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激战
翌日，大年初一。 普天之下鞭炮齐鸣，家家门庭若市，处处一片欢快喜庆的气氛，世人都在抱着同样的好心情互相走访，然后齐聚一堂，与家人享受天伦之乐。 蜀山，银装素裹，怡景非常。 天宗门内，热闹喧天，所有弟子都沉浸在新年带来的佳节气氛中。 此时，门中深处，那始终孤立原地的小木屋中，鬼儿与古小玉挨坐在圆桌前，而桌上则摆着两盘香喷喷的饺子。这是鬼儿花了一早上的时间做出来的，而古小玉一早便来到了鬼儿的住处，整整练了一早上的武功，此刻刚一停歇，便有得吃，也算是件幸福美事了！ 问着诱人的香气，古小玉搓了搓小手，正欲拿起筷子享用，鬼儿则拦道：“别急，按照习俗，我们得先敬天，之后才能吃。” 古小玉闻言哼笑一声，嘴角牵出几分不屑，慢慢放下手中的筷子，显得很是不悦。 说起来，按照华夏习俗，每到大年初一的这天，人们都会先敬奉天上的神灵，祈求神灵的庇佑，然后才会吃上第一口饭，这是世间的习俗，当然也是对神灵的尊敬。 曾经在古家村，每当逢年过节，古小玉都会和jiejie一起用食物、美酒敬奉满天神灵，但是如今又怎么样呢？jiejie还是惨遭杀害，没有得到过满天神灵丝毫的庇佑。 当下忽闻鬼儿一言，古小玉不禁嘲笑道：“我们世人对神灵百般崇敬，可他们究竟为世人带来了什么？天灾地祸，还是种种悲情？天道，哼！那是其他人的遵从之道，并不是我的。从今以后，我不会在去敬奉任何的神灵，因为他们没有为我做过任何的事情！” 听他这话，鬼儿怔了一下，但很快的便露出笑容，道：“好，既然你不想，那么即日起，我也不会再去利用美酒和食物供奉那些所谓的天神。只要你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如果惹得天神众怒，那我也会陪你受苦！” 鬼儿这番话，听得古小玉心中一阵温煦，心想她对自己有此心意，纵然天下之人都离弃自己，只要有她在，又有何惧，岂会寂寞？ 想罢，古小玉再次展出笑颜，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吃起来。 见他吃的高兴，鬼儿亦是由衷的开心。似乎自与古小玉相识以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寂孤寂的滋味了。对于古小玉来说，鬼儿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心仪女子。而对鬼儿来说，古小玉则是她的唯一，更是她值得陪伴一生之人！ 不知不觉，傍晚临近。 新年的第一轮红日，渐渐沉下西山，使得天色慢慢暗淡，不过满天繁星依旧华丽，以及那轮明月，在今晚，丝毫不逊于白昼的太阳！ 对古小玉和鬼儿而言，这个年，也就算这么过了。但是这个年，在他们的心中，却不比任何人过的差。 第二日，古小玉刚一起床，便来到了鬼儿的住处。 每日前来，好像已经成为了古小玉的习惯，或者说，除了这里，整座天宗门，他再无别的地方可去了。 如果可以，古小玉真想在鬼儿的小屋旁建个窝，以后就与她住在这里，哪也不去。可惜按照天宗门的规矩，男女是不得同住一起的，哪怕是不同的屋檐下，各自住所的距离也不能保持的太近。 直步走进木屋内，古小玉开口唤了几声鬼儿，但却一直无人回应。 “这么早，她又去哪了？”古小玉喃喃，便习惯性的走到屋外那片宽敞的地界，开始静坐当地，先是修身养性，然后再练功。这也是他每日必做之事，当然他每次练功，鬼儿都会从旁陪伴。 当下鬼儿不在，古小玉不免有些孤寂，也没心思练功，索性去找鬼儿，她能去的地方应该不多。 不料就在这时，远处广场之上，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锣声。 通常门中有紧急的事情发生，都会想起这样的声音。 只是不管近来这门中发生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古小玉的兴趣，可是当下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看看。 此时广场之上，已经聚满了大批的弟子，四大长老位于站台之上，严嵩则立在一旁，然而在站台的前方，还有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女，不是鬼儿，还会有谁。 来到当地，古小玉挤入人群，随便问一个人道：“师兄，今天又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响起锣声？” 那人瞟了古小玉一眼，貌似很是得意，道：“你的小情人企图偷本门秘笈，结果被逮个正着。现在她已经被捆绑起来，等待着四大长老的发落呢。” 古小玉闻言一愣，心中咯噔一沉，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鬼儿。