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放弃【第二更】

    素素悄悄同栖霞桐讲了下一步具体要怎么做，并说了她是怎么吩咐阿塔公主翻供的，栖霞桐面色窘迫，大概是认为素素的想法太没边际，却又不得不承认也许真的会有效果，矛盾的半天没有言语。

    素素出来执行任务时间已很久，没工夫等栖霞桐慢慢想通，她便告辞。

    以最快速度赶回寒松院，恰恰在雾舟前一步到屋。

    见只有雾舟一个人回来，素素问道：“少将怎么没回来？”

    雾舟神情急切的说：“大理寺出现sao乱，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犯人。少将被老爷喊过去，我没有听到具体是什么事，但是看到少将的脸色十分不好，现在已经带着御林军巡城搜查去了，我就先回来了。”

    这一宿，素素心中有事，睡不着。东煌慎暄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神情中有压抑的暴戾，走路和拿放东西的力度都要比平时大很多，看来阿诺王子和阿塔公主给他造成了不少烦忧。

    他每日早出晚归，在东煌府的时间，多是跟东煌老爷在书房谈话，深夜回来倒头就休息，素素跟他说句话都很困难。

    虽然是形势所迫导致东煌家的气氛很紧张，但是素素也敏感的发现，东煌慎暄跟她交流减少，也有其他原因在里面。

    这两天，素素走到哪里都能巧遇到一些人，她根本没有独处的机会，哪怕是她在房中休息，每隔片刻，也总有人来敲她的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开始的时候并不觉得，可次数多了，素素便知道，这些人是在变相的监视她的行踪。幸而所有事情已在元宵节当晚安排好，任他们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只是……东煌慎暄为何对她产生了怀疑？

    她心中很不安，可越是这样，她越要镇定下来。

    素素索性每日在院子里练武，连寒松院都不出了，也不在屋里待着，尽可能的和其他人在一起。

    直到出了正月，宫中一直压着的消息在士林儒生们的一次上书抗议活动后，爆发了出来。

    初一发生的南蛮王子下毒事件，在王子指控是太子指示他做的之后，十五日元宵节当晚，南蛮王子不知所踪。大理寺在提审南蛮公主时，南蛮公主要求三堂会审，她当着都察院、刑部和大理寺最高长官的面前，推翻以往供词。

    她说一切都是因为她心仪羽皇子，而羽皇子许诺她，若她能帮他得到太子之位，他日则会立她为后。事到临头，羽皇子怕她反悔，所以掳走阿诺王子威胁她，她认识到羽皇子并不是爱她而是利用她后，决心将所有计谋和盘托出。

    事情发生了巨大转变，都御史、刑部侍郎、大理寺卿面对这样的供词，吓的面色发白，只得把供词递交给皇上及内阁。

    与此同时，之前正在调查的军器监军火走私案也有了大突破，线索已经从兵部侍郎姚世风查到了东煌叔华和羽皇子头上。

    在两件事情同时剑指羽皇子的时候，皇上选择沉默和压制。

    可是，消息不知如何被士林儒生知道，一夜之间，上百儒生在皇宫前静坐，联名上书，要求彻查下毒事件和军火走私案，给太子和羽皇子一个说法，也给百官和民众一个交代。

    两件事的很多内幕已经流传出去，皇上再想压制也不行，各种上书如雪花一般飘到勤政殿，皇上只能下令让羽皇子配合调查。

    各方御史、监察史介入后，事情就不完全受皇后和东煌家控制了。

    但，也不完全脱离他们的控制。

    这两场接踵而至的风波，直到三月中旬才渐渐落下帷幕。

    由于证据和南蛮人供词可信度不足，羽皇子谋反事件不予成立，南蛮公主被逐出境，永世不得踏入华夏国一步，而羽皇子则被调往东北督战，太子祺被解除禁足，重新接手政务。

    而军火走私案经查证属实，军器监监长卫敬、兵部右侍郎姚中正被判死刑，灭三族。东煌叔华因御下不严，收受军器监贿赂，勒令三倍偿还所有赃物，当事采购的管家被判入狱二十年。

    就在所有人以为羽皇子一党将要落寞时，皇上又下一道圣旨，将定北藩王之女升平郡主赐婚于宁远将军东煌慎暄。

    对于这样的结果，各种非议都有，虽然羽皇子被调离京城，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只要东煌家不倒，羽皇子就会安然无恙。而这场喧天大波下，东煌家受到的处罚如同隔靴搔痒，最后的赐婚更是昭示着他们的圣宠不衰。

    太子一党对于此事的结果虽然不满，但好歹太子已经转危为安，重新接手政事，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当暮冬的阴霾开始消散，渐渐被春的迤逦取代时，素素的寒冬却刚刚降临。

    已经两个月没有主动跟素素说过话的东煌慎暄，终于在从宫中接受赐婚回家后，将素素喊到了跟前。

    东煌慎暄这两三个月中，仿佛成长了很多，眼神深不见底，看向素素时，神情也不似之前尽是柔情和喜爱，让人琢磨不透。

    素素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疏漏，库房爆炸和元宵节这两天晚上，她外出办事，太过冒险，只是不知到底暴露了多少，让东煌慎暄产生了多大的怀疑。

    “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今天就搬出去。”

    良久，东煌慎暄终于把最不想说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素素抬头看向东煌慎暄，问道：“少将的意思，我只是换个住处，是吗？”

    东煌慎暄看着她，脸色沉静的说：“我用不着你服侍了，你先搬出去，差事会有管家安排你去做。”

    素素心中一冷，竟然到了要抛弃她的地步？可若怀疑她了，为什么不审问处罚她？

    她装作不知道问题本质一样，垂眸问道：“少将不要我，是因为您要跟升平郡主成婚了吗？”

    说到这个问题，东煌慎暄心中一疼，撇开头说：“奴隶只需要服从主人安排即可，你须记得自己的身份！”

    奴隶！身份！

    素素突然抬头冲他淡笑到：“奴婢明白！”

    而后，不再有半分迟疑，转身离去。

    纵然素素心中有很多疑问，但以她了解东煌慎暄的性格，自己若纠缠，只会让他厌烦，倘若走的决绝，他还会有些不舍。

    疑问，只能通过其他途径解决了。

    她东西不多，贵重的只有几套赏赐下来的衣服和东煌慎暄送他的首饰。简单整理后，她随顾管家来到了一处没有名字的小院，在东煌府的最深处，她以往竟然没有来过。

    顾管家将她送到小院，满脸可惜的安慰她，说：“升平郡主马上要嫁进来，她的脾气听说不太好，少主让你住到这里，也是为你好，你别难过，等过了新婚，少主就会让你回去的。”

    他也以为是因为升平郡主的原因。

    但素素并不这么认为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东煌慎暄为何不对她明说？