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次日沫沫一早赶去抓到艾莫那伙人的市警局第八分局，兰登大厦正在他们的辖区里，昨天是他们出的警，所以必要的调查工作也在那里进行。 在证人室旁的等候室里除了沫沫还有前一个报案的受害者，被艾莫弄走的钱使得他们处于极度紧张的资金状态下，通过他们进货的经销商在货物全部卖出之前不会结清货款，前期给的钱在还了当月银行贷款的利息后就所剩无几，状况实在够惨的，得知警察抓到了人，这给了他们很大的安慰和度过难关的信心。 这让沫沫觉得，她没有银行转账的任何权限是件好事。 当沫沫还在等候室耐心等待的时候，打算趁着台风即将到来的舒服天气步行去上班的吉安诺，在通往邱筱菲所住公寓的必经车道上，被个意外来客堵个正着。 “吉安诺，好久不见。”来者一副精英打扮，长手长脚高大挺拔结实健壮，如墨色般的头发全部向后梳得油光，只在额边垂下几缕调皮的短发，阳光的反射中露出金红色的反光，还反衬得皮肤白皙，左眉眉梢上方的一颗红痣，右嘴角习惯性地向上翘起，带着一丝优雅和傲慢混合的神情，他摘下墨镜，一双能让万千少女尖叫的极浅冰蓝色眼睛迷人性感，而眼中的金色瞳孔又说明他身上有某个老派的血统。 “伊莱亘缇斯塔斯？”根本不需要看清长相，只需看个轮廓就能清楚知道来者是谁，吉安诺皱起眉头，毫不掩饰对对方的厌恶情绪，“你来干什么？” “吉，这是你对两年未见的学长的态度吗？” “全校人皆知我吉安诺与伊莱亘学长向来没有好交情，叙旧就免了，有什么事你还是直说吧。”吉安诺紧绷绷地全身戒备状。 “吉，你仍然跟以前一样，一点也不讨喜。”伊莱亘把墨镜折起插在外套左上兜里，这一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有种优雅的味道。 “没必要。” “吉，你应该有点耐心，听我把话说完，总是打岔很没有礼貌，难道你老板不会讨厌你这点吗？” “没正事的话恕不奉陪。”吉安诺横跨一边就要绕过对方。 伊莱亘跟上步伐，再次将吉安诺堵住，而后者则厌恶地皱着鼻子后退两步，丝毫不愿与前者共享同一小片空气。 “哇噢哇噢哇噢，学弟，你真应该好好训练一下你的耐心。”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再不让开我揍人了。”在吉安诺眼里，伊莱亘缇斯塔斯的笑是那样的欠扁到让他手痒。 “学弟，教过你很多次了，做事不要那么冲动，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先想想后果。”伊莱亘缇斯塔斯左手轻撩外套衣襟，露出挂在左侧腰带上的警徽。 吉安诺忍下一口气，略有些不自在地歪了歪头。 “程序大赛第一名的优秀选手居然去做曾经从来不屑的警察？还是卡贝市的警察？我以为以学长的能力，就算要做警察也一定是去莫伦。难道是出于生计所迫不得不为？” “网警，学弟，逞口舌之快只会浪费你的时间，据我所知你上班要迟到了。”伊莱亘看了一眼手表，在吉安诺眼里这动作尤其装模作样。 “只要你不挡着我，我就不会迟到。”吉安诺尝试着再次绕过讨人嫌的伊莱亘缇斯塔斯，不想大清早地讨论网警这个更让他头疼的话题。 “吉学弟，只是两年未见，我竟然不知道当年比赛第二名的吉安诺学弟竟然变得反应如此迟钝。”伊莱亘再次挡住吉安诺的去路。 “学长是想要我恭喜吗？” “噢，谢谢。”伊莱亘点点头，带着趾高气扬的气势。 吉安诺无语翻白眼。 “伊莱亘学长，能麻烦你有话直说吗？” “是学弟的请求吗？” 