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幻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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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和二琳单独相处了一个下午,但孤男寡女一起过夜感觉就不太一样了,暧昧的气氛总会散播出禁忌的诱惑。 然而我相信自己的自制力和责任感,也相信二琳的单纯无邪,就算彼此两情相悦也会装糊涂吧,绝不会越雷池半步的。 我们坐在炕上,中间隔了一张炕桌,一边看电视一边聊着喜欢或讨厌的演员。电视里正演着一出无聊透顶的肥皂剧,我俩都误以为对方在看,也就共同忍受着没有换台。直到电视剧告一段落,那利欲熏心地方台开始反复插播诸如改善夫妻生活的保健药品以及女性丰胸内衣、塑臀短裤等方面令人脸红心跳的广告。 我找不到遥控器,干脆下地去电视机上找按键切换了频道。二琳则在炕上铺了两套被褥,一套在炕头儿,一套在炕梢儿,中间拉开了大约一米半的距离,摆放着那张四方的炕桌。 “成哥你睡哪边儿?” 这铺炕白天生过火,现在犹有余温。我本就睡惯了床的,加上时值盛夏,自然选择了炕梢儿。 她跳到炕头儿铺好的被褥上,忽然又说:“成哥你先转过去一下,我换件衣服!” “好。”我背对着她,眼前是一组用来存放被褥和衣物的老式炕琴柜,柜门上都是彩绘玻璃,在日光灯的反射下产生了镜面效果,我身后的景象还是隐约可见。我看到二琳也背过身去,脱掉了淡黄色的T恤和白色的背心式文胸,换上了一件带蕾丝边儿的粉色睡裙,然后褪下了白色的七分裤,又把脑后的马尾散开,让黑亮的秀发披散在肩头。 “好了!”她跪坐在炕头,把脱下来的衣裤叠好放在炕边。 我转回身,顿觉眼前一亮:二琳仿佛变了个人,仅仅松开头发就产生了如此惊艳的效果,若是全方位包装一番,还真有明星潜质!我开始观察二琳的睡裙,属于中长款,大约到膝盖那么长,她跟我交谈时尽量用裙子将光溜溜的大腿盖住;上边吊带较宽,方形的领口不算大,但从某些角度也可以瞥见胸前雪白的肌肤,可能是阳光的偏心,她身上要比脸蛋儿白得多;睡裙质地柔软,纯色无图案,虽然不透明,偶尔也看得见**顶在布料上呈现的突起,想到里面什么也没穿的光景,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你真的肯定班里还有比你更漂亮的女生?”我忍不住想称赞几句。 “真没骗你!好几个都比我白,比我高,比我瘦,比我眼睛大,唱歌也好听,羡慕死了,我天生五音不全,唱出来自己都听不下去……” “哦,原来你说的比唱的好听!”我总结道。 “你……”二琳刚要发作,仔细想想,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是这么回事儿!” 忽然,我听到外屋门有响动,举目穿墙望去,竟见一条人影鬼鬼祟祟地开门溜了进来,蹑手蹑脚向我们这屋移动。 “外屋门没插?”我问二琳。 二琳一愣,说:“哎呀忘了,我连外面的大门都没锁呢!” 我心里预感到不妙,盯着屋门说:“有人来了。” 这时门缓缓地开了道缝隙,在确定门没插后,那个不速之客猛然开门进了屋。来者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上身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敞怀没系扣,露出里面的黄背心——不,估计原来是“白”背心,下身穿着花里胡哨的齐膝大裤衩,脚上套着一双破旧的回力鞋,浑身上下都是土,乱蓬蓬头发上还挂着一段儿豆角秧。 他进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到电视机前将音量调大,显然是怕我们呼救。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二琳都吓傻了,直到那歹徒掏出手枪气势汹汹地走向她,她才尖叫着跳起来,猫一般窜到我身后。 “把钱拿出来!有一毛算一毛!都给我找出来!”他用枪指着我,恶狠狠地说。但他收着嗓子,好像怕自己的声音超过电视机,为了弥补语气上的不足,他把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一脸横rou抽搐着,还使劲儿朝地上吐了口痰。毕竟我是个大小伙子,他也没敢贸然靠近。 我盘腿坐在炕上,侧对着歹徒纹丝没动。我为自己到这个时候还能保持镇定而感到惊讶。说实话我一点儿都不害怕,始终头脑冷静,思维清晰,无端地觉得一切都在我掌控之中。他惊惶的眼神,毛躁的动作,扭曲的表情,甚至额角的冷汗,都成为我藐视他的理由。对他进行了全面的透视之后,我心里越来越有底。 “你他妈没听见是不是?快他妈找钱!要不我毙了你!”