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梦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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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了自己的躯体，漂浮在空中。 我清楚地看到炕上熟睡的二琳，还有熟睡的自己。 是灵魂出窍么？ 我环顾四周，室内的景物有些模糊和变形，窗外显得格外明亮，月光不应该这么亮的…… 我如灵体一般穿过窗子，来到一个阳光灿烂的世界，蓝天白云，青山碧水，鸟语花香，如诗如画。 林荫道上肩并肩、手拉手走着两个人，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步伐轻盈，有说有笑。 我看不清他们的脸，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每当我想要仔细观察，视线都会变得朦胧，我只好远远地跟着。 他们时而追逐嬉戏，时而驻足相拥，无论走与停，我都无法追上。他们来到小溪旁，笑着往对方身上撩水。 接着女孩拉着男孩的手一起倒在水里，再次冒出水面后，男孩为女孩脱下衣服，为她梳洗长发，用沾了水的手温柔地抚遍她的全身。我忽然看清了，那女孩竟然是二琳！ 怎么会？她怎么会跟一个男孩在一起洗澡，还被那个男孩…… 等我再想仔细看，二琳已经拉着男孩跑上岸去，他们都穿着衣服，仿佛从来没脱过。 我继续尾随，看到那个男孩将二琳横抱在胸前，一步步走向远方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但是那座宫殿怎么也到达不了，后来男孩把二琳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自己消失在旁边的树林中。 二琳很快在焦急的等待中崩溃，她转圈呼喊着某个名字，几乎要哭出来。 我无法再袖手旁观，直接走向她，呼唤道，二琳！ 她看到我，喜极而泣，扑到我怀里说，我还以为你抛下我不管我了！ 我抱着她安慰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她抱我抱得更紧，勒得我胸口有些发闷，我快要窒息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炕上，二琳侧着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一只胳膊紧紧地搂着我的上半身，一条腿伸过来勾住我的下半身。 我们的被子都被踹到下面去了。她的呼吸依然均匀，显然还没醒。看看窗户，天已大亮。 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我觉得不像是做梦这么简单，我大胆地猜测，我进入了二琳的梦境！ 在梦中与二琳结伴同行的男孩，应该就是我。如果那个“我”消失在树林后，我没有及时出现的话，也许她会在无助和恐惧中醒来，而我的干预，使故事情节按照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下去。 那个离开她的“我”去哪儿了呢？ 是不是为了让我登场，才选择离开的呢…… 我醒来后，在二琳的梦中，那个“我”是不是还会回到她身边呢？…… 我的左胳膊和左腿被二琳压麻了，但我不敢动，生怕打扰她的美梦。 那应该算个美梦吧。 如果梦能够反映一个人的愿望，那么二琳还真是喜欢我呢。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下身一柱擎天，晨勃现象原本很正常，但此时此刻却令我窘不堪言。 刚才由于集中心思分析梦境而忽略的生理反应顿时强烈起来。 我的嗅觉以及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变得十分敏感，少女的体香使我心驰神往，吐气如兰令我想入非非，**柔软的触感让我心猿意马，甚至她两腿之间的炙热，都似能在我的腿上留下烫伤的疤痕。 我感觉到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声在胸腔里留下巨大的回响，我的下身涨得难受，内裤已有湿滑之感。就在这时，从院子外面传来奶奶尖锐的呼唤： “大孙子！二琳！过来吃饭啦——” 二琳一激灵，从梦中惊醒，为避免尴尬，我只好继续装睡。她的头离开了我的肩膀，接着她身体一颤，可能是刚刚发现紧抱着我，又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把手臂和腿从我身上拿开，慢慢地回到她自己的褥子上。我奶奶在外面不依不饶，又扯着嗓子喊上了： “大孙子！二琳！……” 我装不下去了，假装一哆嗦，睁开眼睛。我看到二琳跪坐在我身旁，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脸红到了耳根子，一双眼睛正盯着我的下身。我也没法淡定了，赶紧坐起来背向她，故意大声回应道：“知道了奶奶，这就过去！” “成……成哥，醒啦？……”二琳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是啊，我奶奶的嗓门儿赶上大喇叭了，植物人儿都能叫起来……”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走吧，吃饭了！” “嗯……你先去，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好吧，我在奶奶家等你！”