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门
“既然如此，你就先随我回武宗门吧。若是你现在离去，万一天宗门的人返回来寻你，你和你的朋友必然会落于他们之手。”楚星辰诚心诚意的道。 “武宗门？”古小玉低头陷入了沉思，心道：“我的生死是小，万一我现在就离开此地，而天宗门的人真的返回来，那我和鬼儿必定没有好下场。既然天宗门的人如此惧怕这武宗门的弟子，我为何不和鬼儿去武宗门暂避一下呢？” 一念及此，古小玉便点了点头，一番言谢之后，便与楚星辰等人返回了武宗门。 灵山，高耸入天，下临无地，上眺无边，矗立于碧海之间，山中灵气繁茂，从未有过狂风骤雨，更没有四季之分，永远都是风和日丽，让人怡然。 位于翡翠峰顶，坐落着许多朴素典雅的建筑，居高俯视，之间密密麻麻，竟似琼楼玉宇，惹人向往。而这里建筑汇集一起，便是名震天下的“武宗门”！ 方入灵山，古小玉顿感呼吸无比顺畅，精神也是莫名好了许多，好像这里的空气有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叫人吸入一口，便会觉得通体舒坦，精神百倍，仿佛所有的疲劳都在瞬间得到了缓释，就连普陀山的空气，都没有这里的芳香宜人！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一行人进入了武宗门。 放眼瞧去，只见古小玉的身前有着一座偌大的广场，似乎无边无垠，宽广至极，即使天宗门青霄殿前的那座广场与之相比起来，都是望尘莫及。 而在广场之上，却见数万名着装统一的弟子正在挥拳摆腿，不时的发出一阵响彻九霄的暴喝，极具气势。纵然古小玉看不见，他也能感受到当下的气氛，简直惹人热血沸腾。 话说武宗门与天宗门同属名门正派，但两派的作风却是既然相反。 在天宗门里，弟子被分为五个等级，并且穿着不同颜色的服装。而在武宗门里，所有的弟子全都平起平坐，一视同仁，就连着装都是统一的，没有贵贱之分，更没有等级这么一说。 楚星辰一边引古小玉往门中深处走着，一边为他介绍了一下武宗门的宗旨。 而最令古小玉热血沸腾的就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守护正道永昌为重任”这两句话。像这样的豪言壮语，他在天宗门里是从未听过的。 不多时候，楚星辰带古小玉来到了一位老者的身边。 该老者貌似已然是古稀之年，但却鹤发童颜，老态龙钟，一副仙风道骨，正气凌然，尤其是他那张慈祥的脸面，相信不论被谁见了一眼，都会觉得倍感亲切。而该老者，便是武宗门的掌门，玄术子！ 玄术子乃是道家出身，五百年前拜在“无上真人”门下，居身无名道观之内。直至无上真人仙游，他才惜别无名道观，来到了灵山，并修炼成了《七道真法》，开创了武宗门，其门下弟子十万，个个尊师重道，团结一致，一方有难，齐齐支援，可谓天下苍生的安居乐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师尊，这孩子名叫古小玉，方才他和朋友被天宗门的人追杀，我等便帮了他一把。”楚星辰先是向玄术子行了一礼，随即恭敬道。 玄术子慈祥的看着古小玉，手抚三绺白色须髯，莞尔一笑，问道：“孩子，可否告诉我，那天宗门为何要追杀你二人呀？” 古小玉一路上得山来，未作片刻歇息，即便抱着鬼儿，当下他也不觉得累，还将自己和鬼儿在天宗门的经历详细的讲与玄术子听。 玄术子听罢，又是莞尔一笑，自言道：“即为正道，却又偏要与两个孩子过不去。唉，天道茫茫，人间苍苍，人们何时才能将虚荣心抛之脑后，学得彼此尊重啊！” 一番喃喃，玄术子又对古小玉道：“孩子，你就与怀中朋友留在这里吧。我相信，只要你不出我灵山，那天宗门便不敢来犯！” 这时古小玉眉头一紧，低下头来，似有难言之处。 玄术子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问道：“怎么，莫非你还有心事不成？” 古小玉眨巴了两下眼睛，沉默片刻，虚声问道：“我与你们才初次相识，不知你们为何要对我这么好？竟然为了我和天宗门为敌，这……” 虽然古小玉年纪尚小，但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结果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下之大，门派众多，可却人心叵测，防不胜防，所以古小玉已经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今日自己与玄术子初次相识，他就对自己这么好，这事着实有些奇妙，故有此一问。 “呵呵，不论你俩犯下何等滔天大罪，可毕竟你们都是孩子，那天宗门一心要置你们于死地，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看着古小玉，楚星辰的眸子隐隐有些震惊之色，说道：“不过你的本事倒不小，居然可以令天宗门的四大长老一同前来捉你，何况你还杀了一直欺负你们的大师兄，如此说来，你的本事确实不凡哪！” 