他夸张地抖着手上的枪,好像随时都会扣动扳机。 二琳蹲在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肩膀,吓得气息紊乱、瑟瑟发抖,她的头使劲顶着我的后脖颈,发丝蹭得我痒痒的。我精心酝酿出一个从容不迫的微笑:“别虚张声势了,你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 他明显地浑身一颤,露出一脸惊诧。 我保持着平稳而略带调侃的语调接着说:“相对而言,你身后的家伙要实用的多。” 在我的提醒下,他把枪交到左手,右手哆哆嗦嗦地从身后裤腰里拽出一把一尺多长的西瓜刀。 二琳明明胆子很小,却偏要探头望一眼,正好看到歹徒亮刀子,把她吓得又是一声尖叫。这声尖叫无疑助长了那个坏蛋的勇气,他用刀指着我又逼近了两步:“快拿钱?信不信我宰了你!” 我满不在乎地笑道:“你几天没吃东西了?打得过我么?” 他又一哆嗦,肚子配合地发出一串咕噜噜的鸣响。我的揭短令他恼羞成怒,他骂着娘举刀向我扑来。 我也没客气,伸手抠住炕桌下沿儿使劲向他掀去。二琳家的炕桌虽然不足一米见方,但是纯实木的,怎么也有十多斤的分量,被我整个儿掀起来砸在他身上,——从他的惊呼声判断,他没受什么伤,却被吓得不轻,而桌子落地时光顾了他的脚面,为他带来了实质性的痛楚。他的手枪掉在了地上。 我想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选择二琳家下手。从他的外观、气色以及空空如也的肠胃和枪管,我猜他可能是个在逃犯,流窜到北柳村后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抛头露面,只好躲在暗处想等天黑以后再伺机作案,无意中听见二琳的父母晚上不回家的消息,便锁定了目标。我和二琳在屋里谈笑风生,他应该知道我的存在,但等了许久见我没有离开的意思,才铤而走险入室行凶,只是他没料到我这个护花使者竟然这般棘手。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持刀行凶,我还要保护身后的二琳,决不能掉以轻心,于是我从炕上抄起了那柄白天刚击落了一架绿豆蝇的二尺来长的竹制痒痒挠,等待他的卷土重来。 他果然没有自知之明,又举着西瓜刀怪叫着冲了过来。他的动作有明显的目的性和太多的破绽,令我可以轻而易举地看穿他的意图,并有足够的时间做出有效应对。 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我用痒痒挠的尾端刺中了他持刀的手腕,使他的凶器脱手,接着抬起一只脚踹在他惊愕的脸上终止了他的惯性,并回敬以更大的反作用力。他噔噔噔后退了几步,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倒扣在地上的炕桌的一条桌腿上。 这回他的叫声凄厉而持久,完全发自肺腑,表情真实而到位,毫无做作之感,这种抛弃演技的情感抒发估计不是伤了蛋就是裂了肛。 他捂着裤裆蹲在地上**了一阵,抬起头恐惧地望了我一眼。 我从这个眼神中读出了他的逃意。与此同时,他正慢慢站起身来,转向门口。我不能放他走,否则他可能继续伤害别人。 但如果我跳下地去制服他,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他比我更接近房门;追他的话,等我穿好鞋他可能已经跑远了,如果我光着脚去追,更跑不过人家穿鞋的。在他已经跑出第一步的情况下,我似乎已经没有抓住他的机会了。 我该怎么留住他? 该死! 房门离他那么近! 该死的房门! 房门不在那里多好! 该死的房门! 房门……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跑向房门,我的眼睛几乎急出了汗,在我的瞪视下,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房门硬生生地向左移动了一米! 但原来的位置上,房门的残像犹在,就好像房门被复制了一样,两个房门并肩而立,还有部分门框互相重叠…… 那歹徒就跟中了邪一样,对逃跑路线临时做出了调整,直接向偏移后的房门跑去。 砰! 真没想到奔跑中的人撞到墙上会产生这么大的响声。 我甚至觉得整个房子都为之一震。歹徒像一滩烂泥躺在地上,额头和鼻子流着血,一动不动了。 房门恢复如初,左边的白墙上有一块血迹。 ——我刚才做了什么?我产生了一种幻觉,不对,是我在潜意识的作用下,制造了一种幻觉,而这种幻觉直接影响了歹徒的视觉,令他舍弃了房门而奔向了墙。 我的能力似乎不仅仅是透视而已,就刚才的现象分析,我可以给人制造一种改变物体位置的错觉。 只是情急之下,歪打正着,暂时还不得要领,有时间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沉默了好半天,我回头看二琳,她依然瞪大双眼半张着嘴,像极了服装店里的塑料模特。