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堂前辩论
堂上众人被这一声“慢着”打断。 门外围着的百姓也好奇的看着这个敢打断审案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李关月。 刚才李关月想要跟着进大堂，却被人拦了下来。所以，只能站在堂外大喊。 “将堂外捣乱的人轰走。”徐然吩咐道。 “大人，我也是嫌疑人。”李关月再次语出惊人。 所有人纷纷侧目，刚才的捣乱是冲动的话，那现在说的话，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哪有人将杀人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的。 “带上来。”徐然没法，只能让人将李关月也带了进来。 终于进了大堂的李关月暗舒了一口气，进来就好。 “为何说你有嫌疑？”徐然不问萧至开了，而是先审问李关月。要想给萧至开坐实了罪名，就得先将其他干扰排除。 “昨晚，我和大少爷在一起和令郎起了冲突，我还扇了他一耳光，踹了他一脚呢。”李关月一本正经的说道，似乎真的有将杀人罪往自己身上揽的意思。 “哼，你当本官不知道么。只是现在杀人事大，你和我儿的那点冲突自然就不再追究了。”徐然根本就不想跟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奴才纠缠。若真让他将罪责揽了，难道真的让自己杀一个小奴才，而就这样放过萧家？ 不，绝对不行，我的儿子死了，我也不能让萧天的儿子好多。 “谢大人宽宏大量。”李关月抱拳道，“可这样，那我也有杀害令郎的嫌疑了呀。” 徐然不追究李关月的罪责，但是李关月却不想就这么抽身事外。 “那我问你，你昨晚可曾出过萧府？”徐然很想将李关月轰出去，可是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英国公，便按下了这个念头。 “出过。”李关月开始胡搅蛮缠。 “去哪了？干什么了？” “不知道。” “嗯？将这胡搅蛮缠的人叉出去。”徐然一拍醒木，还是忍不住了。 “大人，小人没有胡搅蛮缠。只因在下有梦游的习惯。今早醒来之后，发现衣服都湿了。想来肯定是昨夜梦游出去被雨淋了。” 李绩也是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李关月。 萧家父子有些无语的看着李关月，心中明白李关月如此胡闹，是想扰乱视听，好从中找住救萧至开的办法。徐然却以为李关月如此，是萧家推出来替死鬼。 “我儿死在二楼，深夜红梦楼大门已锁。若没有点功夫，根本就不可能毫无声息的溜进红梦楼杀死我儿。你别在这胡搅蛮缠了。否则，我就只能以扰乱公堂的罪名将你打出去了。” 徐然看着英国公李绩，心中有些憋屈，一个国公，还是兵部尚书，那么多国事不管，非跑来关注我儿的命案，放在以前，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哦。”李关月乖乖的退到了一旁，自己实在是编不下去了。整个案子到底什么情况自己根本不清楚，得想办法了解案情才行。知道了大少爷怎么杀的人，才有可能从中找出替大少爷脱身的手段。 “萧至开，还不从实招来。”徐然又是一声醒木。 “等等！” 又是李关月。 “来人，叉出去。”徐然忍不住了。 “大人，我一讼师的身份替我家少爷辩护！”李关月高声喊道。 “你一个小小奴才，也配？”徐然嗤之以鼻。 “奴才是奴才，讼师是讼师。不相干，按我大唐律例，可是允许犯人自辩或者请他人为自己辩护的。难道大人想屈打成招，不让犯人辩护？”李关月又是一句诛心之言。 “好，本官容你辩护。” 辩就辩，如今我有人证动机在手，害怕你一个小奴才能翻案不成。 “萧至开，你当真不招？”徐然的几次问话，虽然被李关月打断，但也看出萧至开根本就没有认罪的意思。 李关月突然打断道，“大人，小人以为，此案不能再审。” 徐然气愤道，“混账，你要辩护，本官依你，可你竟然敢阻挠本官断案。” 众人对李关月的惊人之语已经开始免疫了。 李关月一本正经道，“大人死的是你的儿子，所以，大人应该避嫌才是。” 徐然大义凛然道，“本官先是江宁郡刺史，后才是死者父亲。” “大人先公后私，令人钦佩，然，大人终究是死者亲属。为了不让天下百姓误会大人。为了让此案断的让天下，让萧家心服口服，还请大人暂时回避才好。” “你！……”徐然被李关月挤兑的说不出话来。 李关月却不管徐然，而是走到李绩面前，施了一礼，“国公大人本事开过功勋。又贵为兵部尚书。而且久居长安，与此案的两家都无瓜葛，小人以为，有国公大人来断此案，最为公允。” 当初萧天拉李关月作为拒婚挡箭牌的时候，李绩就注意这个小奴才了。不过没当回事，今天李绩也以为以为李关月就是萧家推出来的替死鬼。可李关月的表现却让李绩刮目相看。 现在又来一招釜底抽薪，不让丧子的徐然审这个案子。 可他就敢断定自己一定就会秉公断案，或者就会倾向萧家？ 李关月不知道李绩对萧家的态度。但是李关月了解历史。 李绩可是瓦岗众英雄中唯一一个能文能武的存在，更是历经唐朝三代皇帝。虽说李关月发现自己所在的唐朝和前世的历史书有些出入，但比起对萧家恨之入骨的徐然，李关月情愿选择李绩作为审案人。 徐然有些尴尬的看着英国公，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这决定权不在李关月，也不再徐然，而是在英国公。 李绩本来只想在幕后看戏，顺便看看能不能帮帮萧天，好让萧天承自己一个人情。却不想这个小奴才却将自己推上了人前。 “我只是客，怎能越俎代庖。”李绩出言推辞。 徐然松了一口气，李关月却是提了一口气。 “不过，”李绩又说道，“他说的也有道理，死者是刺史儿子，今日天不早了，明日我和刺史大人一起审案好了。” 李关月松了一口气，徐然却是提了一口气。 “那犯人？”既然李绩决定接受，徐然也就不能自作主张将人犯抓起来了。 “先关着，明日再审。”好在李绩也还算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