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玩儿心眼
“什么?”尉仇台急问。 “我记得上公子跟我说过他叔叔最好女色,”张广才胸有成竹地说,“咱就投其所好,给他‘上色’。” “‘上色’?”尉仇台说,“你是说,训练美女刺客?” “刺客?他得防之又防。尤其是敌对方送来的美女,他哪里敢须臾大意?”张广才说,“我听说,商纣王就折在女人身上,他身边的妲己女,就是敌方送给他的,而妲己却没用刀枪,就毁了纣王,断送了他的江山社稷。” “噢,好主意!”尉仇台不由自主地赞赏道,“这叫‘美人计’。孙子战术兵法三十六计中的一计!我孙儿的眼光果然不错,识得先生大才。” 尉仇台站起,向张广才拱手施礼。 张广才连忙还礼,“姐夫谬爱。如公孙恭这等人,只有‘色弹’对他奏效。要换个别人恐怕还不行呢。” “对对,对,公孙恭那厮,最上这一口,用‘色弹’击他,百发百中!”尉仇台连连叫好,有点儿手舞足蹈。 “至于用什么‘色弹’,我想姐夫定然已有了主意。”张广才说,“我等毕竟是小孩子,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哎呀,哎呀!”尉仇台“刷啦刷啦”搓着两只大手,在大堂之上来回地走动着。 挹娄也向张广才投去钦佩的目光。 尉仇台乍然停下脚步,对张广才和挹娄说,“我夫余还就真出美女。象你们哥仨的那个孪生三姐妹……” “哎哎,”挹娄马上阻止他,“你喝了?她们三姐妹怎么是你们夫余人呢?一看就知道是我们肃慎人!” “啊?她们是肃慎人?这个,这个这个,肃慎人是吧?肃慎人不在我们夫余地界生的,不喝我们夫余水长大的,就不能那么漂亮!对,我们夫余的水起发人哪!”尉仇台有些玩笑地说了。 挹娄这时也用调笑的口气说,“照你这么说,明天我们把媳妇领出你们夫余,我们的媳妇就长不大了呗?” “走?”尉仇台惊奇地问,“你们真的要走?” 张广才说,“我们出来好多天了,有道是‘父母在,儿不远游’,我们该回去了,免得家里人为我们担心。” “那哪行,”尉仇台来了小孩子脾气,“你们来到今天,我还没好好地陪你们吃一顿饭,在一起玩耍玩耍,哎,你们那里都玩什么?” “玩……”挹娄想说玩弹子儿。 可是,他想起临进王宫的时候,张广才一再叮嘱他,涉及到弹子儿的话,一定不说,因为,他们用陶丸伤过这里的一个兵士,而伤到的兵士,还和救季步璐有关。 张广才对挹娄说,尉仇台回来知道季步璐不见了,他肯定要查。关了六年,不杀不放,如今不见了,他能善罢甘休? 张广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接过了挹娄的话,“我们玩六博棋,姐夫,六博棋是你们的国棋,你一定是棋皇了?” “你也知道六博棋是我们的国棋?”尉仇台好生奇怪地问。 “这个,当然知道,”张广才说。往高了抬他,把这个岔彻底地打过去,“不仅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当初,嘎嘎谷对他说,六博棋是出于他们夫余,张广才还有些不信。这回,信不信的,先做个高帽子,给尉仇台戴上。 尉仇台听了张广才这话,当然高兴,他说,“是啊,我们的六博棋,很是有名。汉朝的名流雅士,军校士大夫,无不以搏两局六博棋为荣。只是遗憾得很,我到不擅长。我从小就愿意玩一种‘其勾’的游戏,你们玩不玩?” 尉仇台的后半句转向挹娄。 挹娄知道他说的“其勾”是什么。不是谁对他说过,就是他们的“挹娄”——“弹子儿”。 挹娄心想,老家伙,你和我玩儿上了,开始套我的话了,就说,“你们的其勾怎么玩儿?” 尉仇台就说用泥丸怎么怎么玩儿——看来,老家伙小时候真玩过。 挹娄摇摇头,说。“没,没玩过。我们玩‘嚓奇码’,你可玩过?” 挹娄说的“嚓奇码”也是肃慎族孩子的一种游戏,现在有的地区叫“叉草球”*,有的地区叫“打汆子”,叫法不一,但玩法差不多,都是拿个长棍,远距离地击打目标,有点像现代运动标枪。只不过,标枪是肩上投掷,而“嚓奇码”是胯旁投掷。 尉仇台没玩过嚓奇码,就让挹娄给他讲什么是“嚓奇码”,“嚓奇码”怎么玩? 挹娄讲了半途,尉仇台就没听的兴趣了。敢情南辕北辙,两回事。 知道挹娄他们俩和古林里兵士的被打昏无关,尉仇台很是高兴——这是他非常希望的结局,他非常希望他们俩不要参与其中,好能为他所用。 尉仇台说,“明天你们不能走,怎么也要和孤王好好唠唠。后天吧,后天一早,再送你们上路——我要好好捡几件你们生活实用的物件,赏赐与你们俩。那三个小姐仨,虽然是你们肃慎族的,但,在我们这里久了,怕回你们那苦寒之地,他们受不了,吃的穿的用的,我这个伐柯(媒人)先自陪送陪送。”
尉仇台这样说,挹娄和张广才还有什么话说?只好同意后天再走。 挹娄和张广才告辞走出去之后,尉仇台吩咐人,到熙和院,把那个前几天用起来的宦官闳亥击筑叫来。 他特别叮嘱,别说他叫,就说是太医院叫他,让他去上药——闳亥击筑被公孙渊阉了之后,创伤要二十天才能结痂,现在还需要上药。 不一会儿,闳亥击筑就和叫他的人,来到尉仇台跟前。闳亥击筑要跪下去,尉仇台制止了,说,“你身上有大伤,就免了吧。” 闳亥击筑还是跪了下去。 “这几天,没喝酒吗?”尉仇台微笑地问闳亥击筑。 闳亥击筑说,“喝酒丢了下边的头,再喝,就得把上边的头也丢了。” 尉仇台哈哈笑。笑过,他说,“你是个很有毅力的人,就是酒把你害了,戒就戒了吧。实在忍不住,找个时间我陪你喝。” “谢大王,不喝了。”闳亥击筑意志坚定。 尉仇台笑了笑,然后,像是随便问道,“这几天,那边怎么样?” “平常。只是,前天贵妃一身短打扮领着她弟和那个野人孩子从外边回来了,进到西下屋一会儿,拿着一些东西就走了。”闳亥击筑说。 闳亥击筑说的“野人孩子”指的就是挹娄。夫余人从来都称呼肃慎人为野人。 ——闳亥击筑,是尉仇台安插在熙和院里的密探。 “看他们拿走什么了吗?”尉仇台问。 闳亥击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都是用个大包袱皮包着。反正,挺重的。” 尉仇台想了想,说,“有没有外人进来?” 闳亥击筑还是摇头,他说,“没有。她弟不算吧?” “那不算。”尉仇台说。 尉仇台想了想,说,“好吧,你回去吧——啊,对了,你还得去太医院。” 闳亥击筑走了出去。 他走后,尉仇台又叫来人,吩咐说,“你去熙和院,叫绮妍贵妃来见我。到下寝宫。不用她带侍女。” 那人应,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