因为这门中弟子常常说鬼儿是他的小情人，如今自己的“小情人”因偷取秘笈而被抓个现行，不是鬼儿，还会有谁？ “想来她又去聚宝阁中偷秘笈了，为得就是让我能够修得更多的本事，以便去寻jiejie。说到底，她也是为了我，如今她陷入危难，我没道理不帮！” 如此想罢，古小玉突然纵身跃起，腾空而驰，很快的便落在了站台前方。 赫然见到古小玉前来，鬼儿心中一急，脱口道：“你怎么来了，你快走，这没你的事！” 古小玉呵呵一笑，道：“不管你做了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听了这话，鬼儿自是欣然不已，但若是被四大长老和严嵩知道，古小玉偷偷修炼了《天剑诀》，那么就算他没偷，四大长老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你这个扫把星，我不用你管。谁和你在一起，谁便会倒霉。从今以后，我不想见到你，我和你再也没有半分的瓜葛！”鬼儿破口骂道，然而她的这番话，却是换来了古小玉微微的笑容。 “傻瓜，就算你恨我，那我也要确定你今日平安无事之后，才能与你断绝关系。否则，今日就算赔上我这条命，我也不会走！”一边对鬼儿坚定的说完，古小玉又冲着台上的四大长老喊道：“四位师尊，虽然我不知道鬼儿今日偷了什么秘笈，但是昨日她所偷的那本《天剑诀》我已经修炼完毕。还请四位师尊开恩，放了鬼儿，所有的过错，小玉愿意一人承担！” 的确，鬼儿为了帮助古小玉变得强大，昨日她已经偷了一本《天剑诀》，但是她没有想到，古小玉居然会在短短数个时辰就可将《天剑诀》修炼成功。然而今日，鬼儿想故技重施，再去聚宝阁偷上一本秘笈，以供古小玉修炼，不料却被早早守在那里的四大长老逮个正着！ 方听古小玉一言，四大长老纷纷互望一眼，无不感到惊讶。话说那《天剑诀》虽不是什么天宗门至上的剑术，但若想修成他，就算是一个资质上佳的银衣弟子，也要修炼百日，方能成气候。可这古小玉居然只用了短短一日之时，便可修成那《天剑诀》，着的确是不可思议！ “哼！真是放肆！”这时，红衣长老突然破口道：“既身为我蜀山弟子，却专门干一些偷鸡狗盗之事。这事若要传了出去，我天宗门脸面何存？来人哪，将台下逆徒给我绑起来，一并受处！” “是！” 得令后，两名弟子忽然冲到了古小玉身边，正欲将他押解起来，这时古小玉却是哼笑一声，对四大长老道：“且慢！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和鬼儿是你们天宗门的弟子，那么我倒想问问你们。自我和鬼儿入门以来，你们传授过我俩什么功法？莫非每日挑水砍柴，就是你们天宗门的至上武功？哼，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你们才是最好笑的人！” “混账！”四大长老同时勃然大怒，红衣长老怒道：“你一口一个你们，这是何意？莫非你要退出天宗门不成？” “没错！我就是想离开这个破门派，你这话是我入门以来，听过最好的一句话！” 话说古小玉入门半年之久，实在看不过这天宗门的作风，尤其是门中弟子，个个眼高于顶，专欺弱小，此等门派，留下还有和意义？ “大胆！”突然，红衣长老一挥手，令台下弟子道：“速速将这逆徒给我抓起来，等门主回来定夺！” “是！” 得令，原本立在古小玉左右的那两名银衣弟子霍然出手，哪想到古小玉身子一退，立时让那两名弟子扑个空。 那两名银衣弟子见罢，立即转身，直扑古小玉抓来。 古小玉身子一矮，压腰扎马，双掌沿腹往上一提，旋即往前一推，当即使出一招“大悲掌”！ 两只金色的掌印转眼即至，只听得“砰砰”两声闷响，分别打在了那两名银衣弟子的身上！ 两名弟子不敌，飞身而起，竟是被古小玉给轰飞出了数十丈远！ 眼见于此，众人无不大惊失色，而四大长老更是怒火中烧，齐声令台下弟子道：“速速将这个逆徒给我抓起来！” 闻言，立在前方的数百名银衣弟子齐齐出手，直奔古小玉袭去。 古小玉凝立原地，全无惧色，同时运及体中法气，只等众人临近，与之一拼到底。 鬼儿竭力扭动着身体，只想挣脱缠在身中的枷锁，与古小玉一同奋战。只可惜，她身中枷锁乃是由蜀山精石打造而成，非神力所不能折断，最终任凭鬼儿如何挣扎，亦是徒劳无功。 台下，只见古小玉上飞下窜，出拳踢脚，已是和百余名银衣弟子打成了一片，竟是打个平分秋色，不分伯仲。这一点，显是出乎了四大长老的意料，以及在场的诸多天宗门弟子，更是万万没有想到，古小玉的实力竟是这般厉害，居然能同时和百余名银衣弟子对峙，这，实在是不可置信！ 这时候，古小玉一个腾空转身，霍然落至地面，与那百余银衣弟子拉开了距离，紧跟着，他双掌一提，一股劲力瞬间萦系在了他双臂之上。 “大家小心，这小子又要使用大悲掌！” 没想到，古小玉却出其不意的将双掌往地面一拍，顿时，以他双掌为中心，那坚硬的地面瞬间开始四分五裂，一时地动天摇，宛若山崩海啸！ 