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侠客行
侠客行 处理好了烫手的包袱，陆仁一身清爽，迈开步伐兴冲冲的回家去了。 …… 日纱渐淡，夜幕已临，人畜归笼，虫鸣声起。陆仁远远的就看到自己住的房子外有灯笼烛光透亮。在那微微的烛光下，冬梅正端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手中仍是线活不断。她时不时看看篱笆门口，时不时眺望远方，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愁绪。 “冬梅！”陆仁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靠近。 “少爷！”冬梅一下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但似乎站得太急，脑袋有些晕眩。陆仁一个箭步上前扶着她的细腰，笑道：“站那么急干嘛，我不是回来了吗？” 冬梅渐渐缓了过来，娇羞得满脸通红。她轻轻的往边上侧了侧，从陆仁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喃喃说道：“少爷，人家担心您嘛。毕竟这是您第一次出门。再说了，山上那么的危险，那么多的豺狼虎豹。您不比隔壁平哥儿有力气……但是少爷也很棒，识得很多字……” 陆仁轻轻的在她额头一吻，打断了她的话。冬梅俏脸又是一红，缓缓的低下了头，羞涩的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家少爷抓到了什么？”陆仁把腰间的兔子拿了出来。 “哇！少爷真棒！”冬梅对自己家的少爷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不止呢！”陆仁又放下了自己背上的篓筐。看着满满当当的山货，冬梅高兴的拍起手来，“少爷真厉害！还采了那么多野菜野果呀？少爷是怎么认得这些野菜野果的呢？” 陆仁骄傲的拍了拍胸脯道：“那是当然的。少爷识得很多字不是？”说实话，确实是识得字就好。 冬梅满脸的兴奋，喜道：“少爷饿了吧，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做饭！” “兔子我来处理吧！烤烤就能吃了。”陆仁麻利的切换成猎户职业，仔细的剥下兔皮，却见兔皮后腿处由于挣扎造成的严重破损。 “啧！”陆仁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收起了状态栏。心中顿时又多了一个疑问，自从获取了“郎中”职业之后，自己的职业状态栏下面就多了一行职业的经验槽，却没有区分职业？难道所有的职业还是公用的经验槽？ 腹中咕咕作响，思绪只能作罢。陆仁把剥下来的兔皮用木棍撑开，刮去皮上粘着的油脂，挂在屋旁晒干。 陆仁拢了一些柴火，在院子里生了个火，兔子架在火上烧烤，皮上油脂滋滋作响。时不时还得给它翻个面，确保受热均匀。再取两颗毛芋直接扔火里烤就行，这个倒没有什么讲究的。这些却都不是这辈子的本事，却是从上辈子遗留下来的宝贵财产。 不一会儿，却见冬梅端来老三样：凉拌折耳根、炒马齿苋，还有一大碗菜粥。 家里没买孜然，陆仁只能撒上一些盐巴，涂上一些野姜的汁儿，并不妨碍兔rou香气大盛。冬梅看得直咽口水。 “唔？！”那获取新职业的熟悉感觉又出现了。看来要获取新的职业，就必须得做出那个职业的事情吗？陆仁没空查看自己的状态栏。把烤熟的兔rou、毛芋取出，放到桌上。一顿搬家至此最丰盛的晚餐就呈现了。 冬梅面露喜色，却仍只抱着自己的碗喝菜粥。陆仁疑道：“怎么了？觉得少爷烤的兔rou不够香？”“不是的，不是的！”冬梅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少爷那么辛苦打的兔子，当然要好好留着。冬梅喝粥就够了。” 陆仁皱眉道：“我一个人哪吃的完呀？” “难得打到的兔rou，冬梅不舍得吃。”冬梅低下了头。 “冬梅不吃的话我就扔了！”陆仁坚定的说道。 “不可以！”冬梅嘟囔道：“不能浪费粮食。小时候咱们家都没怎么吃饱过……” “那你就放心吃！等过一阵子我再上山去打！”陆仁扯了半只兔子放在冬梅面前，也递上一块烤熟的剥了皮的毛芋。 毛芋和兔rou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冬梅拿起芋头咬了一口，在口中觉得太烫，卷着舌头呼哧呼哧的吹着，像极了一个小孩儿。 “慢慢吃……还有呢！”陆仁拿起一只兔腿啃着，吃的倒是香甜。 冬梅一脸的幸福，感觉这个少爷跟别人家的少爷不一样。自己对着他似乎也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很早以前倒是期待可以做官宦人家的一房小妾，只要是能传宗接代，再好好相夫教子，这辈子起码就不会被饿着，不会被冻着。即便跟主子没有感情基础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跟别人家家财万贯的主子相比，现在的少爷虽然一无所有，但是似乎更能给人希望，给人温暖，像是随时都可以一跃上枝头，然后变成凤凰，拍拍翅膀就要飞走了。 冬梅心里顿时是既担心又害怕，这样的能给她温暖幸福的少爷感觉太不真实，不知道会不会像泡沫一样突然被戳破，然后就消失掉。 陆仁看她低头不语，柔声说道：“是不是怕吃了这顿兔rou，下顿没rou吃了？别担心，少爷我明儿去市集卖些山货，买些rou回来。” “不是的，少爷！”冬梅急忙摇了摇头，咬了咬下唇，细声说道，“我是怕……怕少爷不要我了。本来冬梅还可以用女红养活少爷，但是现在少爷那么能干，不需要冬梅也可以……还少一张只会吃的嘴巴。以后哪家的大家闺秀看中了少爷，肯定不会喜欢我这种笨手笨脚的丫鬟，我还比少爷大两岁，到时候少爷就会嫌弃冬梅，然后……” 陆仁不知道什么时候绕了过去，吻住了她。这次不在额头，却是在柔软的唇上。冬梅感受着这个男人呼出的气息，柔软但有力的触感，心里如小鹿般乱撞一通。 陆仁托着她洁白而美丽的鹅蛋脸，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的看着她迷人的脸庞，上面已经淌下了泪痕，泪痕的源头汪汪的如星星般看着自己，充满的依附与爱怜。陆仁柔声道：“少爷只要冬梅做我的丫鬟，什么大家闺秀少爷都看不上。” 冬梅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喃喃说道：“以前爹爹常打我娘，也打我……怪我不是个男孩子。后来出去输光了家里的钱，就打算把我给卖掉。我娘求了他好久，最后才留了下来……那年闹饥荒，我们家都没吃的啦。爹爹和娘带我逃到这儿，爹爹又想卖了我…… 少爷比我爹爹好，不会想卖了我换银子。” 陆仁心中怜她，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就算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会卖掉咱们家冬梅的。冬梅是我的家人，是我最重要的人。” 冬梅缓缓抬起头。陆仁看着她微微泛红的清丽脸颊，微微侧头迎了上去。至此两人彻底融为了一体。正是： 夜色渐深风已凉，灯影摇曳烛火残。秋冷入帘陋室静，缱绻旖旎春芳暖。 一夜无言。翌日，陆仁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看了看床边对着铜镜的冬梅已经梳成了妇人的发髻，一根平滑的树枝横插在中间，似也摆得端正。他爬了过去，从后面环抱着她，柔声说道：“不再多睡会儿？” 冬梅知是陆仁，抚着他的手臂柔声说道：“多谢少爷怜惜。不过冬梅还得起来给您准备洗漱……还有昨晚的锅碗瓢盆都还没收呢。”说罢俏脸一红，低下头来。 陆仁轻轻的把她的脸抬起，爱怜的抚着她洁白的脸，看着她润红娇俏的唇瓣，忍不住又印了上去。须臾，两人才分开。陆仁说道：“以后咱们家要立个新规矩，丫鬟每天叫少爷起来都必须把我亲醒。”说罢指了指嘟着的嘴巴。 冬梅啐了一口，笑骂道：“也不害臊！”款款的身姿踏着小碎步出去，开始收拾昨天的碗碟。 陆仁伸了一个懒腰，拾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思绪发散间，才醒觉自己昨天似有一点属性仍未分配，便“啧”的一声打开了状态栏。 职业栏中确是多了厨子Lv1的职业，附带有控火和调和。“那是什么，不怕火了吗？调和又是什么，炒菜更好吃？”陆仁没太在意，似乎除了猎户和商贾，其他职业的技能都不知道有什么用。 把额外的属性点往力量上点完，陆仁注意到职业栏中“厨子”以下，仍有一个空位，空位往下却多了一条红线，那是之前从未有过的。“难不成职业的数量还有限制？”陆仁心中大疑。 辞了冬梅，陆仁取了昨天晒好的兔皮和一些山货便出了门。踏在田野间的小道上，陆仁总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的和煦，晨风特别的清新，就连守门的军士都特别的和蔼，像是在对他微笑一般…… 却闻守门的军士龇着牙吼道：“喂！