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聚首
且说黑山老妖虽然有具人身，但却人面兽心，性情凶残，绝不会对人类存有半点恻隐之心，长久以来，凡是落入他手中的人类无一存活，俱是饱受他的折磨之后，方被其残忍杀害。 而刚才，黑山老妖之所以不立即要了古小玉的性命，正是想借以人类之间的微妙情感，以令古小玉尝到心如刀绞、生不如死的滋味，待古小玉的精神饱受打击、面临崩溃边缘之际，那时，黑山老妖才会取他的小命。 假使一个人能够为了保护另一个人而不惜牺牲生命，如此可见两人之间的感情绝非寻常，所以在黑山老妖看来，既然净觉可以为了保护古小玉而甘愿丢了性命，那么他们两人的感情定然非同一般，因此为了能够令古小玉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他索性当着古小玉的面把净觉的心脏吃下肚下，如此一来，想必古小玉的精神及心里，必会受到重大的打击。 净觉的死，本来就令古小玉痛不欲生，不料这黑山老妖还要挖他的心，吃他的rou，让他死也死得不安生，古小玉又岂能不恨、不怒？ 当下只见古小玉双拳怒握，恨得咬牙切齿，怒火旺燃的双目之中，充斥着满满的杀意，但他却一直平躺在地，身体未曾动弹分毫，貌似有心站起，而又力不从心。 见古小玉怒形于色，可却无可奈何，黑山老妖忽然仰天长啸，颇为自满；他喜欢见到人类痛苦至极的样子，尤其是当一个人在他的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时，他的心中便会产生出一股莫名的兴奋，换句话说，这就是他那残忍无道的妖性！ 黑云遮日，大地无光，黑山即时陷入一片幽暗，邪气不减，害人心寒。唯有古小玉额头上的慧根，此刻还在焕发着微微青芒，却是犹如纤弱的烛光，实在难以驱散周围的黑暗。 黑山老妖俯身一看，见古小玉依旧咬牙切齿，唇间都被咬出了血迹，便知他心中盛满了怒气，精神也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然而接下来黑山老妖要做的，便是送古小玉归西，然后吞食他的心脏，美餐一顿。 立定主意，黑山老妖慢慢蹲下身来，伸手贴向了古小玉的心脏部位，黝黑的指甲亦是开始慢慢延长，只待给古小玉开膛破肚，取出他的心脏。 不想就在这时，古小玉突然大喊一声：“净觉师兄……” 震耳欲聋的语音绵绵回荡之际，古小玉双手猛地一拍，大地几乎为之一颤，只见他瞬时借力而起，凌空翻转了几周后，便稳稳落在了地面之上，与此同时，他额头上的慧根赫然青光大盛，竟似一颗璀璨晃眼的明星，将四下映耀的光亮一片，一草一木，皆是清晰可见。 起初黑山老妖先是一愣，根本没有料到古小玉还会有力气飞身而起，待回过神来，他亦不敢延慢，连忙抛空杂念，快速面向古小玉。 不过忽见古小玉的慧根青光万丈，黑山老妖两腿竟是不自觉的哆嗦起来，他隐隐感觉到，那慧根之中蕴藏着一股极为强大的法力，而且在古小玉的身中，仿佛还有另一股力量存在，这股力量的强大程度，却是更胜蕴含在他慧根之中的法力，简直强大无论，凌厉至极！ 反观古小玉，只见他双目紧闭，怒攥双拳，依旧忿然于色，咬牙切齿，法气也是源源不断的冲体而出，渐渐覆盖了整座黑山，同时刚刚在他身中隐匿的金色佛光，此刻又一次笼罩在了他的周身，并与他额上的慧根相互辉映，一时之间，四野竟是更加明亮了几分。 看着此景此幕，黑山老妖忽然哆嗦的更加厉害，浑身禁不住冷汗直流。虽然他知道古小玉乃是佛祖钦点之人，但不管怎么说，这古小玉也是个舞灼孩童，纵然他有法气、佛光、慧根这三件奇物护体，但他也不可能会持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而令他激发出这股力量的根源，又是出自何物呢？ 