短短数息之间，古小玉身前数里范围的地面，竟是突然沦陷，而那百余银衣弟子猝不及避，无疑跟着坠入地下，最终被乱石掩埋其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时间，四下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像是看着一位得道高人一般，直盯着古小玉痴看。 “小心！” 突然之间，古小玉闻到鬼儿的声音，便知又有人前来抓自己。 正欲使用大悲掌御敌，不料他掌未出击，忽觉胸口一疼，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然后狠狠的摔落在地，不由喉头一热，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古小玉强镇心神，趔趔趄趄的站起身来，随手抹去口角上的血迹，心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一定要将鬼儿带离这里，不然鬼儿必会受到他们的重罚，届时不死即残！ “看来前来拿我的并非一般弟子，应该是四大长老之一。既然打他不过，也只有另想他法了。”古小玉心中暗想，忽然灵光一闪，运用佛子行之术，转身就跑，同时掀开眼上的麻布，找到了鬼门关的所在位置，直奔向前。 而刚才出手击伤古小玉的确实不是一般的弟子，正是那四大长老之一，青衣长老。 当下见古小玉想跑，青衣长老拔腿就追，殊不料没追几步，古小玉竟是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 “难道这逆徒运用鬼眼，进入了冥界？” 对于古小玉拥有一双鬼眼，四大长老早有耳闻，不过在他们的心里，古小玉就是个不祥之人，既然如此，他的那双鬼眼，也是个不祥之物。因此，古小玉颇得四大长老的讨厌，这也是青衣长老为何要向他出手的原因！ 此时此刻，古小玉身在冥界之中，安心等待着时机。 不过，就算他在冥界里呆上一昼夜，待他返回阳间之时，那么阳间的时辰，也是他刚刚进入冥界的那一刻。所以，他只需在此静心等待，然后突然杀出，趁机呆鬼儿离开蜀山。 天宗门内，偌大的广场之上。 此刻一片静寂，没有一人发出声响，均是在等待古小玉的出现。 而在站台上，四大长老则紧挨在鬼儿的四周，料想古小玉必然会前来营救她。既然如此，在这里等候，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诸天神灵，十方佛陀，我这辈子没有求过谁，今日我求你们发发慈悲，别让古小玉出事。如果可以，我愿意以性命相抵，求你们一定要保佑小玉啊！”鬼儿暗暗祈祷，急切的心情，丝毫不亚于古小玉。 将近一个时辰过后，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半空之中，赫然现出一道金光，跟着就见一个咒轮冲台上的四大长老飞去。 “六字大明咒！” 四大长老同时惊呼一声，随即快速立成一排，凝聚真气，合力阻击。 “轰！” 很快的，那咒轮便被四大长老挡了下来，只是他们不明白，自己又不是妖魔鬼怪，这“六字大明咒”为何会含有这般强大的攻击力？ 原来，古小玉方才在冥界之中，想到了一个办法。 照理说，“六字大明咒”只针对妖魔鬼怪有用，对于凡人，它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而冥界阴气深重，亡灵众多，如果在冥界生起“六字大明咒”的咒轮，那么其中威力定然不可小觑，毕竟冥界可是阴气汇集之地，那“六字大明咒”的效用也会发挥至极。 故此，古小玉便利用冥界的阴气，事先在冥界中祭起了“六字大明咒”的咒轮，随后通过鬼门关快速打出。当然，他并未指望能够凭借这咒轮给予四大长老打击，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以便自己有机可乘。 正待四大长老全力挡击咒轮之际，古小玉徒然杀出，转眼间便跃过四大长老的头顶，落在了鬼儿的身前。 “鬼儿，我们……” “呃……” 他一个“走”字尚未脱口，突觉后背一疼，五脏震动之下，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 踉跄了几步，古小玉转身过来，无需明言他也清楚，方才对自己出手的乃是何人，正是那大师兄严嵩。 “卑鄙，居然背后偷袭，枉你们还是名门正派，我看连歪门邪道都不如！”说着古小玉将口中的残血吐出，之后悄悄凝聚体中法气，打算给严嵩一记重创，尽快带鬼儿离开这里。 “嵩儿，千万莫要被这俩逆徒跑掉，一定要擒住他们！”红衣长老吩咐道，此时他与其他三位长老还在抵御着咒轮，根本分不开身，稍有偏差，那身前咒轮便会将这四位轰成rou酱！ “臭瞎子，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我倒想领教一下，你那鬼眼和佛门法术的厉害！”严嵩一脸的不屑，尤其是他那双寒目之中，充盈着十足的自信，似乎认为自己已然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