要进城排好队！眯起眼睛傻笑什么呢？”现实打起脸来就是那么的迅速。 …… 在市集中把东西都卖了，却发现自己的职业经验略略增长了一些，仍不够其中一个职业去升二级。不知道升到二级有没有属性点的奖励？陆仁对此还是充满了期待。 陆仁目前可是身怀带风险的巨额存款。如果没有被别人发现，存款在处理危机时应该是够用了。但目前还是先累计职业经验要紧，回头都加到猎户上去，等提升等级后，才能更有几率打到虎皮、熊掌之类的，原始积累才更容易不是？ 至于职业栏中划了红线，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大概率是只能选择最后一个职业了，看来最近的活动要更慎重才行……或者倒不如在市集逛逛，主动去获取职业。 说干就干，陆仁吃着包子当早点，在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市集中闲逛。 络绎不绝的茶店、客栈，吆喝声此起彼伏的赌坊，二楼莺莺燕燕、一楼拉拉扯扯的教坊司，门外透着热气、门内“叮叮当当”的打铁铺，还有路边看相的、卖艺的、卖菜的、镖局的、衙门的……陆仁逛累了，坐在路边台阶上发呆。他都是掐着算卦看人，却没有发现一个一见钟情的职业，就好像冬梅一样。陆仁又开启了傻笑模式。 忽地两个方框映入了陆仁的眼帘，“侠客”的职业第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两人身穿青色劲衫，腰挎长刀，在城门口只是亮了亮手中的腰牌便走了进来。需知道此时此地水贼、盗匪猖獗，带有武器是不能随意进城的。 陆仁若无其事的站了起身，拍了拍屁股后的灰尘，远远的吊在两人身后。掐指望去，却见前面较高的青衣人侠客Lv48，后面背着包袱的青衣人侠客Lv45。他们并未在市集中闲逛，径直往城镇中央的府衙走去。两人在市集中的人群中穿梭，却片叶不沾身，身形倒是越来越快。 陆仁发现自己与两人的距离愈拉愈远，连忙加快脚步，却见两人突然一个后空翻，分别落在陆仁的两侧，两只手紧紧的扣住陆仁的肩膀，明显自己的跟踪是被发现了。 “咦？不会武功？”较高的青衣人奇道。 背着包袱的青衣人随即沉声说道：“这位兄弟，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跟踪于我等？” 见肩膀上的手力度已减，陆仁换上自己人畜无害的微笑，向两位拱手说道：“两位大侠，在下对武林人士早已心生向往。今日是人生第一次看到江湖侠客，激动万分，所以想看看两位要去哪里？也好结识一番。”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抓着陆仁的手却是已经松开了。 “这……两位大侠何故发笑？”陆仁问道。 较高的青衣人说道：“小兄弟，以后可千万不能干这种蠢事了。江湖中的跟踪，要不就是收集门派情报，要不就是暗杀……若不是你年纪尚青，刚才又试出你身上没有功夫，估计我俩要把你击杀在这里。” 顿时陆仁身上吓出一身冷汗。 看到陆仁吓得脸色发白，两人似乎心中更加的放心。较高的青衣人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们要去干嘛吗？走，跟着来就知道了。”说罢搭着他的肩膀，与背着包袱的青衣人一左一右夹着陆仁缓缓朝府衙走去。 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府衙门口。两人在门口守卫处通报了一声，便见守卫屁颠屁颠的入府通传，不一会儿便见师爷随着守卫走出门来。 “赵壮士和孙壮士……”师爷见了两人拱手见了个礼，“这位是？” 较高的青衣人拍了拍陆仁的肩膀，笑道：“咱们新认识的朋友，李师爷不必在意。” “哦，呵呵……”李师爷干笑了两声，又道：“两位可是接了哪个赏？” 却见背着包袱的青衣人把包袱甩给了李师爷。李师爷邪魅的一笑，打开包袱一看，却是血淋淋的一个人头。 陆仁脸色一白，一屁股坐倒在地，却被较高的青衣人架着胳膊没掉下去，也是顿时头晕目眩，双腿发软。 师爷似是一脸的疑惑，却不方便说些什么。仔细盯着人头看了片刻，说道：“确是采花贼吴谦不错。”说罢麻利的把包袱一裹，连同自己袖中的令牌递给边上的守卫军士，说道：“去库房取1200两银子来。” “什么？！一……一千……二百两？！”陆仁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