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天生尤物
“出来吧!”寂静的倾宫内,履癸忽然开口说道。 只见光芒一闪,履癸身前站出四个人,黑白紫青四色服饰,四人相貌各异,身材却差不多,一闻履癸此言立即现身,都不知从何处而来。 “白衣,东方气息如何?”履癸淡淡的问道。 白衣男子竟也不行礼,直接回答道:“东方似有一股强大的气息出现。” 履癸不动神色的问道:“紫衣,你那边有什么动静?” “一切如常。” “青衣,你呢?” “没什么情况。” “黑衣,南方如何?” 黑衣男子明显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本来没什么动静,但近几日南方忽然气息大增,只怕是那个人出来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神色一变,履癸面色一沉,问道:“你确定?” 黑衣男子摇摇头道:“我只是感测,像这么强大的气息我还是第一次察觉,而且这股气息正在向帝都靠近,只怕来者不善。” 履癸长呼一口气,说道:“三百多年了都没能出来,怎么会在这时候出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修炼玄天秘术,早日收回九鼎,一统天下!” 四人振声答道:“是!” 倾宫天穹,乌云密聚,百姓争相出门观看这一奇景。不少人惊慌失措,焚香祷告,唯恐天降大灾,而更多的人却认为这是上天对夏王履癸的警示,这么多年来,夏王不修政事,沉溺酒色,暴戾无度,百姓苦不堪言,这些人在内心都在暗暗祷告天降神雷,劈死这无恶不作的夏王履癸。 而这一刻,上天似乎听到了黎民的祷告,忽然轰隆之声大作,电闪雷鸣,“喀喇”一声,一道刺眼的雷电往倾宫之顶劈去,照亮了整个帝都。 在外翘首以盼的百姓面面相觑,脸上写满震惊,心里都在想夏王是不是被这道神雷劈死了,但又不敢表现出高兴,也不能询问他人,只是心里暗暗高兴,这么大一道神雷就算不劈死他,也能吓他个半死。 站在赵府赏月台的赵梁神色也是一变,世代生活在帝都的赵氏,从来都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天象,更没见过这么巨大的雷电,一时竟被吓住了。半晌回过神来,怔怔说道:“不知陛下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赵梁心出此言自然不是真的为履癸安全担心,而是担心万一履癸出事,自己靠他爬上的位置将不再牢固,手握兵权的公孙伯定会辅助他支持的三公子登基,到时候自己不知道会有多惨。越想心里越觉得害怕,恨不得插翅飞到倾宫之上去看个究竟。但是圣上有令,任何人不得上倾宫,更何况倾宫有大巫师的巫法护卫,自己也根本进不去。 此刻为此烦恼的何止赵梁一个,公孙伯这时也望着倾宫方向,脸色阴晴不定。这么大的神雷劈在倾宫上,履癸肯定凶多吉少。万一履癸有事,而自己恰好出兵在外,不知道赵梁这个佞臣又会玩什么花样。他倒是不怕赵梁本人,怕的是他勾结离乐拥戴二公子登基。离乐是倾宫军团的军团长,实力雄厚,手下的每个人都能以一当百,若他趁自己在外时拥护二公子登基,那自己也对此无可奈何了。 真正担心夏王履癸安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巫师。大巫师静静的看着风起云涌,闪电雷鸣,脸色丝毫不为所动,待雷电渐少,才长吁一口气,喃喃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玄天秘术?他究竟是……”大巫师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出门了。 第二天,军队照例出发,赵梁照例送大军出城门口,两人出乎意料的没有明争,像是各自在想什么心事。走到城门口,公孙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倾宫,只见倾宫之上仍然旋转着乌云,遮挡住阳光,让恢弘壮观的倾宫霎时变得阴森恐怖。 公孙伯收回心思,骑着金毛獬豸一路绝尘而去。 此去有施氏千里之遥,公孙伯率领三万大军乘快马疾驰而去。有施氏并非大族,所以无需带太多兵马,况且国库不满粮饷不足,公孙伯让大军以最快的时间开往有施氏。 有施氏,德孝堂。 施鏊坐立不安,来回踱步,堂中众人议论纷纷,有说投降献贡的,有说誓死力战的,有说举族逃亡的,施鏊听的头都大了,一挥手道:“不要吵了!” 施鏊这一声,立即让堂中安静了不少。过了片刻,施鏊沉声道:“你们讨论来讨论去,拿定主意了吗?” 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没说一句话。施鏊说道:“不过两天,公孙伯的大军就要进入我族境内。公孙伯乃一代名将,纵横疆场二十多年未尝一败。