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人证
交涉的艺术，不要在对自己不利的问题上纠缠，而是要将对自己不利的话题通过一定的手段转变成另一个对自己有利的问题。 李关月不能当证人证明萧至开的清白，徐然就有证人证明萧至开的嫌疑了么？ “好一张利嘴！你说破天，今天我也要将犯人绳之以法。”徐然才不会跟一个小奴才辩论。今天来就是为了给儿子报仇的。自己先是父亲，才是刺史。 “没有证据，我看谁敢带走我儿子。”萧天上前一步，赞赏地看了李关月一眼。 “萧至开，你昨夜从红梦楼回来后，可曾出去过？”问话的不是徐然，而是徐竹松。 “没有。”萧至开想也不想的回答。 “真的没有么？”徐竹松似笑非笑的看着萧至开，似乎很满意萧至开的回答。 人家回答没有出去，你还笑得出来？ 这一下，就连徐然都愣住了，不明白自己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说谎，后半夜你明明出去过，可现在去矢口否认。难道不是做贼心虚么？”徐竹松话锋一转，拆穿萧至开的谎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昨夜可是有人看到你了。”徐竹松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很满意自己那句话的效果，又继续说道，“你不是要人证么？我这就给你人证。” 说话间，徐竹松就从身后拉出一人来。 众人一看，竟然是个更夫。 “你昨夜看到了什么？放心说来，刺史大人会保你无事的。”徐竹松对更夫说道。 “小人……小老儿昨夜打更的时候，正好经过萧府，就看到，萧少爷从不知从什么地方刚回来。”更夫有些惊慌，但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话一出口，李关月知道，今天是拦不住徐然了。不管这个更夫是真的看到，还是被徐家收买了。很冥想徐然今天是有备而来。 本来，一个更夫夜里看到萧至开深夜回府，倒也不能说明什么。可刚才徐竹松明显挖了一坑给萧至开跳。徐竹松先是问萧至开夜里有没有出去。不管萧至开有没有出去过，现在有人怀疑他杀人，他自然会否认。然后再将更夫拉出来。这样一来，萧至开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萧天可不会将人交出去，若萧至开真的杀了徐然的儿子，现在将萧至开交给徐然。那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有了正当理由的徐然自然也不会客气。老来丧子，就算是菩萨心肠，也不能放过杀儿子的凶手。 又要打？李关月有些头疼，别看徐然带着这么多士兵。知道萧天父子身手的李关月可是明白，萧家若是反抗，这些人还真不是对手。 可就算将人打退了又如何，徐然背后可是代表着朝廷。而且人家可是名正言顺。你萧天难道真的要谋反，还是从此带着一家人亡命天涯 李关月很想让萧至开先跟他们走，后面再想其他办法救人。可身为萧家的奴才，又是明面上的赘婿。这话，李关月自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啊？”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挤在一堆人中，呵呵的搀和了进来，一点作为围观群众的觉悟都没有。 别人回当着道士是围观群众，但认出了道士的人当然不能把他当成普通的围观群众。 萧天瞥了道士一眼，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官拜见英国公。”徐然却是不敢拿架子，恭敬的拜了一拜。心中却想，你来凑什么热闹。 “说说吧，大清早的咋回事？”李绩对徐然的拜见不以为意，仍旧好奇徐然的这个阵仗。 徐然只得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了一下。 “此事虽涉及小二，但本官依然会秉公办理，还请国公放心。”并不想李绩搀和进来的徐然率先堵住了李绩的嘴。李绩可是来给萧家说媒的，很有可能向着萧家。 “我自然相信徐大人的人品和官品。可有些人的人品却不咋地。”李绩说的话有些阴阳怪气。竟然是在挤兑萧天。 萧天不想搭理李绩，一个刺史，萧天都快招架不住了，再来一个国公…… “徐大人，既然案件有进展，那就赶紧带人回去审案吧。我在江宁无聊的很，正好也去看看热闹。”李绩似乎没有听出徐然不想自己搀和的意思，仍旧要凑进来。 “可是……” “怎么？有人敢拘捕？” 徐然有些愕然，自己说“可是……”本是想着找个由头不让李绩搀和，可李绩竟然以为自己因为萧天的不配合向他求助。难道李绩因为萧天的拒婚，所以对萧天也有怨恨？ “萧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身为大唐子民，怎能不遵守大唐律例呢。徐大人刚才也说了，他会秉公办理的嘛。”李绩走上前开始“劝解”萧天。别人没听出来，萧天听出了李绩在说秉公办理四个字的时候，字咬的贴别清楚。 “开儿，为父陪你和他们走一趟。”萧天沉吟了一会，转头对萧至开说道。 “是。”听到父亲的话，萧至开没有怨恨，反而松了一口气。萧至开也不想因为自己让萧家从此成为大唐反民。 一行多人从萧府开始往刺史衙门前进。丝丝细雨，在四月的天空飞舞。浸入不算单薄的衣服，让人觉得有些丝丝寒意。 但跟着这支队伍的人不减少反而增多。如此大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江宁城那些吃瓜群众。 更是有人提前感到了衙门口，抢个好位置等着看好戏。 徐然坐在大堂之上，徐竹松站在侧首，萧天陪着萧至开站在下面。李绩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仍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李关月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前世只要是升堂必会出现的场景。 “升堂！” 两旁手持杖棍的衙役同时托着长长的音调喊道，“威~武~” 只见徐然拿起醒木，重重一拍，“堂下何人，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然而，李关月脑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徐然拍了一下醒木，没有让萧至开跪，而是直接问话。 “萧至开，对你昨夜杀死徐木柏一事，你可承认？” 萧至开还未答话，门外一人却是高声喊道。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