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佛性
因为交流不便，两人也没有多说，待了一会之后，两人分别，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少年很快沉沉睡去，另一个房间的明柘则轻轻敲了一下自己房间中的小钟，将悟至唤了过来。 很快悟至走了进来，向明柘行礼，说道：“明柘大师，您叫我。” 明柘点点头，说道：“那少年的伤势如何？” 悟至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已经有所好转，只是还存在反复的情况。” “唔，”明柘说道，“你可知晓原因？” 悟至摇头，说道：“小僧惭愧，完全看不出原因。” 明柘说道：“刚才我在顶层甲板上见到了那少年，当时他正在给佛祖行礼，细看之下，倒是有些佛性，若是能皈依我佛，好好调教，说不定我建安寺也能出一个有道高僧。” 悟至说道：“大师爱才，世人皆知，只是这个少年来历有些尴尬，还有，也不知道那少年是否愿意。” “这样说来，”明柘说道，“你知道那少年的来历，可是他跟你说的？” 悟至摇头，说道，“这少年的脑袋似乎受过重伤，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记忆却缺失挺多。这些天小僧与他交流，对此深有感触。他在落水之前经历了什么，他似乎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楚。” 明柘貌似不经意地问道：“可像作假？” 悟至忽然站了起来，双手合十，跪倒在明柘面前，正色说道：“启禀大师，小僧多次在那少年身上施展了小光明清心真言咒，违反寺中戒律，请大师责罚。” 明柘一抬手，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就将悟至拽了起来，说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你也是为阖寺考虑，喝错之有。” “多谢大师。”悟至再次行礼。 “好了，你先下去吧，且把悟灵叫来。”明柘吩咐道。 “是！”悟至弯腰向后退去，然后转身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膀大腰圆的悟灵走了进来，房间的高度相对他来说似乎矮了一些，以致于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脑袋低下，以免天花板撞着自己的脑袋。悟灵同样双手合十，向明柘行礼，说道：“阿弥陀佛，见过明柘大师。” 明柘回礼，直截了当地问道：“悟灵，你入寺之前，也是一方豪杰，阖寺之中也属你见闻广博，你可曾知道有什么能让人死而复生的功法？” 悟灵沉吟了一下，说道：“大师可是在担心那个少年？” 明柘说道：“形势如此，不得不防。” 悟灵又沉吟了一阵，摇摇头，说道：“大师请恕悟灵见识浅薄，未曾听闻。”停了一会，他又说道：“也许某些大能能有如此骇人听闻的手段，但……”他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明柘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嘱咐了悟灵几句，就让他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少年要比平时醒得晚了一些，而且醒过来之后，他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身体也有些绵软，似乎是昨天晚上吹了海风，受了些风寒。就在这个时候，悟至带着空庆，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不等少年发话，悟至就劈头盖脸地将少年训了一顿，从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悟至已经知道了少年昨天晚上到顶层甲板上去的事情。他训少年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少年的伤势并没有彻底稳定下来，贸然出去见风，很容易使伤势彻底恶化。 将少年训了一顿之后，悟至查看了一下少年的伤势，给少年下了禁足令，然后命令空庆在这里看着他，不得到自己命令，不允许少年出这房门一步。 空庆苦着脸答应了。 悟至气呼呼地走了。 待悟至一走，空庆也将少年埋怨了一顿，毕竟这样一来，相当于把他也给禁足了。 这些天来少年同空庆已经混得很熟了，加之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不对，连累了空庆，两人也都是为了自己好，也就不把空庆的话放在心上，连连拱手，笑着向空庆讨饶。 空庆说了一阵，见少年不停地向自己讨饶，他自己倒是心先软了，反过来安慰少年，说道：“你也别担心，悟至师叔多数时候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过两天他的气自然就消了，那时候就会让你出去的。” 少年点头，向空庆表示谢意。 接下来的时间，少年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发怔，小和尚空庆则在一边作早课。等空庆早课告一段落，少年凑了过来，用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大意是说，请小和尚空庆给他一本书，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空庆想了想，回自己房间中给少年拿了一本佛经来。少年识字不多，他手中的这本简本《金刚波罗蜜经》正好适合少年。 少年倒也无所谓，他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而已，也就没有想那么多，接过来就看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一打开这本经书，他就被深深吸引主了，不由自主地在心底默念起来。很快，他的心神就完全沉浸在其中，完全屏蔽了外物。 小和尚空庆也在旁边诵念经文，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异样，自己耳边传来了阵阵梵音，似乎有神佛现世。他诧异地停住诵念，向旁边望去，只见少年一脸虔诚，跪坐在床上，手捧《金刚波罗蜜经》，嘴唇微动，不停诵念。虽然他的嘴里没有发出声音，房间却是梵音阵阵，不绝于耳。 空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手中的经书掉在地上也未曾发觉。 不仅如此，随着时间的持续，少年身上竟然渐渐发出了淡淡的光芒，这种光芒，与佛经中的某种记载极为相似。 空庆忽然警醒，不敢打扰少年，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慢慢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转身就跑。 没有跑上两步，空庆一头撞在一堵墙上。他抬起头，正好看见悟至那一脸愠怒的面孔。 悟至抓住空庆的肩膀，低声喝道：“我让你在房间中看着那少年，你不好好在那里待着，跑出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