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变动
秦国地处西北边境,是华夏帝国抵御蒙曼人从西北入侵的第一道防线。其地理位置重要,但物资匮乏,必须依靠华夏的供给,因此两国缔结盟约,各取所需。 秦尔冬作为质子在上京城生活多年,去年秋天秦王病故,接到消息的他便匆匆赶回秦国继承王位,换了他的幼弟来做质子。 先秦王亡故之前,身体不佳,一直由秦尔冬的叔叔路虎王监国。国王亡故后,路虎王生了异心,不愿将朝政大权交给久不在国内的秦尔冬,令他的王位之路格外坎坷,幸而华夏帝国适时派兵压到秦国边境,给秦尔冬撑腰,这才使得他登上国王宝座。 廉贞作为前锋郎将与秦尔冬一起赴秦,在经过了一年多的动荡后,秦国总算暂时安稳下来,廉贞便跟随支援军离开秦国返回上京。 此次进京的还有秦国朝贺的特使,太子只见廉贞却不见特使…… 东煌老爷听到这个消息,一笑,说:“他倒谨慎,如今秦尔冬从质子变成了秦王,他为了避嫌,连旧友特使都避而不见。”虽是盟国,但太子与外国王权的关系,理当避嫌。 正说着,又有人前来禀报:“老爷,宫中刚刚传出消息,淳皇后痊愈,要求出宫,皇上有意留她在宫里过新年,淳皇后却以祖宗规矩为由,要求在万国朝会之前离宫。” 东煌老爷听了禀报后,颇为感叹。皇上此番举动,说是为了调查淳皇后和谭门,但是余情未了的举动那样明显,又怎么骗得过他?幸而淳皇后已不是当年的淳皇后,东煌氏族也不是当年的东煌氏族,他并不把淳皇后的威胁放在眼里,就由得皇上随意行事。 只是,他心中略微失望:“这么多年了,皇上还是这样感情用事。” 与此同时,寒松院也接到了东宫的消息。 雾舟匆匆禀报道:“少将,太子命小七明日进宫,护送淳皇后出宫。” 说完,见东煌慎暄和素素都不说话,雾舟疑惑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他明明跟皇后娘娘闹的不愉快,却依然用咱们东煌家的人……” 素素淡然说道:“正因为我是东煌家的人,他才敢用。先不说淳皇后是我护送进宫的,单说淳皇后若在归途上出了半点问题,皇后娘娘和东煌家也脱不开关系。他这样安排,便保证了皇后娘娘不敢对淳皇后下手。” 东煌慎暄听了她的分析,点头对雾舟道:“就是小七说的这样。明天我不能随行,雾舟你悄悄带一班人在路途中护送,以免出了什么意外,连累到我们自己。” 两人各自领命,东煌慎暄将顾管家喊进来,问道:“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顾管家早有准备,捧着一盏红色托盘进来,将盘子上的盖布一掀,说:“银月双刀在此,请少将和小七姑娘过目。” 素素眼睛一亮。 她是习武之人,虽没有固执的癖好,但也喜欢宝器。只见托盘中的一对弯刀刀鞘简约流畅,银色的刀鞘中埋着暗金线勾勒的缠枝纹路,似夜空中的新月泛着流光,光华夺目。 东煌慎暄触到她灼热的目光,知道她喜欢这对弯刀,便说:“小七,这是为你打造的宝刀,你看看怎样?” 她伸手取过宝刀,将刀抽出刀鞘,摩擦发出的争鸣声如同空谷中回旋的鸟鸣,令武者闻之心动。她抬腕起了一个刀花,有意用桌上的瓷瓶验刀,只见刀光闪过,瓷瓶的瓶口被整齐切下,却无碎渣,刀刃锋利可见一斑! “好刀!”雾舟在旁忍不住赞叹道。 素素虽未言语,但眸子里的满意遮也遮不住,将刀还鞘后对东煌慎暄感谢道:“多谢少将!” 东煌慎暄看了高兴,颇有些傲气的说:“我送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你喜欢就仔细收着,武器可是武者的身家性命,更不可含糊。” 见素素和东煌慎暄都很认可这对弯刀,顾管家适时的在旁拍须遛马,说是专门请玄机阁的宋方先生苦苦寻觅才购到的,又云少主用心良苦等等。素素一一听了,笑着也未多说,只道领了少将的好意。 第二日清早,素素很早就进了宫,到达东宫时,淳皇后刚起身没多久,她就在外面侯着。太子祺知晓她来了,将她叫到寝殿,说:“我母亲就拜托给你了,务必安全送回道观。” 素素点头,说:“太子放心,我一定安全将娘娘送到。” 太子祺点点头,又说:“你从道观回城后,去一趟醉仙楼,我找你另有事。” 他现在不说,只怕是在宫里不方便多说,素素应下也不多问。 等淳皇后准备好了,素素就位准备出发,却见皇上御驾迎面而来。众人跪下迎驾,唯淳皇后坐在马车里不肯露面,更不行礼。
皇帝从御撵上下来,并不管跪了满地的众人,走到马车前低吼说道:“你当真要走!” 淳皇后淡淡的声音飘出,说:“我身体已经大好,自然该走。” 皇上听她这般说,极生气,却碍着众人面子,控制着脾气,说:“朕的意思你不明白?你还敢这样忤逆朕!” “皇上,新年将至,朝贺大殿即将举行,我是罪人,怎能留在宫中?您又置皇后娘娘于何地?” 几句话说的皇帝心口发闷,他想争辩或是斥责,偏偏淳皇后说的句句在理,而让淳皇后没办法长留宫中的原因,正是他当年自己一手造成的。 他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当年废后的冲动,但更觉得自己现在稍稍原谅淳皇后了,她却不领情,更是可恶。压下心中的不舍,皇帝说道:“你既然爱住道观,就住那里去吧,但朕警告你,你要再敢作出当年那种事,休怪朕对栖霞氏手下无情!” 淳皇后沉默,久久不语,心中对皇上的不信任感到心凉,当年之事,他偏信谣言,至今无法释怀,可怜了他们多年的感情…… 想着这些,她就觉得今天格外冷,寒到人心里去了。 “皇上请回吧,恭送皇上。” 虽是如此说,皇上的御驾未动,却是淳皇后的队伍开始向城外行驶。 太子祺目送母亲车驾离开,眼中的流露出的留恋之色在皑皑雪光的映射下,辗转多情,而掩藏在其中的,更有一份隐怒和不甘——这座皇城,原本是他和母亲的家! 他垂下眼睑,将那抹不易察觉的神色埋葬,同时头顶传来皇帝威严的声音:“太子,此次万国朝会由你主持,任务繁重,我已命羽皇子和南宫首辅协助你,你遇事可与他们商议解决。” 太子心中顿凉。 往年朝会,纵使他年幼,也是由东宫诸官相助完成,今年,他却让皇子羽参与进来,其中的隐含之意,让人不敢揣测。这一举动,又会引来多少人的不安和动荡? 这个消息传到宫内宫外各个角落,皇后东煌氏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对亲信说道:“本宫说过,我失去的,必将加倍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