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悲掌（中）
佛门与其他派系不同，尤其是在授业方面，更与其他门派大相径庭。 在佛门之中，众弟子人人相等，没有高低之分，亦无贵贱之别，另外，只要是佛门功法，不论是上乘法术，还是下乘武艺，玄藏和玄空二位高僧都会不吝赐教，将生平所学尽数授予各大禅师，再由各大禅师授予坐下弟子，无一列外，毫不保留。 当然，学不学得会，练不练得成，还要看众弟子的天分。 《大悲掌》，此功法算不上佛门的至上招数，也不是降妖除魔的惯用法术，但足可视为佛门中的一项绝技，一经学成，必大有所用。 当下突然得知虚云要授予《大悲掌》这项绝技，众弟子顿时喜不自胜。也难怪，虚云禅师坐下的这些弟子，可谓都是大悲寺中辈分最小的弟子，年龄均在十八、九岁左右，平日里他们也只是修炼一些腿脚上的外功，还没有正式学过类似于《大悲掌》这样的佛门绝学。不过凡事不可一步登天，欲速则不达，没有稳扎稳打的外功基础，又何谈修炼至上的内功绝技呢？ 净觉乐得嘴歪眼斜，上前两步，急道：“师尊，听说《大悲掌》威力无穷，一经使出，便会石破天惊。不知您可否先来给我们展示一下，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呀？” 这话一落，其余弟子纷纷点头，目光之中充满了期待与恳求，个个直盯着虚云，等待他大显身手。 古小玉虽然目无视力，可他似乎也在极力的把目光投向虚云，小脸上坦露着与众人一样的神色，不由叫人感觉，他也想一睹这大悲掌的厉害。 虚云却是将目光投向了古小玉，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踏上前去，站在了古小玉的身边，道：“善覠，你目不得视，见不得为师施展大悲掌这项佛门绝学，不过为师倒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充分体会到这《大悲掌》的妙处！” 古小玉眨了眨眼睛，伸手指向自己，不确定的问道：“师尊，我也可以修炼这《大悲掌》呀？” 虚云呵呵一笑，肯定道：“当然可以，你有慧根护体，法气随身，佛门各项绝技，你无一不可学！” 古小玉听了却是满脸的疑惑之色，因为他至今都尚未弄明白何为慧根，何为法气？他只是听玄藏说过，慧根生在额头之上，法气隐于身体之内，内外结合，足以驱鬼镇邪，摄妖伏魔。然而，他隔三差五的便会摸摸额头，并未发现有什么慧根，而且除了正常的呼吸外，他也没觉得体内有什么特殊的气息存在。 久而久之，古小玉也就懒得去想，懒得去问。不过当下得知自己也可以修炼这大悲掌，他内心倒是荡起了一股莫名的兴奋。 与此同时，虚云这番话刚一落下，众弟子仿佛同时呆了一下，旋即全都看向了古小玉，目光之中，皆是带着几分羡慕之色。 净觉拍了拍古小玉的肩头，羡煞道：“我等苦苦熬了十几年，今日才有机会修炼《大悲掌》这项佛门绝技。你才来此两月之久，就能与我们共同修炼。依我看哪，万一日后我有什么不明之处，还要请善覠师弟你多多赐教才是。” 古小玉脸上一红，耸了耸肩，谦虚道：“净觉师兄严重了，往后小玉有何不明之处，还要请净觉师兄以及诸位师兄赐教才是。” 众人笑而不语，净觉亦是一笑了之，然后扭头看向虚云，问道：“对了师尊，您方才说，可以让善覠师弟充分体会到《大悲掌》的妙处？不知师尊此话是为何意？” “除了善覠，你们全都散开。”虚云向众弟子吩咐道。 闻言，众人齐齐往后退了数丈，只有古小玉还在与虚云面面相觑。 此时众弟子屏息凝视，个个眼都不眨，直溜溜盯着前方的一老一少。 突然，虚云二话未说，探出右掌，然既手腕内旋一圈，再霍然出击，竟是冲古小玉的胸口直接拍了去！ 见此一幕，众弟子一阵哗然，无不变色，皆是呆若木鸡，面色铁青，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由生想：师尊为何会突然对古小玉出手？