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取字子谋
张大大喝一声,竟震掉了旁边树干上的积雪。 面对张大的拳头,小五依旧闪躲,偶尔会用手挡下,但一直在游走。 张大的追击越来越快,他在逼小五正面和他交手,小五要躲开张大的拳头也不容易,每次拳头擦过小五的身体,拳头带起的拳风都会刮得小五的衣服哗哗作响。小五在等,对阿大这种横练功夫厉害的人只有一击制胜,时间拖久了对他很不利。 小八走到张沽身边,看着场上,说道:“少爷,你看他们俩谁会赢。” 张沽练了几年武,多少能看出点门道,说道:“阿大不知大这几年怎么练得,你这身板被他的拳头打中,就能留条命就是万幸了。” 小八吐吐舌头,再问:“那五哥呢?” 张沽看着场上一直闪躲的小五,摇摇头。 小八看张沽摇头说道:“五哥会输?” 张沽叹道:“我看不出小五的深浅,胜负或许就在他们正式交手的一瞬间。” 张大虽然体型庞大,但速度却一点不慢,小五转眼间就被逼到了院子的一角,张大大喝道:“小五,看拳!”斗大的拳头直击向小五,拳头未到,拳风已经压得小五气息有些窒息,小五不退反进,向着张大冲去。 “停!”张沽猛然喊道,张大小五身形骤停,但是小五的冲劲太大,勉强微偏斜身子,肚子撞上了张大的拳头,张大急忙抱住小五,刚才他身体虽然停住了,但是拳头却没有停住,这拳头有多少力量,他自己最清楚。这时张沽已经跑了过来,他看小五脸色煞白,嘴角有血流出,急忙查看伤势,其他人也跑了过来。 张沽缓缓吐出一口气:“还好,小五躲过了大部分拳劲,好好修养一个多月应该没事。小三小四,你们把小五抬回房去,小八随我到药房煎药。”张沽看到张大在一旁低头站着,补充了句:“阿大也随我来。” 药房里,张沽把抓好的药材放进药锅里,仔细吩咐小八如何煎药,然后带着张大离开了药房。 “你可是在懊悔上了小五?”张沽俯身抓起一团雪。 “是。”张大低声答道。 “你说刚才是谁赢了?”张沽仔细捏着手里的雪。 “这……”张大沉吟道。 “喉咙,软肋。”张沽说出了人身体的两个致命处。 “嗯?”张大不明所以。 “你看这个雪人,”张沽手中的雪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雪人,“就算他再如何结实,一旦这两处受创,身体也会瞬间散掉。”张沽手指轻轻戳了雪人的颈部和软肋处,雪人转眼间又变回了一堆雪。 张大猛然惊醒,语气有些委顿,“我输了。” 张沽抖掉手上的雪,说道:“小五即使碰到了你的这两处,但你的拳头也必然完全的击中他,最后只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你没有赢也没有输。” 张大沉声说道:“没有赢就是输了。” 张沽从张大身上彷佛看到了自己的固执,笑道:“你可是在为我三年前所说而耿耿于怀” 张大没有说话。 张沽看着张大的双眼说道:“留下小五的实力岂是只能靠一身蛮力就能做到的。你在九人里最勇,却也最少智。你一日能留下小五,一月能留下小五,一年呢,十年呢?” 张大被问得语塞,两条粗浓的眉毛纠在一起。 张沽叹气道:“我当时恼你们不是你们没能留住小五,而是恼你们连小五要走的原因都不知道。张三张四找到了小五,知道小五为何离开,所以他们自己回来了。如今你还不明白,让我如何放心。” 张大低头跟在张沽身后听着张沽讲着小五的身世。 张沽讲完后,问道:“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张大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知道为何当初用一到九为你们做你们的名?”张沽问道。 张大摇摇头。 张沽弯腰念起他们九人的名字,每念一个就会抓起一把雪到手中,手上的雪渐渐多了起来,九个名字念完,手上已经有一大团雪:“你们九人就像这雪,彼此间本来毫无关系,但现在你们都在一处,如果有外人欺负了你们其中的一个,就像这团雪,一旦缺了一处,只要再用些力,雪就会散掉,你们只有仅仅团在一起,外面不管怎么用力,都不可能把你们打散。”张沽把雪团交给张大,转身离开了。 只有张大看着手中的雪发呆,良久,张大笑了,看着手中被自己握的很小却异常结实的雪团,张大明白了张沽的意思,转身跑向小五的卧房。 小五被打伤,其他八人时不时就会过来探望,小五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张沽能看出小五心里的感动,张沽很欣慰,这九人都把其他八人看做自己的兄弟姐妹。 时间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正月三十,张沽十六了。 当晚,一如五年前一样,张家三代人正在张宗汉的书房里。 张宗汉看着张沽,眼中满是欣慰,开口道:“沽儿年已十六,且自颍川学艺有成,仲景问我是否可以为你取字冠礼,虽然男子到二十才可,但我仔细想来,又与族里几个长者商量,沽儿十六也未尝不可,再过两天便是二月初二龙抬头,到时便为沽儿行冠礼。”.
张沽对这冠礼也是希望越早越好,现在他还不算成年,一些事情不能做,一旦冠礼,就是正式的成年人,到时可以出外游历,在家族里也有了话语权。张沽问道:“不知爷爷为沽儿取得何字?” 张宗汉捻须道:“沽者,谋略也,便取子谋二字,沽儿觉得如何?” 张沽低吟道:“张沽,子谋,张子谋,谢爷爷取字。” 张机道:“沽儿冠礼后,是留在我这里学处理公务,还是另有打算。” 张沽摇摇头,反问道:“听张二说父亲收了些徒弟,正交他们医术,不知如何?” 张宗汉哼了一声,把脸转向一边。张机面露尴尬,道:“收了二十多人,平常自有张二去教他们,为父只不过少做指点。” 张沽想了想,道:“孩儿在荆州还有些琐事,处理完后想出外游历学习,顺便沿路开些医馆,一来能救救百姓,而来也能赚些银钱。” 张机听了自是高兴,但想到老夫对自己学医的态度,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张宗汉听后想了想,说道:“也好,仲景就多收些徒弟,将来分派去医馆,省的整日处理公务如行尸走rou。” 张机一听惊喜道:“父亲怎么……怎么……” 张宗汉没好气道:“我是看在沽儿的面上,也能为我张家多些收入,但你只许教人,不能医人。” 张机听了忙不迭的点头,能让他教人也好,教人医术势必要有病人,倒时岂不也是医人。 张宗汉不理张机眉飞色舞,对张沽道:“沽儿说要去学习,我有一友当可教沽儿。” 张机停住脑中乱想,问道:“父亲说何人可教沽儿?” “唯蔡邕不可。”张宗汉捻须笑道。 张机惊道:“可是与卢植齐名的蔡大家?” “正是,昔年我与蔡邕同因弹劾十常侍获罪,书信来往多年,有他教沽儿绝无半分不妥。”张宗汉把目光投向张沽。 张沽心里在翻江倒海,蔡邕他也只是再学院听过他的名气,知道他是当今的大儒,书法、琴技当时文明,张沽对这个大家却无甚兴趣,但是他的女儿在张沽心中却有很重的地位,正是三国中的才女蔡琰蔡文姬。 张沽很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才女,急忙点头道:“沽儿愿随蔡大家学习。” 张宗汉笑道:“我写封信,希望蔡邕能看在我的面上,收下沽儿做学生。沽儿出外游历完后,便去吴郡找蔡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