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坚守
所谓十指连心，手腕自然也是对痛感相当敏锐的地方。 只一瞬间，秦阳额头的冷汗便冒了出来。 “疼点好，疼点才能长记性。”话音未落，锋利的牙齿，便狠狠在胸膛之上留下一个森森的印痕。 “唔啊……”触不及防地惨呼。 秦阳咬着唇，努力抑制着喉间的颤抖。 黑暗中，齐慕繁气息冷漠而强势，像是一个瞄准了猎物的老猎手一般，容不得猎物秦阳半丝的挣扎与躲避。 当然了，此刻的秦阳的确也不敢产生这样的心思。 他对齐慕繁的恐惧，确确实实的已经一点一滴的埋藏在心里。 “秦阳，我并不想伤害你的身体，可如果你不听话的话……”说到这里，他的动作忽地停了。 “我想你该明白了，我不是什么没脾气的人。” 声音带着淡淡的蛊惑，包含着极致的危险，带着滔天的喜怒难辨，仿佛一台始终按着特定频道运行的机器人一般。 “……” 秦阳始终沉默。 窗外的月色暗淡，路边的灯影也在远处。 这几乎暗无天日的狭小空间里，齐慕繁的脸阴沉难辨，秦阳只能依稀感受着那冷硬的轮廓，和一遍又一遍凌迟的戾气。 而他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羔羊，生死难料，全无自己…… 回到别墅已是凌晨两点，再无力可以独自下地走进屋的秦阳，是被齐慕繁拎小鸡一般地拎进屋子的。 房间里，仍旧沉默而压抑。 秦阳只是抱着腿孤零零地缩在角落里，不挣扎不逃避的模样，看上去既显得坦然无畏又楚楚可怜，两种差别甚大的气质，诡异的综合在他身上，竟然达成了一种难得的和谐。 齐慕繁不说话，只是那若有若无的目光，却仿佛毒蛇一般，腥湿黏腻地贴在秦阳每一根的神经之上。 秦阳知道，这件事还没有过去，而齐慕繁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 而这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一会儿，卧室的门就被人敲了敲。 简单的几句对话之后，齐慕繁就出去了，大抵是为了处理什么事情，临走之前未发一言，只淡淡地看了秦阳一眼，眼神淡漠而随性。 知道齐慕繁出去之后，短时间是回不来的，秦阳在地上慢慢地坐了起来，发了会儿呆，就摇摇晃晃地蹒跚进了浴室里。 脱下外套，双手撑在盥洗台上，秦阳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身青紫斑驳的人，满眼通红的一拳砸在水面上。 作为男人，就是再没脾气，再懦弱，这样的经历也绝对不是可以轻松接受的。 而内心深处的愤怒与不甘。 在和齐慕繁的相处里，一点点的积少成多着，而此刻在看到这具自己都不忍直视的身体之后，终于到达了一个不得不正视的高度。 他是怕齐慕繁，是不敢反抗，可也仅仅只是怕而已。 人这辈子会觉得怕的事情很多，可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屈从恐惧的。 他必须跳出这样的生活，必须想办法结束这个离谱的关系。 他并不是个全无感官的物件，他是个人，是个扛着家庭重任和全家人未来的男人。 逃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齐慕繁那个强盗本质的人是一条贪狠辣的毒蛇，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还会对他的生活如何的横加干涉。 从没有一刻，秦阳觉得自己的人生目标如此清晰。 而他也终于醒悟。 他必须开始正视自己的人生，必须要有自己的坚持，否则他这辈子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 洗完澡后，秦阳就躺在床上，呆呆地冲着手机屏幕发呆。 本着方便与快捷的原则。 这两年，他把打工的而来的所有积蓄全部存在了网上银行，本来这将是支撑家庭希望的后备资金，可是现在…… 关上手机屏幕，秦阳的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黎明的光线已经渐渐地清楚了起来。 天亮了，他的人生是不是也该慢慢地明亮起来呢？ 正想着，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齐慕繁熟悉的身影就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了秦阳面前。 那身影逆着光，齐慕繁的脸看不太清，灿烂的晨曦下秦阳只能看见那高大身影的轮廓，像圣经故事里的天使般，整个人都沐浴着祥和的光彩。 “没睡？”齐慕繁渐渐走近，声音带着些不悦。 “恩。” 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可他这样子在齐慕繁看来，就像是害怕自己的怒气，心情忐忑地不敢睡觉一般。 齐慕繁当下心情就不由得轻巧了几分，脱了外套就钻上床，将秦阳一把搂在怀里，“既然没睡，那就一起睡吧。” 这是…… 秦阳皱了皱眉，推了推腰间那钢铁似的胳膊，“喂……” “别吵，困死了。”搂着秦阳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 秦阳沉默，这才仔细看着身边这个人，依旧和平日里并无两样，即使闭着眼睛依旧斯文霸道、风采不减，只是眉宇间多了一分淡淡的疲惫。 心中轻叹，秦阳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就睡一会儿吧，一夜没睡，他也确实困了，至于那些事…… 该面对的终究会面对，而一晚的思考他已经足够，现在的他，只需要休息。 两个人，这一觉并没有太夸张，中午时分两个人都默契地醒了过来。 当然了，不默契也是不行的。 毕竟两顿没吃饭，铁打的身子，也该饿醒了。 午餐依旧是在主卧的客厅里进行，饭桌气氛也是沉默不语，但因着两人确实都有些饿了，所以这沉闷之中，倒也不会显得僵硬和压抑。 “没什么事儿就在周围转转，你的身体太弱了。”吃晚饭，齐慕繁碗筷一放，就对秦阳说着。 “……”秦阳没说话。 转转？有什么好转的啊，他又不是宠物，他不需要到处溜，比起招摇过市，他宁可一个人在书房里看书。 至于身体弱，秦阳不置一词，和这些个久经锻炼的人比，他自然是比不上的。 明显的敷衍态度，而齐慕繁自然从不是个任人轻易敷衍了的人，当场就将决定撂下，“以后周末，跟我一起去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