此外，师尊功力深厚，其掌法素有排山倒海之势，古小玉年幼体弱，他老人家这一掌拍下去，不是明摆着要小玉的性命么？ 而在受到虚云那一记掌击后，古小玉整个人当即飞了出去，然后在半空中滑翔了十余丈后，方才平稳的落在地面上。可令人讶异的是，古小玉前后并未感觉到丝毫的疼痛，刚才他只觉自己像是被一阵飓风吹了出去，不痛也不痒，甚至没有感受到虚云的掌力。 此刻，古小玉也未觉胸口有什么不适，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好不神奇！ 众弟子愣了片刻，恍然回神，急忙向古小玉围了过去。 净觉上下打量了古小玉一番，随之掀开他胸处的衣襟，往里一探，却发现他的胸处毫无异状。 净觉心下好奇，暗道：师尊方才那一掌，明明击打在了他的胸口间，照理说，以师尊的功力，若在这么近的距离正面击中古小玉的话，那么此刻古小玉即使不丢了小命，他也不会完好无埙的站在这里，可事实摆在眼前，这着实令人诡异！ “善覠师弟，你……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疼？”净觉连番追问着，好奇之余，也不免产生了几分担心。 古小玉摇了摇头，笑道：“我没事呀，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净觉师兄，方才师尊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他此话一出，众弟子纷纷扭头看向了虚云，各自眼中充满着疑惑，同时饱含惊诧。 虚云莞尔一笑，缓步来到了众弟子面前，道：“方才为师所用之掌法，便是《大悲掌》。” “啊！” 众弟子又是一阵哗然，吃惊更甚！ 净觉瞅了瞅古小玉，又看向了虚云，道：“师尊，这《大悲掌》不是咱们的佛门绝技么？可为何它居然连善覠师弟都伤不到？这也太过华而不实了吧？” 虚云满面慈祥的看着众弟子，问道：“你们可知，此掌法为何要冠名‘大悲’吗？” 众弟子摇了摇头，以示不知。 虚云将众弟子引致静心潭边，随后细心的为他们讲起了《大悲掌》的要诀。 大悲掌：以意引气，以气运身，意随心动，气随意浮，心善则意善，意善则气仁，有此境界，便可施展其身，又不伤其人，此掌法以善为之根本，亦为大悲。另外，施展大悲掌务必要一心向善，稍有歹念，便会伤及自身。 待虚云为众弟子细细详解了一番大悲掌的要诀后，不想众弟子却是抓头挠腮，难悟其意，无不显得大是费解。 古小玉虽然对前几句的口诀听得疑惑，但对后面的心法他倒是听明白了一些，当下道：“师尊，您是不是想说，善即为悲，悲亦是善。善者即为悲也，悲者亦是善也。比如那《大悲掌》，打在人身，却不会伤其人，此乃大善之举。但是，假若那人不思悔改，反对自己起了歹心，自己则会由善者变成悲者。而促使别人伤害自己的，则是自己的一颗善心，而善即为悲，因此该掌法名为‘大悲掌’。是不是这个道理？” 古小玉此话一落，虚云登时吃了一惊，似乎对古小玉的悟性甚感钦佩，尔后连连点头，证实了古小玉所言句句属实。 净觉也是忽有所悟，跟着道：“总的来说，大悲掌只是一种自我防御的招数，而且不会对敌人造成任何的伤害。如果施展大悲掌时，心中对敌人生起歹念的话，那么大悲掌的掌力就会伤到自己，因为此掌法乃是由仁、善二气生成，而善者伤人，必先伤己。多份善举，少份伤害，便积一份功德，我门名为大悲寺，想来也是这个意思。师尊，弟子说的没错吧？” 虚云点了点头，道：“虽然大悲掌不会伤人性命，也不会伤人皮rou，但其掌力相当惊人，足可制敌于百丈之外，使敌人近不得寸身。此掌法唯善者不可修也，为恶者不可持也，若想修炼此掌法，必要抱着一颗向佛向善之心，否则便会伤及自身。你们记住了吗？” “是，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众弟子齐应一声，便开始原地打坐，按照虚云所授予的口诀及心法，开始了今日全新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