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谭门
东煌慎暄看着他愤怒的背影,有些忧虑的对父亲说:“父亲因为我而得罪谭门?儿子实在罪过。” 东煌老爷并不放在心上,说:“暄儿,我们敬重谭门,是因为可以利用他们,但并不怕他们。如果他们企图把我们的客气当软弱,想要插手家族内务,就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你再过不久就要成为东煌家的少主,东煌家未来靠你支撑,如果他们现在不把你放在眼里,以后若与他们共谋大业,他们照样会看轻你。” “是,儿子谨记父亲教诲。”东煌慎暄凝重的说道。 东煌老爷把目光转到一直低头站在旁边的素素身上,说:“这个小奴隶能杀掉宇文行天,也是个可造之才,你既然看重他,就好好培养,你也该有一些自己的人手了。” 东煌慎暄和素素同时眼睛一亮。 东煌慎暄问道:“爹,我近日正在想这个事。二哥去了剑南道之后,母亲让我学着管理家族庶务,有太多我不懂的地方。但我身边缺少得利的管家、谋士、武士,正想问父亲讨些人用用。” 少主身边的一套人马,东煌老爷已有所准备,但宇文行天的事打破了他的计划。 “此次宇文行天在你和你二哥之中挑事,还未弄清楚是他个人所为,亦或者是谭门的意思。如果是谭门欲插手我们家事,那么谭门的人就不可重用,为父之前给你备下的人需再考量考量。我身边虽可拨几个老人给你用,但难免会倚老卖老,你若能亲手培养一批可用之人,日后必成为你的左膀右臂,这样最好。” 东煌慎暄眼中迸出光彩,说道:“那儿子就先打探一下,到时候还请父亲帮我定夺。” 东煌老爷点点头,又看了素素一眼,待东煌慎暄和素素都退下之后,东煌老爷对着书架后说道:“那个孩子的来历需要再查一查,方家……方家家风怎会教养出这样的孩子?把她留在暄儿身边,须得谨慎。” 黑暗中一个人影领命退去。 东煌慎暄担心而来,兴奋而归,东煌老爷对他已渐渐放手,希望他能够自己作出一番事业,这对于东煌慎暄来讲,是莫大的鼓舞。 素素对未知的事情一定会调查清楚,所以不得不打断东煌慎暄的兴奋,问道:“六少爷,谭门到底是什么来头?” 东煌慎暄既然打算重用素素,这些东西就必须让她清楚。 “谭门早在太祖打天下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原本是一群江湖草莽,因与太祖一起出生入死,立下功勋,受朝廷扶持,发展的格外迅速。开朝初期,谭门很受皇家重用,那时候因为门徒众多,冒出很多奇人异士,连军队都惧它们三分。后来到了中宗时期,谭门对朝廷的威胁越来越大,经历了一段打压期,中宗下令皇家之人不得再与谭门又任何勾结,违者以谋反论处。谭门受到排挤,举门迁到了蓬莱岛上,渐渐淡出江湖和庙堂,最近十年,他们才又回来,明面上不参与朝政之事,但实际上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暗中保持着联系。” 素素深深的被这样一个历史久远而诡秘的江湖组织震撼了,她甚至有种错觉,这个谭门跟07所在的中情局很像,只不过中情局更“官方”更低调更隐蔽。 她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宇文行天是谭门之人,她应该更小心行事一些,或者该留宇文行天一条命,也许会有更大的用途。 不过事情已经如此,她也不多感叹,转而想起东煌慎暄“招兵买马广纳贤士”之事。 上京城作为华夏帝国的京城,最是人才济济,东煌慎暄真要找贤士,并不是件难事,只不过他眼光太高,又自视甚高,一般的人,他瞧不上。 因此事,他心情烦躁,偏偏羽皇子一日一个帖子邀他参加聚会。他拒了一次两次,总不能次次拒绝,只得暂时放下家中事情,应了羽皇子的约,去参加三月节的踏青集会。 上京城的三月,春天来的晚,并没有多少春意,但名门望族到处派请帖办聚会,为新春的上京城添了几分热闹。 羽皇子此次在京东两百里的升天峰别苑办集会,一来一回加上消遣,计划要用四天的时间。东煌慎暄带了素素、雾舟及顾管家等仆从随行,他乘坐着宽大的马车,却不敢浪费路途时间,在马车里看起东煌家的庶务簿子。 才出上京城没多远,车队就停下来休息,东煌慎暄挑了挑帘子向外看去,见羽皇子大步流星的过来了。 “慎暄,你在这里待着做什么呢?廉贞要和陆训赛马,你不去吗?”羽皇子上车问道。 东煌慎暄拍了拍胳膊下压的一堆本子,说:“我马上就要接手家族内务了,好多东西要看,哪里还有心情赛马。若不是你,我连来也不来。” 东煌家族家大业大,不仅身居政要,家族名下的田产、房产、作坊、店铺无数,大小管事百余人。东煌慎暄以往哪里管过这些东西,虽说以后也不用他亲自去打理,但作为少主,他若连自家有哪些东西都不清楚,连哪些人可用都不知道,也太说不过去了。
羽皇子不能理解他cao的什么心,怂恿道:“廉贞看到你把雪蹄宝马带来了,所以才说要赛马,我看他就是想找机会把马赢回去,你若不参赛,他定要说些难听的话,多扫兴啊。” 东煌慎暄不甚在意,挑帘对车外随行的素素说:“小七,你去陪廉少将军玩一玩吧。” 羽皇子先是有点失望,再看一眼小七,记起这个奴隶是上回夺了头筹的,当即有了兴趣:“好、好,我替你把人带过去,小七是吧,跟我走。” 素素随他来到队伍前头,果然见到上回狩猎认识的几个公子坐在骏马上,马儿不耐烦的刨着蹄子,随时都想冲出去的样子。这群人鲜衣怒马,好不风光! 素素扫视一圈,没有看见太子祺,心中微微失望。另一边,廉贞已微微有些生气的说:“什么?他叫他的奴隶替他比赛?若输了,他认账吗?” 羽皇子笑道:“慎暄一向言而有信,你这担心的是什么,横竖不就是一匹马,你看看你。” 廉贞扫视了素素两眼,哼哼的说道:“比就比,只不过觉得有些胜之不武。” 雪蹄宝马已经有人牵了过来,马太高,素素不得不借旁边护卫的长戟一用,才得以撑地翻上马背,惹的旁人一阵好笑。 这次赛马从眼下出发,以十里地外的十里亭为终点,谁先到谁就赢,非常简单的规则。参加赛马的除了廉贞和素素,还有定北世子陆训,和瑞郡王世子周恒。 之前与素素有过一面之缘的“扇子少年”秦质子秦尔冬在队伍中冲廉贞等人说:“你们几个要打起精神来,可不要输在这个小姑娘手中,那可要成上京城的大笑话了。” 廉贞神色肃然了几分,虽然不想承认,但上次狩猎,素素的表现十分亮眼,他心底的确有几分佩服。 “废话什么,有本事你也来。” 秦质子从袖中掏出纸扇抖开,慢慢的扇着,说:“罢了罢了,一会儿弄的灰尘土脸,还有什么玩乐的意思。” 众少年对他的洁癖很是不屑,懒得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