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报复

    结束围猎之后，羽皇子张罗大家回王府参加晚宴，太子着急回宫，不便多留，而东煌慎暄因为最后的事情心情郁闷，也说要早些回府。

    当他带着素素回到寒松院时，进院就觉得气氛不对：“顾全，府中出了什么事？”

    寒松院的小管事大冬天里头冒冷汗，弓着腰回禀道：“回……回六少，院里又……又死了两名护卫。”

    东煌慎暄瞳孔一缩，原本郁闷的心情临近愤怒的边缘。他大步走到房中，解下大氅丢在素素手中，忍着怒气问顾全：“怎么回事？”

    顾全磕磕巴巴的说：“死的是今天上午值班的两名护卫，董大和陈二。他们中午站完岗后去小厨房吃饭，吃完饭就回房休息了，等到方才要吃晚膳了，他们没有出现，有人去喊他们，却发现他们两人死在了房里。”

    “怎么死的？”东煌慎暄现在又生气又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对他的护卫接二连三的下手。

    顾全回道：“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叫不知道？”东煌慎暄将刚刚从素素手中接过的茶盏砸在了顾全身上。

    茶水guntang，但顾全不敢动，他快要被东煌慎暄吓哭了，哽咽的说：“董大和陈二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就像睡着了一样。查过他们中午的饭菜和酒水，都没有异常，他们亦不像是中毒而死。宇文……宇文先生已经开始调查了……”

    寒松院中接二连三的死人，偏偏连一点线索也没有，东煌慎暄从来不知道自己周围的防备如此松懈，有些迁怒到宇文行天的身上。

    “滚下去，等宇文先生回来，让他来见我。”

    顾全逃也似的退了下去，素素在旁静静的收拾着地上的碎茶盏，出去叫了个小厮进来清理茶叶，之后便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候命。

    东煌慎暄看了她一眼，彻底打消了之前两名护卫死时对她的怀疑，素素今天下午跟着他出门，虽说不是时刻在一起，但她一个人杀了八匹饿狼，怎么可能有时间回府杀掉两名侍卫？

    纵使是宇文行天，他在接到这个消息时，也没有怀疑素素，毕竟她不在府中，不是吗？

    夜间，宇文行天与东煌慎暄在房中谈话，素素退了出来，来到护卫所住的地方，这里的守卫已经加倍，护卫本身都很紧张，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是谁？”有人警惕的喝道。

    素素走到灯下，说：“是我，小七。”

    她上午跟很多人都认识了，大家都知道六少爷身边多了一个小女孩。对于六少爷身边的人，他们自然信任，有护卫甚至关心道：“小七，晚上别乱跑，现在府里也不安全。”

    “嗯，我是听说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来看看。”

    一个护卫疑神疑鬼的说：“董大和陈二死的莫名其妙，大伙都说他们平日做恶事做多了，是厉鬼寻仇来了。”

    素素疑惑的问道：“啊？上午我还和两位大哥说过话，我觉得他们人很好啊。”

    那护卫摇头道：“他们做的坏事可多了……”

    成年人对小孩子没有防备心，素素层层套话下来，引的护卫说了不少隐秘八卦，但其中并没人知道董大等人欺辱方五娘的事情，想必不会怀疑到方家众人的身上。

    再次确定了此事的隐密性之后，素素转身离开，趁着无人，悄悄潜伏到董大和陈二所住的那排瓦房之上，然后对着烟囱向内击出一颗石子，堵在烟囱中间的一件破烂衣服落入底下，在热炕的火焰中不多时就化为灰烬。

    华夏帝国大概没有人会想到，仅仅因为冬天随处可见的热炕，及热炕底部的一个缝隙，还有被堵住不通风的烟囱，两名护卫就这样被一氧化碳熏死在了房间里。

    饶是神不知鬼不觉，素素对自己这次任务依然有些不满意，按照她最初的设想，事成之后，她绝对不用回到案发现场，可她现在必须回来疏通烟囱，以免落下痕迹。这个行为的风险非常大，在以往，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可是她人单势弱，也无工具，只能铤而走险。

    见还有些时间，她朝方家所居的奴隶小院走去，方家众女见她回来，都围了上来询问她这两天过的可好。

    素素只是浅笑了一下没说话，但众人看她衣着光鲜，已明白她得了六少爷的重视，不像她们一般还在做最脏最累的活。

    她将羽皇子给她的一袋玉弹丸拿出来给众人，说：“这些玉石也许可以换些钱，你们拿着用吧。”说完，就对方二娘和小四说：“二嫂，四姐，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两人随她来到房门外，素素平静的告诉她们两人：“侮辱表嫂的四个侍卫都死了，可以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了。”

    小四眼中又燃烧出热切的目光，方二娘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很怕自己一开口就问出她不想知道的真相，她最终只是说：“恶人自有恶报，这句话不假。”

    素素忽然转开话题问道：“二嫂，你知道淳皇后吗？”

    方二娘有些疑惑，仿佛素素问的是一件再常识不过的事。

    “自然知道，怎么突然说起淳皇后？”

    素素想要套些话出来：“今日随着六少出府，见到了太子祺和皇子羽，觉得他们的关系有些奇怪，所以想知道详细些的东西，免得日后当差时说错话。”

    方二娘和小四都是一惊，没想到她见到了两位大人物。

    方二娘仔细叮嘱道：“自从三年前淳皇后因**干政被废，改立东煌氏为后，朝廷众臣对太子人选就一直有争论。不少人都说应该废掉太子祺，改立皇子羽，可是太子祺素有贤名，圣上迟迟没有做决定，两位皇子之间的关系自然很微妙。在太子和羽皇子面前，你千万不要多话，免得牵涉是非。”

    原来淳皇后是废后，太子祺的境地的确堪忧啊……

    素素心中有了数，说：“哦，二嫂放心，我只是问一问，我不过是一个小奴隶，怎么会牵涉到皇子之间去。”

    她这趟回来时间有限，这就要走，小四在后面追上她，说：“有什么我能做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素素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说：“好。”

    回到寒松院时，宇文行天还在东煌慎暄的房中谈话。素素回房将东煌小姐赏给她的衣服换下，仔细除掉鞋底的泥土，从头到脚收拾干净之后，穿着青色的仆从统一棉袍来到东煌慎暄的房中，迎面遇到宇文行天一脸狼狈的从房中出来。

    宇文行天看到她，有些赧然，说道：“这几天，六少的安全，你多费点心思。”

    “是。”她平静的答了一声，宇文行天点点头负手离开。素素望着他微微颓废的背影，嘴边浮现一抹冷笑，下一个，就是他了，小五、小六和小八，不会白白惨死。

    握了握拳，小七调整好神情，转身掀帘走进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