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永绝后患
气呼呼地挂断电话，冯丽华愤愤地咒骂：“连过个年也过不安生！她没进吴家门时，咱们吴家和和美美、兄弟齐心。怎么多了她，就多了这么些烦心事儿？她究竟想干什么？我还没死呢！” 原本如她手中牵线木偶般听话的小儿子，居然不听摆弄了！一定是那个外表看着老实的小儿媳搞得鬼。吴浩明可从来都是顾念亲情，没有贪心杂念的老实人。他会对自己的大哥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打死她，她都不信。这全是小儿媳借小儿子的口，说她自己的心里话。 在冯丽华的思想里，儿子永远是好的，错都是媳妇的。能让手足兄弟反目，也全都是小儿媳的阴谋诡计。她不能再坐视不理，不然整个吴家都会因此分崩离析。 坐在一旁看电视得的吴玲玲一怔，刚刚和大哥通电话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全变了？“妈，你说谁呢？” “除了朱珠，还能是谁？”冯丽华不耐烦地拿起电话，“不行，非得打电话好好骂一骂浩明。他现在脑子不清楚了，他已经被他老婆忽悠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认自己的亲人，眼里只剩下钱，实在是……太丢人了！”她带上老花镜，开始在电知簿里找小儿子的手机号码。 吴玲玲皱了皱眉，“大过年的，非得说这么不愉快的事儿吗？”她并不绝得小弟离开大哥单干，有什么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早点让小弟独立出来，也许还是件好事。毕竟除了自己，没有人是永远可以依靠的。 “再不说就晚了！就剩下你大哥一个，他们没一点儿良心。刚拿了你大哥三万块，马上就不干了，这跟骗有什么区别？”想到独木难支的大儿子，冯丽华恨不能马上回去骂醒小儿子。“浩明从前多老实的人，现在怎么就变得让人不敢认了？这背后全都是朱珠给他支得招！她也太阴毒了！” “究竟怎么回事还不清楚，直接把电话打过去骂人，是不是有些过了？只听大哥一人的话……”吴玲玲比冯丽华更了解自己的大哥，他讲的话肯定有水份，她不相信小弟会无原无故得辞职，一定有原因。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冯丽华白了女儿一眼，“你大哥还能说假话？” “无论真话、假话，小弟已经三十多了，成家立业，马上就要当爸爸的人了。您这大过年的，批头盖面骂他一通，他能乐意吗？再说他能出去单干，咱得鼓励他，总不能让他一辈子跟在大哥混吧？”吴玲玲支持小弟出去单干，走自己的路，没什么不对。 “跟你大哥混怎么了？你大哥何时亏待过他？他当着我的面，不只一次念叨，以后有了钱给浩明买个店面，再买辆车，让他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样的大哥哪找去？”冯丽华见女儿不支持自己，火气先冲着她去了。 光念叨有啥用？画饼充饥，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大哥自己家里的问题都没解决，他有什么能力兑现他的承诺？ “分开也没什么不好，大哥的负担减轻了，小弟也能自食其力。与其一块不愉快，早点分开也没什么不好。”吴玲玲更担心小弟，结婚晚，生孩子也晚。如果不早作打算，将来儿子长大花费大时，他恐怕要吃苦的。 “想分开为啥不早说？偏偏分了钱，就不干！这么缺德的事儿，一定是他老婆教的！”冯丽华不满的大喊。女婿放假不在家，领着外孙出去游园，剩个她们母女俩儿，她也就不必憋着嗓子低声细语了。 “去年初时，大哥可是把当初给朱珠彩礼四万块拿手了，拿这三万块，也就算两清了。”也就是自己的大哥，她不好说什么，若转成别人，只怕难听得话早就出口了。 “你……”冯丽华被女儿顶得哑口无言，可又不甘大儿子初抹黑，只能强词夺理。“怎么能算两清，你大哥这么多年来对他的照顾，是钱能算得清的吗？再说那四万块，也不过是借，将来会还的！” 