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是家族的希望
大年初一这一天，家族里面的几个亲戚都会来到奶奶家团聚，也给老人家拜贺早年，祝愿老人家长命百岁，大伯和三姑都来了，再加上我的母亲就有三家来了，最小的老六因为挤不上公车没来，已经托人带来口讯。 奶奶是个佛教徒，每逢初一十五得去庙里烧香祈福，过年还得赶早去抢占一个好的上香时机。今年也不例外，大清早就起来准备一些钱纸香烛，以及早餐用的煲汤材料。 大早吃着过早的大碗煲汤，里面有桂圆蜜枣莲子等，以前在外婆家哪吃过这么多东西，不是说外公家过的有多么差，而是农村吃的确实少，那时候我哥俩都是瘦猴一样的皮包骨，如今有这机会还不大吃大喝，吃了三大碗，于是中午吃不下去了，错过中午油腻的硬菜，大过年都是硬菜居多，这时候莫武刚来还能吃得下两碗，以后的过年只能每年过年细吃一点点。 吃完后，大人聊天讨论新年后发展，交流下挣钱经验，小孩组团出去玩耍。 大伯这些年来不光有个同仁堂采购员的身份，每天下班后他还是一个戏班里面的角，前文介绍过大伯身材所以在戏班唱的是丑角和武生居多，在戏班帮人做红白喜事，又能吃又能拿，本来本来就矮小身材又胖了许多。多线发展也使得大伯又在雁城的回雁峰附近买下了一套新房，现在奶奶住的也是大伯名下的房，奶奶能来到衡阳颐养晚年全靠大伯，不过没有早些年家族全部支持大伯去参军，大伯也没今天。 家里这边大伯说：小周啊，今年你家遭此大难，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怎么办啊，筹的钱够不够四弟出来，有什么困难，你一定要说，该帮的我不会犹豫的。大伯一脸预言未止的表情。 母亲说：都怪我贪心啊，以为找到一个挣钱路子和当年开沙船一样，能够迅速来钱，没想到卖A带犯法，出事这么快，连累家庭和孩子。 “当年你开沙船我就不怎么同意，你知道耒水只有那么大，乡里的那条河那么多沙，日夜不停的挖，总有被挖完那天的，你晓得流沙减少会让水流更急，那些细娃子在河里洗澡随时都可能会被水冲走的，更不要引发漩涡，这是个缺德的事，不义之财来得快，去的也快啊。我当年反对你，你肯定记在心里。”大伯说着说着声音就大了起来，大伯出去见过世面比母亲来说视野开阔，而且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把人民和国家的财产放在第一位，狠狠批评一顿。 母亲现在是求人姿态，也不好反驳，要是以前肯定会回大伯两句。 见母亲不说话，也不好接着继续数落，大伯接着说：我这边联系了战友，也没什么关系，退伍那么多年，大都没什么能量，现在手里头还有点采购资金，我想挪一点点给你，怕你到时候不够钱。多使点钱走点关系让小弟早点出来，少受点苦。 “大哥，不用了，我已经筹够了，不能让你做违背道德底线的事。”母亲逞强说道，心里也暗自神伤。钱确实还差不少，钱当然是越多越好，即使用不完还要小孩读书，还要自家扳本的原始资本啊，还有很多用途打点都没算到预计范围内。 “大哥，有件其他事我想求你。” “说，兄弟姐妹间不要说什么求不求的。” “文武两兄弟还在上学，我不想让他们成为流浪的孩子一样，我想他们继续念书，成为我们莫家第一个大学生。我们下海经商也是有这方面原因的，只是现在输的一无所有，现在只能靠大哥了。” “这个事情不是什么难事，我和松木小学校长很熟，给个瓶酒给他让他照顾下我侄子，没问题。老大，中学得想点办法，不过以老大学习成绩，去个一般普通中学增加他们升学率，他们也肯定会答应的，可能要参加一些测试之类的。” “谢谢大哥，那麻烦你费心了，大哥。” “这也是我们整个莫家的事，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整个族群都是你们的后盾，不要觉得难以开口，有什么话尽管说，家族太久没有出一个文化人了，很久以前我就看莫文是个可造之才，天生异象（脚生六指），将来必成大器。我们这代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当年部队转技术兵的时候，因为我没有高中文凭，被勒令退伍一直是我心里的痛，所以我一直都把希望放在我们的下一代，可惜我家莫海不争气啊，我天天用条子抽都出不了成绩。” 提到孩子的天赋事情，母亲的额头才稍微舒缓了下，想起自己夫妇98年带着8万块，来到深圳下海，遭遇如此打击。真是没想到世事无常。 自家在沙场的风光时期，整个乡里家家户户谁家不盖房子谁家不需要沙子，谁家里能完全拿出钱来盖房，我们家是整个乡里的债权人，家里常年吃不完的水果都是别人送的（用来抵债）。家乡小吃从来不需要孩子花钱，只需要写上名字记录下来吃了多少。 论起来莫平夫妇也是乡里数一数二的真大户，存蓄在98年时期就有15万。人不能走错路，很重要。现在想来两个孩子从富裕乡绅生活一下子跌到贫困的农村之间的落差，还好性格本质没变，这两年更是多了很多吃苦耐劳的精神，学习天赋也没有退化。 母亲周氏心里略微哀愁，自己在孩子最需要她的时候不在身边，俩孩子两年来在农村吃了苦头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奈何形势逼人，家里的余额储蓄用来拯救自己花了差不多，其他的还是从信用社借出来的贷款，定期也全部取出。现在钱的数额还是不够，想让父亲不被判刑留案底还是很难。自己得更加努力筹钱。 一想到这，母亲就问道：“大哥，本来我是想筹够了2万，但是想来还有很多用途需要打点，我需要找个人帮我做担保，帮我从银行借点钱，以备后用。有着一些资本肯定将来挣钱更容易。毕竟翻身也要有外力帮助，而钱确实不能再少。（这是莫武妈的为人处世哲学：永远别觉得你的钱够用，你必须的再储备点钱。只要有着双手，什么都会再有。） 大伯无奈的说道：“今年买了房，还在银行和信用社甚至供销社都贷了东西，不怕弟妹笑话，哥这点面子估计不够人看，我帮你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大哥真是麻烦你了，以后这两孩子您就多看着下，他们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爷爷和三姑站在旁边都说不上话，两人都叹气表示无奈。 人生若是无几波磨难又怎能乘风破浪。 另外一边，莫武莫文还有三姑的儿子阳飞，正在玩着花炮，打着陀螺，蹦蹦跳的兴奋的不得了，而大伯儿子莫海只能站在旁边轻笑。 远方的母亲，大伯看着孩子们如此欢快的玩耍，额头皱纹也少了许多。 为了更美好的明天，我们今天必须努力，为了更好的下一代，我们必须更加努力。母亲心里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名词解释 打沙船：停留在河中央的一艘专门打捞河沙的船只。对于能不能挣到这么多的钱，我的解释是我家买沙船到卖沙船期间用了5年，据我妈透露共挣30万。也就是说每年6万收入。请注意这里的时间是98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