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悲掌（下）
以意引气，以气运身，意随心动，气随意浮。心善则意善，意善则气仁，凝仁心，聚善意，气结于掌，以至拒敌…… 此刻古小玉闭着双目，静坐不动，心中默念了一番《大悲掌》的心法及口诀，同时正聚精会神的按照口诀的第一步走，便是利用意识，催动体中真气。 渐渐的，他忽觉腹中有一股气体在鼓动，而且随着意志的集中，腹中的气体也在不断的扩充，仿佛闹肚子一般，隐隐有些难受。 想来这便是以意引气了。 走完了第一步，古小玉又顺着第二步，借着意识将腹中的气体引遍全身。下一刻，他只觉腹中的气体开始上冲下窜，左冲右撞，好像要迫不及待的夺体而出一般，很是强劲！ “凝仁心，聚善意，气结于掌，以至拒敌！” 领悟并完成口诀所交代的步骤之后，古小玉又开始按照心法所嘱，去除了一切杂念，只保留了一颗仁心和一念善意，并试图将体中的那股强劲气息凝结在右掌之上。 如此持续稍时，古小玉忽觉体中气流正在源源不断的集于右臂之中，继而渗入右手掌心，虽然这股气流沛然充盈，但却有条不紊，没有给身体带来任何的不适。 正待这掌中劲气蓄势待发之际，古小玉突然双眼一睁，然既微微抬起右掌，内旋一圈，再骤然向前一推，赫然间，只见一只偌大的金光掌印徒然从他的右掌之中激射而出，带着一阵剧烈的风啸，向前方湍急的瀑布迎面驰去！ 轰！ 一声巨响，回旋山野，惊得四周山林鸟儿展翅飞离，致使潭中鱼儿也纷纷跃出了水面，似乎是想瞧上一瞧，那地面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放眼当前，却见那飞流直下的瀑布，竟是被古小玉所击出的金光掌印拦腰截断；虽说只是截流了片刻，可眼下足以断定，古小玉已然修成了《大悲掌》！ 虚云难以置信的看着古小玉，苍老的容颜之上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要知道，即使这《大悲掌》不是佛门的至高技能，但若是想修成它，起码也得耗时半载左右，就算佛门中资质上佳的弟子，少说也要耗时三月之久。然而，古小玉只用了短短半个时辰，就将这《大悲掌》参悟透彻，如此天赋异凛，又岂能不令虚云惊喜交加呢？ 与此同时，周旁数十名弟子全都停止了修炼，俱是怔怔的盯着古小玉，个个脸上都坦露着与虚云一摸一样的神色，另外还多了一抹羡慕之色。 净觉晃了晃脑袋，又揉了揉眼睛，索性又掐了掐脸颊，待确定这不是一场梦后，这才赶忙移到古小玉的面前，兴然道：“善覠师弟，你方才所使，想必就是我佛门绝技《大悲掌》了吧？” 古小玉笑了笑，如实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只是觉得手掌中有一股强劲的气体，之后我就想把这股劲气甩出去，至于这是不是《大悲掌》，我真的不清楚。” 听古小玉作出如此回答，众人又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了虚云，显然是想从虚云那里得到确定的答案。 虚云捋着二尺白髯，点头道：“善覠方才所使正是大悲掌。只不过，刚才生成大悲掌掌风的并非是他体中的真气，而是他与生俱来的法气！” 闻此一言，众弟子无不动容，再次将惊愕的目光移到了古小玉身上。 须知‘法气’乃是唯佛独有，在已知最强的‘七大气脉’之中，法气可是位居榜首，不论是阴阳二气，或天地灵气，或仙神之气，都无法与之相媲美，甚至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对区区人类来说，能够自由的掌控‘先天真气’，这就足以傲视天下，叱咤江湖。不过在真气之上，还有一种气脉，那便是‘灵气’。 灵气乃是集天、地、日、月、水、火、土、木、风一同释放出来的超然之气，本是无影无形，但却十分凌厉，也是邪魔鬼魅最惧怕的气息之一。 但在灵气之上，还有一种气脉名为‘仙气’，此气脉更是人类可望而不可求的，非仙人所不能洞达，换言之，当一个凡人能够修炼出仙气之时，也就距离成仙不远了！ 而在仙气之上，另一种更为神圣的气脉，便是‘神气’，此气脉中汇聚着天地二气、先天三气、以及灵气、仙气尽在其中。简单的说，持有‘神气之脉’者，便可自由的掌控万物之气源，一气呼之，万物俱灭！