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玩推手，谋议长远计
“不错！”重重点了点头，刘演说出了他心底想法：“反莽我三叔父反对是他的事，早晚我刘伯升必然会举大旗、行大义。而盗贼四起，先求自保才是上选。以小侄庄中现有之力，若真来了有如前日邓家遭遇近千盗寇，定难保全我这庄院啊！” 又是淡笑一下，刘炎说道：“那你们几个，可商量出什么得兵器、丰战马的方法了吗？” 再点头，刘演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脸对站在他身边的刘歙望去。 刘歙与他四目一碰，马上对刘炎说道：“贤弟跟随舞阴侯反莽已大有历练，我等虽有些想法却信难与弟之谋广也。所以，才请贤弟来此同议。” 侧面对向刘歙，刘炎依然保持着标志性浅笑看着他暗忖起来：这几天绞尽脑汁从大脑里想挖这个家伙一些情况来，都没有这位刘伯升兄弟二人堂叔的太多资料。只隐约记得知道他在光武登基之后好象是被封了个王爷。 然而从眼前情形看来，必是汉人重孝道而刘良胆小，刘伯升已经将这个族中辈分够分量的家伙给抬出来做了这“招贤庄”二把交椅。 如果老子不是一进庄就先失策想要快速站稳脚根，按道理说他是刘伯升叔辈，老子现在这身份跟他也是同辈，怎么可能不让老子给他们做大话事人呢？现在谁做了这“招贤庄”大管事的，只要能活到东汉开国那怎么着也能闹个王爷当当啊…… “贤弟、贤弟……” 眼见刘炎盯着他只是含笑不语，刘歙当然无法猜得出刘炎心中盘算着什么，只能轻呼两声。 被他这一叫，刘炎马上回过神来，看着他迅即想到：你们想不出办法谁信呢？这又是故意抬举老子，跟爷爷这玩后捧杀、傀儡术。想让老子来给你们做傀儡师爷？你玩这套，老子就给你完太极推手。 主意一定，面色微微一沉便对他问道：“兄长无需如此多礼，更无需太过谦让。我虽有反莽历练和一些浅薄经验，但是相信在筹兵买马上，兄长您的想法未必真就不如小弟。” 闻听此言刘歙顿时眉毛上挑、眼睛瞪大但又倏地恢复之前那副看似平静却难掩叵测神态。 他再拱手抱拳间说道：“非愚兄过谦，实乃贤弟学出鬼谷、且曾大展奇能，相信信见闻比愚兄这久居乡间从未远行之人更有上选之谋。” 靠！当老子是愣头青呢？看到他脸上稍浮便去的微小变化，刘炎更加确定自己猜测准确性，腹中不禁暗骂：卧去尼玛，你们想拉大旗、当虎皮也用不着非得拿老子当幌子吧！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小叮当？ 怒由心生又不能发作，好！既然你们想让老子去做那被打的出头鸟，就别怪老子刀砍你们这群地头蛇！ 再开口时，刘炎完全变成一种尊者对卑低、微有傲意又会令人能接受的口气：“凡成大事者，一人之念必败。集思广益、纳众人之正确想法，才可成大事。” 说着端正下身子，扫视下堂中站立诸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到刘嘉身上说道：“孝孙素睿智，你先说说你有何主意。” 很显然刘嘉没有料到刘炎会先点到他的头上，这堂中所站的众人中要么是其叔辈、要么同辈也都比他年长。 略躬了躬身子，他神色微显紧张中执礼急声说道：“堂上有二位长辈在，小侄更难比阿叔奇智岂敢先言尔！” 看到他一幅具体问题、具体逃避态势，刘炎心中暗想到：太极之术，重在借力打力。看破你们合计好的这些鬼主意，既然点到你头上自然就不会轻易撒手。谁让你最得刘伯升器重，又最受刘歙喜欢呢！ 想到这马上换成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刘炎声沉若钟锤般说道：“智者当多思，几日来素闻孝孙多在众兄弟中有博识奇智、善辩能言，你这样推脱，是不是想找个地缝，让我们全钻进去？” “那……”明显迟疑一下，刘嘉垂着头、弯着身子侧目偷偷瞟了刘歙一眼，似是向二人询探什么。