古小玉低头不语，因为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现在他只想鬼儿赶快醒来。 这时候，玄术子缓缓伸出手去，旋即以那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在鬼儿胸口点了一下。 古小玉这才反应过来，知道刚才玄术子对鬼儿出了手，当然不是古小玉反应迟钝，而是玄术子出手的速度太快，以至古小玉根本无法防范！ 抱着鬼儿急忙后退几步，古小玉脸色一正，出声问道：“你刚才对鬼儿做了什么？” 玄术子呵呵一笑，依旧手抚白髯，没有回答古小玉的问题。 古小玉正欲再次发问，不料却在这时，鬼儿忽然咳嗽了两声，随即微微睁开双眼，竟是醒了过来！ “小玉！”鬼儿睁开眼睛的同时，似乎连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忽然从古小玉的怀中蹦了下来，像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生龙活虎。 看看自己浑身湿透的衣物，再看看四周和眼前的一老一少，鬼儿问古小玉道：“这里是何处？怎么你我的衣襟都湿了呢？“ 见鬼儿醒了过来，而起毫无异样，古小玉不免为之大喜，道：“这里乃是灵山武宗门，方才就是你这位老伯伯把你给弄醒的。”说着古小玉顿了顿，问玄术子道：“老伯伯，请问刚才您是用的什么办法让鬼儿苏醒过来的？” 玄术子道：“方才你们刚刚进入我的视线，我便知你朋友乃是受了拳伤，从而导致她气血凝聚于胸腔而不散，一直昏迷着。方才我只是帮她清除了腔中淤血，令她可以血气通畅顺流，故此她就醒来喽。” 听言，古小玉不禁愕然满面，惊叹道：“啊！您出手的速度也太快吧？只是轻轻一点，便可驱散所有鬼儿身处的淤血？” “这有何难？”楚星辰这时插嘴道：“我师尊道法高超，足与仙人并齐，你朋友又只是受了点小伤，令她苏醒，对师尊来说并非难事。” 在大悲寺时，古小玉便早有耳闻，说灵山武宗门的掌门玄术子道法精湛，斩妖除魔无数，保万民安生，简直就是个在世活神仙。起初古小玉还不信，方今看来，不信也不行了！ 与此同时，蓦然得知此地乃是灵山武宗门，鬼儿更是显得有些兴奋。下一刻，她灵机一动，便悄悄拽了拽古小玉的衣袖，对其附耳道：“喂，既然天宗门容不下咱们，依我看咱们就拜在武宗门门下好了！” 古小玉听了一愣，反附鬼儿的耳畔，对她小声道：“我从大悲寺转投天宗门，现在又要从天宗门转入武宗门，这不说明我乃是个三心二意，贪新忘旧之人吗？” “又不是我们容不得天宗门，而是天宗门容不得我们。”鬼儿将古小玉拉到一旁，细心道：“你可知这天宗门是何地？这里可是天下所有修道之人向往之处，多少人想拜入该门都希望破灭。如今你就身在此地，这是多好的机遇啊。” 从之前楚星辰等人逼退了天宗门的四大长老，古小玉便知这武宗门是何等了得，眼下又经鬼儿这么一说，他的内心居然产生了动摇，加入武宗门之心，亦是油然而生。 “哎呀，别做思虑了。”说着鬼儿牵起古小玉的手，直步来到玄术子的身前，然后与古小玉双双跪了下来，道：“想必您就是名震天下的活神仙，武宗门的掌门，玄术子玄真人了吧？” 玄术子并未出口，只是点了点头，以示默认。 见此，鬼儿连续磕了三个响头，仰首真挚道：“玄真人，我和小玉从小无父无母，当下世上也再无亲人，历经磨难，人见人欺，鬼见鬼讹。现在我们还惨遭天宗门的追杀，实在别无去处。如若您不嫌弃，我们恳求您，让我和小玉加入武宗门，也好为正道出一份微薄之力！” “呵呵，你这小丫头口才倒是出众，只不过……我武宗门向来大开方便之门，只要有人愿意来，我便愿意收。” 玄术子这番话，倒是听得古小玉和鬼儿满头雾水，实在不明白其中之意。 见二人满面狐疑，楚星辰呵呵笑道：“我师尊的意思是说，只要你们愿意拜入我们武宗门，我们便会来者不拒。简单地说，只要你们有入门之心，现在你们就已经是我们武宗门的弟子了！” 的确，事实上，武宗门并非世人所传颂的那般遥不可及，其门下宗旨便是以正道捍卫人心，只要有人愿意加入，那么玄术子都会来者不拒。如若不然，今日的武宗门也不会拥有十万弟子！ 经楚星辰这么一解释，鬼儿和古小玉当即喜上眉梢，没有二话，直接给玄术子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二人齐齐唤了一声“师尊”！ “没有想到，今日我与众师弟出山巡视，结果居然带回来了一个师弟和一个师妹，呵呵，这也算是喜事一件了嘛！”楚星辰也是高兴的眉开眼笑，同样是师兄，在古小玉和鬼儿心里，楚星辰与严嵩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善恶之分，完全不是一类人！ 就这样，还是没有任何的入门仪式，古小玉便成为了武宗门的弟子，甚至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年之内，自己居然连续转投了三个门派，当下猛然一想，自觉羞愧难当，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认为自己乃是意志不坚定，所以才会连续转换三个门派。 