吉安诺咬牙低下高昂的头，“是。” “既然学弟你诚心诚意地问了，身为学长的我当然也会知无不言地告诉你，昨天你们匿名报警的那个案子我的小组分析了带回来的数码证据，那个叫艾莫的人的电脑是我亲自做的，在里面发现了很多可以定罪的证据，还把他以前做过的案子都串联了起来。” “恭喜学长破了个大案。” “哦，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是学弟及时报警的功劳。” “学长真客气。” “只是我弄不懂的是，为什么学弟给了那么含糊的线索，而没有在邮件里直接写出实际地址，弄得警方花了一些时间去分析电话，才锁定了嫌疑人所在的房间，结果你看，头目又逃了吧。” “我是受害者，不能什么事都让我做了吧？再说了，黑入别人电脑是犯法的，我大学几年可都是品学兼优的特等奖学金获得者。”在这一点上，吉安诺最喜欢看伊莱亘变脸。 “是的，学弟说得对，黑入别人电脑是犯法的，但我却偏偏在艾莫——姑且这么叫他——的电脑里发现了黑客入侵又抹去痕迹的痕迹，看手法是个老手干的，那个黑客复制了很多文档资料，虽然极力清除因为数据转移而在硬盘扇区里留下的记录，但是艾莫的文档管理实在太混乱，那些掩饰手法让我发现了有人入侵的事实，若是换了我手下任一个组员，恐怕都发现不了。” “恭喜学长的技术有了长足进步，尽管你并没切实找到能验证你想法的那个黑客。”吉安诺忍住背上冒出来的冷汗，仍然保持一副没耐心的样子。 “没说，学弟，掩盖手法太专业，不是业余黑客干的，他们通常没有那个耐心也没那个记性，你说得对，我的确没能找到确切的对手。” “那你来浪费时间是要干什么？” “因为我在调查受害者的资料时，意外在税务局的数据库里发现了你的个税表，才知道你是星际华瑞商城的员工之一，我们这件案子的受害者。” “面对面打过交道的那个同事已经去八分局了，你的地盘。” “我知道，学弟难道以为学长我大清早地过来是跟你讨论那个同事吗？” “不然你来干什么？来叙旧？” “没办法，学弟，我也是没办法，华瑞的员工之一是学弟你吉安诺，只要你愿意，你可以黑入你想黑的任何一台电脑或其它能联网的东西，我不得不来亲自看看求个安心。”伊莱亘的表情和语气好像真的是很难办的样子，但吉安诺知道信他才有鬼。 “那么学长怀疑是我黑了别人的电脑？” “我可没这么说，学弟，不要激动，若我怀疑你，我一定会带着证据，然后让你乖乖跟我走，并解除你身上任何能上网的东西。”伊莱亘脸上得意又欠扁的笑，让吉安诺使劲才忍住了揍他的欲望。 袭警是重罪。 吉安诺一再地默念这句话，克制自己的拳头不要吻上对方的鼻梁。 他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既然学长已经看过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真的要迟到了，我想神通广大的学长肯定知道老板生气往往意味着大事不好？” “噢，当然，当然，老板生气往往有人要倒霉。好吧，我既然已经看到学弟生活得很好，学长我就放心了，去上班吧，没别的事，你的同事相信中午之前就能回来了，你们最近生意很好，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拿到梅伦斯蒂代理商资格真是件值得庆祝的大事。你们庆祝了吗？” “不，没有，还没顾得上。” “马上台风登陆，全城放假，你们可以趁机好好庆祝一下。” “听上去学长想来参加？” “学弟的邀请真是让我感到荣幸，很可惜，我要在局里值班，警察可没有那么好的命，根据我们的经验，越是这种时候，没有硝烟的较量越多。” “谁都知道台风天气里网络信号不稳。” “是的，可仅限于本地用户，对外地人来说，政府网站的系统永远都那么引人入胜。” “那么永远败在学长手下的学弟我就不打扰学长的工作，我也要忙我的工作去了，老板生气的后果真的很严重。”