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哀魂 第五章 胖子
胖子倒也干脆利索，便没往这方面的事情去说。 两年不见，胖子身上的肥rou没减掉半分，真不知道胖子是怎么挺过部队里面训练的。 唢呐声与铜锣声在祠堂上边响起，村子本来就不大，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村子，隐隐能听到夹杂在其中的哭丧声。 我心情不由得烦燥了几分，便说胖子咱们两年没见了，整几瓶酒找个清静地方喝个够去。 胖子嘿嘿笑道说，村子今晚吹吹打打的，估计也没个地方是清静的，咱们到镇子上去。 胖子说的有道理，想到今晚村子办丧事，祠堂那边的铜锣唢呐声一定会持续很久，我就说，那还等什么，走吧。 这个时候大约是晚上七点多，天早黑了下来；对农村来说，天黑下来就是晚上，村子的人是九点左右睡觉，大晚上的农村不像城市，山路没有路灯，黑灯瞎火的也没几个人出去。 刚刚发动摩托车时，母亲从屋里出现，胖子很殷勤地问了好，母亲对和我从小到大长大的胖子也极喜欢。见我们要出去，只是叮嘱早点回来，说忘记对我说了，因为大伯婆的丧事需要人手，父亲和母亲明天会去帮忙做后厨工作，我既然回来了，明天也去帮忙吧？ 我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出了村口后八百米是另一个村子，全村姓章；在农村就算是同一个村系，不同的姓氏是不会聚居在一起的，叫法也不一样，我们村叫这个村子叫章屋，而他们叫我们里面则是吕屋。 出了章屋后，就是鲤鱼湾。 想到今天回来时就是在鲤鱼湾遇到死去的大伯婆，我不禁心有余悸！ 我虽然会算命看相，但终究只是一个高中生，也会害怕；人在害怕的时候，脑子会不自然想到害怕的事情。 鲤鱼湾这个地方，在我们村里人口中，听到过的诡异事件极多，最大的弯道山路有人见过头发又白又长全身穿白衣的老爷爷，会问你去哪里之类的，你要是和他搭话的话，就被他引着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又或者山路下面的水坝有人听到过女人的哭声，有人好奇走去近处，哭声就停止，然后你要转身离开时，在深水里冒出一个长发遮面的头颅，阴声问你有没有见到她的小孩；还有某个人有次赶路回来晚了，大约九点多的时候，远远见到水坝的沙滩上，一群穿着古代衣服的人在挖东西…… 诸如此类的传闻，多不胜举，至于真假，倒不得而知；不过却在我们的童年留下不可抹灭的阴影。 胖子将摩托车开得飞快，幽暗的山路上，唯一的灯光是摩托车的车灯，我从在后座，看着除了车头前方的山路，害怕会不会在山路的转弯处突然出现个白衣鬼又或者身穿清朝官服的僵尸拦住我们的去路。 强逼自己不往车灯照的地方去看，周围幽暗的地方，那些草木的黑影飞快掠过，似乎有很多鬼怪，随时会扑上来。 当下赶紧闭上眼睛，也不敢往后方乱看乱望了，更怕一个转身，就看到一只面容淡白或青绿的恶鬼张牙舞爪在后方追我们。 妈的！ 这个时候，突然后悔大晚上的出来了。 害怕过后，就想着一会到了镇上，要用指尖血点一下自己和胖子的印堂处，两个人印堂都发黑，明显是要撞倒霉的前奏。 好在胖子的车速开得很快，摩托车和灯光也没出问题。 大约七八分钟左右就看到了有人屋的灯光。 看到灯光，我暗暗舒了口气，刚才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又过估摸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到了镇上。 陆麻镇是离我村里最近的镇子，找了家卖宵夜的摊，和胖子点了些吃的和几瓶啤酒。 落座后，两年不见的胖子，第一件事就问我高考的情况。 对于胖子，我并没有隐瞒，直接将我高考落榜的事情说出来了，胖子听了后，默不作声喝了几杯啤酒，然后才问道：“秀才，哪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被胖子突然一问，我才愣了一下，说实话我没有一点思想，完全是想着能够上大学的，家里为了凑够我的学费，将原本所剩不多的人情都用耗光了。 如果被父母知道落榜的事情，不敢想像他们会有多伤心。而且父母亲也会成为我们村子里的笑话。 想到这里，我不敢往下面想了。喝了一口带着苦涩味道的啤酒，摇摇头，说没打算呢，反问他，胖子你呢，好歹是部队退回来的，就没个分配？ 胖子直爽说道，有，怎么没有呢，在镇政府大院里当守卫，说到这里，胖子趁着酒意，骂了句脏话。 从他的神情听得出，心里有不甘，又自顾自喝了一大口啤酒，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若不是老班长遭到意外死了了，胖爷这次也不会这么窝囊退回来，胖子粗暴地骂了一句脏话，手里的啤酒猛地灌下。 见到我眼睛直直看着他，他神情缓和下来，隐去了刚才悲愤的神情。 看来两年的部队生活，胖子并不是什么都没改变，以前的胖子，可不会隐藏情绪。 胖子苦笑着说咱哥俩两年没见面，不说那些不开心的。 后面和胖子又聊了一些以前在学校的事情，两个人都没心没肺笑起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点半，这个时候小镇本来夜晚就没多少人，现在更是显得冷清，我们便打算回去。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一点没错。 本来出来的时候是害怕的，也想到两个人的印堂发黑，想着用指尖血封住印堂窍门，防备鬼物上身，几瓶酒下肚，居然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乘着夜色，胖子的摩托车载着我们两个人，狂飚着往回走。 约摸到开了十几分钟，到了一处上坡山路，胖子兴许开是有些过快，在上坡的时候又加了下油，想着以高速档冲上去，在半坡路的时候有个小弯要转，胖子没来得及转，情急中撞上了一个路旁的一堆沙石，两个人被突然停下的摩托车摔出几丈远。 我只感觉身子在沙石堆里翻滚了七八圈，手脚在背上又痛又麻，估计被碎石划伤了好几处。 胖子体型较大，被摔得像杀猪般嗷嗷直叫，简直可以说是情况相当惨烈。 直觉摔倒后滚出了三丈远的距离，之前的酒意，也被摔得清醒了几分；第一件事就是趁着摩托车灯去找胖子的位置，哪知胖子的身体比我重，虽然坐在前面但摔得没我远，我刚抬起头，胖子已经开口说，秀才，你没事吧？ 我一抬头，就看到一挂着血痕的圆脸在两丈外往我靠来。 我被吓了一跳，然后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还亮着的摩托车灯，突然灭了。 周围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