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遇袭
次日清晨，随着晨钟的响起，古小玉几乎与净觉同时醒来。只是，二人的心情却是截然相反。 古小玉掀开被子，如常向净觉问了一声早安，随即便倏地跳下床去，带着极为兴跃的心情去做了一番洗漱。 反观净觉，却见他依然平躺在床，目光呆滞，全身微抖，略显苍白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好像刚刚做了一场恶梦，此刻还在被梦靥所缠。 经过一番洗漱，古小玉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床前，俯下身去，与净觉脸对脸，笑盈盈的道：“净觉师兄，你为何还不起床？咱们该出发了。” 良久，没有听到净觉的回应，古小玉眉头一皱，有些失落的道：“净觉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若是这样的话，咱们就改日启程吧。” 净觉眨巴了两下眼睛，慢吞吞的坐起身来，只是他那满脸的惊惶之色，古小玉却不得而见，否则他必会追根问底。 “没什么，待我去洗把脸，然后咱们去吃些早饭，就启程前往古家村。”对古小玉说完，净觉便在心中暗道：“奇怪，为何从昨晚开始，我就一直心绪不宁呢，还有无缘无故的，我为何会做这种噩梦？” 原来，净觉昨晚确实做了一场噩梦。追忆梦中所遇，他在与古小玉前往古家村的途中，竟是遭到了一只凶残妖怪的袭击，那妖怪将他与古小玉从空中击落，其后，那妖怪竟是将他的心脏挖了出来，吃进肚去。而当那妖怪正欲杀害古小玉之时，净觉才突然惊醒。 其实说起来，只是一场噩梦而已，本不足为奇。但，这可是净觉有生以来，第一次做这种可怕的噩梦，以及从昨晚就出现在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是为这场噩梦添加了几分真实感！ 定了定神，净觉长吁一口气，暗道：“人家都说梦是反的，希望如此吧。再说总不能因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就要耽搁今日的行程。” 想罢他不觉看向了一旁的古小玉，见古小玉正满怀期待的等着自己起床，净觉也没耽搁，便从床上跳了下来，赶忙去洗了一把脸。 用过早饭后，净觉与古小玉出了大悲寺，驻足在了寺门前。 事实上，运用《佛子行》之术，从普陀山出发前往恒山，一天便可来回。所以，此次前往古家村，对于净觉与古小玉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假若古小玉不盲，他自己就可以利用《佛子行》返回古家村，只因他目不得视，无法辨别方向，故此不得不靠净觉为他引路。 这时，净觉挽起古小玉的胳膊，道：“咱们走吧。” “嗯！”古小玉点头应了一声，之后就与净觉同时道出了《佛子行》的法决。 一个“起”字方落，二人脚下金光一闪，“嗖”一声便冲上了天际。其后二人口中又同时唤出一“行”字，此决一出，二人便由升转行，顺着恒山方向疾驰着。在朵朵白云的衬托之下，猛然一看，当真宛若两个仙人在结伴翱翔一般！ 浩瀚苍穹，魅力朝阳，白云如絮，秋风习习。 虽然古小玉目盲，但此刻身在这万丈高空之上，他亦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天际的辽阔，以及朝阳的温暖，尤其是那一阵阵吹拂在脸上的秋风，更是令他精神振奋，眉飞色舞。 说起来，这是古小玉第二次运用《佛子行》在天际中翱翔，可他的心情却与第一次一摸一样，当下实在难抑心中兴奋。再加上目前正在返乡的途中，所以此刻他更是情难自控，不禁向身旁的净觉大声喊道：“净觉师兄，我今天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啊！” 然而净觉却是一副愁眉苦脸，浑然没有将古小玉的话听入耳内，失了魂似的只顾埋头飞行，仿佛还在为昨晚所做的梦而忧心，并且，他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此刻竟是愈发的浓郁，就好像在前方不远处，真的有一只食人魔怪在等待着自己一般，想想都觉可怖骇人！ 