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得必有失
威宁侯体积庞大的坐在屋里,向来行事谨慎的萱草怎会发现不了。 无非是做做戏,显得她们更无辜些。 “主子,咱们要同侯爷一起去看望二姑娘吗?以二姑娘的聪明伶俐,定会让大姑娘有苦吃不出。”萱草替元娴捏着肩,轻声询问道。 元娴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训斥萱草:“莫要胡言乱语,二姑娘是好孩子,只会实话实说。” “是是是,二姑娘菩萨心肠的,最仁善友爱不过了。”萱草迎合的笑着。 “你这话说的才是。二姑娘和侯爷是亲父女,关系比和我这个当娘的还亲。此时侯爷去了,咱们不用去添乱,就留在院里给他们准备些午膳罢。” 威宁侯满心担忧的赶向芙蕖院,被白芍假模拦着拦着,还是轻易闯了进去。 木晨音刚睡醒,迷迷蒙蒙的,突然看到威宁侯坐在她床前,吓了一跳。 “爹爹,您怎么来了?” 威宁侯听到宝贝女儿的娇软声音,急忙慈爱的坐过去。 “爹的音儿啊,看看这小脸,都煞白煞白的。爹让你大jiejie教你,只是为了让你占个师徒名分,不是让她磋磨你。音儿等着,爹定让你大jiejie与你受相同之苦。”威宁侯看着木晨音,愈发不后悔给木晚歌定下个混账夫婿。 这样的魔星女儿,合该受受苦。 “嘶!” 威宁侯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木晨音盖在被子里的左手。 木晨音立马蹙着眉头,甚是疼痛的轻叫了一声。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她还体罚你了,如此毒辣心肠,怎堪为长姐!”威宁侯气极。 “爹爹,没有啦,您听错了。大jiejie没有罚我。”木晨音笑的元气十足,苍白的脸色因而衬的更加明显。 威宁侯射箭本领不错,眼神锐利的他,一眼瞧出木晨音的左臂姿势诡异。 “把你的左手拿出来。”威宁侯抿着嘴,面无表情道。 “爹爹。”木晨音冲着威宁侯撒娇,想要蒙混过关。 威宁侯身上寒气更重:“音儿,把你的左手拿出来,让爹看看。难道音儿现在连爹的话都不听了吗?” 木晨音被逼的只好伸出左手,白嫩的小手肿的跟馒头似得,触目惊心。 三个时辰不停断的悬腕练字,木晨音的手腕暂时不能用了。 威宁侯心痛如刀绞:“你这孩子,手都肿成这个样子,竟还想藏着不说。你啊,总是这般善良,可让爹爹怎么放心你再和大姑娘相处。” 木晨音乖巧的拿着右手,给威宁侯拍背顺气:“爹爹,毕竟大jiejie现在是我的师父,师父罚弟子,谁也不能说出错来。” “谁让她真当你的夫子了?她自幼何时比的过你,枉她长了两岁,却处处不如你这个meimei。算了,不借萧家的名也罢。爹爹还有别的法子!”威宁侯说的理直气壮。 他怎就不想想,他想给庶女借妻族的势,萧家就愿意给他借吗? 兰陵萧氏,从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如此异想天开,分明是他这些年过的太顺了! 木晨音垂下了头,她以前想的和威宁侯一样。 然而,今日一过,她知道是她想错了。 从来不是木晚歌不如她,是她不如木晚歌。 那样的气度风华,那样的一手好字。 哪怕木晚歌其他什么都不会,凭借这些也能笑傲贵女之首。 何况,她还笛音婉转,已踏足大师之境。 这些话,木晨音是不会和威宁侯说的。 “爹爹,反正您别怪大jiejie了。”木晨音撒着小娇。 威宁侯心里的火却更大:“音儿别替她求情,大夫过会儿就来替你诊脉,爹先给你出气去。” 威宁侯走的极快,生怕有人拦他,但是,一路疾走,真没有人阻拦。 元娴估摸着时间,在威宁侯走后不久,拎着食盒到了芙蕖院。 “娘亲,我不如大jiejie。她这些年藏拙了。”木晨音一见到元娴,就说出实情。 语破天惊,元娴像是头顶被人砸了一锤子,彻底懵了。 她不想相信这话,可是当年萧氏阿眸的风华,却让她不得不信。 那样一个出色士族女郎,生出来的女儿,再怎么养废,骨子里还是同她们不一样的。
士族血脉高贵,毋庸置疑,她自愧不如,但她不愿让她的女儿也不如。 “娘不管她藏不藏拙,如今她责打你是事实,你爹爹绝不会轻饶她。她是嫡长女,身份尊贵没错。但是,她更是你爹的嫡长女。没有你爹,她什么都没有。” “不是还有萧氏一族吗?那是她的母家!”木晨音提醒着元娴。 元娴冷笑:“萧氏也有自己的子孙,到底是姓氏不同,萧氏给她助力,但不会为她倾尽全力。十五年,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现在醒悟也没有用。任她才华再高,娘也要让她明珠蒙尘。” 元娴眼神坚毅,她以前手段太轻了,那些药该再加重些。 “娘亲,此事不急。等萧家离京之后,咱们再行事。如今得先顺着大jiejie,等借得了萧氏称赞,那女儿便有了青云梯,从此扶摇九天有风相助。” 元娴沉默的看着木晨音:“音儿,你真的愿意忍下来?” “有得必有失。”木晨音愿意忍。 “好,娘听你的,咱们先纵着她一段时间。反正你爹爹给她定了亲,这事儿翻不过去的。你爹现在恐怕已经在训责她了,以后你不必再让她教导。” “娘亲!” “有得必有失,你自己说的。你是女子,不用考科举,也不用上朝为官,诗书学的差不多,能和以后夫君红袖添香就够了。身为女子,重要的是笼络住男人的心,懂么?况且,她不会真心教导你的。今儿受的苦,还不够多?” 元娴唇角漾出一抹笑容,明明是三十多的年华,看起来还同娇羞的小姑娘似得,惹人心神荡漾。 木晨音受元娴这思想灌溉多年,此时却难得的觉得不对。 元娴可容不得木晨音多想,竖着柳眉迫问道:“你应不应娘的话?” 怪异之处被打断之后,木晨音再没有那样的灵光一闪。 她笑眯眯的哄着元娴,甜声应着:“女儿答应娘亲,什么都答应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