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新的端倪

    9月18日一早，严华便来到了办公室，他整理着前一天的众多笔录案卷。昨晚对于林铭父母及徐敏的问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显然案件跟他们没有直接关系；而乔如松和许家连的不在场证明都无法得到证实，两人仍是重要嫌疑对象；‘香奈儿’可能知道郝涛去向，但她要等到明天才能回国；郝涛可能与酒吧吸毒过量死亡事件有关而逃遁，负责调查此次事件的正是当时的刑警副队长秦斌。在到办公室之前严华先独自一人悄悄到档案室去翻阅了当时的案卷，其中只提到是嗨客躲在厕所中吸毒过量致死，被后来上厕所的客人发现，属于意外事件不予立案。

    严华想到这件事在找到郝涛后自然能弄明白也没有多想，他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下了几个关键点并作了注释。随后，他便翻开了“9·15杀人案”的卷宗，每张照片每行文字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当看到其一部分时，严华的目光开始凝聚，似乎想从这些文字中找出什么来似的——这是被杀害的四个人家属的访谈情况：

    首先是张莉莉家，访谈对象是她的母亲。

    “我这孩子在人际关系上是有些不足，那都是我们从小惯的，她就是个不愿吃亏的脾气。哪怕一点小事都要争一下。偏偏那个任月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两个人三天两头吵架，我家莉莉几次哭着向我倾诉，我都让她换个工作算了，她认为那就是向任月服了输，一定要斗下去。唉！我可怜的孩子，这下，命都没了，还斗……”

    “她处了几个男朋友，但都交往不长时间就散了，我看得出，她喜欢她们办公室的主任，那个结了婚的男的，我几次旁敲侧击要她不要碰已婚男人，她好像听不进去，一次那男的病了住院，她送了几次鸡汤，还要背着那男的爱人送，真是，我可怜的孩子……”

    “9月15日下午吧，她打电话回来说有点事，晚点回，不回来吃饭，当我问她是什么事时，她就挂了电话。”

    严华看到这里，发现了与许家连的供述不符的地方，那就是张莉莉与胡新明的关系，许家连是说的不服从工作安排，关系紧张，哪里有能发展到情感往来这步了？但张母却说自己女儿的心上人是胡新明，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上班在演戏？但演给谁看？许家连说过有外人来他们都表现得很和谐的。

    带着疑问，严华继续翻阅了下去，接下来是任月，访谈对象是她的哥哥，卷宗上记载着任月父母早年已去逝，只有一个哥哥在一起生活，两个人都未成家。

    “我meimei性格其实很柔弱的，不愿与别人发生争执，她一向是个安静的女孩。工作也很努力，与上下级的关系都处得很好，只是与那个张莉莉有点合不来，不过，女孩子嘛，在一起难免有点互相看不顺眼的。”

    “嗯，谈过两个男朋友，都处得不长。现在好像是单身吧，我不太确定，说她没男友吧，她有时发呆还痴笑，说有吧，从没看见过她和哪个男的在一起，回家连个男孩电话都没接打过。她是女孩子也不会向我述说什么，有时间就上网聊天。所以，作为兄长我很愧疚，都不知道她的想法是什么。不过，我倒听到过她打电话向一个人倾诉过，我知道那人是谁，她们办公室大姐——朱虹。”

    “9月15日吗？她的工作情况我一般不是很了解，你也知道，年轻人……她也经常不回来的，我不是太清楚她那晚是加班还是别的什么事没回家。”

    下一段记载是朱虹家的访谈，访谈对象是她的丈夫。

    “我爱人是个工作狂，在单位里办不完的事就带回家来做，在那家公司一干就是16年，只是那乔经理重男轻女，不让她升职为高级管理人员，她也埋怨过，但她还是选择做下去，因为，两年前她患了乳腺癌，手述切除了左侧***现在在康复期中，所以她也没有多大志向了，只求安稳地渡过这一生，没想到……”

    “她是经常接听小任打来的电话，作为一个过来人，她总是劝慰这些年轻人凡事看开，其实她也是不喜欢那个叫张莉莉的，她跟我提到过，那孩子太不会为人，算了，人都死了，就不多说了。而且，她跟我说过，那个姓任的孩子似乎跟他们主管有点暧昧，不过打来的电话里从没说过这个，这是她自己看出来的。”

    “9月15日那天，她正好与久不联系的中学同学联系上了，就约好一起出去吃饭唱KTV，她下班就走了，本来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她的钥匙掉在办公室了，晚上11点玩完后要回家才发觉就到公司去拿，她是怕吵醒我，结果就……”

    严华思索着，任月和胡新明关系暧昧倒不意外，与许家连的描述也相符；还有，那朱虹被杀看来是个意外了，‘名单’里本来没有她，是她闯进了正在进行杀戮的地狱。严华叹息了一声，便接着往下看。

    “还有件事，那就是近两个月来，小任不再打电话来向我老婆倾诉了，我也问过，她说是那小任可能已经看开了，不再需要人开导了，她倒落个清静，以前打电话的时间现在可以上网打打牌什么的了。”

    不再倾诉说明问题已经解决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任月与胡新明的关系已经确立？在严华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与许家连猜测相符的情形，那就是张莉莉报复杀人的动机就有了：办公室里两个年轻点没有结婚的女孩都对这个办公室主任青睐有加，其中的复杂关系只怕很难理得清楚，连那个小灵通许家连都没察觉到，可见他们之间的情感游戏是非常隐密的。而张莉莉与任月关系不好，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从与许家连吵架这件事上来看，胡新明似乎对任月更上心，那张莉莉就会以不服从胡新明来作为对抗。发展到后来，张莉莉与办公室3人关系都恶化，加之感情受挫，变得绝望，失去理智，在9月15日晚将其他3人都杀死再自杀。

    严华思索了片刻便搁置这个猜想，不对，以张莉莉的身形体魄是不可能完成杀死其他3人动作的，胡新明身高1米8左右，体重至少在70至75公斤左右，其他两个女人身形也与她相当，朱虹还略胖一点；现场情况没有丝毫凌乱加上巧妙地隐藏了所有痕迹可见凶手完全能掌控全局没有力所不及的地方，所以这个人不可能是张莉莉。

    严华摇了摇头后，继续往下一个人家属笔录看去，这便是胡新明的家属了，对于胡新明，严华非常想了解这个人，他似乎处于事件风暴的中心，不管是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