我有施氏虽然殷实,但终究是农耕之国,怎么能打过这群虎狼之师?” 这时,有施氏大将施赐雄站出来道:“酋长,我们有施氏何曾受到外族侮辱,如果公孙伯进犯,我施赐雄定要把他赶出去!” “对!赶出去!”“赶回斟鄩!”……施赐雄的这句话立刻得到了不少年轻一辈的支持,但施鏊却没有表态。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站出来道:“我们有施氏全部军马加起来不过一万多,兵器老化,战马不足,拿什么跟他们打?唉……” 施鏊也叹息了一声,对施赐雄道:“你先去安排兵马守住入口,切不可主动与他们发生冲突,我修书一封,看能否化干戈为玉帛。” 众人一想,虽然这样成功的概率小之又小,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便都散去回家准备打点一切。在有施氏,除了专职战士外,每个十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都是战士,闲时在家务农,战时出征杀敌。但有施氏和平了三百来年,这一制度几乎被人们忘却,现在突然要上战场,兵器都没有一件。 待众人出去了,施鏊才长呼一口气,浑身无力似的盘坐在地上,眼睛紧闭。 “爹。”忽然有一俏生生的声音响起,施鏊苦涩的睁开眼,看见门帘一卷,进来一位姑娘。 只见这姑娘一身粉红罗裙,头插银色发簪,上面装饰三颗圆润珍珠,泛出淡淡光泽,而腰上系的碧绿凤舞腰带更显示佳人的纤细蛮腰。长裙盖过玉足,拖在地板之上,颜色由粉红渐渐过度到纯白之色,每走一步,足上系的小金铃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煞是悦耳。再看她的容貌,更是惊人的美丽,一头波浪般的长发飘然如瀑布般垂落,远山般的黛眉,一双秋水般明眸顾盼生辉,妖娆诱人。莹白的瓜子脸上,完美的镶嵌着俏挺的瑶鼻和娇艳欲滴的两瓣樱唇,更显得诱人无比。玉臂细腻,不带丝毫瑕疵,肌肤如霜似雪,身姿曼妙纤细。
这便是施鏊的独女,远近闻名的美女妹喜。这时进来见施鏊不高兴,微笑道:“爹,喜儿给你弹奏一曲吧。” 施鏊点了点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但闻“铮”的一声,一曲悦耳的琴音飞入耳朵,说不出的舒畅。琴声伴随着妹喜纤细的手指时高时低,时而委婉如温柔的少女,时而火爆如阵地的战士;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兴奋喜悦,时而低沉悲哀……一曲弹罢,施鏊一动不动,如痴如醉,似乎沉迷在一个深长而遥远的梦里。 “喜儿,你的《凤舞九天》弹的越来越好了。”施鏊赞赏道。 妹喜离开琴旁,跑到施鏊身后去搂着他脖子道:“爹爹,你为什么愁眉不展啊?” 施鏊苦笑一声:“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啊!” 妹喜嘟嘴道:“那爹爹为什么要瞒喜儿呢?” 施鏊叹息一声道:“爹爹不想让你cao心这些本该是我们男人做的事情。” 妹喜不欢乐的说道:“可是我也是有施氏的人啊!” 施鏊嘿嘿一笑,摸着她的头道:“看来赶紧找个人家把你给嫁了。” 妹喜撒娇似的摇着施鏊,赌气道:“原来爹爹嫌弃女儿了,想要把喜儿送给别人!” “总要嫁人的嘛!”施鏊虽然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很舍不得这个女儿。妹喜是自己的独女,孝顺懂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除了有一点小调皮之外,几乎所有好女人该具备的,她都有了。就因为这样,施鏊一直没给她找个人家,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施鏊觉得没有人配得上自己的女儿。 “不嫁!喜儿要一辈子留在爹身边。”妹喜说道。 施鏊一笑,正要问她有没有中意的人,施赐雄在门外喊道:“酋长,公孙伯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城门口,他们还送来了一封书。” 施鏊眉头一蹙,对妹喜道:“你先回去,爹爹要处理一些事情。” 妹喜见施鏊脸色不好,也收起顽皮之心,说道:“爹爹,凤凰经过烈火,最终能翱翔九天。希望爹爹明白喜儿今天给您弹的《凤舞九天》的涵义。”说罢转身款款而去,留下施鏊怔怔的看着女儿发呆。 过了片刻,施鏊才叫道:“呈进来。” 施赐雄快步走进来,从怀中取出一张卷曲绢帛,看来是他们用箭射上来的。向这种用箭射上来而不是派使者送进来的,一般就是战书了。 施鏊打开一看,面色顿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