吉安诺向伊莱亘挤眼，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当然，快去吧，你只有五分钟了。”伊莱亘让开道，丝毫不对自己耽误了别人的时间感到任何的抱歉。 吉安诺连飞个白眼的时间都没有，抬腿就跑，在转了弯确定伊莱亘看不到，也不在路边监控探头的范围下，他停下脚步用魔法把自己送到邱筱菲的公寓楼外，慢条斯理地走进去搭电梯。 时间刚刚好。 “你今天来的够晚的？睡过头了？”邱筱菲端着她的茶杯从厨房出来，办公室里电脑都已进入工作状态。 “嗯，睡过头了。”吉安诺一边反手关门，一边扒了扒头发，假装还没睡够的样子。 “昨晚做贼去了？厨房里还有开水，赶紧的，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邱筱菲老板派头地端着杯子走了。 “马上。”吉安诺闪进厨房，洗了手，用电水壶里剩下的开水给自己弄了杯喝的，在电脑前坐下时邱筱菲已经开始接待顾客。 吉安诺决定刚才碰到伊莱亘的事暂时谁都不要告诉的好，反正那家伙也没证据。 沫沫果然如伊莱亘所说，在中午前回来，一切都很顺利，艾莫这几年在全国各地做的看似毫无关联的案子都串联了起来，但因他本人失踪，所以案子无法完全结案，只能把那几个手下送进牢里，所以沫沫到时候还需要出席庭审作证，为她那份录音证据做些补充。 邱筱菲让沫沫负责进货到清关的全部事务，两份进货清单昨天都整理好了，今天在她出门前就发给了各个厂家，她回来一开机，收到了所有的回信，确认进货数量和货款总额无误。 这些数字沫沫早就一遍遍地刻在了脑海里，当即回复，等待对方发来打款账号，然后邱筱菲一笔笔打出头款，等货物入了中转库验收无误后才会全部支付，在飞船运输中造成的货损会由收货方跟运输方交涉，不关发货方和厂家的事了，所以就没必要再扣什么百分之十的尾款迟迟不付，华瑞也从来不这么做生意。 沫沫不断地接收和回复邮件，确认货物装车发送的时间，监督在途情况，还要登录亚联储运的官网填写中转仓库的入库单，把货物品牌来源数量规格类型告诉对方，确保货物入库时不发生意外。 第一次做星际出口，谁都不想发生任何差错。 幸好厂家动作都很快，生产特产的厂家都在本省，一天一夜之后货车都陆续到达库房，沫沫在官网上看到了一笔笔的入库记录。梅伦斯蒂的商品来自全国各地多个仓储中心，但哪怕二千公里以上的距离，三天时间也够货车返程了，所以在台风开始影响近海海域城里下大雨的时候，他们购买的所有货物都如数安全入库了。 向华瑞总部和严丑丑两个收货客户以及发货厂家发了货物安全的邮件，告诉他们等台风结束后就去验货打款进行报关程序，然后台风假开始了。 邱筱菲一直记着当初曾经许诺的一旦她得到了代理权她要好好感谢珐姆，而且鲁尤本对她做的rou丸子很感兴趣，她干脆就趁这次机会来个火锅宴，邀请珐姆他们到家里来或者她俩带着东西过去。 珐姆很兴奋地接受了这个邀请，并建议邱筱菲与沫沫一起到她家去，她那边材料多桌子也大，邱筱菲欣然答应了。 台风带来的暴风雨如期而至，像上次那样，风雨最狠的那天没法出门，邱筱菲就在家里用储备的食材制作手工丸子，等到第二天降水减弱了一点，中午之前两人打着伞在沫沫的带领下走进了另一栋公寓楼的珐姆的家。 珐姆他们也都做好了准备，为了台风他们也储备了足够的食材，火锅嘛，什么材料都能扔进去涮，邱筱菲的手工丸子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好评，打趣她也是标准的吃货族一员。这么多人凑一桌热热闹闹聊天和游戏，一起度过了相当美妙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