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闲聊官场
昨天晚上，珊珊因为担心小李子的前途，就邀请了王成阶、涂石程，加上小李子本人，全部集中到她家里聚会。 董晚霞和涂石程赶到珊珊家的时候，只见王成阶和叶子已搂抱在珊珊家的沙发上睡觉了。 涂石程见此场面，就去了厨房给珊珊做下手，董晚霞没事可干，就靠在厨房门边跟珊珊说些时尚新潮的衣服鞋袜之类的话题。 没多久，小李子两手提着大包小包，开门进来。 他正高声唱着刀郎的《冲动的惩罚》，这小子应该是个天生的戏子，他的声音浑厚而有穿透力。 董晚霞正欣赏着，突然，小李子的歌声却嘎然而止。因为他看见涂石程用手指着客厅沙发上睡觉的王成阶和叶子。 小李子将舌头伸来，做了个鬼脸。一边手里的东西放在地板上，一边双手将自己的嘴巴封住了。 小李子和涂石程的样子，引得珊珊和董晚霞大笑不止。 叶子在客厅里突然大吼道：“不许笑！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rou啊！就只许你们成双成对公开潇洒，就不让我和老头子穿着衣服浪漫吗？” 屋子里哄笑起来。 叶子现在已经将她和王成阶的关系公开化了，这是涂石程出现以后，她最明显的变化。 珊珊现在也彻底变成了另一个女人了。过去，她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现在，居然显得文静、贤淑了。 董晚霞没想到，珊珊居然还能煮得一大桌好菜，家里也整理得整整有条，根本就看不到过去邋遢的痕迹了。 剩女帮三个人，两个人有了公开的爱恋对象，叶子是女人，她还能坚持长期以来的地下工作者的身份吗？只是叶子的这种爱情，实在让董晚霞和珊珊忧心。 小李子也变了。他已经没有了刚认识他时的拘谨。董晚霞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一个能说会道、口若悬河的家伙，跟涂石程比起来，小李子就是小李子，他青春阳光，而涂石程则显得古板老套，甚至有点老气横秋。 珊珊和叶子对涂石程的评价是，老练稳重，心有城府，对小李子的评价，则是莽撞、稚嫩，不知深浅。 人呀，真是嘴巴两片皮，根据自己的好恶，怎么说都可以。 珊珊今天请大家聚会的目的，董晚霞和叶子都是心知肚明的，她就是要在忽悠中巴结王成阶这个老色鬼，为小李子以后的升迁，铺垫感情基础。 涂石程和王成阶坐靠窗的位置，董晚霞怎么看，也觉得他们既像兄弟，又像父子。 大家在七嘴八舌的吃喝谈笑中，珊珊问起了王成阶，官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王成阶笑着回答道，官场的样子有很多很多，可以说它是一张牌，也可以说它是一本书，还可以说它是一把无影的双刃刀，它绝不是人们想象的那样，当官的人，个个说话得体、办事公正，丁是丁卯是卯。即便真是这样，那也只能叫做官样文章。 中国的官场是这样，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官场也是这样。 王成阶喝了一小口酒，然后接着道，官场，其实是社会大舞台的浓缩，是戏剧文学中的典型中的典型，那里有尔虞我诈，有横征暴敛，有烧杀掳掠，有强盗，有土匪，有小偷，几乎无所不有，透过那些道貌岸然的眼睛，你可以处处都能看到刀光剑影，处处都能嗅到血雨腥风。 “我的天啦！” 珊珊突然大呼一声，她拉着王成阶的手道，部长大人，官场如果真是这样凶险，你还是赶快把小李还给我，我养得起他，别把我的小李子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我更担心他到时候，他会把官场上学到的那些东西带回家来对付我。小李子，别当那个什么鸟秘书了好不好？ 王成阶哈哈大笑道，你呀，别把当官的人都看得太诡秘太狡诈了。不过，会当官的人，是不怕这些的。你进了官场以后，你就得感觉得到官场上的氛围，因为官场上的每个位子上都隐藏一种看不到东西。如果，你能看明白你自己位子上的东西是什么，你则轻松，你则青云直上。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叶子问道，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成阶笑道，它叫官场文化。所以，它可以说就是一本书。可惜的是，这本书，让所有当官的人都没法读完，也没法读懂。是一本无字天书！ 才刚刚大学毕业的小李子哪听得懂王成阶这样深奥难懂的官话，只是傻傻地竖起耳朵听着。而涂石程则一脸深沉，表面上看去，他是波谰不惊的样子。 