不过，凡人若想修得‘神气之脉’，必须要有‘仙气之脉’奠基，否则万世不可达成。当达成之时，便可登临神界，超凡封神！ 法气，则凌驾于上述任何一气，非仙所有，非神所持，却能够出现在一个凡人身上，前提是，此人必须具有‘慧根’。 所以说，既然古小玉生有慧根，那么他有法气相辅也不足为奇，而他之所以能够在短时内修成《大悲掌》，这绝对与他体中的法气有着必然关系。 ※※※ 待虚云为一众弟子讲解了一番后，众弟子也就不以为奇了。 净觉嘿嘿一笑，拍了拍古小玉的肩膀，道：“善覠师弟，你再运用法气来展示一下大悲掌吧？也好让我们这些师兄弟仔细的开开眼界，可否？” 古小玉笑了笑，点了点头，刚想运气施展，不想净觉赶忙阻止道：“等等，我看这一掌你还是施展在我的身上吧，也好让我充分的体会一下，这法气所生成的掌力，究竟有何等厉害？” “净觉师兄，我怎么能向你出手呢？这万万使不得。”古小玉直然拒绝。 “嗨，你又不是没对我出过手。”说着净觉将古小玉扶了起来，道：“再说大悲掌只是防御招数，根本不会伤到我，你尽管冲我来便是，无碍，无碍。” “这……” “善覠，你就在净觉的身上施展一次吧。只要你心善气仁，所发掌力便不会伤到净觉。相反，你若对净觉存有歹意，那掌力反会伤到你自己。”虚云对古小玉做了一番叮嘱，似乎他也想再见识一下，古小玉所使出的大悲掌究竟有何等威力？ “好吧。”古小玉勉强的点点头，同时心中默念着大悲掌的口诀，体中法气也在悄悄的凝聚右掌之上，只待击发。 见状，众人纷纷散开，为古小玉腾开了空间。净觉则稳稳立在他的对面，没有一丝的忌惮，也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备，反倒一脸的顽笑。 当下一众弟子包括虚云在内，俱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二人，隐隐约约中，虚云感觉古小玉的体内有一股气息正在运动，强劲而又凌厉，威势却不乏仁慈，与普通的真气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显然便是法气了！ 此时古小玉微微一笑，道：“净觉师兄，得罪了！” 话音刚落，古小玉右腕内旋一圈，跟着掌臂突然向前一推，只见一只偌大的金色掌印夺掌而出，如风卷残云之势，“噗”一声直击在了净觉的胸处！ 净觉忽感如被飓风吹刮一般，整个人瞬间拔地而起，伴随“嗖”的一声风啸，只眨眼功夫，他的身影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很快的，只听远处密林之中，忽然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一时落叶纷纷，山鸟群飞，接着又听“啊”的一声惨叫訇然传来。 众人听了一愣，心想这惨叫声不是从净觉口中发出，还会有谁？ 古小玉放下掌臂，轻声唤道：“净觉师兄，你在哪？你没事吧？” 此时此刻，虚云与一众弟子皆是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口舌，个个如泥塑木雕一般，立在当地文风不动；甚至包括虚云在内，方才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清楚，净觉是如何被古小玉一掌打飞出去的！ 远处，距离静心潭约莫二里之外，葱郁的密林之中，只见净觉躺在一棵巨树之下，失了魂似的一动不动，双眼中尽是茫然与惶恐，并且浑身都沾满了断枝落叶，身中僧袍也被树枝给刮损的破烂不堪，情状甚是惨淡。却见他那光秃秃的脑袋上，还落着一只大山雀，此刻那山雀似是把他头顶的戒疤当成了米粒，时不时的叼啄几下。 温煦的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化作无数光点，筛洒在了净觉的身上，好像夜空繁星一般在他的身中蹦蹦跳跳，摇来摇去。 透过枝叶的缝隙，净觉怔怔仰望着天际，满额的汗水琳琳而下，并大口喘着粗气，一副劫后余生、胆战心惊的样态。也难怪，虽然古小玉这一掌没有给他身体造成丝毫的伤害，可是，古小玉这一掌所带来的强横冲击力，足以吓得他魂不附体，忆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