看老妈的脸色都变了，吴玲玲再不好讲什么。若真把老太太气个好歹，也不值当的。她只转变口气，轻声劝：“儿大不由娘，大哥和小弟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您就别跟着掺和了。好了、坏了，您就甭管了。现在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养好自己的身体，长命百岁！” “不行，这电话不打，我今天晚上是睡不踏实了。”冯丽华还是执意播通了小儿子的手机。 吴玲玲无奈地轻叹，好好的年，全让大哥的一通电话给搅了！ 在街上转了一个多小时，吴浩明稍稍平定愤懑的情绪，便开车回了家。才停好车子，他的手机便响了。 看了眼电话号码，是外地打来的长途，他以为是老妈打来得问慰电话。边走下车子，边挂着微笑按了通话键。“喂？妈，在姐家过年怎么样，没出去旅游？” 可惜他等来得却是…… “你还记得你妈？你记得自己姓吴吗？过年怎么样？我差点被你气死！你个浑蛋！不孝子！白眼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有你大哥吗？怎么着翅膀硬了，要飞了？嫌你大哥累赘了？那你别拿他的钱呀？拿了钱，又不干活，你还有没有良心……”冯丽华不容分说，开口就把他痛骂一顿。 吴浩明才平定的愤懑情绪一下子沸腾了，他甚至没听清老妈究竟在骂他什么，只知道自己被无辜的冤枉了。委屈、愤怒，让他除了生气，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对着手机吼道：“我是不孝子、白眼狼，你就当没生我这个儿子好了！我没良心！我猪狗不如，你满意了吧！” 讲完他把手机直接摔到了地上，盯着地上的碎片，他的胸膛依旧气愤地起浮不停。 为什么每次错的都是他？同样一个妈，她为什么从不站在他的立场讲话？他是不是捡来了？他在这个家里就那没地位，谁不满都可以骂他解气？ 他靠着车子，默默地点着一根香烟，夹着烟的手因愤怒，在不停地颤抖…… “嘟——嘟——” 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冯丽华再也坐不住了。“他……居然挂断我电话……”她盯着电话怔忡了许久，才回神。“马上订机票，我要回去。” “回去？”吴玲玲愣住了，“不是说好五月份回去吗？怎么……妈，你就别再为他们担心了。都是三、四十岁的人了，哪里还用你再cao心？” “马上订机票！”冯丽华阴沉着脸，“再不回去，我会憋死！还说不得了，连我的电话都挂，他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当妈的？他还是我儿子吗？” 吴玲玲拿起手机播了小弟的手机，却是一直无人接听。最后她只得把电话打到家里的座机上，电话终于通了，不过接电话的却是朱珠。 “喂，你好……” “珠珠，是我……大姐。嗯……浩明在吗？他手机一直打不通？”吴玲玲心里有些不快，对小弟回避的态度不悦。 “浩明出去给大哥送钱，一直还没回来。他手机没开吗？”朱珠对发生的一切完全不知，只以为吴浩明事耽搁了。 “送钱？送什么钱？” “大哥前几天前，给了我们三万块分红……今天打电话说，打算开厂子……钱不够，让浩明把那三万块再送回去。”若是以前朱珠不会和吴玲玲谈有关吴浩民生意上的事，不过如今她不想再当闷头吃亏的笨蛋了，是时候让吴家人看清他的本来面目。 听到弟媳的话，吴玲玲总算弄清了事情的起因，她无语地扶住额角。本打算痛斥小弟的话，又咽回到肚子里。“嗯……那没事了……回头我再给他打……” 挂了电话，看着恼火的老妈，吴玲玲都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半天才说：“妈，别再参和大哥和小弟的事了……总是听大哥的一面之词，会让小弟心寒的。唉……大哥前几天刚的三万块，今儿个又让小弟给送回去，说是他办厂差钱！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呀？