古小玉一直都喋喋说个不停，净觉始终沉默不语。如此一刻钟过后，当二人途经一座黑漆漆的大山上空时，突然，从那山中兀自飞出一道血光，犹如一把利剑般迎空直上，速度极快，只眨眼功夫，这道血光已经逼近净觉和古小玉。 净觉余光一瞄，赫然见到那如同巨针一样的血光正自下刺来，不由心中一凛，当即醒神，迅速伸手将古小玉往右一推，自己则往左一闪，那血光呼地从二人之间穿过，跟着一闪即逝，竟是消失无踪。 净觉暗暗庆幸自己手疾眼快，如若不然，只怕自己与古小玉的身体，此刻已经被方才那道血光所贯穿，就算侥幸不死，也会重伤跌落，摔个粉身碎骨！ 古小玉也是吓了一跳，心下茫然不解，净觉为何会突然推了自己一下？当下正欲开口发问，不想那道才消失片刻的血光，竟又凭空出现在了二人的头顶，并且冲着二人临头刺下，速度似乎也比之前快了一倍。 净觉深知这道血光的厉害，若是被它刺中，不死即伤，而且这道血光之内，还充斥着大量的妖气，显然是出自妖魔之手。 就在这一危急存亡之际，净觉再次抓起古小玉的手臂，口中疾出一个“降”字，突然带着古小玉纵身跃下，很快的，二人便降至到了地面之上。 落地之后，净觉四下观望一眼，蓦然见前方耸立着一颗巨石，也不多想，牵着古小玉就一路狂奔，最终躲到了巨石后方。而在这颗巨石的身后，则是一座大山，只是从这山中，不断地有邪气溢出，还不时的传出鬼哭狼嚎之声，煞是诡异。 此刻，古小玉不停地眨巴着眼睛，脸上满是疑惑，同时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净觉非常的紧张，也特别的害怕，且他身体还在微微哆嗦着。自与他相识以来，这还是古小玉第一次感觉到，他会如此的紧张，仿佛徒然间变了一个人似了。 “净觉师兄，究竟发……” “嘘” 净觉急忙将古小玉的话打断，随即悄悄探出头去，朝四下打量了一眼，见四野空荡，安静如常，他又转过头来，低声对古小玉道：“刚才咱们遭到了袭击，还有这一带定有妖魔出入，怕是已经盯上了咱们。所以咱们现在不便出去，更不能运用《佛子行》在天上飞行，否则咱们就会彻底暴露在妖魔的眼中，让妖魔有机可乘。” 一听这话，古小玉心中咯噔一下，很快脸上便现出了几分青色，显是惧怕不已。随之他立即捂住了口鼻，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被妖魔发现了。 许久之后，四下依然如常，并未有什么异样，只是二人依旧躲在巨石之后，净觉时不时的探出头去，往四周瞧上一眼，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净觉师兄，袭击咱们的妖魔在何处，接下来咱们又该怎么办？”古小玉以那极小声的语音说道：“咱们总不能老是躲在这里呀？” “我也不知道那妖魔现身何处，但是我敢肯定，应该就在附近。另外，此妖魔的妖气非常强大，绝非咱俩能够降服。”说完，净觉沉思了一会儿，又对古小玉小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探探情况。若是我遇到什么不测，你就赶快利用《佛子行》逃离此地。记住，一定要一直往北飞行，也就是原路返回。当你听到诵经声，或者撞钟声时，那就意味着你到了普陀山的地界，然后你就开始大声呼叫，相信到时会有人接应你的。” 说罢，净觉为古小玉指明了方向。 古小玉鼻子一酸，黑洞洞的眼中隐约泛起了一丝泪光，突然抓住净觉的衣袖，决然道：“我不走，要走一起走，你不能丢下我！” 其实，在方才受到那一道血光的袭击时，净觉就已经料定，今日自己必逢血光之灾，在劫难逃。也许昨晚所做的噩梦，以及心中那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正是佛祖给予自己的警示。只可惜，现在想避免这场劫难，怕是为时已晚。但是，即便自己会丧命今日，那也不能让古小玉陪自己一起死。照顾同门师弟，这是做师兄的本分，也是一个哥哥对弟弟最基本的保护。 然而，为了让古小玉能够按照自己的话去做，净觉忽地脸色一变，突然用力推了古小玉一下。 古小玉身体往后一仰，重重撞在了山壁上，顿感背部一阵疼痛，不由得浑身一软，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