王成阶举了个例子，说《厚黑学》的始作甬者李宗吾，他就想把官场文化诠释出来，他宣扬脸皮要厚如城墙，心要黑如煤炭，这样才能成为“英雄豪杰”。其实，厚黑学从某个角度，反映了中华民族黑暗自私的一面，然而也反映了中国人的处世之道。厚黑学就好比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既可以创造也可以破坏，既可以攻击也可以抵御，既可以脱离危机也可以制造麻烦，好坏全在使用厚黑者！ 王成阶接着还背下了李宗吾的话来：“用厚黑以图谋一己之私利，是极卑劣之行为；用厚黑以图谋众人公利，是至高无上之道德。” 涂石程和小李子听得连连点头。董晚霞也不明白这两个家伙点头的含义是什么。 王成阶吃饱了喝足了，将嘴巴一抹，随即，小李子就一手将一支香烟递到了他的嘴上，一手端着一杯热茶放到他的面前。 王成阶对小李子的举动，无动于衷。他吸了一口小李子给他点然的香烟，吐了一道长长的烟雾后，转身对涂石程道：“小涂呀，我告诉你，你可能遇到了一点麻烦，现在，明显至少有四个人在谋秘书长那个位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呵！” 大家听了王成阶说省委秘书长还有四个人跟涂石程竞争，个个都惊讶了，小李子将放在嘴边的菜不知道送进嘴里去，叶子将夹着的菜停在半空中，珊珊喝着碗里汤不知道是喝进去，还是吐出来。 董晚霞的眼睛似乎要掉出来，涂石程半天才将身子往后靠去。 王成阶说得很认真，董晚霞看不出王成阶半点做作，心里咯噔一下，马上问道：“哪四个人？不是您最先推荐他了吗？”董晚霞看了一眼涂石程，涂石程脸上的肌rou动了一下，眼光突然呆滞起来。 “这四个人的来头，可不一般呀。”王成阶摇摇头道。 珊珊和叶子都将头凑近了王成阶，希望他能马上把这四个人说出来。 过了很久，王成阶才道：“说出来，怕会吓着你们，一个是人大主任的亲侄儿，一个是市长的亲外甥，一个是市委第一副书记的妻弟，还有一个的来头更大，他是国家发改委副主任的儿子。许书记正为这事犯难呢。” 叶子马上笑道：“老王，还有一个是组织部长的儿子！你们看看，他们像不像父子？哈哈哈哈。” 珊珊左一眼涂石程，右一眼王成阶，她仰天大笑，道：“像，真像，像极了！酷毕！” 叶子一个扑腾，躺进了王成阶的怀里，道：“老王，让我升级吧。” 王成阶不明白叶子的意思，转过脸凝视着叶子，大家也不明白叶子的意思。 叶子突然从王成阶的怀里出来，看着王成阶笑道：“就让我当石头的mama，让我当董老二的婆婆吧。” 这时，大家才明白叶子说的升级是什么意思了。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认石头做你的干儿子吧？部长大人！”珊珊将手搭在王成阶的肩膀上笑道。 涂石程跟雕塑一般，董晚霞半天才道：“好啊！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来，公公婆婆，我代表石头，借花献佛，敬你们一杯！” 王成阶扑哧一声，笑得将嘴里的茶水，噗的一声，全喷到了董晚霞的脸上。 董晚霞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指着王成阶道：“你不认就不认呗，没必要在我的脸上泼脏水呀！” 王成阶见董晚霞一脸的尴尬，马上站起来，递给她一把纸巾，笑道：“好好好，我认还不行吗？石程，你呢？” 涂石程似乎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他只听到王成阶叫他的名字，他豁地站起来道：“好，我听您的。” “呱叽呱叽……”大家尽情地向叶子和王成阶鼓起掌来。 叶子将手向下一按，道：“停！既然今天是我和老王认干儿子，石头和董老二，你们也不能就这样干吧？得有点规矩才成吧？” 珊珊马上抢着道：“对，不能太干，你，你，说说，下步该怎么办？”她指着涂石程和董晚霞道。 “随便你们提要求，我都满足大家，石头，你说，可以吗？”董晚霞用手按住王成阶的肩膀笑道。 “可以，一切听凭夫人安排，我没意见。干爹！干妈！”涂石****的很聪明，他还是听明白了先前大家笑什么了。 “好了好了，这事，我看还是等我们的秘书长大人坐稳了以后，一起办吧。不过，部长大人，还有老大你，涂秘书长的事，就全拜托你二位了。如果，他的事情办砸了，我和董老二可饶不了你们，我会和老二将你们两个抬到医院的锅炉房里，用火将你们烤干，到那时候，你们可真成了干爹干妈了呵！” 王成阶笑道：“干了，不行，没了滋润，多难受。” “色鬼！”珊珊在王成阶的背上，重重的捶了一拳。 大家帮着珊珊一起收拾了饭桌，来到客厅一起吃水果、喝茶，话题已经聊到了小李子和珊珊的婚事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