这时候，玄术子吩咐楚星辰道：“你先为他们二人安排住处，明日起，你便带他们二人前去拜见你的师父肖灵子，顺便传我的话，叫你师父教他们二人修行。” “是，师尊，弟子知道了。”一边说完，楚星辰转身对二人道：“师弟师妹，你们随我来吧，我先为你们安排住所。” 古小玉和鬼儿谢过玄术子，便跟随楚星辰来到了一座别舍之中，与其说是别舍，倒不如说是一间四合院，四下安静无声，空气怡人，当真是处安居的佳地。 立在庭院中，楚星辰对二人解释道：“这里一共有四间房，其中一间是我的住所，另外两间一直空着，现在就分给你们住。还有一间则是厨房，我们武宗门与别的门派不同，弟子要自己种菜，然后自己做饭，还有在后面有一片菜园，平时我吃的菜，就是在那里种的。既然你们来了，那么咱们三人以后就共同打理那片菜园，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咱们三人吃饭。” 鬼儿和古小玉欣然的点了点头，看来对这里很是满意。 …… 次日清晨，天空刚刚出现几分鱼肚白，鬼儿便早早起了床。 这一觉，她睡得相当舒坦，却不知道为什么，身在这武宗门之中，她觉得非常有安全感，起码不像在天宗门之时，即使自己独住一处，也时常会睡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吵自己。不像在这里，能够安心的一觉睡到天明！ 更重要的是，为了熟悉坏境，鬼儿昨日明明在此地四处闲逛来着，所遇到的同门弟子确实不少，可结果居然没有一个人笑话她是丑八怪，而且还纷纷主动的向她问好。这若换在天宗门，鬼儿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去想象的。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一件事情，不论是名声还是品性，这武宗门都要比天宗门好上不止百倍！ 带着愉悦和崭新的心情，鬼儿做了一番洗漱，而像脸盆、巾帕等这些普通的生活用具都是昨日楚星辰亲自为她送来的。 想到此处，鬼儿忽然感觉格外温暖，竟是隐隐有些回到家里的感觉，很是舒服，却又非常的神奇，不由喃喃自语道：“怪不得天下之人都想拜入这武宗门，原来此地不仅犹如仙境，并且胜似仙境，居然能够给一个初来乍到之人带来家的感觉！” 洗漱完毕，鬼儿又跑去了后面的菜园，跟着忙活了将近半个时辰，总算达到了自己的要求。 不多时，楚星辰几乎和古小玉同时起了床，然而当他们打开各自屋门的一瞬间，只觉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害得二人均都不停地猛咽馋液，像似几天几夜没有吃过东西一般。 此刻鬼儿则背着双手，闲立在庭院之中，对左右二人道：“小女不才，刚刚做了几道小菜，如蒙不弃，还请二位少爷赶快去用早饭吧。” 对于鬼儿亲手做的早饭，古小玉早就习以为常，在天宗门之时，他每天清晨都会去找鬼儿，而鬼儿也会在他来找自己之前，就把香喷喷的早饭做好，以便古小玉前来食用。 对于这一点，仿佛早已成为了鬼儿的习惯，如今就算身在武宗门，她也希望古小玉每天早上起床后，都能有一口早饭吃。 果然，结果古小玉和楚星辰均都饱餐了一顿，尤其是楚星辰，此时只见他一脸的满足相，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见楚星辰挺着个大肚子，鬼儿呵呵一笑，道：“怎么样，你若觉得我的手艺还行，那么即日起，我会每日都做饭给你们吃。而你们，只需好好的修炼便可！” 楚星辰打了个饱嗝，美滋滋的道：“没问题，怎么说我也是你们俩的大师兄，就算你不给我做早饭，我也会带着你们努力修炼的！” “啊，原来你是我们的大师兄啊！”古小玉这才知道楚星辰乃是自己的大师兄，并且鉴于严嵩在他中所留下的不好印象，古小玉当即站起身来，随之恭敬的向楚星辰行了一礼，道：“大师兄，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楚星辰听了微微一愣，顿时满腹疑惑，不解道：“小玉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和我一起吃顿饭么，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古小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这时鬼儿“噗嗤”一笑，替古小玉说道：“他呀，心里肯定还存着我们以前那个大师兄的阴影着。” 接下来，鬼儿便将严嵩的事情讲给了楚星辰听。从严嵩怎般看不起自己和古小玉，期间如何欺负自己和古小玉，以至最后他死在了古小玉的手下，全部给楚星辰讲了一遍。 听罢，楚星辰也总算了解了古小玉刚才为何会突然对自己改变态度，想来他是迫于“大师兄”的这个称谓，认为大师兄个个都不好惹，所以才会对自己毕恭毕敬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