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命如此
“你妹的世家子弟，闲得蛋痛也别找哥啊，不知道哥的时间有多宝贵吗？” “青牛你这吃货！一天不惹麻烦就不舒坦？哥要完蛋了，你也得喝西风去！” …… 雷黑子念念碎如女生，脚下却一刻也不停，拉着大车往黑水城里跑。 无端端地被担误一个多时辰，把他一天的工作节奏彻底打乱了，好在黑水城就在眼前。 黑水城位于苍山南麓边缘，座落在黑水河边的一处天然的盆地中，这里是黑山界通往漠河界、赤峰界和残月界的必经之地，货物流通繁忙，来往商旅、修者众多，所以黑水城周边本土修者虽然不多，出产也不并丰饶，但黑水城却依旧十分繁华，城市规模也很大，占地方圆百里，城中坊市、客栈、商店、酒楼、拍卖行和娱乐场所等应有尽有。 这里的本土门派多在城内设有商行和货栈，天雷门也不例外，但好的地段早被各路强豪占据了，天雷门不过是一个外来户，门派势力也不算强大，只在城东坊市边角开设了一处商行。 雷黑子向城卫出示了腰牌，一个城卫稍稍地看了看，就挥手让他进城。其实这不过是例行公事，雷黑子每天都打这里经过，每个城卫都认识他。 “哟，黑子，今儿个你的青牛怎么没跟着来啊，它就不怕你偷懒啊。” “就是！那个活宝不来，我们倒不习惯了。怎么样，该不是卖掉了吧？” 两个熟识的城卫正要和雷黑子多扯两句，却突然一同闭上了嘴巴，一道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城门处，同时一个惊雷一样响的声音在城门炸响。 “你们俩就这样守城？哼！一人扣半个月的灵石。” 一个有如铁塔的大汉走了过来，瞪了两个守卫一眼，回头就冲着雷黑子大喝道：“停下！我要检查。” 大汉叫巴颜汗，是个蛮族汉子，出身昆仑的直系战部，他在与魔族的争战中立下过战功，昆仑派为了表彰他的功勋，就让他担任黑水城城门司统领一职。他性情耿直，铁面无私，自接任司统领一职后，对过往的货物严加盘查，他出身昆仑，黑水城本土门派虽然对他意见极大，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巴统领！这些都是星铁矿石！上面还有我们门派的封条，您要不信，尽可以查验！”雷黑子把车拉到路边，陪着小心地对大汉说道。 “哼！别说是天雷门，就是黑灵派的，老子也照查不误。若是老子查出你夹带私货，要你好看！” 巴统领查验得很仔细，几乎把每块矿石都清点一遍了，前后折腾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却没有任何发现，这让他觉得很不满意，又盘问了半天，才挥手让雷黑子通过。 本来就担误了时间，又被巴颜汗这么一查验，雷黑子不由大为焦急，运完星铁矿石后，他还要到灵菜市场，若是去迟了，灵菜就买不到了。 一想到整个门派吃不上灵菜的后果，雷黑子额上就布满了黑线。 偏偏今天晚了一个时辰，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他拉着车挤在人流中想快也快不起来，急得他热汗直流。 “卖灵丹了，二品七血灵丹，补气止血效果好！只卖三个灵石一瓶。” “卖灵符了，二品金刚护身符，是你出门防身必备！只卖五个灵石一打。” “三品上阶七星映月刀，名师精心打造，自带必杀、血煞、星遁三个符阵技，识货懂行的过来看了。记者穷人勿扰！” …… 城里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当雷黑子走到一座小桥前时，看到桥上站着一个瘦小的道士，额上贴着一张黑色膏药，正摇着一个写着“天一神算”的幌子，扯着嗓子招揽生意。 “天一派嫡系传人，麻衣神算，万试万灵，小哥，您不算一卦？” “小姐，你眉角带春，这是主因缘之征，不测测命格？” …… 过桥的人很多，却没有人帮衬他的生意，眼见雷黑子拉着车子过来，他连忙上前，拦在车前，高声叫道：“小兄弟，你印堂发暗，面带潮红，吉凶祸福难测，生死玄机一线，怎么样？测个字吧……” 雷黑子那有功夫和他闲扯，没好气地嚷道：“测你妹！快让开！”说着就一把推开他，拉着车子过桥。 “你妹？”那个道士先是一愣，接下来就掐指算了起来，嘴中念念有辞。 突然他像受惊的马一样跳起，冲着雷黑子就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大叫：“兄弟，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雷黑子那肯听他胡扯，拉着车急着朝前赶，谁知小道士却一路追了上来，拦在他前面。 “兄弟！停一下，我算过了，你大祸临头啊……” “兄弟！我真没灵石！” “兄弟！你真得听我的，不然大劫难逃啊！” “日，你再拦着！哥现在就整你一个血光之灾！” 雷黑子一把拽开小道士，拉起车就往前走去。 “哎！兄弟，你真的大劫临头啊，还是最凶险的桃花命劫啊！我叫牛大胆，到时有事你来找我啊。” 小道士看雷黑子不肯回头，他叹了口气，道：“茫茫浩劫，该来的总要来，天命如此，谁又能躲得掉呢？” 雷黑子拉着车，心急火燎地向门派的青木商行走去，边走边骂：“****妹的桃花命劫！” …… 雷黑子看着空空荡荡的菜市场，脸比锅底还黑。 “老王头，你怎么不给我留点菜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都两个月没下雨了，菜本来就少，你还这么迟来，唉……你到别处看看吧。” “我整个市场都找遍了，都没有啊。” “那我也没有办法啊，我也不能变出菜来啊。” …… 当雷黑子拉着空空荡荡的大车回到门派时，厨房的小厮高哈儿早就等在山门处，一见到他就大声嚷道：“黑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点把菜送到厨房！张主事可是催了好几回呢！你不知道，今天新来的执事梁平师叔可不好说话了。” 雷黑子哭丧着脸，说道：“高哈儿，今天我没买到菜！” 高哈儿惊得跳了起来：“什么？你再说一遍？” …… 厨部执事堂，气氛严肃得有点压抑，执事梁平的声音阴冷无比。 “整个门派都吃不上灵菜，连掌门都惊动了。张大邦，老子一上任，你就给我整妖蛾子，你活到头了吗？” “是我没有买到菜！与张主事他们无干！” 事到临头，雷黑子反而不慌了。 “哼！你就是那个雷黑子吧，我还没来就听说过你，最是懒散无赖的一个家伙，领个灵丹也敢让师叔等你到亥时。” “梁师叔，黑子三年来从来就没有误过事，今天确实是路上担误了，您老就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要罚就罚我吧！” “哼哼！该怎么罚自有门规，张大邦，念你平日并无恶绩，罚你俸禄半年，降职一等！仍领厨部主事一职，戴罪立功。” “雷黑子，你平日里就偷jian使坏，怠慢公事，这次又犯下大错，所以罪加一等，按门规当废掉丹田，逐出山门，念你年幼，从轻发落，罚入星铁矿苦役三年，并罚下品灵石三百颗，加上你上次欠下的三十颗，一共是三百三十颗，由于你没有灵石偿还，门派决定用你的门派贡献点来折换清偿。” “梁执事……星铁矿做苦役那是修奴做的活啊，黑子他还是个孩子……” “哼！你不用再多说了，这是戒律堂的处罚决定，一经定罪，就是掌门也不能更改！” 门派的星铁矿场设在天云山深处，那里灵气稀薄，矿洞中的煞气极重，干活的修奴死伤率极高，发配入星铁矿场做苦役也是门中仅次于极刑处死、废丹出门的重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