黑山老妖正思索间，只听古小玉又是一声暴喝传出：“还我净觉师兄命来！” 怒吼过罢，却见从他额上的慧根之中，徒然飞出了一道青光，其速疾如闪电，笔直而驰，不等黑山老妖看个究竟，那青光已然转瞬即至，跟着只听“噗嗤”一声利响，几乎就在同时，黑山老妖也瞬即发出一声惨叫，且不由自主的急退数步。 此时，黑山老妖的左臂已被那青光刺出个血洞，一时黑血急流，痛入心骨。 黑山老妖手捂左臂，骇色大作，极力抬头向古小玉看去，只觉身前这孩子与方才判若两人，其力量也是与刚才有着天壤之别，但是黑山老妖感觉的出，他这股力量的根源绝非来自他本身，而是来自他身外之物，只是该物究竟是为何物，黑山老妖尚且不得知晓。 “若是照此下去，我必会被这臭小子所灭，还是暂且撤下，待有机会在找他算账！” 心中想罢，黑山老妖正欲飞身逃离此地，骤然间，从远处黑幕之中，徒然传出一阵阴涩的笑声，待笑声流逝，只听一个古怪的声音传来道：“堂堂三大巨妖之一，名动妖、魔两界的黑山之主，此刻居然被一个凡间孩童吓退，此事若要传了出去，恐会沦为七界笑柄！” 此言方落，黑山老妖心中一动，脸上隐隐现出一抹喜色，好似未见其人，已经先识其声，当下回道：“原来是故友到访，在下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哈哈哈哈哈……”伴随一阵狂笑声，只见从远处黑幕之中，突然窜出一道身影来，只眨眼功夫，该身影便蹿到了黑山老妖的跟前。 借着古小玉身中的万丈佛光，此际抬眼一看，却见黑山老妖的身旁，竟是多出了一个中年男子来，而该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古小玉从“镇魂宝葫”中所释放出来的鬼王！ 说起来，之前在大悲寺中，鬼王已被古小玉打去了二魂六魄，他逃离之时，只剩下了一魂一魄。不过自他逃离之日起，他每日都会枉害百人性命，然后剥夺他们的魂魄，以及吸取他们的阳气。今时今日，鬼王已经拥有七千七百七十七副魂魄，无疑更胜往昔，而且阳气大盛，纵然眼下面对古小玉身中的佛光，他也不会惧怕分毫。 再说黑山乃是邪气密集之地，鬼王又属阴灵，阴邪二气本就相融汇通，气味相投，故此，他一旦进入黑山的范围之内，便会借以此地的邪气来大大提升自身的阴气，以便与他吸取来的阳气保持平衡，不过阴阳二气一旦协调，鬼王的力量就会得到大大的提升，这也是他此番前来黑山的主要目的，不料却在此地碰到了古小玉。 虽说古小玉乃是鬼王的救命恩人，可鬼王与黑山老妖一般，俱是毫无德性之辈，况且古小玉曾经无意打灭了他二魂六魄，迄今他一直记恨于心，如今再次相逢，他又焉能绕过古小玉？ 看着身旁的鬼王，黑山老妖喜色冲顶，犹如见到了救命恩人一般，且方才那覆盖在他脸上的惊惧之色，此时也已荡然无存。 似乎，这一妖一鬼早已相识。 其实这一妖一鬼乃是一丘之貉，追溯三百年前，他们就已经开始同流合污。那时，鬼王与黑山老妖一经初识，各自便觉甚是投缘，之后他们就强强联手，席卷凡尘，不分男女老幼，见人就杀，并且有协议在先，死者的阳气及魂魄归鬼王所有，心脏及尸体则被黑山老妖所获，以至凡间血流成河，哀声怨道！ 直至鬼王被玄藏降服，黑山老妖才有所收敛，独自返回了黑山。接来为了躲避正道人士的追杀，此后数百年，黑山老妖一直都隐匿在黑山之中，未曾入世半步。不过饶是如此，他杀人亦不在少数，可谓劣迹昭著，恶贯满盈！ 至此，这一妖一鬼再次聚首，想必从今以后，世间又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百姓要遭到他们的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