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电话
“为什么？”秦阳瞪大了双眼。 他知道齐慕繁有运动的习惯，可为什么要带上自己？是惩罚么…… “你太弱了，我可不想你下次继续在床上晕倒。”齐慕繁面色不变。 “你……”秦阳满脸通红，低着头好半天慢吞吞地开口。 “我不想……” 齐慕繁打断他，“听话，锻炼一下对你是好事，你自己的身体素质，你也清楚。” “……”秦阳不说话。 是的，他清楚他的身体素质并不好，可清楚是一码事，改变又是另一码事了，他不能跑步，或者说不敢跑。 “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丢下这么一句话，齐慕繁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最近很忙，眼下正值最高领导人换届的关键时候，他们虽然和政坛没有直接联系，但政坛上一波波的风起云涌还是多多少少影响着他们的发展，有些事儿，还是得早作打算。 当然了，这些东西都是普通小老百姓感受不到的，人和人终究是活在各自形形**的圈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是不会了解别人圈子的。 在书房里看了两个小时的书，秦阳的脑子实在有些昏胀难当。 而就在这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完全陌生的号码，秦阳微微一怔，还是下意识地接了起来。 【喂，兄弟，在哪里啊，出来叙叙旧啊……】 轻浮随意的声音，只一下，秦阳就听出了来人的身份——李允翔。 【不是我说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事儿……】 秦阳觉得脑袋更加的难受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打断对方的话，“你自己玩吧，我还有事……” 说着，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急忙地挂断的了电话。 那些年的事儿…… 苦思冥想了一阵之后，秦阳揉着账的有些厉害的脑袋，目光下意识地往窗外一看，正好看见花园里那开的正灿烂的郁金香，那金灿灿的黄，像是不沾染一丝一毫尘埃的锦缎一般，几乎只是这么一眼，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走了出去。 没有人天生喜欢在房子里蜗居，他也不例外，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不想出去招摇过市罢了。 刚走到花园里，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秦阳一怔，待看清那个熟悉的号码之后，这才将手机接通，然后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轻快地开口。 “小雨，怎么了啊？” 秦小雨，只比秦阳小两岁的同胞meimei，现在正处于高三的紧急备考之中，按理说，是不会轻易给自己打电话的才对啊。 【没事儿哥，我就是问问你好不好，你都已经很久没打电话回家了，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啊？】 不同于记忆中未成年人的那份随性不羁，小姑娘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带着几分成年人的稳重与踏实，而此刻那淡淡的关怀，更像是一团柔软的棉花一般，瞬间将秦阳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秦阳犹豫了一瞬，“没有啊，之前手机出了点故障，在修理，所以就没怎么打电话回家……” 谎言，他这辈子似乎不知不觉地就已经和它们熟稔了，也许那句话说的真的很对，一个谎言，总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弥补和修饰，当你开始撒谎的时候，你的诚实度就真的已经不再完美了。 不管这谎言，是善意，还是恶意。 “家里最近怎么样，爷爷奶奶的身体如何，还有你，你们周末不是要补课的么，你现在应该在上课才对啊？”几乎是公式化的问询，惯性一样的出口，却是身在异乡的他从来最真实的关怀心情。 从没有出过远门的他，上大学这一走就是一年多，对家人的思念，已经不是手机里简单几句对话就能够形容和缓解的，但是他别无他法…… 深吸一口气，秦阳握紧了手机，“秦小雨，你不是喜欢逃课的孩子吧，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长期没回家，老家很多的事情，他确实掌握不了第一手消息。 【小孩子？哥我只比你小两岁而已，我找你没什么事儿，老家能出什么事情啊，爷爷奶奶也就那样，年纪大了哪能没啥事儿啊，而我今天这不正好放假嘛，高三的人也是人啊，假期虽然不多，但那也还是有的。你啊，就放心吧，大家一切都好，我这就是问问你在外面的状态……】 明媚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地轻快笑意，秦小雨说着，声音忽然一顿。 【你好么？】 “很好。” 【那就好，你好不容易走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的知道不？】 透过冰冷机器传播过来的声音虽然熟悉，但是比起真人来说，终究还是少了几分真实。 但这，已经足够在外的游子，缓解思念的心绪。 【家里的事情有我在呢，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我知道了，小雨。” 接下来，是片刻的沉默，虽然两兄妹的感情向来不错，但是手机通讯终究是和面对面不同。 【哥，没啥事……】 “小雨，快高考了吧？”秦阳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 【是啊，还有一个多月。】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不真切的飘渺。 “你放心去考试，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哥……】 那声音一惊。 秦阳心里一抽，“别这样小雨，我是你哥，只是我的能力也确实有限，你到时候避免不了会半工半读的。” 【我知道，只是你……】 “我是男生，而且好歹已经在外面一年多了，没事的。另外，你去办张卡吧，过两天我就把钱给你，你到时候拿出来一些做家用……” 【哥……】 “好了，小丫头是不是偷着哭鼻子了，没事的。另外高考的时候，我可不能像你前几年那样在考场边守着啊，所以你要自己加油，对了，想考哪个学校啊？” 【我想去你们学校。】 “我们学校？”秦阳心底一凉。 “小雨，你知道我当初会来这个学校是因为意外，所以我不希望你……而且这个学校……这里离家很远，而你正常发挥的话，是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