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施琅的仇恨
绿洲部落一块空地上,坐满了部落里的人,林巴图、林祭天和林霸天分别坐在空地边上的几张石椅上,表情严肃,整个部落的气氛也异常紧张。 这块空地是部落开会或举行重大活动的场所,空闲的时候也偶尔拿来晾晒rou干和兽皮,然后拿出其中一部分交给酋长以作“租金”。 酋长有一支侍卫队,但也算不上部落里最强战斗力的队伍。这是个崇尚强者的部落,施琅是部落公认的最强勇士,许多男人们宁可听施琅调遣,也不加入酋长侍卫队,而施琅的父亲更是部落精神领袖大祭司的弟弟,身份显赫,这样,酋长的地位显得过于单薄,所以他在形式上是整个部落的最高领袖,但实质上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所以,琢磨着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嫁给施琅。 凌宵的强势回归以及凌宵和林芸的关系,似乎使这种关系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此时,林巴图说话的语气里似乎都多了几分霸气。 “我们部落自先祖受罗拉主神指点在这块美丽的地方繁衍生息至今,部落日渐强大,但管理也日渐繁琐,为了使我们的部落有更好的未来,我决定设立两个族长职位,一起管理我们的部落,大家看如何?” 等林巴图说完,整个会场顿时杂乱了起来,林霸天的眉心凝成一个疙瘩,握紧握的拳头也发出咯咯声响,心里只骂林巴图是个十足的老狐狸。 林祭天握着骨杖,始终平静如初。 “酋长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呢?”有一个老人站起来问。 “对啊,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大家随声附和。 “大家觉得端木凌宵和林施琅这两人如何?”巴图试探性地问道。 一阵哗然。 “我反对。”林霸天站起身来气呼呼地说。 “哦?霸天有何高见?”巴图不卑不亢,微笑直视林霸天,那眼神,大有将他看穿的意味。 “施琅乃我部落最为勇猛的男人,他自然没话说,但端木凌宵是什么人,你我还不清楚吗?”林霸天逼问林巴图。 “施琅是我部落最为勇猛的男人,这要是在以前,我自然没话说,但现在,他还是部落里最勇猛的男人吗?端木凌宵是什么人,我想大家刚才都有所目染,我估计,他是神的传人,由他管理我们部落,那是神的意旨,难不成你要与罗拉主神对抗?”林巴图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是如此有底气,到最后威严十足,确有一代领袖的风范。 林霸天瞪着巴图,那眼神如果是一把武器,足矣将林巴图碎尸万段! 林巴图仍面带微笑,将眼光直接移向林祭天,问道:“大祭司,你可有什么看法?” 林祭天始终波澜不惊,听到酋长问自己,便长叹一声,站起身,一身麻布袍,干净,整洁,长长的白须顺着微风在空中飘动,将骨杖立在地上,似有几分仙风道骨。 “天意如此,霸天你也无须执拗。其实,在那场祭祀之前我就预知如今的这种场面,那场祭祀也是在为此而做铺垫!”大祭司的话让大家心中一震,“酋长的安排我认为合理,但有个建议。” 林巴图也是一脸的震惊,他从未想过大祭司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这更让他觉得这次端木凌宵的回归是神的旨意。 “大祭司你尽管说!” “传言自古部落是由不同的种族联盟组成,每个族内都必然有长老扶持族长,我想,我们部落也需要有这样的组织。”林祭天如是说。 “那我们商议商议再做定夺,待施琅和凌宵回来则立即宣布,各位就做事去吧!” 林巴图宣布部落会议结束,随即邀请林霸天和林祭天以及自己的几个心腹商议部落长老人选之事。而林霸天已偷偷派遣心腹前去给施琅报信。 施琅和凌宵此时对部落里发生的事毫不知情,施琅正在攀爬那座被大祭司定义为神山的山峰,他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才是真正最为勇猛的人,而凌宵,不配做他的敌人。 听大祭司说,神树林是神冥想的地方,而神山,是神施法保佑部落平安的祭台山。神树林是禁地,神山同样是禁地,传说神山上有神的坐骑,它遍体火红,嚎叫如雷,形体如角狼,却有角狼根本没有的品质,神的坐骑是半个神,而角狼,如地狱里的恶鬼般让人厌恶。 “当我骑着神的坐骑来到部落,我要让端木凌宵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让他灰飞烟灭,吃他的rou,喝他的血!”攀爬在半山腰的施琅牙齿咬得咯嘣响,他恨端木凌宵夺去了本该属于他的光环,不报此仇,他誓不为人。 寻找施琅的人不见他的踪迹,倒遇见因为惧怕受到部落最严厉的惩罚沿路返回的两个男人。那人听到施琅攀上神山,不敢耽搁,急忙返回部落。 而神树林边有个侍卫见端木凌宵和林芸以及林大进了神树林,也觉得事关重大,返回部落准备向酋长汇报。 此时此刻,不管是神树林还是神山,都异常的安静,仿佛在等待一个惊天动地的时刻。