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志愿
高考之后，要等到成绩出来才填报志愿。 对很多人来说，成绩很重要，志愿更重要。毕竟如果报了一个不怎么滴学校，分数越高只是越增烦恼。相反，若是成绩低了一点，却好运的被心仪的大学录取了，只怕是做梦都会笑的。 秦兮自然是懒得花力气去估什么分，也没有上蹿下跳地去探听别的同学考得怎么样。这些天来，她每天都窝在家里上网，看看小说、动漫，玩玩游戏，惬意的很。 淡蓝色的窗帘将屋里屋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昏暗的室内，只有液晶电脑屏幕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安小葵推门进了房间，在初入的刹那，因为屋里与室外悬殊的温差，皮肤上泛起了小疙瘩。她在门口略站了一会，缓过来后在靠墙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翻了翻手里的高校招生指南，又看了看正在玩植物大战僵尸玩得不亦乐乎的秦兮，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色。 秦兮暂停了游戏，转过身来看她：“有事？” 安小葵沉默了片刻，才如往常那般笑着问秦兮：“兮兮，你想好报哪个学校了吗？” 秦兮用手支着下巴，皱眉看了眼安小葵手上淡蓝色封面的书：“没有……哪个学校都差不多。” 安小葵笑：“只有兮兮你才会这么说！”她有些紧张地又翻了几页书，低低问秦兮：“兮兮，你记得我们以前说过要永远在一起吗？” 不知道。秦兮倒是很想这么回答，但看安小葵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只好暧昧不明地微笑。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就算以后兮兮和我都结婚嫁人生了孩子，我们也还要做最好最好的朋友，兮兮，以后你的宝宝可是要认我做干妈的，你也要给我的宝宝当干妈。” 小盆友，你想得可真够远的。秦兮腹诽，不过当着安小葵的面，还是很认命地点头。不过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要说什么？ 安小葵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兮兮，我们一起去中海市读书好不好？” 中海市？秦兮有一刹那的错愕，高考结束之后，秦mama在秦兮考虑学校之前，曾经画了个圈子，说秦兮选的学校只能在相邻的几个省里面，否则一律免谈。秦兮知道是秦mama舍不得女儿走得太远，所以偶尔看看学校信息也总是看看邻省的。中海市，她还真没怎么考虑过。不过安小葵家的亲戚好像都是在中海市，她想去那里读大学，很正常。 秦兮端起电脑旁褐色玻璃杯，浅浅喝了一口：“行啊。” 她倒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当今中国排的前三号的现代都市是个什么模样。 秦mama虽然先行颁布了禁令，但她的耳根子软得很，她撒几下娇，估计就能搞定了。 “不行也没关系的……啊？你答应了？”原本有些失望却仍勉强安慰秦兮的安小葵顿时又惊又喜，她哗哗地翻了翻书，指着几行用红笔圈出来的字给秦兮看：“那……我们报这个学校？” 秦兮其实是个很不喜欢被别人掌握的人，尤其是她好不容易死了一回才开始能真正地自己做自己的主后，不过在秦兮看来，读哪个学校不是什么大事，而她又确实不知道这些学校的底细，也就由得安小葵去张罗了。 “我们两个都报这个学校？”秦兮接过书看了看这个学校都招哪些专业，然后发问：“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安小葵笑得很开心：“不会，我们一定会被录取的。” 安小葵说得笃定，秦兮也不去追究。只是两个人都忘了，或者说是下意识地忽略了，高考分数还没有出来，或许她们两个根本就没有达到分数线也说不定。 没过多久，高考成绩下来了。秦兮就在志愿表上填了那么一个学校，至于专业，左选右挑的，实在没办法就闭着眼睛瞎选了一个。 志愿表交上去的时候，看到纸头上数得着的那几个字，李老师那张千年冰块脸也有些松动，就要开口叫住秦兮，却发现那个丫头连影子也没有了。 至于秦mama，这件事秦兮则是早早地跟她通过气的，秦mama只是叹了口气，到底不愿拘着自己女儿，只是眼看着还有两个月女儿就要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独自生活，又担心又心疼。 秦爸爸就更好说话了，疼女儿疼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他对秦兮说：“兮兮想到哪里读想读什么爸爸都不管，爸爸只负责出钱就好了。”秦兮大悦，抱着秦爸爸的手臂撒娇。 安小葵也很是高兴，只是填报完志愿之后，第二天就来找秦兮告别了。既然确定了要在中海市读大学，安mama也就顺势把家搬回去了。安小葵千交代万嘱咐要秦兮日日跟她通电话，方依依不舍地走了。 高考结束之后，秦兮接了秦爸爸的班，每天早晨、傍晚两个时间带着来福去散步。 这日吃过晚饭，秦兮牵着粗粗的狗链，带着来福沿着少些人的河边溜溜。这半年来，来福长得愈发雄壮了，秦兮这点子力气，其实是牵不动它的。所以经常是来福在撒欢，带着秦兮跑来跑去的，别人看着，指不定还以为是狗溜人呢！ 秦兮也不生气，每天笑嘻嘻地跟在来福屁股后面跑一通，权当是锻炼身体了。回家之后就把一身的汗洗掉，看看电视、上上网，凉快过来了就去睡觉。 家附近都是居民区，小朋友特别多，远远看见秦兮牵着来福跑来跑去都是又害怕又兴奋。胆子大点的就走近来冲来福打声招呼，胆子小的却也不愿离得太远。 秦兮牵着还没有玩尽兴的来福慢慢往家走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在看她。秦兮往四处看了看，目光最终定格在了路对面一个穿着富贵的老太太身上。 来福似乎也感觉到了秦兮有些不寻常的情绪，老老实实地在原地坐下。 秦兮低头，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扬起了笑容，冲着向自己走来的老夫人轻轻喊了一声：“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