那一瞬间,我特别有吻她的冲动,但我还是轻轻地叫了声:“喂!” 她如梦方醒,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指着地上的歹徒结结巴巴地说:“他……他自己撞……撞墙上了……” 我微笑着挤了下眼睛:“是啊,这哥们儿真倒霉!” 我找了根儿绳子,把歹徒捆得跟木乃伊似的,然后把电视声音调小,掏出手机报了警。 “你有手机!”二琳的眼睛亮了起来。 “是啊,大四的时候买的,主要是投简历找工作,得有固定的联系方式,有手机就方便多了。”当时我的手机还是黑白的诺基亚,但在二琳眼里已经算新鲜玩意。她说同学里也有带手机的,但也是凤毛麟角。 看到她喜欢的样子,真想把手机送给她。可惜我还得找工作,不能没有这玩意,何况我还没挣钱,靠父母养活,一个手机咋说也一千多块呢。不 过等我找到工作,有点儿积蓄了,倒是可以买一个送给她,最好给她个惊喜。 歹徒很快就醒了,精神很萎靡,一直在发抖,既没有说出威胁的话,也没有哀求我们放了他。他好像吓坏了。 警察十多分钟后才到,来了两辆警车,警笛声传出老远,估计全村人都惊动了。一个漂亮jiejie拿着照相机在屋子里一顿神照;又进来两个小伙子给歹徒松了绑,戴上手铐架走了;接着有个留着一字胡的男的戴着手套把手枪和西瓜刀装进了塑料袋。 来的人都穿着便衣,但言语和行动都透着沉着和干练,给人以安全感。 最后进来的一个男的似乎是当头的,大约30多岁,中等身材,结实强壮,皮肤黝黑,戴着鸭舌帽,一双总是眯缝着的小眼睛在帽遮下的阴影里闪烁着锐利的光,其他人都叫他刘所。 刘所详细地询问了事情的经过,旁边那个先前负责照相的jiejie不停地做着笔录。 我当然隐去了自己透视和施展幻术的部分,有些细节二琳帮着补充。说到我拿痒痒挠与歹徒对攻时,那只痒痒挠就被警察装进塑料袋拿走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把炕桌一起带走的意思;说到歹徒自己撞墙晕倒时,那个记录的jiejie还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最后刘所看了遍笔录,向我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刚才说,户主叫张庭友,她叫张雨琳,是户主的二女儿。那你跟户主是什么关系?” 我愣了一下,略加思索,指着二琳说:“她爸跟我爸是朋友,她爸陪她妈去县医院生孩子,家里就她自己,我……我是过来帮忙的!”说到最后那句我自己都脸红了。 “把电话号码写上,过两天会让你到所里领奖金,等通知吧。”刘所没再问什么,让我们在笔录上签了字,按了手印。临出屋前,刘所回头向炕上的两套被褥扫了一眼,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你不是过来帮忙的么,——继续帮!” 我猜他肯定是把我和二琳当成趁着家长不在家偷尝禁果的早熟孩子了。 我们把警察送出院子,院外早已聚集了一帮本村的群众,其中就有我奶奶。要不是警察在大门口拦着,他们早进来了。两辆警车带着欢快的警笛声扬长而去,村长李国槐驱散了群众,和我奶奶一起进了二琳家。 “真险呐!”李村长抽着烟,咂巴着嘴说,“刚才在门口我看见着那家伙了,跟通缉令上的杀人犯是一个人,村部的小黑板上贴着呢!” “你俩没受伤吧?”奶奶关切地问。 “没事儿!那家伙饿得直打晃儿,二琳都能打过他!”我夸张地说,为了让奶奶放心。 “我可打不过,多亏有成哥在,要不然……”二琳感激地望着我。 直到我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又叙述了一遍,村长才心满意足地告辞。奶奶叮嘱了两句,也随着走了。 二琳锁好大门,插好房门,简单地收拾了下屋内的卫生,把炕桌留在了地上。简单聊了两句之后,我们各自钻进被窝,熄了灯,互道晚安准备睡觉。我本来只穿着背心裤衩,也不必再精简了。 我背对着二琳侧卧着,没过几分钟就听见二琳起身的动静,我的心跳立即加速。她想干什么?我假装睡的很沉,心里担心却又期待着她钻进我的被子。 我期盼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把被褥拽过来与我的被褥紧挨着,然后又躺回自己的被窝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我被自己的心跳声震得浑身不自在。 五分钟后,她把一只手缓缓地伸进我的被子里,捏住了我的背心的一角,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平稳,看样子是睡着了。又过了十分钟,我慢慢地翻转身体换成平躺的姿势,把她的小手轻轻攥在我的手里,渐渐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