而部落里的争论却热火朝天,并未觉察到这个世界会有什么不一样,除非有大规模的角狼入侵或者像上回一样黑云压境,天怒神罚。 此时此刻,施琅已快攀至山顶,身后只剩下两个男人,其他的基本都是因为体力不支放弃了攀爬,有一人则直接从半山腰掉落,生死不明。 此时此刻,凌宵几人站在木屋的前面,看似再平凡不过的木屋却透出神秘的气息,蔓延在木屋的周围,让普通人产生一种敬畏的心绪,仿佛只需站在它的门前就是一种荣耀。凌宵心跳得厉害! “莫名其妙。”凌宵淡淡地说。 “好神圣的木屋!”林芸如痴如醉,似乎自己若能有如此木屋一间,此生定精彩万分。 林大似乎早已被折服,合上双手仰头闭目,嘴里还念着什么。 凌宵没觉得它神圣,也没觉得它神秘,它似乎,是一个劫。那流水不断撞击他耳膜的声音,不但没有减弱,相反,越来越大。他知道,水声不是这人造世界里的那股溪水发出的声音,越发让他感觉到奇怪。 木屋很精致,屋基似乎由岩石垒砌而成,再由一般粗细的原木建成,凌宵看不出来原木是什么材质,感觉很结实,不会因为潮湿或者虫噬而变质,到最后彻底垮塌。所以凌宵想用地球日历计算它年龄的打算也就此打消。 “它一定承载着什么秘密,否则,如此精美的世界设计中不会只有它孤零零的矗立在这里。”凌宵带着疑惑,迈出步子走向木屋的小门。 门没有锁,可凌宵怎么推也推不开。 林大见状,大步踏过来,已然没有了之前的虔诚,人的好奇心总是非常强大,甚至会超越神圣的信仰。
“让我试试。”林大走到凌宵旁边,低声说道。 凌宵让开一个位置,林大捏了捏拳头,以一副拼命的姿势,向门冲击而去! “嘭——咯吱——”一道刺耳的声音传出,形成一道道回音,如同鬼魂的嘶吼,叫人头皮发麻。 “原来这门是从左边开的!”凌宵郁闷地嘀咕一声,看见林大直直地爬在门里边的地上,觉得有点好笑,微笑着上前攥住林大的胳膊,拉他起来。 “凌宵,你在玩我啊?”林大一脸的郁闷。 凌宵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望着林大,使得林大更加确定自己被凌宵耍了。 “你们难道没发现这屋子有点怪吗?”林芸一脸的沉重,并没有被他们孩子式的戏耍逗乐。 经林芸这么一问,林大也不再埋怨,而凌宵正盯着屋子里某件东西看。 “月光”穿过木屋的四格窗,几束光线正照在那件东西上,泛出红色的光晕,如黑暗里的幽光般,解说这木屋主人的孤寂。 “电脑?”凌宵此刻心中的震惊恐怖到一定程度,他抑制疯狂跳动的心脏,开始仔细观察这木屋的摆设。 电脑放在一张长木桌上,和凌宵所认知的电脑不同,它全身通透,如同一块暗红的水晶,反射出月光的亮白,发出耀眼的光芒,汇聚在凌宵黑色的眼珠里,诡异而神秘。两把椅子摆放在木桌的两边,凌宵似乎看到两个相爱的人坐在这张桌子的两边,其中一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用着电脑,另外一人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或者她,在这个与自己所在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里,他们是彼此心灵的归宿,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替代彼此心中的位置! 在靠窗的位置,有一个简易炉灶,用石块垒成,炉灶上一口透黑的小锅,两个瓷碗围着这口小锅,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不离不弃的故事。 木屋的里侧,凌宵看见了一张床,一张古式木雕婚床。床前横一踏脚的长方凳,俗称脚椅,作为脱履登床之用。床很精致,三面围屏,雕刻有山水和花鸟,白色纱帐在正面掩映床里边的情景,这间木屋就如古式闺阁,又有着现代的气息,充满了神秘和清香,让凌宵如坠云雾,更加迷糊。 那道流水声正在凌宵的脑中盘旋,使得凌宵更加凝重,自己好像慢慢在陷入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很久以前的世界! 眼前的景象慢慢模糊,又清晰无比,如同身临其境却如隔轮回—— 他们是一对年轻的科学家情侣,女子小时候有个梦想,摘下星空中一颗最亮的星星,夜里,将它放在自己枕头的旁边,那璀璨的星光,是梦中的世界,无拘无束任由遨游……男孩相信宇宙间有一个通道,可以通向女孩向往的那颗星星!他陪她长大,伴她研究,只为她儿时那个天真的梦想! 一个黑红相间神秘而无形的蛀洞存在于两个世界之间,抑或是机缘,也可能是劫难,他们误闯了这个蛀洞,至于是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的,在自己的记忆里怎么搜索也无济于事,彻底忘了个干净,只是发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出现。这里荒芜一片,没有黑夜,没有文明……唯独有的就是女孩带的一台笔记本电脑和男孩随身携带的一把军刀,还有他满脑子的知识以及突兀在他身上出现的特异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