当他看到刘歙与刘演都是面无表情、微现愕然时，眉毛稍稍皱了下。 他以为他低着头刘炎便看不到他那眼睛在做什么，但多年特训早让刘炎有了异禀之能，怎么可能窥不到刘嘉表现。见得他的样子，刘炎心暗想：想要那两个家伙给你什么指示吗？做梦！ 不等刘歙、刘演与刘嘉之间有任何交流，刘炎马上急语追言道：“哪来许多这个、那个的，速度说出你的主意就是！” 被刘炎如此一追逼，刘嘉很显然也明白他是推不掉先表态了，也只能在对刘炎颔首说道：“小侄确有两个主意，还望阿叔听完做主。” “说出来就是了！”换成不耐烦表情，刘炎说毕回手端过身侧桌上茶碗浅饮、故意不再去看刘嘉。 “其一，求助邻近通好宗室内富者。诸如刘赐、刘萌兄弟等素与伯升兄往来密切者，求他们助购骏马、秘积铁器。”明知躲不过去，刘嘉却还是话说半句停下，微侧了侧脸再向刘伯升瞟去。 当他望向被刘炎直接甩烫手山芋给别人所露急智，和迅速借势立威给其造成惊愕中短暂失神的刘伯升瞬间，刘伯升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刘伯升首肯，刘嘉才继续说下去：“其二，就只能学饥民为隐盗。以庄中一众宾客加上伯升兄那些护、仆，昼伏夜初袭夺与我等无私交的富户。凭众豪士只武艺，更有护仆壮声势，信这方圆三百里内无人敢顽抗吾等取财不夺命之举。” 稍停话语，刘嘉三望刘伯升。见他又是点了点头才继续再言：“只是这第二法若行事，则必须在严定规法。即不可令宾客们行事中妄杀害命，更不可使与事之人私匿所得。最后，还需联络李、邓诸家，助我等购马买铁造兵器。” 见刘嘉说完重新抬头望向自己，刘炎并未直接做出任何选择。 再侧了侧头，放下茶碗、目光落到刘演身上问道：“伯升以为，这两个法子用哪个更好呢？” 你不是想让老子做你们的大旗吗？好啊！那老子就借这事先让你们这群人老实的、心悦臣服真真地做一次老子的手下。就是这样想的，做起来也就显得很自然。说话时语气更象极了尊长问属从。 又是愕然色在刘演脸上一闪而过，他很显然也猜出刘炎这是借势立威、顺水推舟再施反客为主之计。 刘演毕竟有真本事，不然也不能几年之间就招募到北至幽并、南到扬州，可谓五湖四海的二百多英雄豪杰们甘心臣服到他的手下，并龟缩在这三十六个大小院子组成的“招贤庄”中。 他神色迅速恢复平常态，假意稍做思考后答道：“式侯一脉刚被篡国老贼削掉封爵，现自保尚显为难，故第一法量难成也。唯有第二法，尚可一试。” “兄长，您看呢？” 并不急下定言，既然要反客为主功夫就必须得做足。光是一个刘演暂时至少在表面上臣服绝对不够，所以在刘演说完之后立即就问到了刘歙的头上。 比刘演年长十三岁，心理上与分析上自然成熟许多。加上之前刘炎种种举动已经尽露反客为主之意，刘歙被问到时没有半分异样。 他眉毛微锁，一副苦思样子回答道：“伯升所言极是，第一法难成。但这第二法，若想约束这些任侠好义的宾客，便成最难之事也！” “哈哈，这有何难呢？” 卧去尼玛！你们都商量好了要学那些饥民，白天做百姓晚上当强盗，还真跟老子面前耍什么花枪？心底暗骂，表面上刘炎却一点不露，大笑着反问一句后再端过茶碗浅啜一口。 刘歙不知刘炎话中意，头轻摆、面露讶疑色说道：“宾客们久为山野任侠，只是慕名来投伯升。若行第二法，又如何凿凿定规以束之呢！” “哈哈……”又是一声大笑，刘炎确定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抛出自己的想法：“高帝开国时，军中侠者、盗者少吗？大汉法典，初成不都是出自昔日刚进咸阳城时的约法三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