差钱就别分红，分了红没一周再要回去，他当过家家呢？” 冯丽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万块又要回去了？”方才老大来电话，可没提这茬儿。难道是她听漏了？“不能吧，没听你大哥说……是不是你听错了？” “朱珠说得清清楚楚，我听得明明白白，不会错！”吴玲玲平静地盯着老妈，“妈别回去了，等五月份春暖花开再回去。他们都是大人了，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思量片刻，冯丽华固执地摇了摇头。“订机票吧！不管谁对谁错，总是亲兄弟，他们这么把你大哥凉在一边儿，也实在过分。我不出头，只怕你大哥的生意做不下去了。” 吴玲玲阻拦无效，只能替她订了家回家的机票。 当晚，吴玲玲将两本存折交到冯丽华手里。“妈，这两本存折，一个是五万块，一个是二十万的。这五万块是我孝敬您的，现在手头宽裕，我就把将来请保姆的钱先预支给您。这张二十万的……是我的私房钱，先放您这儿，将来我是回老家买房置业，还是干点别的，等我回去再说。存折都是按您的名字开的，密码也是您常用得那个……” 看着女儿给的存折，冯丽华欣喜万分。她苦穷了一辈子，临老借女儿的光，见识了大钱。她如今也是有钱的老太太了，亲家的南山别墅，也只是小菜一碟。只要她乐意，她可以在M城最好的地方买间大房子，也在老朋友跟前显摆一下，她也能住豪宅！ 几乎没拒绝，冯丽华便把存折收进包里。“我借女儿的光亨福了！这钱放我这儿，你就放一百个心，妈一定给你保管得好好的。” 她答应得痛快，可惜她却不知道，她最后还是失言了。 等了许久，朱珠仍未见吴浩明回家。再联想到吴玲玲没头没尾的电话，她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想到出去寻他，门口传来开口的钥匙声。 “回来了，刚才姐来电话，说你手机没人接。你去哪了？”朱珠笑着迎上前，浓烈的烟味让她皱着眉掩住鼻子，“一身的烟味儿，你抽了多少烟？” 顾不得老婆脸上嫌弃的表情，吴浩明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头枕在她的肩上，一言不发。 朱珠一怔，细想方才的电话、他异常得情绪…… 她也猜出大半，轻轻地环上他的腰，安慰地手抚上他僵直的脊背，只是来回不停地摩挲，一句不说。 “老婆……” “嗯？” “从今往后，我赚钱养家，你就安心养胎准备生产，至于大哥那边的事情……我帮你推了……”吴浩明的双臂不自觉得收紧。 朱珠感到不舒服，也只是皱了下眉。“好，以后我就是家庭主妇，你赚钱养家！不许偷懒，要努力赚钱；也不能太拼命，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最好能少喝酒，把烟忌了，另外……远离漂亮MM，你就能评上最佳老公了！”知道他不愿多讲，她试着转移话题。 “漂亮MM？我都快成孩儿他爸了，哪能还会有漂亮MM盯着我？”吴浩明忍不住扑哧笑了，“都是老男人！” 朱珠抬头盯着他的眼，丢了一记大大的白眼。“想让我夸你，就明说。何必装低调，等着我说你好？你越来越狡猾了。也不知是谁成天自夸，男人三十一枝花？什么男人四十才开始！你这朵还没开始的花，正是年轻MM青睐的大叔！” 她抬起手，拉扯了他半天的面皮，最后还在上面狠狠地拍了几下。算是稍解心头，女人三十豆腐渣的怨气，她的脸色也由阴转晴。 “什么的花也经不起你如何摧残，你什么时候练成这招辣手催花？太狠了！”吴浩明满脸无辜地捂上被她拍红的脸颊，“想让我破相，以防红杏出墙？手段太恶劣！” 朱珠得意地双手一拍，挑眉对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破相？太小儿科！要想永绝后患，直接去了烦恼根便是！” 吴浩明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随即，他的双手惊恐万状地挡住她的视线。“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