手如云，十分厉害！为我而惹上月夜，不值得啊！” 巴罗轻摇羽扇，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平静的嘉措河，眺望远方，道：“这个世界很大，天才更是层出不穷，但能够达到那无上巅峰的人却寥寥无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聂君不知，摇头道。 “正如嘉措河一般，从阿拉贡雪山奔流万里，直达无边大海，方有如此气势。我们要想到达无上巅峰，便该一往无前，无惧艰险。苟且偷生，钻研旁门的人是领略不到巅峰的浩瀚风景的。”巴罗叹道。 “我明白了！巴罗叔叔！”聂君点头道。 “你年纪轻轻便踏足武侯，前途不可限量。而你弱冠少年便能击杀月夜五星杀手，且甘冒殒命也要前往帝都，这份魄力，你有，难道我就没有？而且我与你父亲多有交情，收了你父亲的钱本就有些不该！月夜的追杀，正好试试我新领悟的幽煌大法！”巴罗欣赏的看了看聂君，傲然道。 聂君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心中对巴罗更增一份敬佩，“巴罗叔叔真豪杰也！” 巴罗仰天一笑，道：“聂君真君子也！哈哈” 最后两人爆出一阵大笑，颇有相惜之意。 两人望着浩瀚的嘉措河和远方那巍然屹立的高山，似乎沉醉在了这风景无限的山水之中。 直到张大力提着两大包东西回来，两人才缓缓走上船，坐在那狭小的船舱中，凭江远望。 “两位客人，这是一些酱牛rou，还有几壶好酒，还有些瓜子水果！”张柔打开包袱，取出东西，轻轻的拜访在船舱中的矮小的方桌上。 “放着吧！” “这是方才买东西剩下的银两，您请收好！”张柔取出一小锭黄金，递到聂君面前。 “此去锦华城，需要多少费用？”聂君没有接过黄金，抬头问道。 “银子五十两!” “这些银子你们留下吧，这是五十两银子，收好！”聂君随即又从怀中取出五十两银子，放到桌上。 “不行！我们不能多收客人半两银钱！”张柔轻启红唇，露出两派皓白的牙齿，甜甜的笑了笑，放下手中剩下的银子，拿起桌上的五十两。 聂君淡然一笑，“随你！开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