我避免与她目光接触，匆匆下炕穿鞋出了屋。来到院子里，我看见奶奶还在大门口。“走吧奶奶，二琳一会儿就过去！” 奶奶笑呵呵地说：“不忙，你自己先回来算咋回事儿啊，等等她，一会儿你俩一起过来！”说罢奶奶转身走了。 我又回了屋。 刚一推门，正看见二琳在炕上换衣服，睡裙从头顶利落地脱了下来，整个上半身光溜溜地呈现在我面前，个别部位动感十足。她惊叫一声将睡裙挡在胸口，双目紧闭，仿佛她不看别人，别人就看不见她。 “对……对不起！”我赶紧退出去，关上门。站在月台上，脑海里全是刚才那美妙绝伦的画面，心里为刚才的冒失庆幸不已。我始终告诫自己不可以透视二琳，总觉得那样做未免下流，然而上天垂怜，竟给我创造了这样一个意外，也算是一种补偿了……感谢上天，不，感谢奶奶！ 过了好一会儿，二琳才打屋里出来，下面还是那件白色七分裤，上身换了套红格子T恤，头发又扎了起来，刘海有些湿，看样子是梳洗过了。我观察她的脸色，见她眼神躲闪，有些羞赧，似乎并未生气。 “刚才……”我想解释两句，但被她打断。 “成哥快点儿吧，我饿了！”她轻巧地跳下月台（居然没走台阶），出了大门。看来有些事情还是当它没发生过比较好。 吃饭的时候我和二琳都默默无语，连奶奶都看出我俩有事儿，出乎意料地，奶奶什么也没问。饭后，二琳去厨房帮奶奶一起洗碗。我听见奶奶终于开口了：“昨晚吓着了吧，睡得好么？” 二琳说：“睡得挺好的，就是老做梦。” “梦见啥了？”奶奶随口问道。 “嗯……”二琳迟疑了一下，“也……也没什么……记不清了……” 从她的语气判断，显然她是在掩饰什么，而且这时候想必又脸红了吧。 然而奶奶终归不是省油的灯，话题一转细声问道：“我大孙子没欺负你吧？” “啊？”二琳毫无心理准备，“没有啊……” 可怜的姑娘！碗碟碰撞的声音渐重，她的手一定开始抖了。饶了她吧，奶奶！可惜…… “别怕，要是我大孙子欺负你，奶奶一定给你做主！” “真的没有……”二琳赶忙为我澄清，不知为什么，她停了一下，又腼腆地补上一句，“谢谢奶奶！” 奶奶更加得意，话匣子一发不可收拾：“我大孙子，从小就聪明，学习可好啦，当初在班级里，净考一百分儿……” 这哪儿跟哪儿啊！我在屋里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去唤道：“走吧，二琳，该补课了！” “哦！就来！”二琳嘴上应着，脚没动，手也没停，似乎对奶奶讲述的内容很感兴趣。 我只好一个人出屋来到院子里，观察奶奶散养的几只下蛋鸡打发时间，忽然想起昨晚对付歹徒时使用的幻移之术，何不在鸡身上做做试验！ 我将一片白菜叶扔到院子当中，那几只鸡一开始以为遭到空袭，吓得咯咯直叫、四处飞跑，发现是白菜叶，才聚拢回来。 我努力盯着白菜叶，集中意念想让它向左移动一尺，幻移如愿发生，地面上出现了两片白菜叶。 几只鸡争先恐后地啄向那个幻象，对真正的白菜叶视而不见。 我心情大畅，实践表明，我制造的幻觉不但可以影响人，还可以影响鸡。 幻移效果很快消失，鸡们终于发现已经被它们践踏多时的白菜叶，又陷入激烈的争夺。 我反复试了几次，成功率百分之百。 有机会不妨在其它动物身上试试！ 等了十来分钟，二琳才带着神秘的笑意走到我身边。 “笑什么？”我一脸迷惑，“跟捡了钱似的。” 二琳抿了抿嘴，好像还憋不住笑：“奶奶说，呵呵，成哥小时候经常尿裤子……” 我倒！ “是人就尿过裤子，除非没穿过裤子！”我瞪大眼睛，心里埋怨奶奶的长舌。 “还说你冬天在河套滑冰，下半身掉冰窟窿里了，棉裤都湿了透了，冻得当当的，走路都回不了弯儿……呵呵……奶奶还说……你上树掏鸟蛋，误捅了马蜂窝……”二琳已经笑得说不下去了。 我搔首望天：“莫非奶奶不是亲的？……” “哈哈哈哈哈……”获知我的一些糗事，二琳算是找回了心理平衡，之前的尴尬烟消云散。 “你知道得太多了。”我把手比划成枪状。 “你想灭口吗？”二琳笑着跑出去。 我紧随其后。“这样不公平，你得把你的秘密也交代一两个！” 二琳停下来转过身：“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问题早就想好了，但我还是假装思索了几秒，然后说：“你昨晚梦见什么了？” 二琳被我问了个措手不及，脸色刷的一下转红，扭身便走。 “喂！快说呀！”我紧追不舍。 “就不说！”她脚下加速，犹如落荒而逃。 她始终也没说，这使我更加肯定我昨晚看到的并且参与的，就是她的梦。那么害羞的事，她当然不会说出来。 辅导继续进行。 上午十点左右，我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听声音好像就是那个负责照相和记录的jiejie。我以为是通知我领钱的，没想到是让我和二琳过去协助调查。 “让我也去？”二琳感到意外。 “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派出所吧？” “没去过。” “我也没去过，正好咱们今天去见识见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画了一千个问号。让我们去协助调查，调查什么？罪犯不是抓住了么？ “那个罪犯，该不会是……死了吧……”二琳忧心忡忡地说。 “不会的，哪那么脆弱，又不是纸糊的！撞下墙就挂了？……” “可是电视剧里那些撞墙、撞柱子的不都是一下就死了么！” 二琳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没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